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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澳洲原野的呼唤:自然·女性·和谐
——论麦卡洛家世小说的生态女性主义因素

2018-04-03汪柳花

绥化学院学报 2018年2期
关键词:海达荆棘鸟德罗

汪柳花

(泉州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 福建泉州 362000)

澳大利亚,这片神秘、广漠、荒凉、而丰饶的土地是当代著名作家考琳·麦卡洛(1937-2015)的故乡。于1937年6月1日,她出生在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西部慧林顿一个牧业工人的家庭里,并于2015年1月29日在澳大利亚诺福克岛医院因肾脏衰竭而去世,享年77岁。她一生共写了25部小说,大都是以澳大利亚广漠的荒原或是田园诗般的乡村牧场作为背景,比如《荆棘鸟》[1]《提姆》《摩根的旅程》《不光彩的使命》和《呼唤》[2]等。1997年,她被澳大利亚列为百件“活着的国宝”之一。

尽管考琳·麦卡洛自幼小就表现出非凡的创作才能,但是她真正地走上文学创作之路却比较晚。1972年,她利用业余时间创作出了第一部长篇小说《提姆》,这使她一举成为西方文坛上一颗耀眼的明星。1977年,她创作出版了呕心沥血之作《荆棘鸟》(The Thorn Birds),这部小说一出版,便收获了巨大的成功,被美国媒体誉为“澳大利亚的飘”。从此,她便离开了喧嚣的美国,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澳大利亚,在一个具有大自然原野风貌的诺福克岛上潜心创作。《呼唤》是考琳·麦卡洛于2003年出版,被西方文坛誉为“作者继《荆棘鸟》之后最成功的家世小说和爱情传奇”[1](P2)。这两部小说一问世,立即受到了评论家们和读者们的喜爱和青睐,由此可以看出,这两部家世小说的成功性对考琳·麦卡洛的写作生涯起着重举足轻重的作用。在《荆棘鸟》和《呼唤》中,不管是字里行间还是情节安排中,处处都流露出女性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心声,都可以看到人类中心主义和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束缚和压迫的画面,都可以感受到作者对西方现代畸形文明的鞭笞,对澳洲原始大自然的热爱与尊重,都能够倾听到她内心深处的呼唤:亲近大自然,渴望回归简单纯朴的大自然生活,谴责人类中心主义思想,赞美人与自然的和谐。由此,我们不难听到考琳·麦卡洛所要传达的生态女性主义的声音。

那么,何谓生态女性主义?一般来说,它是环境保护运动与当代西方妇女解放运动相结合的产物。生态女性主义(Ecofeminism)这一术语最早是由法国女性主义学者弗朗索瓦·德·埃奥博尼与 1974年在《女性主义·毁灭》(La Feminism ou LaMort)中首次提出的,它主要以“女性性别视角在理论和实践中深入研究人类所面临的环境危机,着重关注女性与自然的紧密联系,试图寻找出社会上普遍存在的贬低女人和贬低自然这两者之间的特殊关系,强烈反对父权制世界观和二元思维方式对女性和自然的压迫,倡导建立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新型关系”[3]。由此不难看出,考琳·麦卡洛内心深处所要呼唤和呐喊的声音跟生态女性主义所倡导的宗旨是一致的。本文试图以其家世小说《荆棘鸟》和《呼唤》为例,研究考琳·麦卡洛家世小说的生态女性主义因素。

一、倾听:自然和女性受父权制压迫的控诉之声

生态女性主义者查伦·斯普瑞特奈克认为,在西方“父权制”文化中女性的被压迫和自然的被统治之间有着“某种历史性的、象征性的和政治性的关系”,[4]这种关系就是“父权制”的世界观,这里的父权制就是将男性身体和生活模式视为正式的和理想的社会组织形式。这是一个系统的、结构化的、不公正的男性统治女性的制度。[5]这是导致“男性对女性歧视和压迫以及人类歧视和压迫自然的根源”。[3]考琳·麦卡洛在她的家世小说里积极地探索着女性和自然之间这种受压迫的内在联系,即人类中心主义、现代的工业文明和革命对自然的统治与父权社会歧视、压迫女性这两者之间的内在联系,并且明确地指出了人类社会危机的根源所在就是生态危机和性别压迫造成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整个西方的生态环境受到了严重的糟蹋和破坏,就连与其隔海跨洋的澳大利亚也不能摆脱这种厄运的袭击。

在《呼唤》中,故事是在1851年新南威尔士的图伦河流域发现了金矿引发了整个欧洲到澳大利亚的淘金热潮的大背景下展开的。就历史资料记载,澳大利亚曾是大英帝国用来流放犯人的殖民地。这个地方人烟稀少、荒凉,土地广袤、肥沃,气候宜人,而且自然资源丰富,处处给人们呈现出了一副名副其实的“原始”风貌。但是自从发现了金矿之后,澳大利亚仿佛一下子涌出了数不清的欧洲移民,村庄和市镇,人们砍伐灌木和森林,开辟出片片的农田和家园;不仅如此,为了迅速积累财富,人类随意地开采和破坏山脉,制造污水。在这些贪婪的人类掠夺式的开发和破坏下,自然资源变得满目疮痍。考琳·麦卡洛在字里行间里流露出的不仅仅是深深的痛斥、谴责,更多的是心中的那份无奈和怜悯。她说:“凡是美洲河流过、有可能找到石英石矿脉的山脚,都能找到残缺不全的蒸汽机、岩石粉碎机和研磨矿石的机器……仿佛大炮把那块土地翻了个底儿朝天,到处都是散乱的岩石、沙砾,炸开的坑、洞、窟窿。溪水被迫改道……凡是有金矿的山脉,河流多次改道,河水受到严重的污染。”[2](P58)在这里,考琳·麦卡洛仅用几个“凡是……”句子的描述不但揭开了西方现代畸形的工业文明的丑陋面纱,而且把人类中心主义的贪婪与狂妄描写得淋漓尽致。由此,我们可以倾听到作者内心深处的呐喊之声:现代丑陋的工业文明和人类中心主义才是破坏大自然的真正罪魁祸首。

在《荆棘鸟》中,考琳·麦卡洛描述了殖民者们打破了澳大利亚的祥和、宁静,对那里的自然环境和土生土长的动物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破坏和毁灭性的冲击。在书中,作者描述了美丽、富饶的德罗海达牧场曾经一度达到兔满为患的境地,“几乎就在一夜之间,它们的数量远远超出了饱和点。到处都是兔子,它们也吃宝贵的牧草。”[1](P313)原来兔子不是澳大利亚的土产,它们是被一个名叫波米的殖民者因思乡恋井从英国引进过来的,由于澳大利亚没有天生的食肉兽来控制兔子的数量,大大破坏了这个大陆的生态平衡。到1947年的时候,“因为兔子和连年的大旱,作为初级产品生产国的澳大利亚几乎完蛋了”。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对于连年大旱的问题束手无策,而对于兔子,他们却想出了一个恐怖又极端的对策。“联邦科学与工业研究组织在维多利亚州进行了一项实验,用他们培育出来的这种病毒使兔子得了传染病……一种微生物叫做粘液瘤病毒……兔子上百万上百万地死去了,它们被一扫而空。”[1](P383)在考琳·麦卡洛的笔下,殖民者和政府都是人类文明的代言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不仅可以随意地摆布大自然生命的自由,而且无情地虐待和屠杀它们。就如生态伦理学家乔尔·费因伯格所说:“我们对动物确实应负有责任,是因为动物拥有会因为我们的行为而受益或受损的利益。”[6](P5)可是,贪婪的殖民者们不但没有反省自己的过错行为,更可悲的是,他们反而侵占了野生动物们的栖息地,而且还经常举行大规模的狩猎游戏——随意地捕杀动物,把澳大利亚和谐的生态环境变成了西方殖民者们粗暴的血腥屠杀加工厂。就以土生土长的袋鼠为例,有一次,新到澳大利亚的牧场主帕迪对女儿梅吉聊起其他牧场主正在计划大规模屠杀袋鼠的事情,“老天爷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袋鼠!……马丁·金谈起要来一次大会猎,但是我不明白,一队用机关枪的兵怎么能使袋鼠的数目明显地减少。”[1](P171)西方殖民者们是用这种文明的手段“机关枪”来捕杀动物的,实在是触目惊心。在殖民者们的眼中,人类是宇宙的中心,地球上的一切,不管是有生命的植物、动物还是无生命的矿产、土地都是要为人类服务的。英国生态主义者亨利·塞尔特在他的《动物权与社会进步》中指出:“如果人类拥有生存权和自由权,那么动物也有……并非只有人的生命才是可爱和神圣的,其他天真美丽的生命也是同样神圣可爱的。”[7](P29-30)由此可以看出,西方工业技术的革命和文明进一步加剧了人类对自然的侵略和控制,导致了大自然在人类文明的掠夺式开发下日益萎缩,并逐步沦为人类压迫的他者。[9]

在人类中心主义和父权制社会的二元思维方式中,女性和自然一样都丧失了主体性,处于“他者”的边缘地位。生态女性主义者指出自然在西方文明的发展始终被视为没有发言权的他者和被征服与统治的对象,女性在父权制社会的地位与自然在人类文明社会中的地位相仿。[10]

在《荆棘鸟》中,女性在以男性为代表的父权制社会中遭受了无尽的压迫,不管是在精神方面还是在肉体方面,并且女性和自然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8]首先来看看小说主人公梅吉的母亲菲奥娜和帕吉汉的爱情,在少女时代,爱上了有妇之夫帕吉汉,由于曾经受到了19世纪末女权运动第一次高潮的影响,女性主义的意识逐渐在她的脑海生根发芽,于是她萌发了自己掌控命运的想法,不顾世俗的压力和亲人的反对,还为情人帕吉汉生下了儿子——弗兰克,最后她却被帕吉汉为了政治前途给抛弃了。不管她是如何进行激烈的反抗,在当时那种残酷的、无情的父权制社会制度下,最终也只能和大自然一样,保持沉默,自己默默承受父亲权制社会的一切压迫,成为父权制社会下的任人宰割的牺牲品。[8]梅吉和拉尔夫的爱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她母亲的爱情如出一则,梅吉和上帝之间为争夺拉尔夫而发生的持久战,最终以梅吉的失败而告终。因为上帝是父权制社会的终极代表,即这个社会的最高统治者,他制定了各种用来束缚女性的规章制度、习俗和道德标准,并由他的掌控机构—教会来执行。梅吉对拉尔夫的爱情追求触犯了这个最高统治者的利益,上帝和教会当然不会坐视不管的。面对着这个万能的上帝、坚不可摧的教会的迫害,梅吉也只能和大自然一样保持沉默,成为了父权、夫权和神权制度下的牺牲品。[8]

在《呼唤》中,首先看看小说的女主人公伊丽莎白,她是父权制社会下受到伤害最深的牺牲品。结婚之前,她受到了父亲“暴君般”的统治,才16岁,她被父亲以6000英镑的价格卖给了远在异乡的堂兄亚历山大·金罗斯作为妻子。结婚之后,她被丈夫亚历山大当作是繁殖后代的机器,才19岁,她在生死存亡中为丈夫生下了两个女儿。作为父权制的代言人,亚历山大把结婚的目的和妻子的角色看得很透彻,在他的眼里,结婚只是形式,生育才是主要目的。他要让妻子每年生一个,为他生一大打的继承人。由此可见,生活在父权制文化体制下的伊莉莎白,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她只能和大自然一样保持沉默,成为被压迫的他者。[9]

二、倾听:自然和女性和谐相处的和谐之声

自然和女性之间有着特殊的关系,就像苏珊·格里芬所说的:“妇女与大自然共语……她能聆听来自地球深处的声音……微风在她耳边吹拂,树向她喃喃低语。”[7](P175)这种女性和自然和谐相处的和谐之声在《荆棘鸟》和《呼唤》中表现得尤其突出。在《荆棘鸟》中,德罗海达“是一个自成一统的天地,它与文明世纪的隔绝是如此之深”[1](P70)。在这片25万英亩的土地上,人和动物和谐相处的画面让人艳羡:在平展展的草地上高视阔步的鸸鹋;成群结队、蹦蹦跳跳的袋鼠;通识人性,毫无畏惧地栖息在树上的各种鸟儿;捕食羊羔、牛犊和病畜的野猪和野狗;男孩子们每天乐此不疲与其斗争的苍蝇;梅吉的弟弟斯图尔特每天花几个钟头观察的白蚁;喜欢跟随梅吉在牧场上溜达的狗;一群在寻找昆虫的胸脯粉红、脊背灰色的鹦鹉;优美而色彩绚丽的蝴蝶和飞蛾;被男孩子们骑着“离家宅数英里的地方消磨数日,夜晚露宿在星斗阑干的无垠苍穹之下”的马儿……生活在德罗海达的动物和人相处得这么悠然自得,难怪女主人公梅吉会有这种想法:“倘若明天我不得不离开德罗海达,永远不再回来的话,在梦中我也愿意住在红翅背鹦鹉的扑打声中的德罗海达”。[1](P224)在作者的笔下,德罗海达牧场是大自然的典范,它展现了容纳、仁慈和奉献的风采,成了人们心中的避难所和力量之源。对于菲奥娜来说,德罗海达牧场是她实现自我价值的力量之源,通过管理牧草账目的平台,让她展示了才华,感受到了自己生命价值的存在和生存的意义和动力;对梅吉来说,德罗海达不但是她的人生避风港,而且是她的精神家园和生存力量的源泉,当她要离开那个自私自利的丈夫卢克时,德罗海达便是她首选的人生归宿。当梅吉回到阔别数年的德罗海达时,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如此熟悉的尘土之中,回到了北昆士兰如此缺乏的令人惊叹的纯洁和闲适之中,展现在她眼前的是:袋鼠比以往更多了。还有那可爱的、匀称的小芸香树,如此丰满、安详,几乎显得忸怩。卡车上空的粉翅鹦鹉在喧闹着,翅膀下露出一片粉红色,鸸鹋在飞奔着,兔子连蹦带跳地从路上跑开,身后蹬起一团白土烟……花园里盛开的花卉,香罗兰和百日草,紫苑和大丽花,……明妮和凯特跑了过来,有力的胳膊拥着她,就像链条缠绕着她的心。德罗海达是家,这里就是她的心脏,永远是。[4](P312)德罗海达牧场是一个赐给人和动物爱的自然界,是被亲情、友情和爱情包围的自然界,是人类心中永远的家园,在这里人和大自然成了一家人,形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8]

在《呼唤》中,女主人公伊丽莎白将自己看作是周围自然中的一部分,文章中的森林和与世隔绝的深潭是她摆脱现实痛苦和孤独的避难所和天堂。在现实生活中,自从嫁给了亚历山大以后,她的身心遭受了一系列的打击:名存实亡的当前婚姻,与大女儿内儿的不合,二女儿安娜的被诱奸与死亡。经过这一系列的重创之后,伊丽莎白心力交瘁,她常独自跑到森林里,感受大自然慷慨的安抚,她“喜欢坐在天然的石椅上,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看难以计数的林中动物从眼前走过,……畅想真正的自由”[2](P179)。特别是林中的深潭,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为她的绝望心情注入了一丝的活力和勇气。伊丽莎白自从看到深潭那一刻起,只要骑马到森林,除了那儿,她哪儿也不去。由此可见,深潭对抚慰伊丽莎白的伤口发挥多大作用了。在她的眼里,深潭的面积不是很大,但是深潭的水很清,清得见底,每一块小石子仿佛都从水底跃入眼帘。她“在潭边给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石椅,让灵魂和思想自由飞翔”[2](P179)。伊丽莎白把自己融入自然之中,从自然之中汲取了氧气,又恢复了以往的青春和活力。可以说,自然不但是抚慰她伤口上的良药,而且是她在精神上最好的滋补品,与此同时,又是一种协调剂——帮助她真正缓和现实生活中两者关系。

三、倾听:女性积极奋起反抗父权制压迫的心声

只有破除文化和自然、男性和女性之间的二元对立思想,消除等级制的父权制统治社会,女性才可能获得解放,生态危机才得以解决,[11]这正是考琳·麦卡洛在小说中竭力地向读者传达她心中所呼唤的心声。那些饱受父权制压迫的女主人公们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反抗”来改变她们的人生方向。在《荆棘鸟》中,德罗海达牧场主玛丽·卡森是其中的一位,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年轻时自主地选择背井离乡从爱尔兰来到澳大利亚,因为她明白自己的背景和现实的处境——在爱尔兰她“永远找不上一门好亲事的”[1](P70),于是她“用两只手没命地干活,攒够了盘缠,到有钱的男人没那么挑剔的国土上来了”[1](P70),凭借着自己的相貌和智商,成功地嫁给了新南威尔士最大庄园德罗海达的农场主——迈克尔·卡森。对于菲奥娜来说,她也曾经有过主宰自己人生的念头,疯狂地爱上了有妇之夫帕吉汉,并与他生下了私生子。虽然她拥有美貌绝伦的容貌,但最终却被情人为了政治前途给抛弃了。随后,她的父亲觉得她的行为有辱门风,也随之把她逐出了家门——下嫁了她家的一位贫困的挤奶工帕迪。菲奥娜的“反抗”给她带来的是一系列由父权制社会撑控的“抛弃”,她的反抗失败了,她不得不屈从于命运的安排;对于梅吉来说,她勇敢地接受了命运的挑战,与上帝展开了一系列争夺拉尔夫的战争。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地挽留拉尔夫,但是还是被拉尔夫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给抛弃了。梅吉并不气馁,她先是嫁给了一位她不爱的人以此来转移拉尔夫的注意力。终于,在麦克劳克岛上,她降服了拉尔夫,并怀上了他的孩子—戴恩。但是,上帝并不容忍梅吉此次的胜利,他要让梅吉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先是让戴恩重走拉尔夫的道路,当一名教士,然后在戴恩26岁时,他让戴恩在朝圣的路上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由此可以看出,在这个神权、父权制的社会里,梅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还有一位另类的朱丝婷,她是新时代女性的代表,她从小特别独立、自信,有主见,她不想跟她的大多数朋友们的母亲过那样的生活——“将要在电话上聊聊天,玩玩桥牌而了此一生”[3](P387)。她对自己需求和个性十分的了解,她很早就立定了人生奋斗的目标——自己将来要当一名演员。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她远离亲人,租住简陋的公寓,刻苦努力地背诵表演的台词,最终,她成了英国演艺圈里一位名副其实的实力演员。对朱丝婷来说,她在事业上取得的成功,一方面是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表现,另一方面是她敢于超越传统、勇于超越自我,执着地追求自己人格独立的一种内在表现。尤其是朱丝婷在婚姻上的成功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女性只有保持经济上的独立和人格上的独立,才能实现自我价值,才能在婚姻中获得平等受尊重的地位。

在《呼唤》中,女主人公伊丽莎白与丈夫(亚历山大)的继子(李)之间发生的爱情纠葛就是对父权制社会的宣战,说明了她的自我意识苏醒了,她被考琳·麦卡洛描述为冲破樊篱的“醒狮”。茹贝则是一位向父权制社会挑战的先驱者,为了解决生存问题,她给一个老头做了情妇,得了5000英镑,她拿着这笔钱回到希尔山开妓院和酒馆—这是她唯一能做得了的事,虽然她的谋生手段不怎么光彩,但是她可以不靠他人而在这个社会上存活了,可以看出她的独立意识开始苏醒了,后来她从一位经营酒馆和妓院的老板变成为了一位名声显赫的豪华饭店的女主人。她是以铁一般的意志力来反抗男权制社会的压迫,在男性的领域里进行一场争夺女性生存空间的斗争。[12](P65-66)内儿是父权制社会名副其实的挑战者,她是小说男主人公亚历山大的长女,从小个性独立,志向远大。16岁时,她所学的专业与普通女性不同,是当时男人们固守的堡垒——工程技术和医学。在这个男性统治的世界里,内尔自称为“是先驱者,是男人世界里的女人”[3](P388)。内尔以自己的勤奋和智慧,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被学院授予了首批医学院荣誉学位的女学生。内尔在学业上的成功,证明了女人天生不是弱者,女人并不比男人差。

总之,在考琳·麦卡洛的小说里,我们听到的尽是作者的倾诉之声:在那片美丽、富饶的荒原的土地上,尽情地流淌着女性、自然在人类中心主义和父权制社会里的挣扎与反抗之声,同时又夹杂着女性灵魂与大自然的融合之声。不管是在《荆棘鸟》还是在《呼唤》中,我们读者都能深切地感受到自然和女主人公们承受着人类中心主义和父权制的迫害,在她们各自的经历中,我们可以看到在人类中心主义和父权制的社会里,她们不屈服于命运安排而奋起反抗的精彩画面。所以说,考琳·麦卡洛作品里流淌着的声音是生态女性主义的声音,它试图唤起每个聆听者们对自然和女性的尊重和理解,消除自然、社会、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对立,尊重生命的多样性,建立平等和谐的两性关系,进而创建一个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平等和谐的理想世界。

[1][澳]考琳·麦卡洛.荆棘鸟[M].曾胡,译.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

[2][澳]考琳·麦卡洛.呼唤[M].作家出版社,2006.

[3]郑湘萍.生态女性主义视野中的女性与自然[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2005(6).

[4][美]查伦·斯普瑞特奈克,生态女性主义建设性的重大贡献[J].国外社会科学,1998(11).

[5]李刚.《喜福会》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J].湖北社会科学院,2010(11).

[6]戴斯·贾丁斯.环境伦理学[M].林官明,杨爱民,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

[7]罗德里克·弗雷泽,纳什.大自然的权利[M].杨通进,译.青岛:青岛出版社,2005.

[8]汪柳花.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解读《荆棘鸟》[J].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2013(3).

[9]汪柳花.《呼唤》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J].北华大学学报,2014(2).

[10]金莉.生态女权主义[J].国外文学,2004(5).

[11]赵媛媛,李建珊.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多角度说-生态女性主义思潮评析[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6(6).

[12]汪柳花.从空间角度解读《呼唤》中茹贝的人格意识重生的心路历程[J].短篇小说,2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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