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个毛线”的探析

(西南交通大学 人文学院，四川 成都 611745)

“X个毛线”是近两年兴起的，在青年群体中广泛使用的结构。与四川方言“X个铲铲”“X个锤子”以及詈语“X个P”有相似之处，主要是表达说话人对对方话语的反驳和否定。其能产性非常强大，如：“好个毛线”“去个毛线”“哭个毛线”“算个毛线”等。其使用范围主要在对话或者网络交际中，使用群体主要在青少年当中。

一、“X个毛线”的来源

“X个毛线”看似与近几年流行的网络用语的爆红一样，其实不然。许多网络流行语是从当时发生的一件事情中间抽取的一句经典的话。但“X个毛线”则有其历史来源，其来源可以分为以下两类：

第一类：语法化的结果。“X个毛线”可以看作是“X个毛”词缀的双音节化，是由“X个毛”衍生而来的。“毛”的本义是指人的眉发或者是动植物表皮上的毛，这里是个名词。之后用作形容词，有表示不值一提、微不足道，如《西游记》：“倘一时有妖精拿住师父，你就说老孙是他大徒弟：西方毛怪，闻我的手段，不敢伤我师父。”有表示粗略的、不纯净的，如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丹铅新录六》：“语录出之信口，记之门人，非文字铢两称停者，而毛摘片词，傅会胸臆，可乎？”还有表示粗心、不细致，例如“毛手毛脚”。清朝中期，“毛”还可以用作动词，如《儒林外史》：“祁老爷毛了,只得退了堂。”在此之后，出现了副词的用法，如清末的《文明小史》：“世兄也有毛二十岁的人了，看来不至于乱走，闹出什么乱子来。”以及茅盾《多角关系》：“华光厂名下欠出的债，毛算算也有二十万。”*上述例句均出自《汉语大词典》第六卷997页。[1]从上述多部文献中可以看出“毛”词性的发展演变：名词→形容词→动词→副词的发展模式，其意义在逐渐地虚化，由于其词义本身带有细小、粗糙、不精致的消极色彩，虚化到今天，则表现为一种否定。“X个毛线”较之“X个毛”则比较文雅，更能让听话者接受，减少说话双方不必要的摩擦。另外，“毛线”本身有一种轻小、九牛一毫的意思。它自身也可以通过转喻的方式去表示关系小的事物，如：他跟你有毛线关系，你这么关注他。

第二类：方言进入普通话的结果。方言经常为普通话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方言词汇其独特的含义使其他方言区的人们对之具有新鲜感，之后纷纷模仿形成流行语的例子不在少数。这一种观点也可以分为以下三种情况。第一种，源自兰州方言。据古丝绸之城甘肃省会兰州人称：毛线为不屑、藐视之意，通过引申转喻用作否定，许多粗话詈语都是由不屑、轻视义产生的。第二种，源自重庆方言。重庆方言内部就有将“毛线”直接当做否定的用法。这种用法也是有据可循的。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古无轻唇音》：“古读‘无’如‘模’……‘无’又转如‘毛’。《后汉书·冯衍传》‘饥者毛食’注云：按《衍集》‘毛’字作‘无’。《汉书·功臣侯表序》‘靡有孑遗秏矣’注，孟康曰：‘秏，音毛。’师古曰：今俗语犹谓‘无’为‘秏’。大昕案：今江西、湖南方音读‘无’如‘冒’，即‘毛’之去声。”清赵翼《陔余丛考·毛作无字》：“天津、河间等处，土音凡‘无’字皆作‘毛’字。《佩觿集》所谓河朔人谓‘无’曰‘毛’。”*语料来源于北京爱如生数字化技术研究中心开发制作，黄山书社出版发行的《中国基本古籍库》。第三种，粤语等南方方言中“毛钱”的音变。毛钱[t’ian]在尖团对立的方言区则读为[ts’ian],普通话中舌尖前音不与含有介音的韵母相拼，所以不会出现[ts’ian]这个音，[ian]与[ts’ian]读音最为相近，即毛线[ian]。如：这件事跟你有几毛钱关系。→这件事跟有你几毛线关系。→这件事跟你有毛线关系。虽然上面看法有分歧，但不管是由“毛”而来还是由方言词来，“毛线”最后都需要通过语法化的重要手段——转喻的方式去实现表示否定的功能，这个“毛线”自然是由实指演变成了虚指。另外“个”的虚化许多学者已经作了详细的考察,这里不再赘述。

二、X的类型

(一)动词+个毛线

X最常见的就是动词。例如*以下未标注的语料均来自网络。：

(1)——你可以问班长啊？——问个毛线，班长早就回家了。

(2)——走，去吃饭。——吃个毛线，作业下午就要交了。

(3)——《芳华》上映了，我们明天去看吧。——看个毛线，明天的票早就没了。

以上都是及物动词，这种是使用频率最高的。当然X也可以是不及物动词。

(4)笑笑笑，笑个毛线，再笑把你舌头拔出来。

(5)——再睡会儿吧。——睡个毛线啊，再睡食堂就没饭了。

(6)——听说机器瘫痪了，那我们下午就不用去做实验了。——瘫痪个毛线啊，早修好了。

(二)形容词+个毛线

形容词可以分为状态形容词和性质形容词，这里能进入X的大多是性质形容词。例如：

(7)——谁家在做饭，好香啊。——香个毛线，呛死我了。

(8)——你跑的可真快。——快个毛线，才第二名。

(9)——她长的真可爱。——可爱个毛线，我欣赏不动。

有时候即使对方问句用的是状态形容词，答语也会根据抓重点等语用策略将其简化为性质形容词。例如：

(10)——你的眼睛看起来水灵灵的。——水个毛线，这是迎风泪。

(11)——这线条画得笔直笔直的。——直个毛线，都成钉头线了。

(三)名词+个毛线

在对话中，上句是个表判断的存现句，下句的答语可以是“名词+个毛线”，也可以是“是+个毛线”，即“动词+个毛线”。 例如：

(12)——水上那是一只鸭吧。——鸭个毛线，那是鹅，天鹅。

(13)——天上飘着的是风筝。——风筝个毛线，是风刮起的塑料袋。

(14)——你脸上怎么全是鼻涕。——鼻涕个毛线，我这是自制的面膜。

(四)代词+个毛线

(15)——那、那、那。——那个毛线啊那，快想办法。

(16)——你、你。——你个毛线啊，原本就不是我的责任。

(五)副词+个毛线

(17)——这也太、太。——太你个毛线，别管他。

(18)——你怎么又、又。——又个毛线啊又，我今天这是第一次来。

(六)拟声词/叹词/语气词+个毛线

(19)——动感光波，biubiubiu.—— biu个毛线，神经病。

(20)——啊？——啊个毛线，你听没听我说话。

(七)连词+个毛线

(21)——或者我们。——或者个毛线，就第一个吧。

(22)——这不是我的任务，而且。——而且个毛线，做错事哪这么多原因。

(八)不成词语素/短语+个毛线

(23)——你应该尊重他的。——尊他个毛线，他之前没坑死我。

(24)——那就剩一双了。——一双个毛线，那是双坏的。

(25)——你已经写完了吧。——写完个毛线，还有一大半呢。

从上述例子中可以看到，“X个毛线” 的发展已经比较成熟，无论是实词还是虚词，是谓词还是体词，只要是说话人注意的部分能够表达自己的态度观点，都可以进入到这个结构当中。

三、“X个毛线”的句法特征

(一)不能与否定词共现

(26)他不看书。 **表示此句“不合法”。他不看个毛线。

他看书。 他看个毛线。

(27)他不上学。 *他不上个毛线。

他上学。 他上个毛线。

(28)他不回家。 *他不回个毛线。

他回家。 他回个毛线。

(29)他不能不吃。 *不能个毛线。

他能不吃。能个毛线。

在同一个句法结构中，肯定形式的就可以进入“X个毛线”的格式中，否定形式的就不能进入。这有三方面的原因可以解释：

第一，这两类否定词的语用色彩对立，一类是文雅的，书面和口语都能用的，一类是比较通俗的，带有不雅的色彩，并且只能在口语中或者网络交际中使用。

第二，“X个毛线”中虽然X可以是个短语，但不是复杂的短语，而且经常是一个表示结果的动补结构的短语。例如：——你已经考过了吧。——考过个毛线(过个毛线)。这里的“个毛线”只能修饰紧邻着的短语或者词，就像上面的例子。“个毛线”对“已经”是不能管辖的。并且“X个毛线”是含有极强主观性的格式，而能够否定的一般是相较客观的东西。

第三，上面提到了“个毛线”的语义范域是只能对紧邻的词语进行否定，一般是对前面的“X”进行否定，而否定词的语义范域则是后面的所有成分，这样两个否定的语义范域相互冲突，造成句义的混乱，所以这也是二者不能共现的原因。

(二)X是及物动词时，一般是自主性动词，并且不能重叠，可以加表示现实体“了”和完成体“过”，但不能加持续体“着”

例句(1)-(3)中，X都是及物动词，并且都是自主性的。自主性动词从语义上说是能够表示有意识的动作行为的，所谓有意识的动作行为指的是能够由动作发出者做主、主观决定、自由支配的动作行为[2]。自主动词所表示的动作是动作发出者有意识进行的动作，能够反映出动作主体极强的主动性和意愿性。与这一结构的主观性相吻合。

(30)——你可以问班长啊？——问个毛线，班长早就回家了。——*问问个毛线，班长早就回家了。

(31)——走，去吃饭。——吃个毛线，作业下午就要交了。——*吃吃个毛线，作业下午就要交了。

(32)——《芳华》上映了，我们明天去看吧。——看个毛线，明天的票早就没了。 ——*看看个毛线，明天的票早就没了。

从例句(30)-(32)中可以看出进入“X个毛线”的自主动词是不能用重叠式的。动词的重叠表示动作的动量小或者尝试、轻松等意义，缓和语气，这就与“个毛线”所表示的主观小量重复[3]，并且与整个结构所表示的强烈主观情感相冲突。

(33)——他说过这个问题吧。——说过个毛线。

(34)——你吃了饭了吧。——吃了个毛线饭，我一直在这写作业。

(35)*——他在吃着饭。——吃着个毛线，他正在写作业。

“X个毛线”可以加上表示实现体“了”和完成体“过”，但不能加持续体“着”。在这个结构X是动词的时候，侧重于对动作结果的否定，即不愿意去进行这个动作，因为这个动作在现实中必定受不良情况的影响或者是会导致某种不好的情况的发生。另外，“个”具有定量化的作用，所以整个结构所描述的是一个有界的状态，而持续体的“着”是没有终点的，是无界的。所以“X个毛线”不能与表示持续的，不能预计结果的动态助词“着”连用。

(三)“X个毛线”的变式

1.内嵌式

(36)吃个毛线饭，你竟然还有心情吃饭。

(37)看个毛线电影，还没上映呢。

(38)去个毛线操场，天寒地冻的，我要睡觉。

2.关键词拷贝式

这可能是仿造“吃什么吃!”“看什么看!”这样的结构式，借助于X的重现，加深X的印象[4]。例如：

(39)吃个毛线吃，你竟然还有心情吃饭。

(40)看个毛线看，还没上映呢。

(41)去个毛线去，天寒地冻的，我要睡觉。

3.省略式

省略“个”：(42)去毛线，天寒地冻的，我要睡觉。

省略“线”：(43)看个毛，都还没上映呢。

还有“毛”独用：(44)吃毛吃，我没心情。

这种情况一般是关键词重叠或者是加上句末语气词。

4.独立使用

(45)——你吃了我的面包。——毛线啊，不是我。

这里直接就是相当于否定词，这是因为：“个毛线”使用的高频率使得这种表示否定、反对的语义被规范化，进一步语义化，所以出现了单独使用的情况。

四、“X个毛线”的语义色彩

“X个毛线”其主观性和有界性等语义特点在解释句法特征中已经有所叙述，这里便不再赘述。“X个毛线”从整体的语义来说是表示否定的，有对存在的否定，对领有关系的否定，对动作实现的否定，对动作历时性的否定，对体貌的否定，对心理状态的否定，对性状的否定，对能力的否定，等等。在否定的同时，也会伴随着丰富的言外之意的语义色彩。

(一)表示愤懑的情绪

(46)牛头不着马嘴的，我还跟你说个毛线啊。

(47)——你儿子考上高中了吧。——考上个毛线。

例句(46)明显是对方的情况和状态与自己预期的相差甚远，与对方交谈就是对牛弹琴。而对方却依旧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所以自己不愿与对方交谈，想要脱离这个语言环境。例句(47)也是如此，期望与现实之间有很大的差距，言语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意。这种语言交际下使用“X个毛线”来回答对方，带有一种愤懑的情绪在里面，让人感觉有失礼貌，但也达到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目的。正如罗主宾研究“个”虚化问题所说的：这里的“个”已经虚化，变成了一个凸显预期值以及预期和事件结果之间逆差关系的反预期标记，从而赋予了整个句式表示事件发生得意外或不如意的意义[5]。事件的消极性又进一步带来了说话人的主观评价，因此“个”的虚化使整个句式的主观性得到了加强，它成为该句式的主观性激活标记。

(二)表示对某事或某人的评价

“X个毛线”在表示否定之余，还有表示对事物特征、性质或状态的评价义，这里的“X”通常是形容词。例句(7)中由于“我”被这种做饭的气味给呛到了，所以评价这个气味不是香而是呛。例句(9)中对方认为“她”长的可爱，比方说像日漫中的cosplay，但是听话者欣赏不了这种造型，所以认为其并不符合自己心目中的可爱形象，并作出了“可爱个毛线”的评价，即一点也不可爱。在大部分语料中，“X个毛线”中的形容词X一般是积极性的，“X个毛线”是对对方给出的积极性词语的否定评价，即对事物正面的特征、性质或状态做出的否定评价。

(三)表示对对方行为的阻止或劝导

例句(4)发生在说话人办了一件丢人不光彩的事情，说话人很是着急，偏偏在这个时候对方在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说话人气愤地打断了。这里的“笑个毛线”是说话人对于对方幸灾乐祸行为的一种警告或责备，目的在于阻止“笑”这个动作。例句(5)中，因对方懒惰消极，浪费时间在睡觉上面，说话人便引出“食堂都要关门了”这一现实情况，表示时间已经很晚了，继而含有应该起床了的规劝意义。从这里可以看到，虽然“X个毛线”大多是表示消极的不如意的情景，但是若“X”是消极的词汇，这一构式也就具有了比较积极的劝导义。

(四)表示一种感叹

(48)这都是些个毛线啊！我要去撞墙，别拦我。

(49)毛线啊!别理我。

例句(48)中，说话人对情况不容乐观的程度表示不可思议，情况糟糕到了极点。“这都是些个毛线”，是说这些个东西没有一个是有用的，都是些飘渺虚无不能使用的东西。例句(49)直接单独使用“毛线”，在上述变式中已经谈到过，单独使用“毛线”的时候是语义确定后进一步发展的结果，也是一个主观化的结果，这里用在感叹句中则加强了虚化程度。正如Traugott从历时的角度来看待主观化,认为主观化是一种语义—语用的演变,即“意义变得越来越依赖于说话人对命题内容的主观信念和态度”[6]。

五、“X个毛线”的语用特点

(一)句类的选择

只能用在陈述句和感叹句中，不能用在否定句和疑问句中。从上面的例句中可以看到，“X个毛线”可以用在陈述句中，加上句末语气词可以变为感叹句。“X个毛线”这一结构由于色彩冲突、主客观冲突、语义范域的冲突等原因不能与否定词连用，自然也是不能用在否定句当中。再者，由于此结构主观性太强，是充分表达自己感情的结构，自然不会有什么可以反驳或者询问的因素在里面。另外，需要说明的是，此结构本身是不自足的，不能作为首发句出现，它只能充当后续句，换言之，前面必须有先行句，然后针对该先行句发表自己的看法，所以必须承接前句而来。然而，随着其主观化的程度越来越高，“毛线”独用时就相当于一个叹词，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可以用在句子的开头。

(二)人称的选择

一般是用于第二人称和第三人称，很少是用于第一人称，即使问句中是第一人称，答语中也会添加一个第二人称“你”。 例如：

(50)——我、我、我。——我你个毛线啊。

例句(50)中说话人趁对方犹疑语塞之际，打断对方的话语，用言语行为表现出说话人的阻止，同时也流露出一种轻视和不屑的消极感情。这里明显与说话人的情感有关，即主观化的基本过程之一——移情。Kuno提出话语中“移情”的程度等级[7]。人称代词指称游移的过程充分反映出叙事者对事件、人物的主观认识和情感表达的需要与变化过程。国内学者刘正光、李雨晨在《主观化与人称代词指称游移》中进一步指出，移情等级与叙事人称的情感表达高度相关: 第一人称 > 第二人称 > 第三人称。移情等级越高，越适合于表达积极情感; 移情等级越低，越适合于表达负面或消极情感[8]。“X个毛线”的语义特点总体上是表示否定的、消极的情绪，这种否定的、消极的情绪施加在对方或者是他方，而不是己方。当然同情指数等级越低，就越适合表达负面情绪。所以此结构在人称的选择上表现为：第三人称>第二人称>第一人称。

(三)语用的主要功能

“X个毛线”这一结构的语用主要功能是凸显并否定焦点。沈家煊《句法的象似性问题》介绍到：象似性主要是指语言的结构,特别是句法结构甚至句法规则是非任意的，是有理可据的，也就是说，句法结构跟人的经验结构之间有一种自然的联系[9]。按照Langacker的观点，一般指人对客观世界的知觉和认识，或人的头脑反映客观世界而形成的各种概念和概念结构[10]。因此，通俗点讲，语言结构的象似性就是语言结构直接映照人的概念结构,而不仅是一般的体现概念结构。“X个毛线”里面的“个毛线”可以认为是为了凸显否定信息的有形式标记。“不去”与“去个毛线”相比，“去个毛线”中更加强调了“去”这一焦点信息，并且表示对这一焦点的惊讶与反对。“不去”只是单纯地否定了一个动作行为，并没有蕴含多余的主观因素，所以说“X个毛线”更加凸显并强烈否定了说话双方共同认定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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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罗竹风.汉语大词典[M].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7:997.

[2] 马庆株.自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J].中国语言学报,1988(3):158-172.

[3] 李宇明.主观量的成因[J].汉语学习,1997(5):3-7.

[4] 邵敬敏.新兴框式结构“X你个头”及其构式义的固化[J].汉语学报,2012(3):33-41.

[5] 罗主宾,罗圣雄.新化方言中“-个鬼”的句法、语义、语用分析[J].语文学刊,2010(1):104-105.

[6] TRAUGOTT E C.Subjectification in grammaticalization[C].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5:37-54.

[7] KUNO S.Functional syntax: anaphora，discourse and empathy[M].Chicago:The Universityof Chicago Press,1987:24-29.

[8] 刘正光,李雨晨.主观化与人称代词指称游移[J].外国语,2012(6):27-35.

[9] 沈家煊.句法的象似性问题[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3(1):2-8.

[10] LANGACKER R W.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theoretical prerequisites[M].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7:99-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