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敏在国民革命时期的主要革命活动及历史贡献

(江西省社会科学院 赣东北革命根据地史研究中心，江西 南昌 330077)

方志敏是我国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杰出的农民运动领袖，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赣东北和闽浙赣革命根据地的主要创始人[1]369，对他的研究已积累了大量成果。近年来，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阐述方志敏伟大精神和新的历史条件下如何弘扬方志敏精神，方志敏创建和发展闽浙皖赣革命根据地的特色，其对闽浙皖赣革命根据地的贡献和作用，乃至讨论其在江西革命史上的地位，等等。也有部分学者关注国民革命时期的方志敏，研究方志敏在领导江西农民运动和中共江西党团组织建立过程中的贡献。这些研究对于丰富方志敏研究和江西革命史的研究，尤其是深入学习方志敏精神具有深刻的意义。现有成果对于方志敏参与创建和领导国共两党江西地方组织的研究，尤其是建立国民党江西省组织，在国共合作的统一战线下，推进江西国民革命的开展，捍卫江西省国民党党权等方面却着墨不多，未能全面反映出其对中国革命的贡献。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方志敏在国民革命时期的革命活动及历史贡献略作阐述。

一、参与创建和领导国共两党江西地方组织

1924年1月，在共产国际和中国共产党的建议及帮助下，国民党“一大”召开，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国民革命统一战线正式形成。会后，国民党中央委派人员到各地开始筹建或主持国民党组织及活动，江西的筹备专员是共产党员赵醒侬和邓鹤鸣。与此同时，中共中央为加强对江西革命的领导，指令他们在建立国民党组织的同时，筹建江西地方组织。3月，方志敏经赵醒侬邀请从沪回赣，并加入中国共产党，协助重建国民党江西省组织。

在北洋军阀的打击下，江西的国民党组织活动此时基本处于停顿状态。赵醒侬、邓鹤鸣和方志敏等努力加强国民党组织发展工作，成立国民党江西临时党部，又先后在九江、南昌、吉安、弋阳、鄱阳、永修、万安等地建立了市县党部和临时县党部。继于1925年7月，召开国民党江西省第一次代表大会，省党部16名执委或监委中，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占12名，其中赵醒侬任组织部长，实际主持省党部工作，邓鹤鸣任宣传部长，涂振农和方志敏先后任农民部长[2]。这充分体现了共产党人在组建江西省国民党组织中所发挥的主导作用。1926年3月，国民党江西省第二次代表大会召开，方志敏为大会临时主席。大会没有对省党部进行改选，省党部仍由第一届省党部成员担任。以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为骨干建立各级党部是国民革命时期中共党员和国民党左派力量在江西占据优势的主要原因。

在筹建国民党江西省临时党部的同时，赵醒侬和邓鹤鸣也着手在团地委的基础上筹建中共江西地方组织。1924年5月，直属中共中央领导的中共南昌特别支部成立，赵醒侬任书记兼组织干事，邓鹤鸣任宣传干事[3]23。中共南昌特别支部负责领导全省革命斗争，下设中共南昌小组，成员先后有赵醒侬、邓鹤鸣、方志敏等人，组长则由赵醒侬兼任[3]28。中共南昌特支的成立，使江西人民改造社会、追求建设新江西的斗争有了无产阶级先进政党的领导。

在形成正式的合作关系前，江西中共组织的发展是依靠国民党系人士控制的学校为基础而展开的，两党早就开始了非正式的协作[4]。在江西中共组织成立及发展过程中，尤其是国共两党统一战线形成后，共产党人帮助重建江西国民党组织的同时，更致力于以国民党名义，联合领导革命活动，开展国民革命。

一方面，方志敏协助赵醒侬等人通过筹办明星书社和黎明学校，广泛团结社会各界，开展统一战线和国民革命宣传，以唤起江西民众对国民革命的认识与支持，推进国民革命的发展。另一方面，方志敏等人积极响应或声援全国性的革命活动，努力掀起江西国民革命浪潮。比如，在孙中山北上阐明其国民会议主张后，方志敏与赵醒侬积极响应中共中央的号召，以国民党江西临时省党部名义在各地秘密发动群众，成立“国民会议江西促成会”，积极拥护孙中山“北上宣言”的主张。在孙中山逝世后，又积极筹划追悼孙中山活动，举行公祭活动和召开追悼大会，在全省范围内开展了规模空前的宣传活动，从而形成了一个全省性的空前广泛的政治运动。对此，方志敏后来称：“对于‘拥护中山北上’与‘追悼中山逝世’的两次运动，是做得比较广泛而深入，唤起了江西广大群众对国民革命的认识和同情。”[5]25

1926年，“五卅惨案”爆发后，方志敏与赵醒侬等人又开展以声援“五卅运动”为中心的江西反帝爱国行动，领导南昌各校学生总罢课，开展抵制仇货和捐款活动，并组织社会各界召开声援大会，举行示威游行抗议帝国主义的暴行。根据后援会安排，方志敏还以特派员的身份回到赣东北，“将反帝运动，相当的深入于这些偏僻县份的群众之中”[5]24。在方志敏和邵式平的领导下，“英日惨杀沪汉粤渝等处同胞弋阳雪耻会”宣布成立，由邵式平担任主席，方志敏为文书部部长。雪耻会的宗旨为：(1)向民众宣传惨杀真相及其原因；(2)实行经济绝交；(3)募捐接济罢工同胞；(4)作外交失败时种种必要之准备，以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为最终目的[6]。虽然以声援“五卅惨案”为中心的江西反帝运动在北方军阀江西督办方本仁的压制和镇压下被迫中断，但这次由共产党和青年团组织领导和发动的反帝爱国运动发展了江西的党团组织，锻炼了江西的党团员，也为北伐战争在江西取得胜利做了准备。正如方志敏自己所说：“1925年，弥漫全国的反帝国主义的民族革命运动——五卅运动起来了。这是在中国无产阶级领导下极伟大的群众运动，这是被压迫的中国民族的觉醒——睡狮的怒吼！这次运动，给了各帝国主义——特别是大英帝国主义以严重的打击，有力的推动了中国第一次大革命的进展！”[5]24

二、积极领导开展全省农民运动

在国共两党的推动下，工农运动日渐兴起。1925 年7月，方志敏任国民党江西省党部执行委员兼农民部长。同年秋，方志敏在家乡组织弋阳青年社，举办平民夜校来开展农民运动，并主持成立漆工农民协会筹备委员会，这是方志敏在赣东北地区创建的第一个农民组织[1]59。此后，方志敏领导全省农民运动，许多行动都以家乡作试点，弋阳的农民运动也因此走在全省的前列。1926年四、五月，方志敏去广东参加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和广东第二次农民代表大会，与毛泽东、彭湃等交流农民运动情况和经验，“学得了许多农民运动的方法”[5]26。回到江西后，他积极投身于农民运动，誓“要把封建主义所封冻的江西农村炸开”[1]95。

北伐战争在江西爆发前，江西农民运动已有一些基础。1926年8月，全省成立了6个县农协、28个区农协、128个乡农协，有会员6 172人[7]118。同年 11 月，国民革命军攻克南昌以后，江西农运工作走向公开，农民运动有了较大发展。据时任中共江西区委农委书记的方志敏向全国农委的报告记载，截止到1927年4月，“全省农民有31万多人，有组织的县份有54县，组织较好的有11县，各县农民多的8万以上，少的2万多人，工作有成绩的有8县。”[7]165

1926年11月19日，江西省农民协会筹备处成立，方志敏任秘书长并负责筹备建立省农民协会。为加快省农民协会的筹备进程和农民运动的发展，方志敏加强对各地工作的指导和联系。自1926年11月农民协会筹备处成立到1927年2月省农民协会的正式成立时，筹备处共收入各类文件799件，发出各类文件970件[7]58-61。

方志敏深知，开展农民运动最需要的是人才。据此，他先后派出大批学员到各个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并亲自开办农民运动培训班。1925 年9月，方志敏选派淦克合等4名农运积极分子参加由彭湃主持的第五届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1926 年春，方志敏派丘倜、舒国藩等23名农民运动骨干参加毛泽东主持的第六届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1927年3月，又派149名学员到毛泽东等创办的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同时，在南昌创办由邵式平任教育长兼党支部书记的江西农民运动训练班，并亲自参与讲课。训练班的学员由各县县党部和农协遴选从事农运工作的干部和部分青年知识分子。江西农民运动训练班先后共举办4期，培训学员470多人。这些学员毕业后分赴全省各地，成为当地农运的骨干和先锋，江西农民运动很快就进入到了一个鼎盛的阶段。到1927年6月上旬，全省加入农民协会的会员已达50余万人，一时间全省农民运动呈现出风起云涌之势，捷报频传。南昌县扬子州大地主陶悟桐依仗反动势力，企图压制农民运动，激起了农民群众极大的愤恨。根据群众的揭发和要求，方志敏当场处死陶悟桐。邵式平、黄道在横峰县发动农民运动，赶走反动县长，任命邹秀峰为横峰县政务委员会主席，吴先民为县公安局长，将横峰县的政权掌握在共产党和革命群众手中。江西其它开展农运较好的县，也采取了清算、罚款、拘捕、革职等方式与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和不法地主进行面对面的斗争。

方志敏较早认识到武装斗争在中国革命中的重要性。1927年4月5日，在时任南昌市公安局长朱德拨付100多支枪支的支持下，江西省农民协会正式成立农民自卫军大队，淦克合为大队长。同时，赣东、赣西、赣南办事处也建立农民自卫军，有1.2万余人。为保卫农民运动的胜利成果，各地农民自卫军纷纷给土豪劣绅以反击。1927年6月，在方志敏的指示下,弋阳、横峰两县农民相继武装暴动，并攻克县城，直接打击蒋介石所炮制的“赣东省政府”。这是方志敏等共产党人领导的以武装斗争反抗国民党反动统治的开始，为半年后弋横农民暴动打下了基础[1]96。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及第一次国共合作的推动下，尤其是北伐军入赣的促进下，江西农民运动加速发展并掀起高潮。在大革命失败后，国民革命时期发展保存下来的农民协会和农民自卫军，尤其是培育滋养的一批农民运动的组织者和领导者，按照中共江西省委关于开展积极暴动计划的要求，高举起武装暴动的旗帜，为创建革命根据地的斗争做出了突出贡献。

三、坚决捍卫国民党省党部领导权

“三·二0”事变后，国民党内部矛盾和国共矛盾日渐加深。北伐战争开始后，共产党在两湖、广东和江西等地大力发展工农运动，猛烈地冲击着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利益，引起国民党右派极大的惊恐和仇视。尤其是蒋介石反对国民党中央由广州迁都武汉，企图迁都南昌，力谋夺取国民党江西省党部领导权，导致中共与国民党右派之间出现了一系列激烈的斗争。

北伐军进驻南昌后，蒋介石就开始夺取革命领导权。1927年2月20日，由蒋介石圈定名单的国民党江西省政府成立，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左派基本被排斥在外。在党权方面，蒋介石不满省党部主要以共产党人为主体，也决意改选省党部以掌握党权。他任命段锡朋为国民党江西省党务整理委员，在省党部中组织了一个秘密的反共组织——AB团，以加紧进行篡夺江西革命领导权的活动。

1927年1月，国民党江西省第三次代表大会在南昌召开，方志敏为大会临时主席，主持执委、监委的改选。经过选举，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左派仍获取了多数票，方志敏的得票数也稳居首位。在贿选阴谋失败以后，蒋介石假托国民党中央的名义搞非法圈定，将本应当选为执委的得票多数的方志敏等人圈掉，组建了以段锡朋为书记的右派省党部。“在9名执委中，共产党人仅只一人”[8]，17名执监委员和候补执监委员中，有14名是国民党右派。为了抗议这种非法圈定，已当选执委和候补执委的刘一峰、邓鹤鸣、王枕心3人事后发表声明，宣布退出省党部。于是，省党部完全成为一个右派省党部，被蒋介石完全控制在手，县党部也被蒋介石改组、圈定，将原先在秘密时期努力工作的革命青年排斥在外。

方志敏被撤销国民党农民部长职务后，集中精力专职做农协工作。但掌握了江西省党部领导权的国民党右派又对省农民协会筹备处发起猛烈进攻，企图趁机篡夺农民运动领导权。为确保农协领导权掌握在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左派手里，方志敏当即去电向中央农委书记毛泽东请示，并得复电：“须坚决反对，宁可使农协大会开不成功，不可屈服于圈定办法”[9]。方志敏在中央农委和毛泽东的支持下，决心与AB团分子斗争下去，坚持要在农民代表大会上通过民主选举的办法产生省农协的领导成员。

1927年2月20日，江西省第一次农民代表大会召开。方志敏主持大会并作《会务总报告》，阐述农村中广大农民的悲惨境遇及造成他们贫困破产的种种原因，提出了铲除农民痛苦的办法。大会共召开9天，讨论通过“江西农民协会章程和组织手续”“自卫军组织大纲”以及“会务总报告”“工农大联合”“农民协会与各方面关系”“惩办土豪劣绅”等26个决议案或决议草案。由方志敏主持草拟的《江西第一次全省农民代表大会宣言》宣称：“我们今日站起身来，向社会要求恢复我们人的地位，取回我们失去了的权利；同时，我们准备牺牲一切，参加革命斗争，以求民族的和本身的解放。”[7]86大会选举产生江西省农民协会执行委员会，方志敏、陆智西、刘一峰、王枕心、丘倜为常务委员，方志敏兼秘书长。

这次选举，挫败了国民党右派企图贿选和圈定的阴谋，捍卫了中共对江西农民运动的领导权。但是，省党部又训令所有民众团体必须到党部注册方可活动，农民协会的一切款项和公文均须由省党部转发；省政府通令各地“一律取消”农民自卫军，尤其是赣州惨案后，省党部派往各地的特派员相继跟进，纠集人员在抚州、丰城、永丰、于都、鄱阳等地破坏农民运动。

在这紧要关头，方志敏和中华全国总工会特派员陈毅、社会各界代表以及南昌、九江两市党部代表组成江西请愿团，于3月18日到武汉向中央国民政府请愿，要求中央“早日解决”江西问题，改选省党部和省政府，以免演成更大流血事件。与此同时，武汉中央所收“江西各级党部及各人民团体，呈请中央改组省政府之电文，盈寸满尺”[10]，也形成了民众的强烈诉求。方志敏等人所率请愿团在武汉造成很大社会影响，并得到武汉社会各阶层民众的大力支持。3月26日，武汉中央决定邓鹤鸣、方志敏等8人为改组委员，负责改组江西省党部。在正式省党部成立前，改组委员会代替省党部职权，并查办反动派捣乱经过，呈中央核办。紧接着，30日，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第七次会议作出决定，改组江西省政府，免去李烈钧等人的职务，任命朱培德为省主席。

武汉中央的决定在十分困难的时刻支持了江西的革命力量,南昌市的反右气氛于是日渐浓烈。据袁玉冰记载，3月底的几天，南昌青年学生3 000余人到省教育厅示威请愿，提出5项具体要求；南昌市铅印工人拒绝印刷右派的宣传品来抵制右派的反动宣传；南昌“街头巷角之间，空场三中，到处都发现一群一群的人民，或围听演讲队的演讲，或站看墙壁上的标语，也有指手划脚在互相谈话的，空气中充满着不宁的情感”“满地都遍洒了对于省党部反抗的心泉”，也有在百花洲省党部门前叫一两声“打倒省党部”，而省党部的人也不敢神气了，上街甚至不敢戴嘉禾胸章了[11]90-91。4月2日上午，南昌各界革命群众举行反击AB团的群众示威大会和游行，占领省党部，“省党部各职负悉被捕，段锡朋周立生重要祸首已潜逃，省党部纠察队亦被集散”[11]92，李烈钧则率部分人员避往上饶。原先各地逃到南昌的土豪劣绅和贪官污吏此时也纷纷作鸟兽散。

5月20日，方志敏主持召开国民党江西省第三次代表大会，改组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并在会上当选为省党部执行委员兼农民部长，黄道任执行委员兼宣传部长，邵式平任监察委员。国民党江西省党部的领导权重新回到共产党和国民党左派手中。

尽管全国革命形势很快逆转并极速恶化，方志敏及革命力量反击国民党右派斗争的胜利未能遏制大革命的最终失败，但是方志敏及中共江西党组织与国民党右派的斗争为避免革命遭受更大的损失起到了一定作用。国民党右派叛变革命后，江西工农群众奋起投向革命，各地武装起义不断爆发，并最终导致江西苏维埃革命的兴起。方志敏被迫离开南昌后也于八七会议后回到赣东北，开始其辉煌的创建赣东北革命根据地的历程。不可否认，方志敏在大革命时期的革命活动，尤其是其领导工农运动和与国民党右派斗争中得到的经验与教训，为其后来开创赣东北革命根据地，领导整个江西苏维埃革命的兴起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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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江西省方志敏研究会.方志敏年谱[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

[2] 江西省志编撰委员会.江西省志·中国国民党江西省地方组织志[M].北京:团结出版社,2006:91.

[3] 中共江西省委组织部,中共江西省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江西省档案局.中国共产党江西省组织史资料:第1卷(1922-1987)[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9.

[4] 应星.学缘与地缘与中国共产党早期组织网络的形成[J].社会学研究,2015(1):8.

[5] 方志敏.方志敏全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6] 陈立明.江西党史资料:第41辑·五卅运动在江西[M].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2009:224.

[7] 中共江西省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江西农业大学.江西党史资料:第27辑·大革命时期的江西农民运动[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

[8] 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3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26.

[9]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上卷(1893-1949)[M].北京:人民出版社;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183.

[10] 改组江西省政府[N].汉口民国日报,1927-03-31(2).

[11] 中共江西省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江西党史资料:第30辑·袁玉冰专集[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