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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火针联合腹针治疗强直性脊柱炎30例临床观察

2018-04-02

浙江中医药大学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腹针强直性脊柱炎

广州中医药大学针灸康复临床医学院 广州 510080

强直性脊柱炎(ankylosing spondylitis,AS)是一种原因不明的以中轴关节慢性炎症为主的全身性疾病,病变主要累及骶髂关节,常发生椎间盘纤维化及其附近韧带钙化和骨性强直,其特征性病理变化是肌腱、韧带、骨附着点病变,具有家族遗传倾向,与(人白细胞抗原B27)HLA-B27有相关性。病变早期一般从骶髂关节开始,逐渐累及下背部,出现疼痛僵硬、活动受限等症状,病情继续进展,病变可发展至颈椎,晚期出现眼球斜视,俯仰困难,脊柱呈“竹节样”改变,严重者关节功能丧失而致残[1]。相关流行病学调查显示,我国AS发病率约为0.2%~0.4%,以10~40岁男性[男女比例为(5~10):1]多见,其起病隐匿,病情进展缓慢,致使误诊漏诊率高,若不及时正规治疗,可致关节功能丧失,严重影响日常生活质量[2]。现阶段依据AS的最新指南,治疗方面,西医主要给予药物治疗,包括非甾体类抗炎药、病情改善类抗风湿药、糖皮质激素及生物制剂等,前三类药物长期应用易诱发严重不良反应,而生物制剂因价格高昂致其普及率较低,病人依从性低,均无法满足临床需要[3]。近年来,中医传统疗法逐渐被广泛用于辅助治疗AS,并取得了比较好的效果。笔者尝试采用毫火针联合薄氏腹针辅助治疗强直性脊柱炎,临床疗效较理想,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根据医院制定并经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查通过的临床研究方案要求,且患者及家属知情同意,选取广州市中西医结合医院2016年1月~2017年1月风湿科门诊及住院患者60例,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治疗组及对照组各30例。治疗组男27例,女3 例,年龄 18~50 岁,平均(23.5±2.2)岁,病程 1.5~10年,平均5.0±0.4年;对照组男28例,女2例,年龄19~52岁,平均 23.4±2.5岁,病程 2~9.5 年,平均 4.6±0.3年。两组病例性别、年龄及病程经统计学处理(性别:χ2=0.0000,P=1.0000;年龄:t=0.1645,P=0.8699;病程:t=1.0954,P=0.2778)具备方差齐性,可进行比较。

1.2 西医诊断标准 根据2009年国际脊柱关节病评价工作组(ASAS)制定的标准[4]:起病年龄<45岁和腰背痛≥3个月的患者,加上符合下述中1种标准:(1)影像学提示骶髂关节炎加上≥1个下述的SpA特征;(2)HLA-B27阳性加上≥2个下述的其他SpA特征。SpA特征包括:(1)IBP(炎性背痛);(2)关节炎;(3)肌腱端炎(足跟);(4)眼葡萄膜炎;(5)指(趾)炎;(6)银屑病;(7)克罗恩病/溃疡性结肠炎;(8)对非甾体抗炎药(NSAIDs)反应良好;(9)SpA 家族史;(10)HLA-B27阳性;(11)CRP 升高。

1.3 中医疾病诊断标准 参照《中医临床诊疗术语》中脊痹的诊断标准[5]60:因肾虚于先,寒邪深入骨髓,使气血凝滞,脊失温煦所致。腰脊疼痛,两胯活动受限,严重者脊柱弯曲变形,甚至强直僵硬,或脊背酸痛、肌肉僵硬沉重感等,阴雨天或劳累加重。

1.4 中医证候诊断标准 参照《中医临床诊疗术语》中脊痹寒湿证的诊断标准[5]7:寒湿之邪侵袭,关节疼痛,屈伸不利,遇寒痛甚为主症,大便稀溏,小便不利。舌淡胖或边有齿痕,苔白润,脉濡或滑。

1.5 纳入标准 (1)符合上述诊断标准;(2)签署知情同意书,配合治疗;(3)治疗期间停用所有与该病相关治疗性药物。

1.6 排除标准 (1)不符合上述诊断标准者;(2)妊娠或哺乳期女性患者;(3)血清阴性脊柱关节病,或合并其它风湿病者;(4)白细胞及CRP明显升高并外周关节红肿疼痛者;(5)合并严重消化系统、心血管系统、造血系统等疾病及结核等原发性传染病及精神病者。

2 治疗方法

2.1 治疗组

2.1.1 西药 柳氮磺吡啶肠溶片(北京嘉林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54246。口服,每日3次,每次0.75g)+双氯芬酸钠缓释片(北京诺华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10980297。口服,每日1次,每次0.75mg)。

2.1.2 毫火针 取穴:命门、腰阳关以及阿是穴(腰骶部疼痛部位)。操作要求:患者俯卧位,腹部垫枕头以充分暴露操作部位,用75%酒精棉球消毒,左手持止血钳夹95%酒精小棉球(黄豆大小),点燃后靠近操作部位,右手持1寸毫针(0.35mm*20mm)1支,烧针至针体通红或发白,迅速垂直刺入,并快速出针,进针深度约为5mm,毎穴点刺2~3次。

2.1.3 腹针 取穴:引气归元(中脘:脐上4寸,下脘:脐上2寸,气海:脐下1.5寸,关元:脐下3寸)、中极(脐下4寸)、大横(脐旁3.5寸,双穴)、气穴(关元穴旁0.5寸,双穴)、腹四关(滑肉门:水分穴旁开2寸,双穴;水分:脐上1寸;外陵:阴交旁开2寸,双穴;阴交:脐下1寸)。针刺要求:患者仰卧位,1~1.5寸毫针,依次针刺中脘、下脘、气海、关元、中极、气穴、滑肉门、外陵、大横;引气归元四穴、中极、气穴深刺,滑肉门、外陵、大横浅刺,进针后不行针,每日1次,留针30min,留针期间加神阙灸。

每次治疗先仰卧针刺腹针及艾灸神阙穴,再俯卧进行毫火针治疗,两者均为每周一至周六连续治疗6天后休息1天,连续治疗12周。每周一及周六治疗前后分别记录患者的腰骶痛、背脊痛、晨僵等证候积分及四肢功能活动和C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血沉(erythrocyte sedimentation Rate,ESR)、免疫球蛋白A(immune globulin A,IgA)等血液指标情况。

2.2 对照组 同治疗组口服西药方案。

2.3 疗效判定标准及观察指标

2.3.1 疗效判定标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制定[6]。(1)临床控制:中医临床症状、体征消失或基本消失,证候积分减少≥95%;(2)显效:中医临床症状、体征明显改善,证候积分减少≥70%;(3)有效:中医临床症状、体征均好转,证候积分减少≥30%;(4)无效:中医临床症状、体征均无明显改善,甚或加重,证候积分减少不足30%。计算公式:[(治疗前积分-治疗后积分)/治疗前积分]×100%。

2.3.2 观察指标 (1)中医证候积分:腰骶痛、背脊痛、夜间痛、晨僵、四肢关节活动受限,以上各项从无、轻度、较重、严重,分别计为0~3分。舌脉证不典型0分,典型1分。(2)功能活动指标:治疗前后胸廓活动度、脊柱活动度、指地距及枕墙距变化情况。(3)血液检测指标:治疗前后CRP、ESR及IgA变化情况。

2.4 注意事项 (1)操作前给患者做必要的解释,如腹针、艾灸及毫火针刺入腰骶部时的感觉等,解除其恐惧心理;告知其可能烫伤的风险,针刺前备好烫伤膏,若不慎烫伤,应立即停止操作,及时对症处理。(2)严格无菌操作,针刺部位消毒充分,以防感染。(3)皮肤局部有溃疡、感染、疤痕等不宜针刺。(4)操作毫火针时要注意手持针柄,烧针至针体通红或发白,迅速垂直刺入,并快速出针,进针深度控制在4mm左右,进针范围局限于疼痛部位,尽量减少对正常组织的创伤,且一针一用。

2.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19.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两组患者组内治疗前、后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两组患者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 结果

3.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12周后治疗组总有效率及显效率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O.O5)。见表 1。

表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例)

3.2 两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积分比较 两组治疗后中医证候积分均低于治疗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O.O5),且治疗组治疗后各项积分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O.O5)。见表2。

表2 中医证候积分比较(±s)

表2 中医证候积分比较(±s)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2.3 5±0.8 6 0.8 1±0.5 7△□2.2 8±0.8 9 1.1 5±0.5 6△组别 时间 腰骶痛 背脊痛 夜间疼痛 晨僵 四肢关节活动受限治疗组对照组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2.6 5±0.9 1 0.8 7±0.4 8△□2.6 2±1.0 1 1.4 1±0.6 3△2.5 2±0.8 9 0.7 6±0.7 3△□2.4 5±0.8 7 1.3 8±0.7 0△2.7 4±0.8 3 0.9 2±0.6 5△□2.7 5±0.8 1 1.4 3±0.6 2△2.3 2±0.8 1 0.9 6±0.5 2△□2.4 1±0.5 9 1.3 3±0.4 8△

3.3 两组治疗前后活动功能比较 两组治疗后胸廓活动度及脊柱活动度增加,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O.O5),指地距及枕墙距缩短,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O.O5),且治疗组治疗后各指标改善情况均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O.O5)。见表3。

3.4 两组治疗前后CRP、ESR及IgA水平比较 两组治疗后CRP、ESR及IgA水平均低 于治疗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O.O5),且治疗组治疗后各项指标水平均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O.O5)。见表4。

表3 两组胸廓活动度、脊柱活动度、指地距及枕墙距比较(±s)

表3 两组胸廓活动度、脊柱活动度、指地距及枕墙距比较(±s)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4.0 2±1.0 1 2.2 5±1.2 3△□4.0 3±1.0 2 2.6 1±1.3 1△组别 时间 胸廓活动度(c m) 脊柱活动度(c m) 指地距(c m) 枕墙距(c m)治疗组对照组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1.8 8±0.6 9 2.9 1±0.6 5△□1.9 0±0.8 0 2.3 8±0.5 5△2.0 6±1.0 1 3.7 9±1.7 8△□2.0 5±1.0 2 3.3 9±1.6 7△3 7.0 1±7.8 5 2 1.2 3±7.2 6△□3 6.9 2±6.5 7 2 6.3 4±5.9 3△

4 讨论

祖国医学称强直性脊柱炎为“脊痹”“背娄”,病位覆盖腰骶部及脊柱,发病多责之于先天禀赋不足、素体虚弱,风寒湿邪或风湿热邪乘虚深侵肾督,致筋脉失调、瘀血阻滞、骨质受损、关节筋骨闭滞所致[7-8],故治疗上需注重调补督肾、活血化瘀,且辅以祛风散寒或清热除湿之法。

表4 两组CRP、ESR及IgA水平比较(±s)

表4 两组CRP、ESR及IgA水平比较(±s)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组别 时间 C R P(m g·L-1) E S R(m m·h-1) I g A(m g·L-1)治疗组对照组3.8 6±1.5 4 1.5 1±0.8 8△□3.9 7±1.5 8 2.0 3±1.2 1△治疗前治疗后治疗前治疗后3 5.8 5±4.2 4 6.5 6±2.0 3△□3 6.0 7±4.3 6 1 1.2 7±3.0 4△3 9.9 2±4.7 7 1 0.5 1±2.0 5△□4 0.2 1±4.8 2 1 7.2 5±3.0 4△

毫火针是刘恩明医师首创的一种针灸特色疗法,在火针与毫针的基础上发展而来,是火针功能的延伸,毫针用法的丰富[9]。AS的病位主要累及肌腱与骨膜附着处,其病位也被认为是抗原抗体复合物沉积之处,毫火针可直达病所[10]。在操作过程中,将特制的金属针烧红至发白,快速刺入腰骶部疼痛部位,借助火的高温迅速减轻局部组织的渗液、粘连或痉挛等病理变化[11],同时在某种程度上可能灭活部分抗原抗体复合物而起到调整免疫系统的作用。其具备毫针与火针之双重功能,避二者之短(火针粗则痛甚,毫针细则气弱),取二者之长(火针挟火气盛,毫针纤细痛微)[12],将机械刺激、温热刺激以及无菌性灼伤刺激三者巧妙结合,借火之力化湿通络而条畅经脉之气血,集针之法行气活血而祛病久之瘀滞,取灸之助阳散寒除湿而温补督肾之本,则经气畅,气血活,疼痛自止。

腹针由薄智云医师首创[13],其治疗方法是围绕肚脐神阙穴为中心、腹部八卦为外合以及神龟投影点来展开,具有安全、无痛、高效等优点。其理论认为“经络内属脏腑,外络四肢百骸”,故脏腑和经络乃一整体即脏腑经络系统,因此腹针注重“从调理脏腑入手”来治疗疾病。针对脊痹的病机病位特点,通过刺激腹部穴位以整体调节来平衡脏腑之阴阳,针刺“引气归元”以养后天补先天,加用艾灸神阙穴以增强温补元阳、调理督肾之效;针刺“腹四关”以活血化瘀、理气止痛;针刺“大横、水分”以健脾祛湿、祛风活络、滑利关节,从而恢复“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之状态。

背属阳,以毫火针作用于督脉及腰骶部反应点,以散寒除湿,振奋督阳,通一身之阳气,腹属阴,以针刺和艾灸调五脏、温元阳,敛一身之阴气,二者巧妙结合,从阴引阳,从阳引阴,阴阳同治,相得益彰。根据研究结果,笔者认为,在口服西药的基础上运用毫火针联合腹针治疗强直性脊柱炎比单独口服西药,在缓解全身症状、恢复改善脊柱及外周关节功能和降低炎症因子等方面效果更突出,可见毫火针联合腹针可深层次开发人体穴位潜能,有效增强刺激强度,整体调节机能状态,提高临床疗效,不失为治疗强直性脊柱炎的理想中医外治法之一,故值得更深入地研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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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薄智云.腹针疗法[M].北京: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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