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视角下《德伯家的苔丝》译者主体性解读
2018-04-01孙晨庞宝坤
孙晨 庞宝坤
(哈尔滨理工大学,黑龙江哈尔滨,150040)
《德伯家的苔丝》是英国批判现实主义的代表作家托马斯·哈代的著作。读者可以深切地感受到哈代对女性解放和女性幸福的热切关注。女性主义的不断发展,促使女权意识在读者脑中深深扎根,从而使译者在作品翻译中的女性主义色彩不断加深,进一步加固了《德伯家的苔丝》中译者主体性的构建。
一、女性主义作品中译者的主体性
女权主义是一个涉及到性别差异、提倡妇女平等、争取妇女权益的各种运动、理论和哲学的话语。有人认为,女权主义的历史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次浪潮发生在19世纪和20世纪初,第二次是在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第三次是从1990年代到现在。女权主义理论是从这些女权运动中产生出来的,它在女性主义地理学、女性主义史和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等诸多学科中都有体现。女权主义改变了西方社会从文化到法律广泛领域的的主流观点。女权主义运动者对妇女的契约权、财产权、投票权加以保护。对女性身体完整的自治权、堕胎权、生育权加以维护。在其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大多数女权运动和理论都有来自于西欧和美国北部的中产阶级白人女性的领导人。这种趋势在20世纪60年代随着美国民权运动和欧洲殖民主义在非洲、加勒比、拉丁美洲和南洋部分地区的崩溃而加速发展。从那时起,前欧洲殖民地和第三世界的妇女提出了“后殖民”和“第三世界”的女权主义。
二、译者主体性的阐述
在传统的翻译观中,人们通常将译者比作“仆人”,即译者需要在翻译的过程中充当“隐形人”,甚至透明到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根本察觉不到译者的存在。在做翻译的过程中,译者的动机和观念是影响翻译的重要因素,决定着翻译活动的产生及发展。不同语言有着不同的关系,每种语言的描述方式、分辨人类经验结构的差异性阻碍着翻译行为的产生和发展,同时也使翻译成果多种多样。翻译的过程和方法虽然具有多样性,但也是一定范围和限度内所呈现的的多样性。在译者翻译的过程中,不可译因素并不等于“不可能”翻译。翻译需求的存在促使译者千方百计地使翻译的过程不断持续下去。从“异”“同”到“他者”“自我”,再从“异化”和“归化”的过程,要求译者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依然保持中立和公正的态度,尽可能增进本土文化同异域文化之间的合作与交流。就“形”与“神”而言,译者需着重关注不同语言、不同文化及多重影响因素之间产生作用的概率性,这需要译者发挥其自身的创造力,从而使“形”与“神”完成辩证的统一。在翻译过程中,就“可译”与“不可译”“异”与“同”以及“形”与“神”这些矛盾而言,它们均是翻译在哲学、文化及诗学中的影子。对翻译过程中所存在矛盾的多种因素进行正确的了解和探究,需要译者从主要方面着手解决翻译中所存在的问题,而对于译者可以选择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则需要译者不断努力克服翻译中所遇到的困难,恰到好处地进行取舍,完成其翻译的终极目标。
三、从《德伯家的苔丝》解读女性主义译者主体性
(一)《德伯家的苔丝》中女性角色的译者主体性体现
通过探究翻译史中的翻译现象和翻译事实,译者不难发现翻译在政治、语言、文化中发挥作用的影子。就文化这一方面的翻译而言,其本质上注重的仍然是通过语言的碰撞与磨合,最终实现各种文化之间的融合和相互借鉴,这种融会贯通是通过“异”与“同”的相互作用所实现的,所以其具有双向意义。在译者翻译《德伯家的苔丝》中的女性角色时,译者非常注重当代的时代背景及父权社会的阶级分层,将其与人物的描写刻画巧妙地组合在一起,极为精细地进行主要人物事迹的叙述,同时也恰当地对次要人物进行概括性刻画,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很自然地接收到译者的翻译意图及暗示。
例 1:A young member of the band turned her head at the exclamation. She was a fine and handsome girl---not handsomer than some others,possibly--- but her mobile peony mouth and large innocent eyes added eloquence to colour and shape. She wore a red ribbon in her hair, and was the only one of the white company who could boast of such a pronounced adornment. As she looked round Durbeyfield was seen moving along the road in a chaise belonging to The Pure Drop, driven by a frizzle-headed brawny damsel with her gownsleeves rolled above her elbows. This was the cheerful servant of that establishment, who, in her part of factotum, turned groom and ostler at times.[1]
译本:游行队伍中有个年轻的姑娘扭头看去。她是一个娟秀俊俏的姑娘——同有些别的姑娘比起来,也许不是更俊俏——但是她那生动的艳若牡丹的嘴,加上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就为她的容貌和形象添加了动人之处。她的头发上系一根红色的发带,在一群穿白衣服的队伍里,她是唯一以这种引人注目的装饰而感到自豪的人。她回过头去,看见德伯菲尔德正坐着纯酒酒店的马车沿道而来,赶车的是一个满头卷发,体格健壮的姑娘,两只袖子卷到了胳膊肘以上,她是酒店里一个性格开朗的仆女,有时候喂马,有时候赶车。[2]
译文中所出现的词汇虽然简单,修辞手法虽然不足,但很贴切的让人体会到人物层次地位上的不同之处。同样是叙述女性角色,却给予读者生动形象的人物意向。译者通过对苔丝五官容貌的描写,即将苔丝的嘴唇比作牡丹花,还有通过将苔丝与队伍中其他人的对比,让读者深刻地体会到苔丝的美丽与纯真,从而将苔丝暗示为欲望的代言词。这样也是为后文苔丝做人情妇、堕胎、被抛弃埋下伏笔。译者注重对人物形象细节的描写,这在对仆人的描写中有着具体的体现。通过对仆人动作、行为、着装等描写,表达出当代父权社会中女性仆人地位的低下。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注重对原文本的忠诚度,忠于原文的情感导向,情感输入清晰,让读者一目了然其想要表达的思想与情感。
(二)《德伯家的苔丝》中男性角色的译者主体性解读
所谓译者主体性,其实就是指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在尊重文本写作背景和原著作者情感思想的前提下,所发挥的主观能动性。伴随翻译在历史进程中的更新与发展,学者们也深切领悟到译者在翻译过程无法避免的“非绝对忠实性”。在翻译过程中任何译者都不能避免其主体性的发挥,过于追求文本的忠实会导致作品成果的背叛,但富有创造性的背叛相对来说则会打开忠实之窗,此说法虽然看似矛盾却是译者在具体理论与实际操作过程中打开更广阔思想活动之门的敲门砖。
例 2:Angle Clare rises out of the past not altogether as a distinct figure, but as an appreciative voice, a long regard of fixed, abstracted eyes, and a mobility of mouth somewhat too small and delicately lined for a man’s ,though with an unexpectedly firm close of the lower lip now and then; enough to do away with any inference of indecision.Nevertheless, something nebulous, preoccupied,vague, in his bearing and regard, marked him as one who probably had no very definite aim or concern about his material future. Yet as a lad people had said of him that he was one who might do anything if he tired.[1]
译本:从往日的回忆中显现出来的安琪尔·克莱尔先生,并不完全是一个清晰的形象,而是一种富有欣赏力的声音,一种凝视和出神眼睛的长久注视,一种生动的嘴唇,那嘴唇有时候对一个男人来说太小,线条太纤细,虽然他的下唇有时候叫人意想不到的闭得紧紧的,但是这已足够叫人打消对他不够果断的推论。尽管如此,在他的眼神和目光里,隐藏着某种混乱、模糊和心不在焉的东西,叫人一看就知道他这个人也许对未来的物质生活,既没有什么目标,也不怎么关心。可是当他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人们就说过,他是那种想做什么就能把什么做好的人。[3]
译者在对原文本的两个男性角色进行翻译时,注重对男性形象的刻画,使读者无意识地体会到出二者的不同。但是,原著作者哈代始终都是站在男性的角度进行创作,所以,虽然原著表达的是女权主义以及女性的反抗,究其本质,哈代在角色创造之时均出于无意识的男性本能。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情感投入以及忠于源文本基础之上的升华,生动的表现出原文本的情感思想,以及哈代在父权社会影响下进行创作的潜意识思维。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注重时代背景,社会意识形态的输入及输出,结合译者自身对原著的理解,巧妙地借鉴各种翻译方法及技巧,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翻译风格。哈代在原文本中对父权社会下男性角色的刻画,侧面暗示出女性生存在父权社会中所受到的压迫及无力反抗或是反抗失败后的无奈,从而表达出作者本人对女性的怜悯之情。
(三)《德伯家的苔丝》译者主体性对原著的升华
译者主体性的发挥不是遵循主观随意性,而是遵循于一定的时代背景,社会意识形态及当代社会普遍价值观。例如在文革时期,译者就不能在翻译过程中流露出资本主义等相关的创作意识。所以,译者主体性受时代的影响,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本质的发挥。其次,译者主体性的发挥又受限于译者自身理解能力。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种哈姆雷特,由于每一个译者的理解能力有限,受教育程度不同,但在翻译过程中又必须发挥译者主观能动性,这就促使了翻译成果差异性的形成。译者应通过不断增加自己的见识,不断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等方式,不断提升自身翻译水平。因为翻译并不是一个被动接受的过程,而是在翻译过程中不断探寻,不断融入自身理解的过程。最后,译者主体性的发挥还受限于读者和原著。译者在进行翻译的过程中不但要忠于原文本,还要将翻译的风格贴近于原文本的作者。译者应站在原作者的角度进行翻译,而不是一味地按照自身的理解随意编造和改写,应该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另一方面,译者还需跟踪观察其翻译作品在出版发行后,被广大读者接受的程度,被社会普遍大众所认同的程度,这也就要求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注意用词一定要通俗易懂、言简意赅,具有逻辑性。虽然通顺与忠实是相互矛盾的,但只要译者能够把握好创作的尺度,找到二者之间的平衡点,其翻译成果就会达到既忠于原文又易于理解的水平。
例 3 :“Had it anything to do with Father’s making such a moment of himself in thick carriage this afternoon? Why did’er? I felt inclined to sink into the ground with shame!”[4]
译文:“今儿后晌儿,我爹坐在马车里活现眼,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干嘛呀!臊的我恨不得钻进地里去!”[1]
译者在翻译苔丝的这一段话中,考虑到《德伯家的苔丝》的时代背景,尊重哈代在创作过程中所使用的方言。所以,在其进行翻译的过程中也适当的融入方言及语言特色,巧妙增加了译文的趣味性,使读者在阅读过程中不会感到枯燥乏味的同时又能体会到苔丝的尴尬与羞愤。这种译者主体性与原著的融会贯通,使译文在忠于原著的同时,又不失接地气的创作理念。
四、结语
在对《德伯家的苔丝》的分析中能够明确感受到译者主体性的存在,而这种主体性的存在与译者自身能力素养有着密切的联系。当译者翻译完整部作品后,其作品成果已不再是简单一部对名著的翻译,而是融合了译者自身翻译风格、原作者情感及当代社会背景等多重因素的作品。译者在对原文本进行翻译的同时又添加了自身的理解,使翻译成果在遵照忠于原文本的同时,恰当的体现出作品的整体艺术气息和多种风格的美感。这也实现了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充分发挥其主体性的终极目标。
[1](英)托马斯·哈代.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M]. 王忠祥,聂珍钊,译. 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0:19,136.
[2]曹思思,钟丽.女权主义背景下文学作品译者主体性解读[J].语文建设,2015,(36):65-66.
[3]蒋骁华.女性主义对翻译理论的影响[J].中国翻译,2004,(4):12-17.
[4]刘正霞.女性翻译之译者主体性解读[J].海外英语,2013,(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