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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发展视域下党外知识分子引领策略研究

2018-04-01常玉洁

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知识分子政治

常玉洁

(广西师范大学,桂林541004)

一、党外知识分子思想行为特征

党外知识分子是指没有参加中国共产党的知识分子,包括参加各民主党派的知识分子和没有参加任何党派的无党派知识分子[1]。党外知识分子既能够在多党合作的制度框架下发挥参政议政、民主协商、互相监督的作用,也能够在各自的专业领域内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贡献力量智慧。现阶段,党外知识分子思想行为具有迥异于其他社会阶层的典型特征。

(一)文化特征:批判性话语是党外知识分子鲜明的文化特征

从社会学上看,任何阶层都会拥有一定数量的知识资本和文化资本,但党外知识分子的特殊性在于,其拥有几乎全部类型的知识资本,并且对每一种知识资本的占有程度也大大高于其他阶层。知识分子形成和发展的过程,就是知识资本占有和积累的过程。在知识资本占有的基础上,知识分子形成了各自领域的知识权威,也因此拥有了知识资本的话语权。毫无疑问,党外知识分子是极具 “个性”的,这种个性,被学者定义为 “党外知识分子群体在长期的历史进程和现实环境中逐步形成的整体精神风貌和思维方式,是具有一定倾向性心理特征和行为方式的总和”[2]。在党外知识分子的个性中,尤为突出的是:质疑批判意识强烈,思想观念自由独立,价值取向趋于多元。新中国成立后,优秀党外知识分子就以敢言诤谏,能够为国家社会建设发展提出宝贵意见著称。随着当下互联网的普及、新媒体和自媒体的崛起,党外知识分子运用知识资本表达观点,其自由洒脱的思想观念和特立独行的行事风格,成为其重要标签,他们针砭时弊,激浊扬清,吸引了大批受众。按照阿尔文·古德纳的理解,这种知识资本话语权是 “一种言语共同体,他们在使用一种特殊的语言变体”,“投身批判的话语文化也是一种政治运动”[3]。

孔子在 《论语》中,将知识分子分为 “中行、狂狷、乡愿”三种类型,“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4]。在孔子看来,相比 “中行”的中庸行为,“乡愿”的好好先生行为,狂狷者固然激进,但有较高的理想并为之奔走呼告,于国大有益。知识分子通过接受教育和持续的学习,掌握并熟练运用批判性话语。知识分子拥有的知识资本和精神力量,使其对社会事务表现出强烈的公共关怀;知识分子所拥有的文化资本,使其行使政治权利;知识分子拥有的批判话语文化,使其在各种公共事务评论中获得大批支持者;党外知识分子和大众传媒的天然亲近,使其能够在使用批判话语时运用自如。知识分子群体文化和意识形态的最深层面里,是他们对自身自主性的自豪感,这种自主性和自豪感,不但来自于自身的独立思考,更来自于他们对所遵循传统和外在权威的审视,并且伴随着市民社会的成长而愈发彰显。

独特的批判性话语文化成为了党外知识分子的最鲜明文化符号。2013年,习近平在同党外人士共迎新春时强调,“要继续加强民主监督,对于共产党而言,要容得下尖锐批评,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对党外人士而言,要敢于讲真话,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5]。党外知识分子赤诚爱国,期盼国家繁荣,他们的教育背景、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们比一般人更清楚执政党的具体政策上的失误与不足,使得他们在政治参与中更具有道义担当和批判精神的鲜明个性。

(二)行为特征:依附性是党外知识分子独特的行为特征

党外知识分子群体在政治活动中,依附、敏感和功利的群体特征表现得较为突出。郭士民认为,中国长期的皇权专制传统,给中国知识分子带来的影响是:既主动追求一种对政治的依附,同时又坚守一种 “兼济天下”的传统价值理想;今天,尽管市场经济已经重新形塑了社会的方方面面,但知识分子对政治权力的依附仍然根深蒂固,成为公共层面上中国知识分子发挥作用的最大阻力[6]。与其他社会阶层相比,党外知识分子在发展过程中会积极介入政治生活,有较强政治参与期望,但毕竟政治影响力相对有限,因此,其往往借助政治权威或社会力量进行利益表达。比如,针对社会中某一问题的解决,往往经历社会成员发现问题,继而由媒体扩大影响、制造社会舆论,形成一定压力,促使有关各方进行协调,或者上书政治人物,或者诉诸权威仲裁,再反馈社会接受满意度检验的过程。

知识分子习惯诉诸权威是其政治行为的依附性使然。如,在公共产品由于信息不对称而导致资源配置低效时,电信电力行业的垄断、食品安全的信息失灵、环境保护的不作为,仅靠市场力量无法解决信息关系不对等问题,党外知识分子只能寻求政府解决,舍此别无他法。除此之外,我们更应注意到新时期党外知识分子善于使用的自下而上的压力传导机制,其中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其充分利用意见领袖的地位,借助社会舆论影响力的作用途径。这或可表明党外知识分子具有自身特征的利益集中与表达机制正在形成中。与以往时期相比,党外知识分子对自身、群体和社会的权利利益敏感度更高,并往往能采取相应的积极应对措施对其加以保护。

托克维尔说,“随着脑力劳动成为力量和财富的源泉,新见解、新知识、新的科学发明都会转化为人们掌握权力的胚芽。工艺与工商业的进步,都会在人们中间发展出与其对应的平等因素”[7]。经济的发展带来的社会流动和机会平等,促使党外知识分子群体规模不断扩大。随着党外知识分子群体数量持续扩大,力量不断增强,只有安顿好与执政党和其他社会阶层之间的相互关系,才可以推动社会文明的进步以及国家和社会关系的协调。

(三)阶级意识特征:萌芽阶段的 “群意识”是党外知识分子当前阶级意识特征

党外知识分子阶级意识主要涉及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个人是否认同自己属于新的社会阶层,另一方面是个人是否具有新的社会阶层的阶级意识。查德·桑塔斯认为 “阶级本质上是主观属性范畴,隶属于心理上的不同集团”。社会阶级是关于自我概念的组成部分之一,是一种心理上的认同感。在杰克曼的分析框架里,将阶级意识划分为三个层面:一是按照自身现有的社会属性特征来判断自己所归属的阶级,二是与有相同社会属性特征的人群有着紧密的心理认同、持有类似的社会价值观,三是与不同社会属性特征的人群有着强烈的差异感以及区别感[6]。

学术界关于党外知识分子的摇摆性和异质性的阐述较多,多数研究者认为,新的社会阶层人员结构复杂,不太可能形成一致性的阶级意识。这个观点较为集中地认为包括党外知识分子在内的新的社会阶层具有 “消费前卫、政治后卫”的倾向,认为他们物质消费上积极前卫,但政治行动消极落后,因此不会形成团结一致的阶级意识[8]24。根据2008年重庆社会科学院调研课题组的调查,从对 “除了党派之外,您是否还参加了一些社会团体组织”问题的回答统计看,重庆各社会阶层参加社团组织的比例比较低,参加社会团体组织比例最高的国家机关、党群组织、事业单位负责人也只有13.3%,参加社会团体组织比例最低的私营企业主、个体工商户为0和1.4%。

在政治活动中,党外知识分子会在自媒体上表达社会不公和食品安全问题,在涉及到环境污染、社会保障、住房等切实利益问题时,甚至愿意投身某些街头政治活动 (如抗议、静坐),但对选举、组织社团等层面的政治活动却极少参与。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党外知识分子政治上的成熟度和独立性不够,政治心态上仍然有依附性和敏感性,当成本过高或政治意愿很难达成的时候,在政治生活中会出现梁漱溟先生所称的 “厌离”。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党外知识分子群体意识尚未完全觉醒,在自身、国家、社会三者关系中清醒认识的毕竟是少部分,从整体上缺乏有广泛认同、稳定牢固的“阶级意识”。

尽管党外知识分子之间来源、地位、从业领域存在巨大差异,彼此间身份认同存在一定障碍,而且由于工作性质、所处地域、社会关系等不同性质资源处于不同分配机制中,党外知识分子较难形成统一的利益关系结构。但是,我们认为,在当前的社会结构和文化氛围中,党外知识分子独特的知识资本形成过程,赋予了党外知识分子群体独特的精神气质和文化内涵,使得党外知识分子群体和其他社会阶层区别开来。这种精神气质和文化内涵,形成了党外知识分子群体心理层面的认同感,奠定了阶级意识形成的心理基础。可以认定,党外知识分子在阶级意识上,呈现出一定相似性的价值体系和行为方式,即萌芽状态的 “群意识”。如其对于公共事件的广泛参与、呼吁公共服务、期盼政府改革、鞭挞社会丑恶,构成了党外知识分子特有的阶层特质,这种特质既蕴含了党外知识分子阶层的人文关怀,又彰显了党外知识分子批判性的话语,还体现了党外知识分子阶层对公平正义的期待。

二、党外知识分子思想行为方面存在的问题

(一)话语权威度高与行为功利化并存

政治互动过程中,由于信息不对称和利益冲突,执政党、政府及其官员处理政治事务时身处舆论漩涡当中,体制内部成员传达的正统式的话语,不见得能为普通民众接受,但基于 “党外”和 “知识分子”的特定身份,党外知识分子的言论反而对广大民众更有说服力和影响力,具有相当程度上的公知权威。党外知识分子因其在各自的学术领域内的成就而拥有了学术权威,其追求科学、崇尚自由的个性魅力,往往能做出颇有见地的价值判断,在特定领域内自如地操控着话语权,在社交媒体上常常处于意见领袖地位。因此,党外知识分子不但是学术权威,往往还是话语权威。

与此同时,党外知识分子行为取向上却呈现出功利化。王琦针对高校党外知识分子 “公共性”问题的实证研究显示,高校党外知识分子的公共性思想与功利化行为同时存在[9]。这一群体对公共事务的言论所表现出的积极立场和高调态度,并没有在具体行为中身体力行。如在特定情况下的见义勇为和困难救助,并没有表现出高于一般民众的积极性。王琦的调研还显示,为适应不同场合,获得最大化利益,这一群体可能会选择 “投其所好”,违背自己的初心和意愿,灵活处事。党外知识分子还具有明显的 “理性经济人”特征,在职业选择、日常工作、社会交往等过程中看重经济效益,会首先计算付出与回报,甚至在科研、讲学工作中,经济利益的计算也处于核心角色,事业、团队、奉献精神均需要为经济利益让道。

(二)政治认同感高与政治效能感低并存

张亚泽基于陕西省部分高校党外知识分子的302份问卷调查发现[10],在政治认同感上,党外知识分子对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有着较高的认同,但认同心理基础存在差异,有三分之一的受访者在情感信念上认同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政策,有三分之一的被调查对象以发展绩效为指标来判断是否认同现有的政党制度,具有典型的务实特征,87.7%的受访者对十八大以来党的方针政策和执政绩效拥有较高的认同。在政治效能感上,高校党外知识分子具有参与和表达的积极性,具有很高的内在政治效能感:87.9%的调查对象“几乎每天”都在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国内大事和社会问题,76%的调查对象表示,“非常愿意”“愿意”为单位建言献策。但党外知识分子对意见表达效果预期不高,外在政治效能感较弱:53.9%的受访者认为 “说什么对政府的作为都没有什么影响”,当有 “不满、意见或建议”时,只有21.2%的人会选择 “直接向政府部门反映”,选择 “不采取任何行为”的达到40.3%。由此可以看出,党外知识分子的外在政治效能感较低,对政治参与的效果不甚乐观,这或许和其政治参与实践中意见表达受挫有关。

(三)政治参与期望高与政治参与程度低并存

党外知识分子是一个尚在发展的较为复杂的社会群体,在职业、政治面貌、价值观念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从横向看,党外知识分子最主要的政治参与基本渠道表现为,争取任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或是通过参加党政部门会议、支持公益事业、选举社会组织领导人等方式来实现政治参与。从纵向看,党外知识分子最主要的政治参与分为关心政治、提出政治要求和参与政治三个由低到高的层次:最低层面是关心政治,该层面人员出于对自己将来职业和经济利益考虑,关心国家的政治经济调整方向;第二层是提出政治要求,将其政治诉求进行整合,通过有效政治渠道进行表达;最高层是参与政治活动,对政治表现出很强的主动性[11]。党外知识分子政治参与过程中普遍关心的是与个人利益发生直接关系的那部分政治内容,缺乏普遍的政治义务感,对于政治系统的活动缺乏系统而深刻的认识,参与政治活动仅仅是获取某些利益和政治安排。说明党外知识分子是一支潜在政治参与力量,并未形成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也未形成自觉、统一、完整的政治要求,当然,或许也可以验证我国政治参与体制在一定程度上仍然存在制度化水平偏低、配套性较差等现实障碍性因素。

三、理论分析框架

宏观政治学认为,政治发展属于社会历史变迁的组成部分,是在经济现代化过程中所发生的政治变革。在亨廷顿看来,政治发展是 “现代化的政治性后果”。政治发展被台湾学者陈鸿瑜形象而准确地概括为,“一个政治系统在历史演进过程中,其结构渐趋于分化,组织渐趋于制度化,人民的动员、参与、支持渐趋于增强,社会渐趋于平等,政治系统的执行能力也随之加强,并能度过转型期的危机,使政治系统发展过程构成一种连续现象”[12]。无论政治发展被学者如何定义,政治民主、政治稳定都被视为是政治发展的主要目标,换言之,政治发展的核心价值就在于维护稳定的政治局面,获致高度的政治民主。

关于政治发展的基本内容,目前形成共识的主要有四个方面:第一,政治发展表现为公民参与公共事务增多,公民政治参与广度、深度相应增加;第二,政治发展表现为政治体系功能增强,政治组织管理内容相应扩大;第三,政治发展与政治分化同时进行,政治现代化必将引起政治组织的机构逐步分化,以及政治机构业务的专门化、工作的精细化;第四,政治发展表现为政治参与文化的形成,如社会成员具有 “遵守法律和社会规范、积极参与政治、尊重并接受差异、服从合法权威”等公共精神。以政治发展理论为分析框架,研究党外知识分子政治引领问题,主要是指党外知识分子与政治稳定、政治制度化、政治参与、民主转型之间的关系。这其中,亨廷顿认为政治稳定取决于制度化与参与程度之间的关系,用数学公式表示就是 “政治稳定=政治制度化÷政治参与”[13]。也就是说,在政治制度化程度维持不变的情况下,政治稳定与政治参与呈反向增长关系,即政治参与程度增加,会使政治稳定程度降低[8]42。正如弗朗西斯·福山所论证的那样,尽管经济发展滋生更坚实的民主机构,或使得民主机构在挫折下不那么脆弱,但一般这是在经济发达的国家如此,对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仍然要依靠政治秩序和有力的机构作为经济发展的前提[13]。

阿尔蒙德认为政治发展包括两个政治变量:一个是政府能力,一个是人民参政情况,“政治发展是国家的发展和国家的民主化”[14]。按照这个理解,结合亨廷顿的分析理论,我们认为,在政治发展理论视角下研究党外知识分子在国家政治领域的价值功能及其引领策略,可以有四个分析维度:政治稳定、政治制度化、政治参与和民主建设。基于此,我们主要论述党外知识分子与政治稳定的关系、党外知识分子与政治制度化的关系、党外知识分子与政治参与的关系、党外知识分子与民主转型的关系。

四、政治发展视域下党外知识分子引领策略

卢梭说 “最强者并非能永远保持其主人的地位,除非他将力量转化为正义,将服从转化为责任。”强有力的政府,能够运用非暴力手段使社会成员自觉或自愿接受政府统治。因此,亨廷顿认为,“一个成功的政治体制,应有效地吸纳现代化所形成的新的社会意识与各种社会势力。一旦新兴社会集团和政治力量提出政治体制参与要求,政治体制能够以各种与现存制度继续存在,并依靠和谐的方式为其提供参与手段,如果将这些集团排斥在政治体制之外,则必然导致公开的内乱和隐蔽的叛离”。

(一)政治制度化:保障党外知识分子的政治活动的程序

“制度化是组织和程序获取价值观和稳定性的一种进程”[13]。制度是政治参与的载体,是文明的政治理念转化为文明的政治行为的中介和桥梁。“社会的动员和政治参与的扩大日新月异,而政治的组织化和制度化却步履蹒跚,结果必然发生政治动荡。”一个政府的强大与否,是否稳定,就看它是否能够在政治制度化的速率与扩大群众参与水平二者之间求得最佳值,调校二者之间的相互共鸣,奏出政治上的韵律。

在政治制度化的具体路径上,首先,不断完善党外知识分子参与的制度化,逐步实现国家治理的法治化,进一步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和信访制度、社会协商制度,建立办事高效、行为规范的行政管理体制。其次,建立与国情相适应的党外知识分子的意见表达机制和渠道。具体包括:现有意见表达途径的规范化、制度化,为党外知识分子提供更多的意见表达机制和渠道,使包括党外知识分子在内的各阶层都能发出自己的声音,建立意见表达是积极协调各阶级阶层利益关系的前提,也是国家职能的重要表现。有效的意见表达可以化解潜在的不和谐因素,充当社会稳定的安全阀。再次,破除限制党外知识分子在不同阶层流动的制度障碍,逐步开放社会阶层的边界,实现阶层政治平等。最后,提高党外知识分子的自治能力,提高公民政治参与的制度化水平,促进人民参与国家管理和实现自我管理。

(二)政治参与:党外知识分子政治建设核心要素

1.行政吸纳政治:吸收党外知识分子精英人物

香港学者金耀基认为,“行政吸纳政治过程中,政府把社会中精英或者精英集团所代表的政治力量,吸收进行政决策结构,因而获致某一层次的精英整合。此一过程,赋予了政治权力以合法性,从而,一个松弛的,但整合的政治社会得以建立起来”[15]。有学者形象地称之为 “草尖式”民主。通过政治吸纳,香港政治体系将非英国的精英,尤其是中国人的政治精英,渐次吸纳进政治体系中来,使得在体系之外,几乎没有人与这个体系持对抗立场;或即便有,其人数和政治影响力也可以忽略不计。受社会变革的影响,各种新集团和政治力量希望参与政治,政治吸纳可以有效强化政治体系的自主性。

重视对党外知识分子代表人物的发现、培养和选拔。党外知识分子代表人物联系和影响着一个领域或界别的党外知识分子,应当按照党外知识分子的政治表现、业务专长、社会影响,对他们进行适当的政治安排和实职安排。做好党外知识分子的政治安排和实职安排是体现其 “参加国家政权”的重要举措,特别要保证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在各级人民大表大会、政协领导机构中占有适当比例。重点做好代表性强、影响力大的党外知识分子工作,将对他们的教育、培养和使用等纳入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的总体规划,要按照政治表现、业务专长和社会影响等条件,确定重点联系的党外知识分子代表人物名单,并实行动态管理。对于政治立场正确、业务水平高、群众基础好的党外知识分子重点培养,应采取切实措施,选派党派成员、无党派人士担任县以上地方政府及有关部门的领导职务。建设保障并规范党外知识分子的政治参与,使其充分了解国家的政治制度与各项决策,了解自己参政的权利[16]。

2.拓宽渠道:规范和扩大党外知识分子政治参与基本途径

首先,开拓党外知识分子政治参与渠道。扩大党外知识分子尤其是体制外单位的党外知识分子参与政治、表达利益的正常渠道,防止其利用非法手段和途径参与政治。渠道畅通才能保证党外知识分子表达的核心内容和有效信息能够进入决策层而不被过滤掉,为政治组织提供决策参考作用,使得政治决策输出更为全面科学。当前,最有代表性的渠道包括各级政府机关、社会组织、个别接触、舆论活动、互联网等渠道。

其次,完善政治联系渠道。党外知识分子为维护自身利益和协调各种关系,要求与执政党和政府建立正式和非正式联系渠道。要通过一定途径,将其要求纳入决策过程。有必要建立执政党和政府与党外知识分子之间沟通对话、相互信任的新型关系。

最后,增强政治沟通渠道。一个政治系统的稳定与平衡,只有通过不断的政治沟通和政治参与过程来实现,当前社会阶层的分化首先是利益的分化,包括党外知识分子在内的各个阶层都有着各自的利益诉求和政治表达欲望,这时就需要迅速的、高质量的政治沟通和信息交换,才能达到 “安定和谐”的政治稳定局面。

3.政治参与文化:营造党外知识分子政治参与氛围

与制度相比,文化是更深层的概念,一旦形成行为文化,就会在民众内心深处沉淀,内化为人们习惯而被自觉遵守。政治参与文化的养成,可以为政治参与制度执行提供持续动力,可以有效地巩固政治发展。中国的政治发展有两大核心要素:一是民主制度体系的构建,二是公民政治参与文化的养成,两个因素互为辅助,缺一不可。在中国现阶段,培养党外知识分子的政治认同和政治文化,需要整体把握,共同推进。党外知识分子的政治参与文化包括自主意识、公平意识、法制意识以及价值追求的政治人文精神,它是推动中国政治经济社会向更好层面公民政治发展的强大精神支撑和精神动力。面对民主建设进程不断加快,政治参与不断扩大的挑战,应当大力加强公民文化建设,不断增强党外知识分子的参与意识和参与能力。尤其是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民主政治的不断发展,社会变革又对包括党外知识分子在内的新的社会阶层的发展和文化的进步提出新的更高要求,党外知识分子正在自主地参与社会生活,并逐渐成为政治生活的主体[17]。

(三)政治稳定:构建党外知识分子政治活动的良好环境

构建公平的社会分层机制。在实施路径上,应发展培育中间阶层,逐步扩大包括党外知识分子在内的中等收入者的比重,引导他们逐步熟悉市场的竞争,激活知识资本市场活力,不断提高竞争力,积累社会财富以增加利益资源总量,保障社会稳定和谐。通过发展增加就业机会,尤其是为社会中下阶层提供就业机会,协调社会各阶层经济利益,防止两极分化,逐步缩小城乡间、地区间的发展差距,提升党外知识分子在收入分配中的获得感,使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矛盾通过制度内合法途径得以解决。及时改革不利于资源合理分配的体制,发挥好国家和社会两个方面的积极性,提高群众对于政府和政策的满意度,提升群众在收入分配方面的获得感,使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矛盾通过制度内合法途径得以解决,达致长期、动态的社会稳定的目标。

构建公平的利益协调机制。第一,必须发挥民主政治的作用,特别要重视阶层利益调整中的社会公正问题,加强政府职能,消除、抑制在急剧变化的阶层分化中产生的不公平、不平等现象,增强政策的适应性,将阶层利益导入公正、规范的制度轨道,确保阶层分化活动和新的社会阶层参政的渠道畅通。第二,社会阶层结构调整要以体制创新带动社会调控模式的转变,协调利益关系必须采取程序化、制度化的方式进行调控,使各种趋利行为在政治法律的约束下有序进行。第三,国家与社会合理分享政治权力,明晰权力的边界,社会成员分享经济发展成果,经济权益必须透明,并且避免垄断,分担改革的成本和风险,建立缓解冲突的空间。避免社会分层中利益变迁而导致资源分配矛盾,调动包括党外知识分子在内的所有阶层人士在争取个人利益中的积极性与潜在能力。

构建和谐的社会价值体系。要旗帜鲜明地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具有鲜明的实践特色、民族特色和时代特色,要在党外知识分子群体中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转化为党外知识分子的情感认同和行为习惯,强化教育引导、实践养成和制度保障。要培养和形成党外知识分子强烈的爱国情怀和政治主体意识,除了近代以来国情的诱发因素,更重要的是源远流长、底蕴深厚的中华文明。公民文化建设不仅是一项社会工程,还是公民德性的自发塑成,更是来源于对民族国家和文化的自强自信。党外知识分子应具有良好的契约意识和诚信,具有较强的政治认同感、公民认同感,培养较高的政治素养并积极行使权利,以合理、有序、理性的方式进行政治参与。党外知识分子应争做有担当的国家文化脊梁,树立强大的理论自信和文化自信,保证意识形态领域里的主流声音始终响亮,这是中国民主政治和政治发展的重要精神基础。

(四)构建民主政治:执政党和政府作为主导力量

充分发挥执政党的领导核心作用,加强政治引领。积极发挥民主党派等政治组织的作用,巩固和发展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最大限度增强多党合作制度的包容力,进一步发挥民主党派以及工商联和人民团体等各级政治组织的作用,为党外知识分子的利益表达提供畅通场所。全面履行政府的管理和服务职能,促进社会进步。在坚持社会利益格局合理构建过程中,工作的根本重心放在推动社会主义事业的全面发展进步上。只有在发展问题有效解决的前提下,党和政府的合法性基础才能得到充分保证;“把蛋糕做大”,利益分配的工作才能顺利开展。在此基础上,扩大党外知识分子进入经济活动的领域,创造一个公平合理的竞争环境,推动科技成果和知识成果转化力度,充分调动非公有制经济活力。加强党外知识分子自身建设,积极服务社会。引导新的社会阶层人士形成积极健康的政治心态,促使党外知识分子人士加深对自身群体的理性思考并作出整体努力,从 “理性经济人”成长为合格 “政治人”,拥有良好的政治参与能力与意识,推动政治文明建设的有序进行。发挥各级党外知识分子组织优势开展调研,成立智囊服务团,建立知识分子联谊会智库,重点发挥党外知识分子中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作用,结合重点工作、重大事项,组织开展调研,在服务社会中实现政治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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