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统一战线功能的新拓展

贺善侃

（东华大学，上海201620）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开辟了马克思主义新境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境界、党治国理政新境界、管党治党新境界，同样开辟了新时代党的统一战线理论的新境界。可以说，新时代党的统一战线理论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十九大报告中对于统战理论和统战工作的阐述，为我们提供了新时代统一战线的目标、使命、功能，充满了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这些新思想贯穿在谈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中；贯穿在谈健全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中；贯穿在谈坚持 “一国两制”，推进祖国统一中；贯穿在谈坚定不移全面从严治党，不断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领导水平中；贯穿在谈人类命运共同体中。

本文仅就十九大报告中涉及统一战线功能的部分做一些探究。

一、“找到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新论断

在协调推进 “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奋力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关键阶段，党中央于2015年隆重召开中央统战工作会议。习近平总书记就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统战工作作出了全面部署。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提出了许多新概念、新命题、新思想，极大丰富了党的统一战线理论。“最大公约数”就是其在会上提出的新概念之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做好新形势下统战工作，必须正确处理一致性和多样性关系，不断巩固共同思想政治基础，同时要充分发扬民主、尊重包容差异，尽可能通过耐心细致的工作找到最大公约数。”这段话，以 “最大公约数”这一新概念概括和提升了新时代统一战线的实质、功能以及发展壮大统一战线的最佳途径。它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一部分。

“最大公约数”体现了统一战线成员的 “最大重叠共识”，统一战线工作的 “最大同心圆”，统一战线共同思想政治基础的 “最后底线”。“最大公约数”的新思想是为适应新时代统一战线工作的新要求，最充分发挥统一战线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功能优势而提出的。当今，“最大公约数”即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最大力量支撑。它概括和提升了新形势下统一战线的实质、功能以及发展壮大统一战线的最佳途径；彰显了 “大团结大联合”的统一战线功能；彰显了新时代统一战线协调关系、化解矛盾、人才荟萃、智力密集的功能优势。

十九大报告把这一思想写入，指出：“统一战线是党的事业取得胜利的重要法宝，必须长期坚持。要高举爱国主义、社会主义旗帜，牢牢把握大团结大联合的主题，坚持一致性和多样性统一，找到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1］39-40实际上是把 “找到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的思想确定为新时代统一战线理论的重要内涵，确定为新时代统战工作的重要指导思想。

“找到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的思想是适应新时代特色的重要理念。

首先，处于社会转型期的当代中国，社会高度分化、社会矛盾凸显，利益的多元化导致价值取向的多元化，价值取向的多元化导致统战对象价值观念的多元化。由于各个群体都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来看待社会的政治思想、经济利益以及自身的社会地位，观察问题的角度不同，即使对于同一个问题，也往往会得出种种不同的看法及评价；同时，中西方思想文化的碰撞、传统与现代思想观念的冲突，无不导致统战工作对象的思想更为复杂。况且，随着改革的深化，全民的自我意识普遍增强，统一战线内部各群体的主人翁责任感和参与精神也越发强烈。如何兼顾各方，求同存异，协调关系，化解利益矛盾，将是新时代统一战线面临的重要课题。为此，坚持一致性和多样性统一，善于在多样性中找到一致性，是新时代巩固和发展统一战线的重要前提和基础。

其次，在差异性日益增大、多元性日益增强的社会大背景下，要做好新时代统一战线工作，正确处理一致性和多样性的关系尤显重要。一致性是构成统一战线的重要基础。这是因为，统一战线的逻辑起点是共同利益，终点是政治联盟，统一战线理论与实践的基本问题是如何建立和巩固政治联盟，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而无论是 “共同利益”“政治联盟”，还是 “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都是以一致性为基础的。“最大公约数”和 “最大同心圆”正是形成统一战线的一致性所在。当然，没有差异性，也无所谓寻找公约数、画出同心圆，一致性是存在于差异性之中的，因此同样不能忽略差异性。正确处理一致性和多样性关系，关键是坚持求同存异、求同化异，凝聚共识、扩大共识。包容的多样性半径越长，画出的同心圆就越大。在此，“最大同心圆”与 “最大公约数”具有同样重要的意义。

值得一提的是，十九大报告在 “找到最大公约数”的后面增加了 “画出最大同心圆”。这一方面延续了十八大提出的为 “巩固和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要 “促进思想上同心同德、目标上同心同向、行动上同心同行”［2］29的思想；另一方面具体化了 “找到最大公约数”、壮大统一战线的具体途径，“画出最大同心圆”。诸如拓宽党外知识分子的工作渠道，画出党外知识分子工作的最大圆圈；拓宽民族工作渠道，画出民族团结的最大圆圈；拓宽宗教工作渠道，画出信教群众工作的最大圆圈；拓宽港澳台、侨务工作的渠道，画出团结海内外同胞的最大圆圈。

二、把 “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融入统一战线内涵

十九大报告指出：“从十九大到二十大，是 ‘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我们既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又要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1］28

报告综合分析国际国内形势和我国发展条件，提出从二〇二〇年到本世纪中叶可以分两个阶段来安排：第一个阶段，从二〇二〇年到二〇三五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第二个阶段，从二〇三五年到本世纪中叶，在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这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

新的奋斗目标跨度从现在到本世纪中叶，可分为 “三个目标”“两个阶段”“两步走”，将近期、中期、远期目标进行了有机结合。

按照报告提法，“三个目标”分别是：到2020年的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到本世纪中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两个阶段”和 “两步走”是指从2020年到本世纪中叶分为两个十五年来安排。

值得关注的是，报告提出的到2035年目标，是根据我国发展实际情况，将过去提出的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到本世纪中叶要达到的发展水平、“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提前到2035年来实现，进程缩短了15年。

当今的统战工作必须紧紧围绕这个新目标。这也是十九大报告对统战工作提出的新要求。按照这一新要求，新时代的统战工作必须紧紧围绕2020年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2035年 “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本世纪中叶 “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各个阶段的具体目标；“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 “伟大中国梦”。

“中国梦”是复兴梦，承载了实现民族复兴的历史重任。“中国梦”是幸福梦，承载了实现人民幸福的夙愿。以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为本质内涵的 “中国梦”体现了近代以来世世代代中华儿女的伟大梦想和共同愿望，彰显了全国各族人民包括全体海外同胞的共同理想，具有最大限度地为实现这一宏伟理想而凝聚人心的力量，具有极大的包容性。因此，把实现 “中国梦”这一战略目标作为我们的 “共识”“圆心”“最大公约数”，是坚持新时代统一战线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础，也是新时代统一战线的最根本功能。

2015年5月起开始实施的 《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 （试行）》第一次把 “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融入统一战线内涵，把当代统一战线界定为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包括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爱国者、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爱国者的联盟”。这体现了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作为团结海内外中华儿女的最大公约数的新思想，进一步拓展了统一战线成员的共同思想政治基础，壮大了统一战线的政治联盟。

这一提法在十九大通过的新党章中得到了明确的确认。新党章指出：“中国共产党同全国各民族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团结在一起，同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各民族的爱国力量团结在一起，进一步发展和壮大由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爱国者组成的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3］16

十九大报告谈到新时代统战工作时，无不紧扣“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新时代统一战线的根本功能。

例如，“坚持 ‘一国两制’，推进祖国统一”是历次党代会都必须提及的内容，但十九大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在提及这一内容时，紧密联系 “共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新时代的新目标，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这一历史维度明确统战工作的新要求。

诸如，“广泛团结联系海外侨胞和归侨侨眷，共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要支持香港、澳门融入国家发展大局”［1］55“全面推进内地同香港、澳门互利合作，制定完善便利香港、澳门居民在内地发展的政策措施”［1］55-56“发展壮大爱国爱港爱澳力量，增强香港、澳门同胞的国家意识和爱国精神，让香港、澳门同胞同祖国人民共担民族复兴的历史责任、共享祖国繁荣富强的伟大荣光”［1］56“愿意率先同台湾同胞分享大陆发展的机遇”［1］56“逐步为台湾同胞在大陆学习、创业、就业、生活提供与大陆同胞同等的待遇，增进台湾同胞福祉”［1］57。很多提法，在历届党代会报告中均属首次。

报告提出 “实现推进现代化建设、完成祖国统一、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共同发展三大历史任务”［1］71。 “完成祖国统一”与其他两项任务并列，意义深远，说明 “完成祖国统一”是民族复兴目标实现的题中之意。

十九大报告在 “坚持 ‘一国两制’，推进祖国统一”部分的最后，充满自信地宣告：“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全体中国人共同的梦想。我们坚信，只要包括港澳台同胞在内的全体中华儿女顺应历史大势、共担民族大义，把民族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一定能够共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美好未来！”［1］57这本身就是找到了全体中国人的 “最大公约数”，“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所有这些，都非常明确地宣示：我们党的统战工作必须服从于新时代的新目标，致力于 “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根本功能。

三、对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理论的拓展和创新

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离不开加强和完善协商民主。协商民主，是适应世界民主政治发展趋势而在20世纪80年代西方政治学界兴起的民主理论和民主制度。在我国，协商民主既是一种需要发扬光大的传统，也是拥有巨大潜能的政治创新。

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作用，有利于协调关系、汇聚力量、建言献策、服务大局。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找出最大公约数、画出最大同心圆，实现统一战线 “大团结大联合”，团结最大多数人共同致力于 “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根本功能的一条重要途径。

2006年2月，中央下发 《中共中央关于加强人民政协工作的意见》，第一次明确提出：人民通过选举、投票行使权利和人民内部各方面在重大决策之前进行充分协商，尽可能就共同性问题取得一致意见，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两种重要形式。把协商和选举并列为我国的两种重要民主形式，表明了与我国社会主义政治体制基本架构相对应、与我国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基本政治制度相联系的协商民主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国家民主形式。

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实践中，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协商民主实际上涵盖了两种实现形式：政治协商与社会协商。政治协商主要是与代表人士的协商，属于 “精英协商”；社会协商主要是与人民的协商，属于比政治协商更为广泛的大众协商。

目前，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政治协商已经趋于成熟并上升为我国的基本政治制度，而社会协商目前还处在初步探索阶段，无论是理论内涵还是实施途径、制度，都还有待深化。

十八大关于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新概括的主要理论贡献，在于形成了政治协商与社会协商相结合的更加广泛的 “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新思想，为未来中国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的创新发展指明了方向。

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了 “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的新思考和新要求，主张 “通过国家政权机关、政协组织、党派团体等渠道，就经济社会发展重大问题和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实际问题广泛协商、广纳群言、广集民智、增进共识、增强合力”［2］26。报告还专门强调 “积极开展基层民主协商”，在完善基层群众自治中 “加强议事协商”［2］27。显然，十八大所提出的 “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概念已经远远超出了传统政治协商的形式、渠道、主体与范围，意在通过政治协商与社会协商的对接，构建更加广泛的协商民主渠道、制度与机制。

社会协商即党政群团之间、公民之间、社团之间，以及不同利益群体之间的对话沟通，寻求共识。1987年中共十三大报告首次明确地提出建构“社会协商对话制度”。社会协商对话制度自十三大后逐步探索、扩展，并在实践上加大了力度，直至十八大把社会协商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显然，从政治协商到社会协商，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形式和涵盖面有了新的拓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这种新拓展是与社会的发展和现代化程度的提高紧密相连的。发展协商民主的社会基础是承认社会的多元性，而多元化社会激发了多元主体的诉求表达和政治参与，这就必然呼唤协商民主的发展。

在中国共产党对社会协商范畴的理性思考与实践探索的基础上，党的十八大在重申继续完善政治协商制度的同时，还提出构建社会协商民主制度与机制的新思考。十八大报告提出了 “深入进行专题协商、对口协商、界别协商、提案办理协商，积极开展基层民主协商”的主张［2］27。这些协商的形式更为多样、涉及的内容更加丰富。为适应更为丰富的协商内容，适应社会协商的协商制度的内容也应更为丰富。

以上内容，都可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之中。十九大报告继承了把政治协商与社会协商相结合的思想，并有新的开拓、新的提法。

第一，提出：“协商民主是实现党的领导的重要方式，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1］38这个提法第一次写入党代会报告，体现了我们党对协商民主重要性必要性的认识有了新的提升。

第二，在重申 “要推动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 “统筹推进政党协商、人大协商、政府协商、政协协商、人民团体协商、基层协商以及社会组织协商”［1］38，对协商的范围和形式又有了新的拓展。

第三，对协商民主的制度建设提出新要求，提出：“加强协商民主制度建设，形成完整的制度程序和参与实践，保证人民在日常政治生活中有广泛持续深入参与的权利。”［1］38

第四，强调了人民政协在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中的重要作用，指出：“人民政协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制度安排，是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重要渠道和专门协商机构。人民政协工作要聚焦党和国家中心任务，围绕团结和民主两大主题，把协商民主贯穿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全过程，完善协商议政内容和形式，着力增进共识、促进团结。加强人民政协民主监督，重点监督党和国家重大方针政策和重要决策部署的贯彻落实。增强人民政协界别的代表性，加强委员队伍建设。”［1］38比较十八大报告，首先，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 “人民政协是具有中国特色的制度安排，是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重要渠道和专门协商机构”，较十八大报告中 “充分发挥人民政协作为协商民主重要渠道作用”的提法更为具体、详尽地确定了人民政协在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过程中的制度平台作用。其次，十九大报告明确要求 “把协商民主贯穿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全过程”，“增强人民政协界别的代表性”，在十八大报告中对人民政协要求的基础上更强化了协商民主在人民政协功能中的力度。

在十九大通过的新党章总纲中，特地在 “发展更加广泛、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人民民主”后面，增添了 “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3］12。

十九大对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理论与实践的丰富和拓展基于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一系列新思考。2014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提出了 “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是中国共产党的群众路线在政治领域的重要体现”［4］291的重要判断；并提出 “我们要切实落实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这一战略任务”［4］296，指出，“必须构建程序合理、环节完整的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体系，确保协商民主有制可依、有规可守、有章可循、有序可遵”，“从制度上保障协商民主成果落地”，切实做到 “真协商”，“拓宽中国共产党、人民代表大会、人民政府、人民政协、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基层组织、企事业单位、社会组织、各类智库等的协商渠道，深入开展政治协商、立法协商、行政协商、民主协商、社会协商、基层协商等多种协商，建立健全提案、会议、座谈、论证、听证、公示、评估、咨询、网络等多种协商方式，不断提高协商民主的科学性和实效性”［4］297。这些思想，对新时代社会主义协商民主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引领作用，也为十九大奠定了重要的理论基础。

总之，十九大对新时代统一战线功能的新拓展是新时代统一战线理论的重大创新，值得我们深入学习、领会和贯彻。

［1］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2］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3］中国共产党章程［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4］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二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