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康对《被窃之信》的创造性叛逆
2018-03-31张豆
张豆
摘要:《被窃之信》在拉康的创造性叛逆中得到了新生,拉康对其进行了纯文本解读,凸显了文本中的自动重复结构,并为结构赋予了精神分析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拉康;《被窃之信》;创造性叛逆
拉康对于《被窃之信》的创造性叛逆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对作品进行纯文本解读,二是对文本进行结构主义解读,三是在文本结构中赋予精神分析的象征意义,这是对后来文论产生影响的三个主要方面。
《被窃之信》情节并不复杂,国王在王后读一封秘信时和大臣D走了进来,为了不被国王发现王后只好将信随意放着以混淆视听,国王确实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但是D却洞若观火借机拿走了信。王后为了不被D要挟希望拿回信出重金派警长寻回被窃的信。警长动用种种手段终究一无所获,于是向杜潘诉苦。杜潘经发现D将信放在最明显的地方,借机寻回被窃的信。
《被窃之信》当初由波德莱尔译入法国说明:象征主义吸收了大量浪漫主义的因素,波德莱尔注意到爱伦坡和《被窃之信》也是出于浪漫主义因素的吸引。《被窃之信》以前主要是以浪漫主义、侦探小说的要素被定位和接受。此时《被窃之信》还是爱伦坡的《被窃之信》。
拉康则“把艾伦·坡本人排除于文本之外”。拉康对于《被窃之信》的解读第一个特点是将其看作一个文本而不是作品。拉康与文本的关系此时如同精神分析师与病人的关系,精神分析师分析者“必须从那些事情留下的痕迹中去猜测被遗忘的部分,或更确切地说,他必须把它构造出来”,分析者与文本之间也是“构造”的关系,文本需要通过分析者来发现自身确立自身的意义和层次。
在此基础上,拉康就超越了传统的作品叙事结构(以前也有人提出《被窃之信》中的三角形结构),而发现了通过人物体现但不以人物叙事角色为基础的两组结构。这两组结构分别是国王——王后——大臣和警长——大臣——杜潘。主体间的关系是人物行动的动机,而决定主体间关系的是三个逻辑时间以及三个逻辑时间给主体分配的位置。三个逻辑时间也就是所谓的观看层次,也即一无所知者比如国王和第二个场景中的警长的低级观看,看到一无所知者情况的比如第一个场景中的王后和第二个场景中的D的中级观看,看到中级观看者情况的比如第一个场景中的D和第二个场景中的杜潘的高级观看。这三种情况构成了相对的观看层次。观看层次则是由三个主体在结构中的观看位置决定的,不同的位置决定了不同的视域。拉康以鸵鸟政策或者鸵人政策来隐喻这三个视域:第一个鸵鸟将头埋在沙子里,第二个鸵鸟看到第一个鸵鸟的情况并自以为隐身,任由第三只鸵鸟在身后拔它的毛。虽然文本中两个结构组成的人物不同,但是两个结构都是视域所决定的。因此,第二个结构是第一个结构的重复,并且,这种结构的重复具有自动性,因为不依赖于某个具体人和故事而存在。只要出现同样的观看位置,处在不同位置的人不管是谁不管是哪个故事中的人物,就会再次落入结构之中。
第三,拉康将“被窃的信”作为一个纯粹的能指,认为信的所指缺失,信的内容并不重要,人物对信的追求,追求的并不是信的内容而是自身的欲望。“信的得与失是主体欲望作用于客体的表现”,王后追求的是不被发现、保全自身的荣誉和安全,大臣追求的是政治策略和阴谋,警长追求的是金钱,杜潘追求的是金钱和成就感。每个人都自以为掌控了局面,但事实上都被无意识的欲望所控制而不自知。“你以为在运动,事实上是我按照我串通你的欲望的联系的变化在运动你”。也就是说,不管是谁,王后、D、杜潘、国王、警察局长都被自己的无意识所控制。无意识又是指“人是为能指所掌握”,能指就是他者。他者包括很多,在《被窃之信》中是别人、是信、是游戏规则。那么在文本中人物面对他者的策略是与他者的想象的认同,最主要的代表是文本中本来有的单双数的辩证游戏,王后推测国王的想法逃过一劫,D推测王后的想法窃走信,D推测警长的想法避过搜查,杜潘推测D的想法寻回信。但是对他者的想象的认同“整体上是失败的”,一对一对的自以为成功者都受到了后来者的推翻,只有脱离双人游戏的双重关系,站在推理规则本身,才有可能物归原主。因此,在整个结构的重复中,规则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人只能在能指链条的延续中承受着欲望得失的痛苦。这一点就将拉康改进的精神分析的观点置于文本结构的解释之中,“欲望具有了象征性意義……具有了更普遍更广泛的意义”,使重复结构成为精神分析中无意识、他者、欲望的说明。
总而言之,拉康对《被窃之信》的解读赋予了《被窃之信》三个方面新的意义:一是纯文本解读,二是结构主义化,三是渗入精神分析的思考。
参考文献:
[1]谢天振.译介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9.
[2][美]爱伦坡.爱伦坡集[M]曹明伦译.北京:三联书店,1995.
[3]伊迪丝·库兹迪尔.结构主义时代[M].尹大贻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
(作者单位:西南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