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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村落文化景观的基因流失及旅游响应措施
——以福州鼓岭宜夏村为例

2018-03-31毕安平王国栋

关键词:文化景观村落基因

毕安平,王国栋,潘 辉,陈 硕

(1.闽江学院海洋学院; 2.闽江学院研究生处;3.福州市规划勘测设计研究总院,福建 福州 350108)

“传统村落是指形成较早,拥有较丰富的传统资源,具有一定历史、文化、科学、艺术、社会、经济价值,应予以保护的村落”[1]。传统村落是中华文化的主要传承场域,孕育了灿烂的农耕文化,是珍贵的历史遗存,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家园。我国传统村落的衰败始于民国[2],改革开放后急速推进的工业化和城镇化加速了传统村落的消失,甚至平均每天消失300个左右的村落[3]。传统村落的消失不仅是灿烂多样的乡土建筑、聚落形态、农耕景观、历史文化空间的泯灭,还导致大量兴于斯、传于斯的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失传,幸存的传统村落也被植入了大量的地理嵌入性不足的异质文化景观。这些异质文化景观与本土环境格格不入,导致传统村落缺乏鲜明的地域特色和文化内涵,同质化现象严重,千村一面。

一、传统村落的保护现状分析

(一)传统村落的保护价值

传统村落是在特定的地理环境和长期的社会经济活动中自然形成的,是传统社会(农耕社会)生产生活、历史文化的场景和见证。“我国传统文化的根基在农村,传统村落保留着丰富多彩的文化遗产,是承载和体现中华民族传统文明的重要载体”[1]。传统村落是农业文明的重要标志,也是中国古老文化的生态化记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明扎根在村落里,那里承载的农耕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性”文化[4]。传统村落作为历史悠久的人居空间,是微缩的地域历史文化景观集合体,其建筑风貌、村落选址布局、非物质文化遗产活态传承等方面有着历史、民俗、艺术、美学、建筑、规划、科考、教育等方面的重要价值[4]。

(二)传统村落的保护内容及现状

保护传统村落不仅要保护物质文化遗存,更要保护文化传承环境,包括文化遗产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文化遗产发生、发展、演变的文化空间等人文环境[5]。保护传统村落不能忽视和损害村民的活态文化和生存利益[6-7],必须平衡社会保护意愿与村民生活要求之间的关系,建立新的经济关系,形成新的经济功能,留住原住民[8-9],保护村民生存利益和活态文化,合理传承并完整展示传统村落文化[6-7]。在传统村落保护实践中,缺乏对传统村落文化主体的尊重,自上而下的发展逻辑背离了居民的生活逻辑,外部的保护意愿大于村落主体的自我诉求,从而导致保护行动难以贯彻落实[4,7]。那些彻底丧失生产、生活、生态、文化等功能的传统村落只是一个“文化博物馆“,而不是能不断演进的生产及生活的场所和文化活体[10]。我国现存1.2万个(占行政村的1.9%)左右的传统村落[11],其中具有重要保护价值的4153个已分四批列入中国传统村落保护名录[12]。目前,传统村落保护从社区保护、乡村建筑与景观保护、旅游开发等方面出发[4],形成整体搬迁、旅游利用、生产性景观营造,认领居住使用等具体保护形式[13-14]。但受经费投入、保护政策、居民意识等制约,传统村落及其建筑整体保护状况不容乐观,在经济欠发达地区常因自然力而破败,在经济发达地区多因过度旅游开发而丧失了传统特色与文化内涵[15]。

(三)传统村落旅游的保护开发

传统村落数量众多,仅依靠政府的力量来保护,难以持久。因此,通过各种方式对传统村落进行旅游活化,“用乡村旅游来拯救传统村落是最朴素的思想”[2,9]。乡村旅游成为最重要的传统村落及其文化景观的保护方式[16],先后发展出乡村酒店、休闲聚落、文化民宿、艺术村落、度假乡居、主题庄园等模式[9]。但在乡村旅游开发中,出现了重开发而轻保护、规划设计不科学、管理不到位等问题,导致传统村落过度商业化、环境被污染、景观遭破坏[16-17],最后传统村落只剩下物质的外壳,缺失精神文化内涵,沦为旅游的道具[7,10,18]。长此以往,传统村落不仅会丧失旅游吸引力[16,19],还会因为文化景观基因流失导致文化景观无法恢复和再造,永远消失。

(四)传统村落的文化景观保护

文化是社会系统内的最终决定因素,决定社会系统的存在、停滞、变革和进化[20]。那些易于识别且可以世代传承的文化因子被称为文化景观基因,对某种文化景观的形成起决定性作用[21-22]。文化景观基因通过各种各样的文化景观来表达、发展和传承[23],具有保证文化传承、维系民族认同、规范人的行为、制约社会走向、推动文化演进等功能,控制村落的形成发展过程,决定文化景观的类型、形态、特质、内涵及演化[24-25]。文化景观是文化景观基因的外显形式,文化景观的变迁揭示了文化景观基因的变异与发展。传统村落文化景观包括村落基本情况、空间格局、民居与公共建筑、公共空间与景观、生产生活场景、民俗文化、文献资料等[2]。此外,村民的日常活动也是村落的重要文化资源[16]。随着传统村落居民生产生活方式的急剧变迁,以及农业生产、社会组织方式的不断演进,乡村文化景观的多样性下降,传统文化景观基因在逐渐改变、流失[26]。2014年,《关于切实加强中国传统村落保护的指导意见》提出传统村落保护的三项基本要求:保持传统村落及其文化遗产的完整性、真实性和延续性[27],其实质是强调保护传统村落的文化景观及其文化景观基因的传承和延续。

综上,尽管传统村落保护有着与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并列的重要的价值和意义,但其多强调传统村落文化景观的物质外壳保护及经济性目标的实现,而忽视了传统村落保护中的文化景观基因延续等文化性目标。本文以福州鼓岭旅游度假区的宜夏村为例,通过实地调查,分析宜夏村旅游发展过程中,传统文化景观消失与文化景观基因流失之间的关系,提出传统文化景观基因保护的旅游响应措施,实现文化景观的延续和文化景观基因的承继,进而促成地方特色文化区的形成。

二、宜夏村传统文化景观保护实证分析

(一)宜夏村概况

宜夏村位于福州市东郊鼓岭旅游度假区核心地段,海拔750~800 m,距市中心约13 km。宜夏村年均降雨量1342 mm,年平均气温16.9°C,夏季气候凉爽,最高气温不超过30°C,比福州市区低5°C~7°C,“宜夏”的村名由此而来。从1886年英国医生S.F.任尼在鼓岭修建了第一座别墅开始至1935年,鼓岭共建有别墅316座,还有邮局、教堂、医院、网球场、游泳池、万国公益社等公共配套设施,是中国最早的外国人避暑度假村[28],位列全国四大避暑名山之一,被称为“左海小庐山”,有清风、薄雾、柳杉、别墅“四绝”。抗日战争爆发后,外国人开始撤离福州,鼓岭逐渐冷清。直到1992年,美国加德纳夫人为实现丈夫的遗愿而探访鼓岭,引出了一段中美友谊佳话,鼓岭才重新引起世人关注。2012年,习近平同志在访美期间重温了这段“鼓岭故事”,将鼓岭的盛名推向全球。2018年1月,福州鼓岭被确定为新一批的国家级旅游度假区。

(二)宜夏村文化景观基因流失现状

文化景观基因随着文化景观消失而逐步流失的形式主要有以下3种:(1)文化景观载体消失,如人口外迁、传统生产生活方式变迁;(2)为迎合外来文化主体而主动引进和学习外来文化,如根据游客喜好而设计的旅游商品和旅游项目;(3)外来人口携带的异质文化景观稀释、置换了本地文化景观,如游客涌入、商业进驻之后形成的商业文化景观。这些文化景观变迁的实质是传统(农耕)文化与外来(商业)文化碰撞后产生的基因交流、重组与突变,原有文化景观基因被修改形成新的文化景观基因,影响了村落文化景观的演化进程和方向。

1.传统农耕文化景观基因流失:收入非农化。调查发现,2016年,宜夏村大部分常住家庭的主要收入来自旅游业,有31.4%的家庭全靠旅游收入、35.3%的家庭旅游收入超80%、25.5%的家庭旅游收入超50%、仅7.8%的家庭旅游收入不到50%;被调查住户户均旅游收入为31765元,加上村民在旅游淡季的非农兼业收入,宜夏村居民的家庭收入基本非农化(92.2%的家庭旅游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一半以上)。村民不再从事农业生产,农业生产景观、农耕生活场景随之消失。因度假区建设征用、村民弃耕等原因,除了村北下歪的坡地种有少量地瓜外,宜夏村的大田农作基本消失;作为特产销售的白萝卜、地瓜、嗨菜等也主要产自邻近的过仑村;农耕活动所承载的农耕知识经验、农事节庆、农作制度、社会关系网络、农民文化心理等文化景观基因也随之逐渐流失。

2.传统聚落文化景观基因流失:建筑现代化。宜夏村的建筑多依山而建,错落有致,街巷受建筑物布局影响形成随山就势、曲曲弯弯、上下起伏、盘根错节的格局。宜夏村总体街巷格局未有大的改变,但村内道路已由传统的石板路、土路变成了现代化的水泥路、柏油路,柳杉王公园大门前的民居被拆除建设成旅游接待中心和停车场。民居建筑升级换代,早前与住房间隔数米的厨房、厕所、畜禽圈等传统乡村附属设施也随之消失。

宜夏村的民居建筑大致经历了以下3个阶段性变化:(1)1980年前,以木结构、单层石结构为主,还有少量的砖结构;(2)1980—2001年,木结构改为石结构,单层石结构升级为石结构楼房;(3)2001年后,木结构住房和石结构单层住房改为钢混(砖混)结构楼房。实地调查发现,在宜夏村427座各类建筑中,坡顶占65.1%,平顶仅占34.9%;二层建筑占32.3%,三层建筑占36.3%,其余楼层数占31.4%;修建于1980年以前的占10.1%,1980—2001年的占74.2%, 2001年之后的占15.7%;现存建筑以石结构(53.2%)、钢混结构(41.2%)为主,钢结构的比例最少(0.7%),木结构(3.0%)和砖结构(1.9%)的比例低且房子多数破败不堪。可见,鼓岭建筑材料呈现木构(砖构)—石构—钢混的演变趋势,传统石结构比例逐步降低,从1980年前的79.1%持续下降至2001年后的25.4%;钢混(砖混)结构建筑从无到有,比例越来越高,2001年后增加到61.2%;2001年后,除度假区为发展旅游所修复改造的木结构、石结构建筑外,居民不再修建木结构、石结构住房。

3.传统人际交流文化景观基因变异:邻里关系经济化。在多元化价值观的冲击下,一些负面价值观影响了传统村落“守望相助、疾病相扶”的道义观[29],“传统社区不复存在,传统文化也自然不复存在了”[30]。村庄人际关系的负面因素很可能破坏村庄的团结,致使传统的村庄共同体解体、社区功能削弱,村民呈现原子化状态,很难协调一致解决公共问题。本研究采用五级李克特量表调查了宜夏村78户居民家庭对旅游发展所带来的村庄人际关系变化的认知。调查发现,宜夏村民对鼓岭旅游发展带来的影响的评价总体是正面的,在所有正面影响指标中,“赞同”的比例最高,最终得分都超过3.5分;在负面影响指标中,“中立”的比例最高,得分接近3分,负面影响感知较大的是“旅游发展导致贫富差距拉大”“邻里关系敏感”。但同时,村民对“旅游发展增强社区凝聚力”这一问题也倾向于肯定回答(3.5分),这表明传统邻里社区关系内涵发生了变化,在人际关系经济利益化的同时,群体共同利益维护行动也促使社区凝聚力增强。

4.传统村落治理文化景观基因流失:管理去乡土化。随着鼓岭旅游度假区的发展,管理委员会(以下简称“管委会”)的权力不断扩大,村委会的权力逐渐收缩,如宅基地审批、住房外观整治、旅游经营行为管理等职权纷纷上移。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村委会与管委会之间的敏感关系。发挥基层自治,减少上级政府直接干预,可以有效缓解政府机构“责任无限”和“能力有限”之间的巨大矛盾[31]。因此,在村庄治理上,一方面,村委会要疏通村民合法诉求的渠道,提高村民组织化程度;另一方面,管委会要借助村委会贯彻政府部门的决策和意志。从长远来看,必须理顺村委会与管委会之间的关系,实现统一规划、保护、建设、管理等[32]。

5.传统人口文化景观基因流失:人口空心化。2016年底,宜夏村户籍有276户889人,常住191户548人(其中一些会在冬、春旅游淡季移居到村外)。在常住人口中,男性268人,女性280人;不足18岁的未成年人有67人,18~44岁的有156人,45~59岁的有165人,60岁以上的有160人。从年龄结构上看,宜夏村的常住人口呈现倒金字塔型,中老年人口多,青壮年人口少,鼓岭小学也因生源不足而停办。那种“田间荷锄担草、村中鸡犬相闻、邻里倚门倾谈、儿童追逐玩闹、老人怡然自乐”的村落人口活动场景正在逐渐消失。外来雇员和大量游客的涌入,彻底改变了宜夏村的人口景观,原住村民所承载的文化景观基因正在逐步稀释变异。

三、宜夏村传统文化景观基因保护的旅游响应措施

文化是人类在长期活动中对地理环境适应和改造的结果,这一过程伴随着文化与地理环境之间的协同演化,因此,文化景观带有强烈的地理嵌入性,具有明显的地域特色。旅游发展所带来的人流、资金、技术、产业、组织管理模式、生产生活方式的变迁使得地域文化景观发生多种形式的改变[16]。这些外来的异质文化是后发的强势文化,很容易渗透、移植、挤压、置换先发的弱势乡土文化;加上乡土文化因为经济、话语权上的弱势地位而导致文化不自信,常刻意迎合、借鉴、吸收外来强势文化,使得旅游文化景观表现出明显的地理环境“脱嵌性”[33],从而导致特色文化景观消失、历史文脉断裂、地域文化景观基因流失。因此,旅游目的地往往以提取、植入、修复、表达、延续、承继文化景观基因作为强化文化景观地域特色、延续地域文脉、更新文化景观、提升旅游品质和功能的主要切入点。

随着宜夏村农耕、聚落、社会关系、社区治理、人口等传统文化景观的变迁,其承载的传统知识经验、生产技艺、习俗观念、历史记忆、禁忌信仰、组织制度、结构功能等传统文化景观基因也随之流失。为了更好地保护宜夏村,建议采用以下旅游响应措施来重塑乡村图景,形成新的地域特色文化景观,延续文化景观基因和历史文脉,增进游客体验,保持旅游吸引力,实现度假区旅游可持续发展。

(一)打造休闲农业景观,延续农耕文化

为阻止传统农耕文化景观的消散,在村庄旅游规划中合理规划休闲体验农业园,如螃蟹岭建牡丹园、下歪建梅花园、下歪坡地开辟地瓜种植体验园,打造小型田园综合体。宜夏村村民有在房前屋后边角地种植蔬菜的传统,村庄景观设计时切忌千篇一律地将其改为花圃绿植,可采用“菜园景观化”措施,因地制宜地保留、规范、美化村民的边角菜地,合理配置蔬菜品种与竹篱。可在步道旁种植嗨菜代替麦冬、韭兰等绿植;挡墙边种植地瓜、丝瓜等藤蔓作物绿化挡墙;步道、停车位上搭棚架种植佛手瓜、葫芦、葡萄、百香果等,打造立体蔬果种植景观小品,营造丰富的农耕景观层次和浓郁的乡土情趣。保护和规范鼓岭传统农产品销售形式,传承乡土商业文化,如有百年历史的无人值守蔬菜摊,沿路设置的白萝卜、地瓜、嗨菜、佛手瓜、花生等农产品销售摊点。这些既方便了村民销售当地农副产品以增加收益,促进农耕文化景观延续和恢复,又能保护特色乡土商业景观,营造乡村风情。

(二)整治村落风貌,保护传统聚落景观

对宜夏村建筑进行全面调查,结合旅游功能规划作出建筑风格分区规划,大体上分为老街保护区、村北(崎头顶)现代别墅区和村中(柱里和后浦)乡村建筑三大片区。根据不同片区的功能、街巷格局、特色风貌设计整治方案。目前只完成了老街片的整治改造,整个村庄还需要进一步对屋顶、外立面、挡墙等进行整治和修复,形式不求完全一致,保持一定的多样性,与度假区的定位与功能分区相协调,无大的景观冲突,有助于乡土性的保持。

(三)营造传统村落社区,优化社区治理

引导村民改造不利于社区互动、人际和谐的高墙、水沟、雨遮、棚架、道路、违建等,促进传统的邻里交流,营造合作互助、急公好义、团结友善、睦邻爱乡的社区氛围。在传统村落社区营造过程中,尊重村民的主体地位,在现代法制条件下充分发挥乡村舆论、宗族、血缘、老人会、旅游协会(合作社)等传统社团、人际纽带在道德教化、舆论监督、民心凝聚、沟通协调等方面的影响,修复传统社会关系,使社区成为法制与习惯、现代与传统、城镇与乡村、政府与村民之间的润滑剂和调节阀。

(四)保护历史活动空间,延续集体记忆

保护公共建筑、历史遗迹、传统街巷、古井等公共活动空间,通过旅游展演、历史故事、文化活动等形式重现历史活动图景,激活集体记忆,培养文化传承人;采用档案、影像、实物等多种手段挖掘潜藏于鼓岭别墅中的历史文化,保留并恢复中外交往、名人活动的共同历史记忆空间;挖掘宜夏村“清明酒”“狮公节”等传统民俗节庆活动中的传统文化内涵,并赋予其新时代内容,鼓励村民积极参与,弘扬村落传统文化;开发淡季旅游项目,重现历史文化场景,从而吸引游客。

(五)留住村庄精英,承继传统文化

社区精英更了解村民需求和村落文化特色,对社区旅游潜力的实现能发挥重要的作用[34]。随着乡村的逐渐衰落,大量年轻人通过升学、经商、务工等形式移居城镇,乡村失去这些村落“精英”,也就失去了村落复兴的机会和希望。宜夏村旅游业的发展正在扭转这一趋势,部分年轻人在夏季旅游旺季回村从事旅游经营活动,有效地延续了部分村落文化活动,相应的文化景观基因也得以延续。但受限于强烈的旅游季节性,宜夏村“精英”们留村时间很短,大多不足半年,甚至都无法计入常住人口范畴,对村落文化景观影响时间短,影响力弱。因此,开发淡季旅游项目,缩小淡季、旺季之间游客量差距,增加旅游收入,才是长期留住“精英”们的长远之计。

四、结语

本文通过梳理传统村落保护价值、保护现状、旅游利用、文化景观保护等内容,发现传统村落保护重物质形态轻精神内涵,传统村落文化景观异化和文化景观基因流失形势严峻。对宜夏村的实证研究发现,随着社会经济发展、旅游开发和人口迁移,宜夏村传统农耕、聚落、人际交流、村落治理和人口文化等文化景观发生了急剧的变迁,其承载的传统文化景观基因也随之重组、流失。鉴于此,提出了宜夏村文化景观基因保护的休闲农业景观打造、村落风貌整治、传统社区营造、历史活动空间保护、村庄精英回归等旅游响应对策。旅游发展过程中,既要保护传统村落文化景观基因以保持村落的文化特色和“乡土性”,也要兼顾旅游接待需求,因此,对传统文化景观基因保护的旅游响应措施包含了对传统文化景观基因必要的修改。实践中很多旅游发展案例都强调对古建筑的活化利用和活态保护,其实质是强调文化景观的动态演进过程。保护传统文化景观基因并非使其一成不变,而是强调在对传统村落文化景观基因提取、改造、重组、表达与承继的同时,要重视植入的外来异质文化景观基因与区域地理环境、本土文化景观基因的协调共融。传统文化景观基因与外来文化景观基因重组后,能更好地适应新的旅游化的地理环境,实现传统村落文化景观基因的保护、传承与更新,最终外化表达为独具特色的、文化内涵丰富的区域文化景观。传统文化景观基因的演化路径、保护逻辑还能有效帮助村民凸显主体地位、塑造乡村地域文化特色、延续乡土文脉、提升乡村旅游吸引力,从而实现乡村振兴和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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