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蒙特勒标准诊断新生儿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多中心横断面调查和影响因素分析
2018-03-29中国新生儿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研究协作组
中国新生儿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研究协作组
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概念自1967年建立以来,几经演变,逐渐规范化和实用化,受到临床医生的广泛重视[1]。2012年柏林会议建立了成人ARDS诊断标准(简称柏林标准)[2],2015年建立了儿童 ARDS标准(PALICC标准)[3],这两个标准为降低成人和儿童ARDS的病死率和改善生存质量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尽管他们不排斥新生儿ARDS的存在,但是却没有明确给出符合新生儿特点的具体临床操作规范。
新生儿ARDS蒙特勒诊断标准(简称蒙特勒标准)[4,5]是建立在既有的成人和年长儿童ARDS研究的基础上,是对已知文献的综合理解基础上的专家共识。依据蒙特勒标准制作指导委员会的工作步骤,接下来的工作是建立多中心的前瞻性临床研究。
本研究与国际新生儿ARDS多中心横断面调查同步进行,将有助于了解不同国家新生儿ARDS的流行病学特点,基于欧美国家人群建立的蒙特勒标准是否适用于中国新生儿也是本研究的关注点。
1 方法
1.1 研究设计 前瞻性多中心横断面调查。以蒙特勒标准为新生儿ARDS诊断标准,基于不同医院住院新生儿临床处理方案,采集出NICU时病历中患儿的一般信息,患儿母亲妊娠期前和妊娠期合并症,患儿的辅助检查指标、诊断、治疗和并发症。
1.2 研究现场 以中华医学会儿科分会灾害学组和中国人民解放军儿科学专业委员会单位为主要实施医院(共72家医院),分布于中国大陆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其中西南地区16家,西北地区11家,东北地区5家,华北地区17家,华东地区7家,华中地区9家,华南地区7家。
1.3 样本量计算 本研究主要目的是对基于蒙特勒标准诊断的中国新生儿ARDS现况进行调查并分析影响因素,根据前期临床试验,初步估算的样本量为1 024例,初步设定的时间范围为2年,即从2018年1月1日起,至2019年12月31日止。最终的样本量将根据实际得到的数据予以重新计算和校正。
1.4 方案注册 2017年10月10日多中心临床研究已在美国 clinicaltrials.gov 注册 (ID:NCT03311165)。
1.5 利益冲突、伦理和知情同意 ①本方案为非干预性研究,新生儿诊治数据的收集均按照各分中心实际诊治情况执行,临床风险小或无;②本研究不会对纳入的新生儿产生任何的直接和间接收益,但可能为将来的类似新生儿产生益处;③各分中心不设置纳入例数,不比较治疗结局,因此各分中心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医生之间也不存在利益冲突。
设计方案获得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军医大学附属大坪医院伦理委员会的批准(批准号:201726)。根据临床研究伦理委员会的国际和中国规范,所有数据收集需要征得监护人的同意,并受该伦理委员会的监督。符合本方案纳入和排除标准的新生儿在实际监护中取得了临床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并再次被口头告知本次研究的实际情况。在后续的数据收集中,数据收集人确保只收集那些同意参与本次研究的新生儿的资料。
1.6 蒙特勒标准 同时满足以下各项:①起病情况,明确或可疑诱因(窒息、呛奶、胎粪吸入和感染等)后出现的急性发作(1周内);②排除NRDS、新生儿暂时性呼吸增快(TTN)或先天性畸形引起的呼吸困难;③肺部影像学表现为双侧弥漫性不规则的透光度下降、渗出或白肺,这些改变不能用其他原因解释,如局部积液、肺不张、NRDS、TTN或先天性畸形等;④肺水肿原因,先天性心脏病无法解释的肺水肿,心脏超声可用于证实肺水肿原因;⑤氧合障碍,氧合指数(OI):轻度 ARDS 4~8,中度 ARDS~16,重度 ARDS≥16。
在理解和应用新生儿ARDS定义的过程中,需要重点强调以下9点。
(1)新生儿ARDS适用年龄:妊娠40周以内(包括早产儿)出生的新生儿,其计算时间为从出生至胎龄44周;妊娠40周以后出生的新生儿则是从出生至出生后4周。
(2)新生儿ARDS在诊断上没有胎龄和体重限制。
(3)新生儿ARDS可以但并不局限于由围生期因素引起,也包括其他引起成人或儿童ARDS的因素。
(4)新生儿ARDS支持各种形式的呼吸支持模式。
(5)排除标准包括以下3点:①各种先天性畸形(如肺腺瘤样畸形或膈疝);②需要行相关遗传检查,排除肺表面活性剂(PS)相关的遗传性缺陷引起类似于ARDS的临床表现;③NRDS和TTN。NRDS诊断必须满足标准:生后24 h内出现的呼吸窘迫,对PS(X线胸片证实较使用PS前好转,或者未拍X线胸片的情况下能够有效降低呼吸机参数)和肺复张治疗反应良好;非必须标准:肺部影像学证据和/或板层小体计数≤30×109·L-1。TTN诊断必须满足标准:生后24 h内出现的轻度呼吸窘迫(Silverman Anderson评分≤3),能够在72 h内完全恢复,整个病程中仅需要吸氧或经鼻持续正压通气;非必须标准:肺部影像学证据和/或板层小体计数≥30×109·L-1。
Silverman Anderson评分方案见表1,胸骨上、下及鼻翼扇动的视诊和听诊的评分分为0、1和2分。评分规则:①上胸廓凹陷呼吸时,有胸骨上方稍微凹陷时下腹部隆起,甚至呼吸时腹部和胸骨像一个跷跷板,这种情况被评为2分;②肋间凹陷时可评定为无、稍微和显著,提示残余功能的状况;③剑突下凹陷也可评定为无、稍微和显著;④鼻翼扇动,正常情况下不存在,稍微1分,明显2分;⑤呼气性呻吟,用听诊器可以听见评为1分,不用听诊器即可听见评为2分。评分越高说明呼吸窘迫越严重,评分3~4分需要开始无创呼吸支持,>6分提示患儿处于呼吸衰竭的临界状态。
表1 Silverman Anderson评分表
(6)影像学表现为双侧弥漫性不规则的透光度下降,渗出或白肺,这些改变不能被其他排除诊断解释。透光度下降或渗出不必涉及所有肺野,但局部改变引起的急性低氧性呼吸衰竭,如局灶性肺炎或支气管炎,不符合ARDS诊断标准。
(7)OI阈值:轻度 ARDS 4.0~ 7.9;中度 ARDS 8.0~15.9;重度 ARDS>16.0;对于无创呼吸支持治疗的新生儿,精确的平均呼吸道压力计算比较困难。此种情况下,平均呼吸道压力的估计只能在呼吸道泄漏最小化时进行,可以通过在颌部施加压力并使用适当大小的鼻塞来实现。动脉血气分析可应用于计算OI。然而,在临床中,部分新生儿获得动脉血比较困难;经皮氧分压的应用可作为一种替代的测量方法。因此,经皮氧分压可以在缺少动脉血的情况下用于计算OI。
(8)在新生儿ARDS定义中,SpO2不被常规推荐用于评价新生儿的氧合情况。其原因在于胎儿Hb浓度变化大以及新生儿监护室可能存在频繁的输血治疗。这些因素能够影响氧解离曲线和临床评估。因此,在新生儿中,氧饱和度指数或SpO2/FiO2不被推荐应用。
(9)新生儿持续性肺动脉高压(PPHN)是许多新生儿疾病(如胎粪吸入性肺炎、围生期窒息、脓毒症或先天性肺炎)引起的ARDS中的一种常见并发症。PPHN通过肺内外分流进一步恶化新生儿ARDS引起的低氧血症。存在PPHN和动脉导管未闭的新生儿,可以用导管前PaO2计算OI。PPHN的存在并不影响新生儿ARDS的诊断。
1.7 纳入和除标准 ①临床诊断符合蒙特勒标准及其强调的9点;②排除在入院或入组时没有获得监护人的知情同意书。
1.8 资料收集及定义
1.8.1 患儿基本情况 是否选项:放弃治疗,放弃治疗时确诊ARDS,放弃治疗时体重,放弃时病情稳定;既往胎次类似死亡。
1.8.2 孕母情况 年龄;胎次与产次;文化水平;本次妊娠前体重;妊娠前基础疾病;胎膜早破(是/否),持续时间(<6 h、~12 h、~24 h、~3 d 和>3 d);妊娠期糖尿病(是/否),诊断明确时胎龄,最高血糖水平,新生儿出生前住院治疗时间(<1 d、~3 d、~7 d和>7 d);产前糖皮质激素使用(是/否),使用疗程(d),使用后至出生的时间(<6 h、~12 h、~24 h、1~3 d 和>3 d);前置胎盘(是/否),伴胎盘植入(是/否),新生儿出生前住院治疗(<1 d、~3 d、~7 d和>7 d);妊娠期高血压(是/否),最高血压,新生儿出生前住院治疗(<1 d、~3 d、~7 d和>7 d);妊娠期肝内胆汁淤积症(是/否),胆汁酸水平、ALT和AST,新生儿出生前住院治疗(<1 d、~3 d、~7 d 和>7 d);试管婴儿(是/否);吸毒(是/否);吸烟(是/否);喝酒(是/否);孕前、孕期前3个月和孕期后 3个月运动量(<2 000、~5 000、~10 000和>10 000步/天);孕期口服叶酸(是/否);规范产前检查(是/否);妊娠期剧烈呕吐(是/否);其他妊娠期危险因素(是/否):合并系统性红斑狼疮、甲状腺功能减退、甲亢和精神疾病;呛奶窒息(是/否)
1.8.3 胎儿情况 生时胎龄(周);生产方式(顺产、择期剖宫产和急诊剖宫产);单胎(是/否);双胎(单卵、双卵),发生ARDS(大双、小双和两者均发生);Apgar评分(1、5和10 min);性别(男、女和不详);出生体重;如为院外转运:出生医院与 NICU 距离(<10、~50、~100和>100 km)。
1.8.4 实验室检查 血气分析中pH(脐血),入院第1次的WBC、PLT、Hb(和病情最严重时)、红细胞比容、白蛋白(和病情最严重时)、球蛋白、血糖(和住院期间最高、最低值)、血脂、总胆固醇、胆固醇酯、高密度脂蛋白、低密度脂蛋白和甘油三酯;板层小体计数(常规开展、未开展);病情最严重时尿素氮和肌酐。
1.8.5 入院诊断 入院第几天明确诊断 ARDS及分度(轻、中和重),此时体重,确诊时 OI、FiO2、MAP 和 PO2(动脉、静脉和毛细血管);予容量保证通气(是/否);诊断ARDS时呼吸模式[SIMV、A/C(SIPPV)、PSV、SIMV+PSV、HFOV、HFJV、IMV、NIPPV、NSIPPV、NCPAP、PRVC 和ECMO];合并诊断(是/否):胎粪吸入综合征、PPHN(最高值和持续时间)、动脉导管未闭(直径)、昏迷、昏睡、惊厥、瞳孔改变、颅神经异常、肌张力降低、腱反射减弱或者消失、NRDS、胃肠穿孔、外科手术、吸入性肺炎、吸入类型(胆酸、血性羊水、胎粪、奶和水),绒毛膜羊膜炎(临床诊断,组织学诊断);是否合并新生儿窒息,诊断窒息时以下哪些符合[Apgar 5 min<7分、需要插管、兴奋性增高、嗜睡、代谢性酸中毒(pH<7且BE<-12)、四肢痉挛性瘫痪/不随意运动、>34周后的新生儿出现早发性(24 h内)中重度脑病(出现以下4种之一即可:皮质功能障碍如昏迷、昏睡伴或不伴惊厥,或者脑干功能异常如瞳孔改变、颅神经异常,或者肌张力降低,或者无反射/反射明显低下)、其他 ]。
1.8.6 入院评估 从出生至入NICU时间(min),入院时体温、血压,住院期间最低体温、最低血压,入院时新生儿危重症评分(SNAPⅡ)。
1.8.7 治疗 无创通气有效,或无效后插管,或入院即气管插管,则均要观察如下项目。①初始无创通气模式(NCPAP、BIPAP、NIPPV和NHFOV);②有效的无创通气模式(NCPAP、BIPAP、NIPPV 和 NHFOV),此时 MAP、FiO2、PEEP、潮气量和体重;③住院期间:血气分析(动脉、静脉),最高和最低 pH、SO2、PaCO2、PaO2、BE 和乳酸,最高吸氧浓度,呼吸机最高PEEP和MAP,最大潮气量;④无创模式通气时间;⑤呼吸支持期间最严重时间点(离出生天数);⑥PS给药(是/否)、品种,首次剂量、次数和给予 PS后多长时间拔管(<30 min、~60 min、~120 min、~6 h、~12 h和~24 h),⑦使用PS前是否拍X线胸片(颗粒影/支气管充气征/白肺),⑧第1和2次给PS后是否根据X线胸片判断疗效,⑨入院24 h尿量(如何计算);⑩是否使用同步模式。
1.8.8 其他治疗 如为气管插管,第一次脱机模式(NCPAP、BIPAP、NIPPV和NHFOV)、第一次脱机是否成功(是/否)、有效的脱机模式(NCPAP、BIPAP、NIPPV 和NHFOV)、脱机模式使用时间、最终插管次数;NO吸入(是/否)、吸入NO时肺动脉压力和吸入时间;使用西地那非(是/否 )和使用总时间,使用其他降肺动脉压力药物;输注红细胞(是/否)、次数和第1次输注前Hb;输注新鲜冰冻血浆(是/否)和次数;输注白蛋白(是/否)、次数、第1次输注白蛋白距离出生的时间和与给予PS的前后关系(PS前/PS后);输注丙种球蛋白(是/否)和次数;ECMO治疗(是/否)和持续时间;腹膜和血液透析(是/否)和持续时间;咖啡因治疗(是/否)、首次剂量、维持剂量和停药时间;镇静、镇痛治疗(是/否),药物名称;使用布洛芬关闭动脉导管(是/否);心衰(是/否),抗心衰治疗是否有效(是/否)。
1.8.9 并发症、预后 总住院时间、总NICU住院时间和总住院费用;死亡(是/否 ),第一原发性死亡原因(窒息、MAS、NRDS、NEC、颅内大量出血、肺出血、呛奶、硬肿、在病情稳定且暂无明确证据提示后遗症的情况下放弃治疗和其他);住院期间每周体重增加;颅内出血(无/有)、等级(Ⅰ,Ⅱ,Ⅲ和Ⅳ)和出现时间(入院 24 h,~3 d、~7 d、~2周和至出院前);ROP(是/否)和等级(Ⅰ、Ⅱ、Ⅲ、Ⅳ和Ⅴ);先天性免疫缺陷(是/否);NEC(是/否)、NEC Bell分期(1 a、1 b、2 a、2 b、3 a和 3 b期)、出现时间(<24 h、~72 h、~1 周和1周后)、与开奶关系(是 /否 )和肠道穿孔(是/否);BPD(无、轻、中和重)和总需氧时间;预防性抗真菌治疗(是/否)、开始治疗时间、药物种类和首剂量;真菌感染(是/否)、出现时间和血培养(阳性/阴性);1,3-β-D 葡聚糖水平;气胸、肺出血(是/否);早、晚发败血症(是/否);40~44周和住院期间头颅 MRI(是/否)和结果;PDA(是/否)、直径和分流方式;室间隔、房间隔缺损(是/否),直径;PVL、先天性代谢性疾病(是/否);脱离有创/无创后单独吸氧时间;住院28 d时是否需要吸氧(是/否)、需要的情况(鼻导管给氧<0.3 L·min-1;FiO2<0.30;FiO2≥0.30)、呼吸支持模式(有创通气、NIPPV、BIPAP、CPAP、NHFOV、吸氧和空气);孕36周时:是否需要吸氧(是/否),需要的情况(鼻导管给氧<0.3 L·min-1;FiO2<0.30;FiO2≥0.30),呼吸支持模式,孕40周时呼吸支持模式。
1.9 数据收集、保存、安全和分析 ①统一设计数据收集表;②数据以纸质收集表上报至总中心,再将电子数据上传至本研究建立的网站系统;③各分中心根据研究方案预报1~2例;④数据匿名保存;⑤研究数据的分析由独立的数据分析专家委员会完成;⑥数据分析专家可独立评估蒙特勒标准的有效性和实用性,特别是对于ARDS严重程度的判断。
1.10 质量控制和培训 ①考虑到不同的参与中心对蒙特勒标准可能在理解和应用上存在差异性,同时也为了使各个参与中心熟练使用蒙特勒标准,项目组于2017年12月16日召开启动会并做了蒙特勒标准以及资料收集方法的培训。②每个单位预先做1~2例作为预实验,达到要求者可以继续录入数据,达不到要求的单位继续进行培训直至合格。③项目组安排陈龙和Daniele De Luca进行现场指导。④建立微信群,对本研究相关问题随时解答。⑤研究期间对参研单位不事先通知情况下检查,对发现问题在微信群中通告,并对上报数据予以复核。⑥对上报数据多次不合格单位则劝退本次研究。
1.11 试验的基金支持与组织实施 本次试验的设计、组织和实施由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所在研究中心组织。课题经费由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应急项目(81741065)、重庆市科委精准医学重点专项基金(cstc2016shms-ztzx13001)、重庆市科委社会民生专项基金(cstc2015shmszx1201114)和重庆市卫计委医学科研项目(2017MSXM018)提供。
1.12 专家指导委员会委员 史源(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新生儿科,陆军军医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儿科);Daniele De Luca(欧洲儿童与新生儿重症监护学会秘书长,法国南巴黎大学医院新生儿科);程秀永(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新生儿科);Kris Sekar(美国俄克拉荷马大学医学中心附属儿童医院NICU及儿童睡眠中心);Rangasamy Ramanathan(美国南加州大学凯克医学院儿科,美国洛杉矶LAC+USC医学中心新生儿科)
1.13 数据分析委员会委员名单 刘友学(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刘国栋(陆军军医大学大坪医院野战外科研究所);王家勤(河南省新乡医学院第三附属医院)。
2 结果与讨论
本研究的研究对象入组开始于2018年1月1日,于2018年9月进行中期检查,预计至2019年12月将达到设计入组例数。
临床上引起成人和儿童ARDS的病因有近百种,可归纳为直接原因和间接原因[6]。①直接原因:肺部感染,肺或者胸部外伤,吸入性因素如胃内容物返流、高低浓度氧气、溺水、有毒气体吸入等;②间接原因:系统性炎症反应综合征、休克、脓毒血症、胰腺炎、心肺复苏、液体超负荷输注、DIC、体外膜肺氧合和药物中毒等。考虑到新生儿出生后心肺血流动力学改变,以及与母体健康和疾病密切相关的特殊性,引起新生儿ARDS的直接和间接病因除了需要考虑上述的成人/儿童因素外,更需要考虑围生期和妊娠期合并疾病,如胎粪吸入综合征、妊娠期肝内胆汁淤积、胎盘因素以及妊娠前母亲患甲状腺功能减退、甲亢和慢性肝肾疾病等。本研究前期实验(2015年以PALICC标准)表明,妊娠期危险因素能够促进NRDS发展为ARDS;与此同时,及时针对孕期危险因素进行有效干预可能减少NRDS向新生儿ARDS进展。此外,也需要考虑新生儿重症监护室中的各种干预措施引起的肺损伤,如呼吸机相关性肺损伤、高氧/低氧性肺损伤等。
既往由于缺乏明确的新生儿ARDS标准,而且成人/儿童ARDS标准在新生儿的应用中存在不足,导致NRDS和新生儿ARDS不易区分,从而可能在研究中不能保证纳入标准的同质性。这或可以部分解释目前早产儿NRDS使用各种无创呼吸支持存在的相互矛盾之处。NIPPV和NCPAP是NICU最常使用的两种无创呼吸支持模式。理论上来说,NIPPV在NCPAP的基础上增加了呼吸支持和压力支持的力度,应该优于NCPAP。但RCT表明,与NCPAP相比,NIPPV是否能有效避免气管插管和相关并发症(如BPD 等),依然存在争议[7]。多篇 Meta 分析表明[8~10],与NCPAP相比较,NIPPV明显降低了气管插管率。2011和2013 年分别在《Pediatrics》[11]和《NEJM》[12]发表的单中心和多中心研究却表明,与NCPAP相比较,NIPPV并没有降低插管后机械通气的比例和BPD的发生率。这个结果和2015年发表的文献报道是一致的[13]。是什么原因引起如此大的差异性呢?可能与上述研究并没有明确区分NRDS和新生儿ARDS有关。事实上,对于这两种疾病,其对于PS的反应性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一种可能性,在这些研究中,不同程度上的ARDS被当作新生儿NRDS予以治疗。考虑到ARDS事实上比NRDS更难以治疗,可能更多需要实施气管插管行机械通气,因此,本研究的结果可望回答这一疑惑。
[1]Ashbaugh DG, Boyd BD, Petty TL, et al.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in adults.Lancet, 1967, 2(7511):319-323
[2]ARDS Definition Task Force, Ranieri VM, Rubenfeld GD, et al.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the Berlin Definition.JAMA,2012,307(23):2526-2533
[3]Khemani RG, Smith LS, Zimmerman JJ, et al.Pediatric 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definition, incidence, and epidemiology:proceedings from the Pediatric Acute Lung Injury Consensus Conference.Pediatr Crit Care Med, 2015, 16(5 Suppl 1):S23-S40
[4]De Luca D, van Kaam AH, Tingay DG, et al.The Montreux definition of neonatal ARDS:biological and clinical background behind the description of a new entity.Lancet Respir Med, 2017, 5(8):657-666
[5]中国医师协会新生儿科医师分会(史源、陈龙和封志纯执笔).新生儿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蒙特勒标准(2017年版).中华实用儿科临床杂志,2017,32(19):1460-1462
[6]Bernard GR, Artigas A, Brigham KL, et al.Report of the American-European Consensus conference on acute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definitions, mechanisms, relevant outcomes, and clinical trial coordination.Consensus Committee.J Crit Care, 1994, 9(1):72-81
[7]Bhandari V.Nasal intermittent positive pressure ventilation in the newborn:review of literature and evidence-based guidelines.J Perinatol.2010, 30(8):505-512
[8]Tang S, Zhao J, Shen J, et al Nasal intermittent positive pressure ventilation versus nasal 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 in neonates: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Indian Pediatr, 2013:50(4), 371-376
[9]Meneses J, Bhandari V, Alves JG.Nasal intermittent positivepressure ventilation vs nasal 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 for preterm infants with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Arch Pediatr Adolesc Med, 2012, 166(4):372-376
[10]Lemyre B, Laughon M, Bose C, et al.Early nasal intermittent positive pressure ventilation(NIPPV)versus early nasal continuous positive airway pressure(NCPAP)for preterm infants.Cochrane Database Syst Rev, 2016, 12:CD005384
[11]Meneses J, Bhandari V, Alves JG, et al.Noninvasive ventilation for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Pediatrics, 2011, 127(2):300-307
[12]Kirpalani H, Millar D, Lemyre B, et al.NIPPV Study Group.A trial comparing noninvasive ventilation strategies in preterm infants.N Engl J Med, 2013, 369(7):611-620
[13]Chen L, Wang L, Li J, et al.Noninvasive Ventilation for Preterm Twin Neonates with Respiratory Distress Syndrome: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ci Rep, 2015, 5:14483
附:中国新生儿ARDS研究协作组名单(排名不分先后,所有作者均为共同第一作者):陈龙: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军医大学大坪医院儿科;朱兴旺:重庆市九龙坡区人民医院新生儿科;包蕾,王建辉: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新生儿科;王君霞:中国人民解放军兰州总医院;李婕: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产科;廖伟: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军医大学附属西南医院儿科;刘玲,路静洁:贵州省妇幼保健院新生儿科;巨容,汪瑾:成都市妇女儿童中心医院新生儿科;张雨平,王丽雁,李胤颖: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军医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儿科;王斌,南方医科大学珠江医院儿科;李奇玉,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02医院儿科;刘芳,暴丽莎,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新生儿重症监护单元;张桂玲,赵会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51医院;努尔亚·热加甫,刘永巧,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医院新生儿科;蒋瑾瑾,高宇: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军医大学长海医院;李芳,赵文利:中国人民解放军火箭军总医院儿科;王琨,徐振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52医院儿科;高喜容,湖南省儿童医院新生儿科;聂国明,徐洪涛,中国人民解放军武汉总医院;许波,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总医院;郑成中,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06医院儿科;郭特鎏,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52医院儿科;孙新,樊蕊,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军医大学西京医院儿科;何玺玉,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07医院;李慧,彭文琦,中国人民解放军第88医院儿科;郑军,天津市中心妇产科医院;张雪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02医院新生儿科;唐成和,王卫卫,河南省新乡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新生儿科;黄为民,张俊亮,南方医科大学南方医院新生儿科;王来栓,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新生儿科;李占魁,赵小林,西北妇女儿童医院新生儿科(陕西省妇幼保健院);于芳,龙卉,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儿内科;刘群,张美霞,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55医院儿科;周闯,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军区总医院儿科;任广立,中国人民解放军广州总医院儿科;袁媛,孙经昊,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11医院儿科;姜春明,彭梓月,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新生儿科;盖建芳,冀湧,山西省儿童医院NICU;杨震英,张霄,山东省泰安市妇幼保健院新生儿科;康文清,刘大鹏,郑州大学附属儿童医院NICU;潘新年,韦秋芬,广西壮族自治区妇幼保健院新生儿科;魏兵,李健,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总医院;王杨,安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新生儿科;曹虹,夏玲琳,昆明医科大学附属延安医院新生儿科;张春丽,内蒙古人民医院新生儿科;钟晓云,重庆市妇幼保健院新生儿科;程锐,郭艳,南京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新生儿医疗中心;武辉,周琪,吉林大学第一医院新生儿科;孙建华,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上海儿童医学中心新生儿科;吕勤,吴乃胜,浙江省宁波市妇女儿童医院NICU;黄磊,陈前,山东省妇幼保健院新生儿科;易明,段娓,重庆市三峡中心医院妇儿分院新生儿科;全裕凤,桂林医学院附属医院新生儿科;刘充德,王晓蓉,青海省妇女儿童医院新生儿科;陈冬梅,王瑞泉,福建省泉州儿童医院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程光清,张森山,陕西省安康市中心医院新生儿科;王惠萍,张岚,西安交通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儿科;薛江,张雪,山东大学第二医院新生儿科;冯彬彬,李素萍,湖南省妇幼保健院;纪永佳,陈彦香,宁夏回族自治区银川市第一人民医院;程秀永,崔燕,郑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新生儿科;尹兆青,杨艳娟,云南省德宏州人民医院新生儿科;阿里木江,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地区第一人民医院;王小安,中国人民解放军西藏军区总医院儿科;刘卫鹏,王凤,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总医院新生儿科;陈玉君,韦冰梅,广西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新生儿科;陈丽萍,李琳,江西省儿童医院新生儿科;邢凯慧,海南省妇幼保健院新生儿科;陈善昌,范亚萍,河西学院附属张掖人民医院儿科;张勤,赵璞,陕西省人民医院新生儿科;叶晓秀,李贵平,西南医科大学附属中医医院新生儿科;曾凌空,刘汉楚,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武汉儿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