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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间距”与文学翻译审美理解的实现

2018-03-28

巢湖学院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翻译者接受者言说

王 娟

(巢湖学院,安徽 巢湖 238000)

想要保证文学翻译中能够形成审美想象、实现审美理解,需要翻译者在翻译文学作品时控制好文本和意义之间的距离,即主体间距、历史间距与言说间距,确保主体间距与翻译审美理解之间具有个体性、历史间距与翻译审美理解之间具有历时性、言说间距与翻译审美理解之间具有当下性,以此提升文学翻译作品的审美价值、社会价值与发展价值。

1 “主体间距”与翻译审美理解之间的个体性

“间距”在翻译接受活动中发挥作用,离不开翻译活动主体的参与。撇开对于翻译主体的定义和研究不论,无论将翻译活动的主体定义为原作者、译者还是原著和译著的接受者,翻译审美理解总以译者对原著的接受为开端,以翻译接受者对译著和原著审美想象的完成,及对异质文化审美价值的理解、批评、认同等为目的。

“文本间距”中的“主体间距”,主要就是指受主体差异影响,文本主体与文本意义之间所存在的差异与距离。从阐释翻译学的理论视角来看,文本间距主要表现在翻译审美理解个体之间所存在的差异,即审美阐释差异、审美表达差异、审美理想差异等。文学活动的参与者在进入翻译活动时,其本身就具备一定的审美理想以及价值追求,文学活动中不同的接受者会根据自己的思想意识对自己的审美活动进行调整,按照自己的认知与理解对原文或者是译著中所存在的空白进行阅读,从多个角度对文学作品进行认知与理解,形成多元化的文学结构,突出主体之间的差异性[1]。“文本间距”在文学翻译中具有重要的应用价值与发展价值,需要翻译活动主体能够积极主动的参与到整个翻译活动之中。从现阶段我国学术界对翻译主体的认知来看,近年来译者主体性问题已成为我国当代社会译学界研究工作中的重点与难点工作之一,备受社会各界学术研究人员的关注与探讨,尽管我国不少对译者主体性进行研究的研究人员已经从文学翻译本质、文学翻译过程、文学翻译批评、文学学科建设等方面入手,对译者主体性进行研究,但我国目前对译者主体性的研究工作尚处于探索阶段,在整个研究过程存在概念不清、结构混乱、理论不足、方法不当等问题,严重影响到翻译审美理解的实现[2]。

从翻译活动的主体角度来看,若将翻译活动主体定为原作者,其文学翻译成品将忽视翻译者和接受者对文学原著的认知与理解;若将翻译活动主体定为翻译者,其文学翻译成品将忽视原作者的创作意图,影响接受者对文学作品的认知与理解;若将翻译活动主体定为译著的接受者,将会忽视原作者、翻译者对原文的主观认知与理解。

从阐释学角度来说,间距体现及由此形成的翻译审美理解的个体性主要决定于主体审美理想、审美表达和审美阐释的差异。在价值追求的驱使下,不同主体会形成不同的审美表达方式,这在译者的活动中体现得尤为明显。例如,莎士比亚的经典戏剧《哈姆雷特》中“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the question”这句话,因为受到译者主体各个方面的影响,就有不同版本的中文翻译。下面是朱生豪、卞之琳和梁实秋三位同时代译者的不同的译法:

朱生豪: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卞之琳:活下去还是不活,这是个问题。

梁实秋:死后是存在还是不存在,——这是个问题。

文学活动的参与者带着自身的价值追求和审美理想进入翻译活动之中,不同的接受者均会调动自己的审美判断、情感、想象等审美活动能力,读解原著或译著中的空白,期待视野和解读方式的不同导致阐释的多元化,主体差异性在其中得以形成。因此,在翻译活动中应将原作者、翻译者、接受者共同融入翻译思想活动中,将译者对原著理解作为开端,实现翻译接受者与译著、原著之间的完美结合,增强接受者对文学翻译的认同与理解,提高文献翻译审美价值。

2 “历史间距”与翻译审美理解之间的历时性

从翻译阐释学角度说,翻译的历时性特征则体现为翻译文本体现出来的“历史间距”,也即文本语境的变化和文学传统的流变。它们使翻译文本的历史间距得以形成,文学翻译审美理解在历史的维度得以实现。文学传统和文本语境发生变化就会在文献翻译中形成一定的历史间距,并在历史维度上实现文学翻译审美理解。因此,在文学翻译活动中,扩展文本生存语境、挖掘作品审美理解、扩充文学作品意义空间是开展文学翻译活动的必要条件以及基本前提。从审美理解与审美接受视角分析,一旦文学翻译语境发生变化,就说明时间轴上存在一定的差异空间。通过对原著文学语境进行转换,形成新的文学翻译文本语境,并在新形成的文学翻译文本语境中显现翻译者独特的审美观、社会观与价值观,整个观念的形成过程均需要差异空间为其提供支持。相关研究学者表示,引进差异是文学翻译的社会功能之一,其“差异”主要表现在科技差异、伦理差异、政治差异、文化差异、语言差异等。在差异空间的影响下,阅读者在阅读文学翻译的过程中通过转化文学语境,了解文学作品的异质文化,正确把握科技、伦理、政治、文化、语言等内容在文学作品中所形成的审美差异文化,坚持审美原则的整体性与共通性[3]。

由此可见,翻译者只有在开展文学翻译活动时,正确把握语境间距,才能够确保文学审美理解能够真正的实现。例如,当翻译者对科技差异、伦理差异、政治差异、文化差异、语言差异等差异空间进行同化时,所生成的翻译文本会显得十分晦涩、生硬,不利于接受者在阅读文学翻译时审美想象力的形成,抑制接受者的想象力与创造力,束缚接受者的思维形式;当翻译者过分拉大科技差异、伦理差异、政治差异、文化差异、语言差异等差异空间之间的语境距离时,增加接受者在阅读文学翻译时对科技、伦理、政治、文化、语言等差异理解的困难度,无法实现文献翻译的原有功能。为解决空间差异之间同化或者是拉大形象,需要将空间差异之间所存在的语境间距转化成审美间距。

然而文学翻译过程无法保证原文与译文之间语境间距处于零距离状态,且翻译过程所存在的取材、结构、表述、表征、发生等因素均会对原文与译文之间零距离状态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从而产生不同程度的审美间距。尤其是在诗歌文学作品的翻译过程中表现最为突出,通常情况下文献翻译中原文与译文之间语境所处于的零距离状态被称为审美距离。诗歌类文献作品中所存在的零距离审美状态主要是由诗歌创作过程与翻译过程所形成的审美结构、取材来源、生成次序所决定的。因此,翻译者对文学作品进行翻译时,可从文学作品的审美结构、取材来源、声场次序三方面入手,正确把握文本语境间距,将文学作品的真正审美意义阐述出来[4]。文学传统所存在的流变现象主要表现在文学文本的间距形成和语境变化两个方面,即文献翻译活动中所形成的历史维度。翻译文本所具备的历史价值、历史地位是文学传统流变的主要形式,主要是指文学翻译在历史发展中、现阶段发展中、未来发展中的变化与发展,接受者在阅读文学翻译过程形成的审美空间。翻译者对文学作品进行翻译时,不可脱离历史发展的内涵。翻译文本的历史功能和审美意义是实现阐释者的接受过程。翻译文本处于新的环境和文化传统中,其文学翻译内容具有一定本土民族优秀文学作品的作用与地位,并在时间的考验下形成其独到的审美价值观念,在历史维度上实现其文学翻译审美理解。

文学作品是日常生活的一种延续性产物,为充分发挥文学作品在现实生活中所存在的意义与价值,需要将文学作品与实际生活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在历史层面形成“间距”,主要表现在文学作品在原著语境中和译文语境中的不同意义与价值。当接受者对文学翻译作品进行阅读时,需要从异质文化入手,通过对文学作品的语言和语境在两种不同语言环境、文化环境中进行转变,文学翻译文本将接受者所在的文化传统放置在时间链中,使文学作品、翻译者、接受者能够同时处于一个相对稳定、平衡的空间结构和时间结构中,并在时间结构中形成文学翻译作品的意义。将文学作品展现给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展现效果,这种展现效果是对文学作品内涵的延续与拓展,并在每个人的思想意识中形成一个独立的意义与层次。接受者在阅读文学翻译作品时,是被放在一个相对距离之中,这种距离对接受者的思维意识具有一定的组织作用与实践作用,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种距离就是审美距离,能够将人对事物的看法与认知真真实实的展现出来[5]。从翻译文本角度分析,接受者在观看翻译文本时,均是被放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链上,具有较强的独立性,若将接受者放置在某个文学系统中,会生成多种理解与认知。若确定某一文化作为文学作品的创作语境,翻译作品和接受者被放置在空间距离和时间距离之中,这种距离摆脱实践意义上的功利目的,将实现审美理解、审美观念变为可能。

比如在《蓝色笔记本》的《箱子》中,一个男人钻进箱子来进行生存与死亡之间的较量,最后却从“细脖子”人的口中得出结论:“这么说来,生命以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战胜了死亡。”在原著中的这句话后面并没有任何标注或是解释,但是翻译者在其译本中却加了附言,即“生活战胜了死亡,死亡战胜了生活,哪个是主格,哪个是宾格”。翻译者从作者当时写作的历史背景、生活经历入手,将埋藏在字里行间的离奇乖戾的情节直观地展现出来,突出长期压抑下人们潜意识的再现,以此来唤醒身处在浑噩中的人们,使接受者能够通过阅读文学译文提升自己内心的荒凉[6]。

3 “言说间距”与翻译审美理解之间的当下性

“文本间距”在文学翻译活动中通过文学翻译的“言说”或“书写”的间距体现。从一定意义上说,翻译活动同文学创作过程一样,是某人以说话形式表达他自身或者某种意义的过程。无论是文学创作者还是翻译者,其话语表达都离不开某一具体语境。文学翻译同文学创作相比二者之间具有传递与再创造的关系。文学翻译是对文献创造内容的转述,是对其他人的创作进行二次书写,这种表达方式与意义之间具有一定的差距。无论是文学作品创作者还是文学作品翻译者,在翻译与创作的过程均离不开语境。因此,语境是文学翻译和文学创作的载体。语言是一种实体表现,具有即时性的特定,是一种最直观的表达形式,在文学创作和文学翻译的过程均需要正视语言与语境之间的问题。文学创作和文学翻译能够实现文学作品根本的目的,为文学作品接受者提供便利。在文学文本理解与交流过程中,文学创作与文学翻译之间存在一定的矛盾,即价值观念的传递或者是传统文化的传承。

“言说间距”就产生于文学创作与文学翻译之间的矛盾之中,充分展现言说的瞬时性与当下性,对文学作品的交流与理解具有长远发展意义。在文学作品中一味的强调话语的某种事件特征时,仅能对构成话语的某一组成部分进行阐述,其中意义便是其中之一。话语结构的不同组成部分为文学作品创作出不同的结构特征,促使作品话语的产生与发展,突出说与写的辩证方法,丰富言说间距概念。由此可见,因文学创作与文学翻译之间存在“言说间距”,在无形中增加文学作品的魅力,使文学书写与文学意义之间形成易于接受的文本空间,拉近历史传统文化、创作者、翻译者、接受者之间的距离,加强四者之间的沟通与交流,使四者能够产生独到的共鸣,以此实现文学翻译审美理解[7]。然而,从文学翻译活动的开展情况来,“言说间距”具有跨语境特性,无形中增加审美理解的复杂性及其内在含义。如果说“言说间距”将文学翻译过程中所具备的共时性展现出来,那么翻译者在进行文本翻译时是对文学作品的横向拓展,通过运用各种语言策略以及语言系统,实现文学创作与文学翻译之间的二次转化。翻译者在开展文献翻译活动时,通过运用巧妙的语言对文学作品进行转化,敞开作品审美理解中所存在的对话空间,按照不同语言、语境的意义表达形式,将原著中所具备的价值追求和审美内涵直观地展现出来,并对作品进行二次创作。

主体与对象之间发生信息传递,在某种情况下不是对间距没有任何依赖性的二次文本创作,而是在遵循理性原则下所确立的主体间关系。因此翻译者在开展文学翻译活动时,翻译者语言表达方式是否会发生改变将决定着文学翻译审美理解的意义。由此可见,言说间距主要表现在现有语言扩展与原文学文本指称结构之间所展现出来的开放性,且文学翻译的审美理解、审美意义、审美活动均是以现有语言扩展与原文献文本指称结构之间的间距为基础。例如,《蓝色笔记本》小说集里《视错觉》中的经典语句:

谢苗·诺维奇戴上眼镜,望着松树,他看到松树上坐着一个农夫,正朝他挥舞拳头。

谢苗·诺维奇摘掉眼镜,望着松树,他又一次看到,松树上一个人也没有。

谢苗·诺维奇再次戴上眼镜,望着松树,他又看到松树上坐着一个农夫,正朝他挥舞拳头。

谢苗·谢苗诺维奇不愿意相信这一现象,他觉得这是他认为的视力上的错觉。

译者在每句话的开头中均出现相同的人名,这样的创作方法更加表现出了主人公自欺欺人的心理状态,明明戴上眼镜与摘下眼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主人公却宁可摘下眼镜看到虚假并不存在的和平社会,也不愿戴上眼镜面对到处对他充满敌意的世界。翻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结合作者的写作背景与时代背景,将谢苗·诺维奇掩耳盗铃般的滑稽愚昧思想充分展现出来,实现对文章的二次创造与延展,增强文章的感染力与向心力,以此实现“言说间距”与文学翻译审美理解[8]。

4 总结

综上所述,文学翻译属于艺术范畴的翻译,它在翻译过程中更加注重的是审美观,翻译者在对文学进行翻译时不只是要准确地表达原作中的基本内容,还要把自身对于审美的理解融入到翻译中,体现出原作的诗学价值。本文分别从“主体间距”“历史间距”与“言说间距”三个方面对“文本间距”与文学翻译审美理解的实现进行探讨与分析,明确主体间距的个体性、历史间距的历时性、言说间距的当下性,为今后文学翻译审美理解研究工作提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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