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一座“混血”的城市
2018-03-11
如果将中国城市比喻为一个班集体,很多人会公认北京是班长,几个直辖市和广州等第一线城市无疑便是班委会成员,银川则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成绩不好不坏、表现不雅不俗的同学,即便和身边的几个城市相比,也总是那么蔫不溜的,默默地坐在别人忽视的旮旯里,知名度不高。
提及银川,我们常常会听到东部地区或南方很多地方的人如此问道:“距离西安有多远?”“银川是甘肃的吗?”“从兰州出发多久能到银川?”“从包头坐车能到银川么?”“鄂尔多斯人是不是选择周末去银川消费?”
就这样,银川就像一个素面朝天的小村姑,漂亮却腼腆、内向但努力,静静地在黄河边、贺兰山围拢出的宁夏平原腹地,不张扬、不怨怼,扮演着周围不少知名度很高的城市的“邻家小妹”角色。然而一旦走进这座城市,你就会发现,在全国城市的大集体中,它不像上海那样因华丽而成为副班长,也不像广州那样因为勤奋和开放而成为学习委员,也不像拉萨那样因为坐在教室最远处而显得神秘……
银川,就像一位靠勤奋从乡下考来的小女生,是成绩老徘徊在中下游,既没有大喜大悲的举动,也吸引不了别人目光的普通同学,它默默地完成着自己的作业,努力地配合着班中的事务,为维护班集体的荣誉而奉献着自己的青春、才力。
从人种学的角度分析,混血儿的女性一般都聪慧、靓丽。银川亦如是,山和水的呵护,使这座城市的城市性格成为“混血”的,有历代移民城市传统带来的宽容、接纳,也有因静居西北山河深处积聚的内敛、沉稳。它的文明是如此丰饶,从秦汉时期开始的移民接力棒,2000多年后的今天,依然传承,使这里一直接受着中原文明和游牧文明的交锋与融合。一个个时代的大风,浩荡吹动,将丝绸之路带来的各种文明种子撒落于斯,甚至在这里沿着各自的方向蔓延、生根。
三关口、平吉堡、镇北堡、横城堡、军马场、红山堡等带有军事色彩的地名,依然存在于银川人的生活中。这些隘口和古堡,像一个个装满故事的老人,端坐在穿过银川的明长城上,闲听风雨,为这个城市的历史书写送上一份硬朗,也慈祥地看着一股股生机注入城市的肌体,看着银川在蜕变中亮出青春。中国省会城市中,这是唯一端坐在长城上的城市,它既有亿年的恐龙、万年的水洞沟人、千年的西夏王朝为历史的大锅里添加了厚重的材料,也有不断滋生新营养的现代元素,为新时代的平台上输入新程序。这座城市,像一个巨大的胃,成功地吸收了中原农耕文明和北方游牧文明,古代文明和现代文明总是不动声色地在这里激荡出自己的合音。
马飞于天,画眠入石。战马驮着突厥、粟特、匈奴、党项的背影远去,岩石勾勒出牛羊、流水、稻香的笑容,亦如蒙古、回、满、汉等族群,像纵横于城乡间的渠渠清波,来去自由、荡荡日月,在这个城市里书写着和谐的真谛,共同缔造着这个城市的新性格,一个人的包容体现的是性格,一个城市的包容体现的则是胸襟与对待时代的态度。
从这个角度看,银川,更是一个儒雅与活力齐具的尕小伙,向世界微笑不断,一口白牙自然时时露出——它一直没忘记递上自己优雅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