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图式理论视域下对《年轻的古德曼·布朗》中引路者形象的诠释
2018-03-07任大玲
任大玲 钟 升
(1.四川外国语大学 国际教育学院,重庆 400031;2.四川外国语大学 商务英语学院,重庆 400031)
0 引言
纳撒尼尔·霍桑是美国19世纪浪漫主义代表作家,其作品常以殖民地时期有着浓厚清教徒文化的新英格兰地区为背景,着重描写清教主义统治下人们的生活和命运,记录和探讨社会和人性的阴暗面,剖析加尔文教派关于人的“原罪”和“内在堕落”等问题,主张通过善行和自忏来洗刷罪恶、净化心灵,从而得到拯救。对于小说中带领古德曼·布朗进入森林的那一位与作品其他人物截然不同的神秘引路人,国内很多评论家都把他界定为诱惑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抛弃信仰、将主人公从想象中的美好天堂带入罪恶之地;并使其完全堕落的邪恶的魔鬼形象和原罪的化身;一些评论家则把引路者界定为主人公布朗邪恶本性或内心恶念的化身,把引路者形象同时解读为魔鬼与上帝形象,意在说明人性既善亦恶的本质;而另一些批评家们则从原型批评视角,把引路者形象和主人公布朗分别解读为上帝与摩西,旨在说明作者通过反讽手法嘲弄和否定清教主义。尽管如此,评论家们对这位神秘引路人进行的直接阐释与解读却少之又少。本文拟以认知诗学视域下的图式理论为参照,重新解读和诠释该人物在作品中的作用和意义。
1 认知诗学视域下的图式理论
运用图式理论建构意义与当代文学研究高度“历史化”和“语境化”的阐释倾向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这种文学研究的阐释倾向认为“文本是开放的、未定的,是等待读者凭自己的感觉和知觉经验完善的多层图式结构。每一种阅读都是建构意义的创造性过程”(李贵苍,等,2013:86)。因此,在意义建构这一共同目标下,语言学、文学研究和认知科学发生了交集。乔纳森·卡尔佩珀(Culpeper,2009:128)认为,人们不仅能够运用图式理论分析作家的人物塑造技巧以及读者构建人物形象的过程,而且还有利于读者全面深刻地理解小说人物,见出新意,因为“图式为人们拼缀知识阐释虚构人物,不仅需要带入有关虚构人物的知识,也需要人们带入有关现实生活中的真知灼见”。此观点正符合认知诗学“主要探讨文学阅读中的认知机制,关注文本解读,强调意义和概念的生成,并认为文学心智活动就是日常心智活动,文学能力也就是人们日常认知能力”(蒋勇军,2009:16)的总体发展趋势。
Jonathan Culpeper认为,人物是文本信息和读者头脑中信息互动的产物,从而建构起一个对文学语篇中人物的理解模型,为人们从认知文体学角度对语篇中人物的理解提供了分析工具(宫英瑞,2012:30)。阅读理解是一个复杂的作者所创作的内容与读者的记忆图式(memory schemas)相互作用的过程,也就是读者与作者双向交流的过程。认知诗学视域下的图式理论注重从读者的角度出发,以读者的心智活动为主导,对文学作品进行解读(Stockwell,2002:19)。语篇理解与图式密切相关。在阅读的过程中,读者往往会根据文本中的描写在自己的头脑中设定某个情景模式来对文本所提供的信息进行分析和处理。情景模式的形成通常包含两种可能的信息来源:图式和文本信息。具体而言,各种图式是存在于人们记忆中的对外在事物的认知结构或知识结构。因此,我们可以推断,虚构世界的人物也应该有他们对外在世界形成的带有自己鲜明特点的结构性认识。读者对文中人物的第一印象受大脑中的图式引导,当读到相关语篇时,读者头脑中关于某些知识、某一情节的图式会被激活,只有激活了的图式才能产生对情节的假想,并作为依据不断对人物进行推测,包括该人物的个人信息、社会角色信息以及群体成员信息,Culpeper称之为“社会范畴化”(宫英瑞,2012:38)。同时,人物推测也会受到某一类虚构人物在读者心目中图式的影响,比如其他文学作品中的类型化人物或定型角色。这种推测可以称之为“文学性范畴化”(宫英瑞,2012:39),文学性范畴化需要读者具有更为丰富的阅读经验和更多的认知努力。与图式完全匹配吻合的人物形象往往是原型的,读者可以毫不费力地识别,从而往往容易被读者忽略和遗忘。因此,作者在人物塑造的过程中,为了凸显某个人物,先根据某一特定图式范畴创设一种情景,引导读者将人物归类到某一个特定的图式,接下来却迫使读者完全摒弃之前的图式类型而去激活新的图式,达到文学作品陌生化目的。因此,我们可以认为,认知图式理论之于文本阅读,具有链接文学与现实、新知与经验、个人与社会,甚至记忆与文化的现实意义,从而具有构建文本意义的工具性功能,以此理论解读或阐释人物形象,旨在实现“对人们业已感知的文学效果做出新的解释,或对读者的阅读做出新的解释”(熊沐清,2012:448)。
2 导与惑——基于社会伦理道德图式对引路者形象的解读
在《年轻的古德曼·布朗》中,在年轻的古德曼·布朗这场为着某种邪恶目的出发的旅程的起点,一位形同父亲的引路人出现了。作品首先对这位引路人的外貌特征作了简要的描写:“林中此刻夜色沉沉,而他俩走的地方夜色最深,只能依稀辨出第二位旅人约莫50岁光景,显然与布朗身份相同,模样也相似,不过神态也许比相貌更像。然而,两人还是可能被当作父子。尽管年长的与年轻的服装同样简单,举止同样朴实,但神情之间有种见多识广的气派。”当读者读到这段描述时,很自然就会联想到一位长者、导师甚至是父亲的形象。尤其是在阴暗的光线条件下,长者一眼就认出了古德曼·布朗,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迟到了”,可见他与古德曼·布朗并非陌生。在他们进入森林之后,“二人继续朝前走。年长的直催年轻的加快步伐,坚持走那条道路,道理讲得有理有节,仿佛条条发自听者的内心,倒并非由他一一摆出来”。这时,读者头脑中一个亲密长者或导师的图式被激活,与这些描写的文本信息联系起来。当文本信息与读者头脑中的图式实现一种契合之后,读者会自然而然地把现实生活中对人、对社会甚至是对宗教文化的理解带入到对文本中的虚构人物的理解和分析之中。读者会不断地把人物同头脑中此类型的图式进行参照和对比,并由此来理解该人物在文本中的作用以及作者创作该人物的意图。
然而,在古德曼·布朗对继续前往邪恶目的地表示犹豫不前的时候,这位犹如父亲的引路人鼓励和帮助他继续前行,甚至通过揭露古德曼·布朗父辈们的种种罪恶行径来缓解古德曼对罪恶的恐惧和排斥。读完这些描写之后,读者会发现他们头脑中关于父亲-儿子、导师-学生这种具有血统、道德和信仰的传承意义的图式同文本信息发生了偏差。刚刚踏入黑暗森林的古德曼·布朗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犹豫,并且作者在一开始即言明这是一次本着某种“邪恶目的”的旅行。当这位引路人出场,他的外貌(衣着朴素、与古德曼形同父子)、言语行为(亲切,自然,朴实)、叙述者对他的评价(见多识广)等来自文本的信息,都使得读者把他归于正直、正义、善良的范畴。由此读者可能会推测,接下来这位引路者应该对古德曼的邪恶之旅进行批评和劝说,使其放弃前往邪恶的目的地,最终带领古德曼走出黑暗回归光明,免于堕落的悲剧结局。但是随后的描写却完全出乎读者的预料。
作为父亲/人生导师所对应的图式关联为:中年人(团体成员信息),具备一定程度的社会阅历和见解,对年轻一代具有榜样性和引导性(社会角色信息),正直、仁慈、朴实(个体信息)。在小说中,父亲/人生导师这种社会范畴化图式被激活,读者一开始已经接受了这位看起来正直仁慈而朴实的父亲/导师形象,但很快这种形象被下文的描述推翻。作者刻意呈现出不连贯的、含糊的、怪异的甚至与之完全相反的人物信息,以阻止读者简单地将已有图式与文本信息整合,迫使读者重新回归到对文本信息的分析中,并付出更多的认知努力来调整修正已有图式,重新解读人物形象。小说中对这位长者的描写,形象类似父亲。然而从道德层面上来看,这位长者对世人所犯罪恶不以为然,非但没有批评、劝阻布朗的黑暗森林之旅,反而诱惑、促成他对魔鬼的皈依。他的言行与读者心中的父亲形象相去甚远,甚至完全相悖。这种悖论式的模棱两可让读者困惑的同时,也增强了小说情节的悬念。越深入阅读,读者从这个人物身上所获得的困惑就愈加强烈。
3 神与魔——基于宗教图式对引路者形象的诠释
不同认知能力、不同文化语境的读者会将自己的经验和社会图式投射到文本框架中,从而产生多样化的阐释和不同的情感体验。接下来文本中提供了两个重要的信息:一是引路人手中的手杖,二是他对古德曼家族几代人以及他周围的邻居朋友,甚至是其他各个社会阶层的人所犯的罪行的了解和描述。文中多次对手杖进行描述,其中让读者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这根手杖的形状:“但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件东西,即一根酷似黑蛇的手杖,精雕细刻,活脱一条扭来扭去的大蛇(serpent)。”而这根手杖的用途是帮助前往邪恶目的地的人继续前行的工具。关于这根手杖的来源和意义,细心的读者会读到:“说着,他把手杖往她脚下一扔。到了她那儿,那东西大概就突然变为活物,因为主人曾把它借给埃及的魔法师。”作者对手杖的描写只为读者提供了一些零碎的信息却没有明确的定义和解答,使读者对文本信息的解读更含糊也更模棱两可。较低认知层次的读者在读完对手杖形状的描述之后,马上会把该形象与《圣经·旧约·创世纪》中那条引诱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魔鬼的化身——蛇的形象联系起来。的确,在众多的文学评论中,许多的评论家都把这个人物解读并定义为魔鬼的形象。尤其在宗教层面,引诱人走向堕落的始作俑者的确是撒旦无疑。然而,具备较高认知能力的读者,由于具备更为丰富的知识和阅读经验,在人物的归类和整合过程中,也具备更强的语篇解读控制能力。在多次推翻了之前的认知图式之后,读者开始重视这个人物并开始认真深入地进行思考和分析,并再次对这个人物形象进行重新地归类和整合。通过上述的零碎描写,对宗教文化熟知的读者通过对记忆中《圣经》里“出埃及记”第四章第一节的叙述,了解到这根蛇形手杖的主人正是上帝,在引导摩西出埃及回归他们的信仰之地时,上帝把手杖借给了摩西。而这位领路人在同布朗谈及他的祖父和父亲时说道:“你那当警察的爷爷,有一回狠狠地鞭打一名贵格会女教徒,从萨勒姆街这头一直抽到那头,我帮过他一把;跟菲利普王开仗的时候,你爹放火焚烧印第安人的村子,是我递给他的松脂火把,还是在我家炉子上点燃的呐。”引路人对布朗的父辈们的罪行无所不知的描写进一步指向了上帝的形象:布朗的父亲和祖父的所为,不管是迫害异教徒,还是焚烧印第安人,在当年的清教徒社会中,都是打着维护上帝和信仰的宗教旗号。由此,读者对这个人物的认知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父亲—天父,人生的导师—灵魂和信仰的引导者(上帝)。这样的解读使得语篇被重新赋予了宗教寓言的特征。然而,从中推导出来的结论却让人震惊而让读者难以简单直接地认可。《圣经》中上帝把手中的法杖给予摩西,帮助摩西回归信仰之地,并签下契约让以色列人和上帝的信仰永远地捆绑在一起。而小说中的这位引路者递过来的这根手杖,却带领古德曼·布朗前往魔鬼的祭坛,使得古德曼怀疑、疏离对上帝的信仰,接受魔鬼的洗礼,并最终放弃了自己灵魂的救赎。作家通过文本信息激活读者大脑中的宗教图式,并通过此图式信息和文本信息的偏差与矛盾使读者与作品产生互动,不断修正已有图式,达到反讽宗教的虚无与荒谬的目的。作家是否也想说明:在人世间,上帝并未真正关心他的子民,这个世界由魔鬼乔装改扮、粉墨登场扮演了上帝,夺取了人类的信仰之魂?
4 善与恶——认知图式的心智空间投射构建完整的人物形象
在叙事文本中,作者通过话语的建构生成一个故事,虚构的故事,哲学家称之为可能世界(Stockwell, 2001: 94)。读者通过故事中的素材,根据自身的先知识,包括价值观,情感,人的本质了解等,把个人的体验映射到这个可能的框架中,从而形成读者自己的心智空间。心智空间包括读者头脑中对故事的时间、空间、领域和虚拟现实的构建。心智空间的构建体现了读者的认知能力和认知努力。从可能世界到心智空间的投射,帮助读者理解故事框架之外的更多更广泛的意义。读者的心智活动贯穿整个阅读的过程,通过隐喻、寓言等方式,实现文学和非文学领域的交际。在Stockwell的“文学即旅程”的比喻中,作为旅行者的读者被“输送”到可能世界,在激活已有认知图式的基础上,“他需要去适应不同的环境和人物,接受不同的感知和信仰,甚至还需要努力去理解文本中人物的一些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思想观念”(熊沐清,2009),从而调整、修正自己已有的认知图式,实现对故事情节及人物的全面构建及解读。
在《年轻的古德曼·布朗》中,作为主要角色的古德曼·布朗以及他前往黑暗森林的旅程是作品主要凸显的内容,当读者把关注的焦点都集中在他身上时,作为背景的引路人角色就很容易被忽略,从而漠视该角色在文本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和意义。要深入准确理解该人物,我们就需要把该人物前景化,而把古德曼·布朗的经历作为引路者这个凸显人物的背景。故事讲述了单纯天真的“好小伙子”布朗在亲身经历的邪恶的仪式之后失去了童贞的信仰。通过图式和文本基的整合,读者通过隐喻和寓言的投射,把这个短小的故事扩展到现实生活中更广泛同时也更抽象的认知理解中。所有故事都倾向于投射(Gavins et al.,2003:123)。熊沐清(2008)在《故事与认知——简论认知诗学的文学功用观》一文中提到,任何故事都是人们在体验(日常体验和/或审美体验)基础之上的经验整合,新故事的产生也就是人们对世界认识的结果,对故事的叙述就是对世界的认知和表达。读者可以把古德曼·布朗的故事投射到现实世界中每一个普通人从童贞到成熟乃至堕落的成长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把人推向邪恶境地的引路人究竟寓指了什么呢?从父亲/导师这一角色来看,他应该寓指人类的父辈。而这个角色形象在文本信息中是不确定、模棱两可的。从年龄、神态特征等来判断,他肖似古德曼·布朗的父亲,但是随后在林中遇到的老妇人古迪·克洛伊丝却说,“嘿,真是您,活像俺的老伙计古德曼·布朗,就是如今那个傻小子布朗的爷爷”,模糊了父亲和祖父界限这种更加具有抽象意义的角色定位使得读者把其寓意投射为“父辈”这一概念。因此,这一文本信息与已有认知图式的偏差在我们阅读理解这一文学作品时可以投射为:人在从童贞向着成熟迈进的过程中,遭遇邪恶是不可避免的,善与恶一样也是代代相传的。读者甚至可以认为:同邪恶的遭遇是人成长的必然,就如同人生的成人礼。年轻人需要通过这样一个旅程去了解善恶皆为人的本质属性,而人性本来就是善与恶的结合。由此,人才能够不再以一种蒙昧的状态去接受善恶的区别,而是通过自觉意识去判断并选择善恶,这正是人的思想走向成熟的标志,是人真正开始从蒙昧过渡到具有人性的隐喻和体现。在这一过程中,引路人并非特指某个人或是某一类人,他的形象寓指了人世代相传的本质以及本能。对引路人角色的此种诠释,体现了作者对人性与道德的思考深度,也促使读者对人性与道德进行重新思考以及全新认知。
除了古德曼·布朗的故事情节这一旅程图式在道德层面上对人性本质进行映射外,小说中所使用的人名、地名,以及提及的某些历史事件,如撒勒姆村鞭打贵格教徒等,无一不暗示着小说浓厚的加尔文主义的宗教背景和寓意。然而,与小说中温和朴素的引路者形象不同,加尔文主义对上帝形象的阐释是严肃而愤怒的,其教义更多的是强调上帝对人的原罪的惩罚(史志康,1998:7)。作为凸显引路人这一形象的背景,故事中参与魔鬼的祭典的既有被清教徒社会排斥为异端甚至妖魔化了的印第安人、异教的巫师,也有撒勒姆村里的一干虔诚的良民。这样的描写可以阐释为作者本人对清教徒社会的虚伪性的一种嘲讽,基于这个阐释,小说主题更多地指向对宗教与人性的矛盾的讨论,而不是单纯地为了彰显某种教宗教义的寓言,使得小说有别于它同时代的传统宗教题材的小说。因此引路人即为上帝的寓指就变得更加模棱两可。这样的解读虽然一开始让读者难以接受,但正是由于它的独特,当故事被投射到宗教寓言的层面,对上帝的形象以及关于上帝的信仰的讨论就愈加成为了解读这部作品的焦点。梅尔维尔认为《年轻的古德曼·布朗》这一作品甚至具有但丁《神曲》的深度。作者既立足于基督教的人文主义思想来讨论宗教,同时也能打破固有的宗教教义来探讨人性的善恶及其根源。首先,正如前文指出,所谓人性,并没有纯粹的善或者纯粹的恶,真正成熟而完整的人性恰好就是善与恶的结合。关于人的原罪,正如同为清教徒的弥尔顿在《失乐园》中所表达的那样,人性(人的智慧,创造和情感)始于堕落。其次,既然一切皆为上帝所造,善恶亦然。恶的存在一如信仰的存在。不管是人的内在本质,还是世俗的社会现实,如果没有了善与恶的对决与选择,也没有了信仰存在的基础。因此,信仰并非与生俱来。如清教徒社会,过于强调宗教和信仰的纯洁性,只会导致像古德曼·布朗一样的悲剧,使人最终对信仰产生怀疑,灵魂永远无法得到救赎。这个故事的启示在于,人从天真到成熟的过程,仿佛是一次对信仰进行验证的仪式。在这个过程中,代表了信仰的上帝只是人们追求信仰的引路者,而不应该是信仰的强迫者。最后人是失去信仰还是继续坚持信仰,需要在残酷而邪恶的环境和活动中,在内心的恐惧与怀疑中,去自行选择。
5 结语
如何准确深入地分析小说人物的塑造,认知图式理论提供了一些全新的视角和方法。运用认知图式理论对语篇的人物进行分析和诠释,更强调读者在对人物印象形成过程中的心智活动,通过故事的映射和寓指,读者、作者与文本三者的互动,讨论作者和读者对文本及文本外世界的理解和阐释,对人物形象的理解也更具多样性和动态性,从而为语篇人物的解读提供了一个更为广阔的空间。读者通过不断地接受新的信息和知识,通过与文本信息的互动,其认知模式不断得以修正,从而体现出作品和作者的最大创作价值。引路人这一角色所引起的诠释的歧义和空白,需要读者自己去填充并加以确定。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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