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勃·迪伦歌词中“风”之意象的解析
2018-02-25叶曼雯林佩璇张小媛
叶曼雯,林佩璇,张小媛
(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
鲍勃·迪伦是20世纪最伟大的摇滚音乐家,一个流行文化的标志形象,更是一位杰出的诗人和语言大师。著名学者滕继萌教授曾说:“作为战后整整一代人的精神代言人,鲍勃·迪伦创作了大量极具史诗性的流行音乐诗篇。”[1]从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美国知识界便逐步认识到鲍勃·迪伦作品的文学价值,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美国更形成了一批对其作品、创作理念、个人生平进行研究的“迪伦学者”,2016年鲍勃·迪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国内外对于迪伦的研究更成为热点。近年来,国内外对迪伦的研究主要从音乐价值、个人生平、歌词诗性几个层面对其歌词解析。赵玺媛[2]立足于鲍勃·迪伦的歌词意象,利用皮尔斯符号意指的三分式,从再现体、对象以及解释项三个方面对其歌词意象进行分析,探讨意象与迪伦忧郁气质的联系。张若晓[3]分析了歌曲《你属于我》(YouBelongtoMe)中的沧桑孤寂的爱情意象,《暴雨将至》(AHardRain’sAGonnaFall)中阴暗压抑的环境意象以及《随风飘荡》(BlowingintheWind)中直扣心灵的反问,展示迪伦温柔而悲伤的灵魂。而关于迪伦歌词中风之意象的研究十分欠缺,仅陈建文[4]探讨了《答案在风中飘》一曲中风之意象的反战内涵、风之悲情以及迪伦借风之意象所传递出的反战求和,追求自由生命空间的信息。因此,本文立足于迪伦歌词中大量使用的风意象,较为全面系统地剖析其内含的情韵与意境的建构,以期为鲍勃·迪伦的分析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一、意象理论
意象理论由来已久,《周易·系辞》已有“观物取象”“立象以尽意”之说,后来,诗学借用并加以引申[5]。意象直接用于诗歌形象的表述是始于刘勰的《文心雕龙·神思》,指的是主观情感与客观对象的结合[6]115。朱全国[7]则认为意象包含两个层面,即“意”的层面和“象”的层面,两者不可分割,缺一不可,这一点也成为意象概念的核心所在。古今大家对意象含义的界定千千万万,但本质无异,核心无外乎借助客观事物之“象”表达诗人主观情感之“意”。诗歌是一种独特的文学形式,诗人们通过赋予读者熟悉可感的自然景象或客体,借景抒情,以景衬境,触发读者内心的情感伏动,让读者获得文学艺术特殊的审美体验。意象可谓是诗歌的灵魂。陈植锷曾在其著作《诗歌意象论》[8]中指出:“意象,是诗歌艺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另一个是声律)。”著名的美国意象派诗人庞德也曾说:“一个诗人一生成功描写一个意象胜过创作诗书万卷。”[6]114可见意象研究对诗歌的理解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二、鲍勃·迪伦歌词中的风之意象
“气象与人的生活息息相关,气象对人的影响渗透到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9]。尽管中西方存在着巨大的文化差异,但人类赖以生存的外部条件又存在着许多共性,对天气变化的认知与感受亦有许多相似之处。因此在人类的审美活动中,气象意象成为了重要的情感符号,也成为了文学作品中常用的意象。“风本义指运动于地球表面的气流,是一种无法阻止和控制,能引起事物运动的力量。在英汉语言中,‘风’和‘wind’都被隐喻为可能引起事物发生或变化的形势。”[10]风来无影去无踪,往来于天地之间,飘忽不定,或暖煦柔和或凛冽刺骨。正是由于风的这些特性,使其成为古今中外多诗人音乐家宣泄内心彷徨不安的情感载体。鲍勃·迪伦笔下之风形态万千,情韵丰富,是迪伦不同时期情感的寄托,是其自内而发对待不公世事与黑暗现实的反抗利器。
(一)风之情韵传递
“诗歌意象语言是诗人情感得以传递和表达的物质媒介。”[11]诗歌语言源于诗人对外部世界客观物象的情感体验,诗歌意象折射出诗人复杂而强烈的感情,既是现实生活的反映,也是诗人内心思绪和情感意念的载体。形态多样的风之意象凝结了迪伦不同阶段的心理情感。
1.悲情之风
迪伦可谓是“忧郁的歌者”。其歌曲大多泛着悲伤的基调,时而情感激昂悲愤,时而哀怨低吟,愤慨社会的不公、世人的恶意中伤,亦叹惋逝去的爱情。让我们乘着迪伦之“风”,感受悲情之美。例如:
愚蠢的风啊,每当你动嘴时就刮起来/顺着后街朝南吹/愚蠢的风啊,每当你启齿时就刮起来/你是个傻瓜,宝贝/你还知道怎么呼吸,这可真是个奇迹
愚蠢的风啊,吹过你坟上的野花/吹过你房间的窗帘/愚蠢的风啊,每当你启齿时就刮起来/你是个傻瓜,宝贝/你还知道怎么呼吸,这可真是个奇迹
愚蠢的风啊,绕着我的头骨转着圈刮/从大古力水坝刮到国会大厦/愚蠢的风啊,每当你启齿时就刮起来/你是个傻瓜,宝贝/你还知道怎么呼吸,这可真是个奇迹
愚蠢的风啊,吹过我们外衣的纽扣/吹过我们写下的信/愚蠢的风啊,吹过我们架上的灰尘/我们都是傻瓜,宝贝/我们还能养活自己,这可真是个奇迹
——节选自《愚蠢的风》(IdiotWind)
这首《愚蠢的风》收录于鲍勃·迪伦1975年发行的专辑《轨道上的血》(BloodontheTrack)中,该专辑问世之初获得的评价褒贬不一,然而后来逐渐被批评家和乐迷公认为迪伦最重要的专辑之一。在《鲍勃·迪伦诗歌集:1961-2012》中对该专辑介绍时提到:“迪伦的传记作者和很多乐评人都认为,这张专辑中的歌曲与他的个人生活相关,特别是那段与妻子萨拉(Sara Dylan)感情失和的经历。他和萨拉所生的幼子雅各布·迪伦(Jakob Dylan)明确提到,这些歌曲就像‘我父母的交谈’。”[12]专辑中的歌曲记录了迪伦与萨拉婚姻中的心路历程,即婚姻触礁,爱恨交织,百感交集,有不舍,有忏悔。
《愚蠢的风》可以说是《轨道上的血》中最为尖刻的一首歌。歌中迪伦面临婚姻失败的宿命,陷入了一种愤懑狂暴的境地。彼时的他恨妻子的不信任,恨媒体的捕风捉影、恶意中伤,亦恨世间之人冷眼旁观,导致其婚姻的不幸。他诅咒妻子,诅咒媒体,如一群“白痴”一般愚蠢不堪。全歌语言尖酸刻毒,然而迪伦在狠狠地诅咒了一番之后,却在歌词最后一句写上:我们都是傻瓜,宝贝/我们还能养活自己,这可真是个奇迹。最终迪伦审判了别人也审度了自己。妻子萨拉生气与迪伦争执,憎恨诅咒之语如躁狂猛烈的风铺天盖地,顺着后街朝南吹,吹过坟上的野花,吹过房间的窗帘,绕着头骨转着圈刮,从大古力水坝刮到国会大厦,吹过外衣的纽扣,吹过信纸,吹过架上的灰尘,空间跳跃转换,仿佛置身于一个大风肆虐的世界,风吹过每个角落,只留下一片萧索孤清。而在愤怒之余迪伦对自身的审视,令人悲恸伤感,疼惜不已。又如:
噢,我将扬帆离开我的挚爱/我将在早晨扬帆而去/我可以从我靠岸的地方/跨海寄什么东西给你?
不,并无你可寄之物,我的挚爱/我什么礼物也不期盼/只要你毫发无伤地将自己带回/从寂寞海洋的另一端
噢,我只是想你或许想要某个精品/用金子银子打造的物件/产自马德里山区/或者巴塞罗那海岸
噢,我纵有黑暗之夜的明星/纵有最深之海的灿钻/我也会弃之换你甜蜜一吻/唯有那是我心所愿
此次一别也许累月经年/为此我殷殷问/要送你何物让我如在你眼前/让你度日非如年,而如秒如分
噢,你怎可,怎可再问我这问题/徒增我心中伤悲/今日我要你给的同一东西/明日我还会再要一回
寂寥的某日我收到一信/来自她所搭乘的船/她说:我不知道归程是何时辰/要看我心思怎么转
嗯,心爱的,如果你非要那样想/我确定你的心思在游荡/我确定你的心未与我同在/而是在你正前往的异乡
所以要留意,留意西风/留意暴风雨的日子/对了,有样东西你可寄回给我/西班牙皮革制的西班牙靴子
——《西班牙皮靴》(BootsofSpanishLeather)
《西班牙皮靴》于1964年发行,收录在迪伦的第3张专辑《时代正在改变》(TheTimesTheyArea-Changin’)中。歌曲以一对恋人间的对话,道出了迪伦失去挚爱的失望与悲痛。1963年冬季,迪伦与女友苏西·罗托洛(Suze Rotolo)的关系开始恶化,这位被称为“启发迪伦写出了他的一些最伟大情歌的缪斯”的美国艺术家是迪伦政治意识的启蒙者,对迪伦的歌词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963年,迪伦在意大利旅行,他希望能在那里见到女友苏西,然而却得知苏西不久前来到欧洲后又启程去了纽约。歌曲的前六段讲述了一位跨海远去的女子询问男子想要让她带什么礼物,而男子一再拒绝,心中仅有一愿——让女友快快归来,莫让男子忍受相思之苦,然而等到的确是女子不再归来的噩耗。男子心意已死,最终让其寄给他一双西班牙皮靴即可。最后一段中男子让女子留意“西风”、“暴风雨”的危险,这里的“风”表现了男子对女子的关怀,也承载了男子,也就是迪伦无比的悲伤。苏西的离去,爱情随风而逝。
2.抗议之风
素有“抗议歌手”之称的迪伦,被誉为20世纪60年代的“时代代言人”与一代人的“精神导师”。在风起云涌的20世纪60年代,迪伦充满反抗意味的歌曲无疑为当时处于彷徨虚无的美国青年注入了“强心剂”,唤醒麻木的年轻人直面现实,勇敢对抗现实的黑暗与不公,为社会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力量。如:
一个人要走过多少路/你才会称他是人?/是啊,一只鸽子要飞过多少海洋/它才能安眠于沙滩上?/是啊,加农炮弹要飞多少回/才会永远被禁止?/答案啊,朋友,在风中飘荡/答案在风中飘荡
一座山要存在多少年/在被冲刷入海之前?/是啊,一些人能存活多少年/在获准自由之前?/是啊,一个人能掉头多少回/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答案啊,朋友,在风中飘荡/答案在风中飘荡
一个人要抬头多少回/才看得到天际?/一个人要有几只耳朵/才听得到人们哭泣?/是啊,要多少人丧命,他才知道/已有太多人死去?/答案啊,朋友,在风中飘荡
——《在风中飘》(BlowingintheWind)
《在风中飘》是鲍勃·迪伦的一首经典之作,是美国民谣史上最重要的作品之一,迪伦凭借这首歌于2016年10月13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虽然这首歌的创作只历经短短十来分钟,是迪伦不以为然的随意之笔,却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被人奉为传世经典,被多位著名歌星翻唱。
《在风中飘》中,迪伦连续提出了9个设问,将人类生活的诸多方面逐一展示在听众面前,一次次对于人性与正义的质询叩问,振聋发聩,意图唤醒迷茫麻木的美国青年积极投身于反正统文化运动,奋起抗争,成为了时代的最强音。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可以说是颠覆的10年,民权运动、反越战游行,肯尼迪总统和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被刺杀,汹涌澎湃的社会运动与政治风波给美国社会造成了无与伦比的动荡不安。[13]且当时“正是南部各州严重的种族问题所引发的社会撕裂,和人们尤其是年轻人对冷战可能升级成世界大战的恐惧,针砭社会现实的民谣歌曲成为了青年人主要的情绪表达出口。”[14]歌曲中,迪伦选用了人、白鸽、炮弹、山与风5个意象,看似并无任何联系,实则层层递进、逐层深入,共同指向歌曲主旨:追求自由、民主与和平。迪伦的歌曲正好迎合了当时的社会环境,歌曲中迪伦表现出的对人类、社会、人生的思考和深层的忧患与痛苦刺痛着每一个听众的内心。每个问题的答案却都是十分复杂难以捉摸,若即若离,这种不确定性就如同来去无形的“风”一般,飘摇不定。对于歌词中的问题,迪伦皆未给出确切的解答,需让困惑迷茫的年轻人自己找寻。然而诗人把这些“不确定性”的意象组合在一起,为了更有力地证明作者的回答:要把这些在‘风中飘’的‘不确定性’,经过斗争变成‘确定的事实’。”[4]140时至今日,仍然能透过迪伦的歌词,深切感受到那个年代人们的无助、恐惧、虚无和不安。又如:
啊,这样的时候会到来/风将停摆/微风将停止呼吸/仿佛风中的宁静/当飓风仍未兴/在大船入港之际
啊,海面会裂开/大船会到来/海岸线上的沙会抖动/潮声刷刷/风强力吹打/清晨就要破蛹
——节选自《大船入港之际》(WhentheShipComesin)
这首《大船入港之际》收录于鲍勃·迪伦1964年发行的第三张专辑《时代正在改变》中。维基百科中提到琼·贝兹(Joan Baez)曾在纪录片《没有回家的路》(NoDirectionHome)中说到这首歌灵感或多或少来源于迪伦的个人经历:由于外表邋遢而被旅店店员拒绝入住,直到贝兹担保他品行良好。这首看似平常的歌曲,而后却逐渐变成了迪伦著名的抗议歌曲之一。另外一个重要的灵感来源则是Bertolt Brecht和Kurt Weill合作的歌曲“PirateJenny”,歌曲中Jenny梦想着拥有一艘神秘的船将敌人通通消灭。《大船入港之际》则为读者描绘了一幅雄奇阔大的震撼巨作,将读者的思绪带入广袤的海边。歌曲中运用了多个“风”的意象,风将停摆,微风将停止呼吸,万籁俱寂,只为等待大船的来临,紧张之感油然而生,仿佛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大船到来之时海面开裂,海岸线上的沙抖动着,潮声刷刷,伴随着风的强力吹打,气势宏伟磅礴,难以阻挡。这股浩然之气被当时的人们当作抗议反正统文化的精神力量,鼓舞人们勇敢面对现实,奋起抗争,大胆追求和平自由与民主,等待“飓风”的兴起,迎接变革之“大船”的到来。
3.浪漫之风
除寒凛狂暴的“飓风”外,迪伦笔下也不乏温暖诗意的“微风”,寄托着迪伦的绵绵情思,暖意盎然。“风”与周边的景物相映成趣,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轻快浪漫的美景。如:
哦,无论走到哪里,我的心都在高地/当归家的讯号响起,我就会去那里/风,对着七叶树低语着韵文/哦,我的心在高地/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我才能到达那里
——节选自《高地》(Highlands)
再如:
柏木成荫的大道/化装舞会上的蜜蜂和小鸟/粉粉白白的花瓣已在风中吹起/快来月光下独自和我相遇
——节选自《月光》(Moonlight)
又如:
地平线之外,夜风吹拂/来自很久以前的旋律主题/圣玛丽的钟声,敲得多甜蜜/地平线之外,我及时找到了你/滑行,失足/来不及止步/滑翔,漂浮/高处不胜寒/地平线之外,天空如此蔚蓝/我不止一辈子可以爱你
——节选自《地平线之外》(BeyondtheHorizon)
不同于迪伦大部分歌曲的忧郁基调,以上歌曲语言风格浪漫清新,别有一番滋味。《高地》歌词中迪伦写到“我的心在高地”。这里的高地是迪伦憧憬的理想之地、心灵的栖息之地。迪伦渴望摆脱一切桎梏,去往自由的高地。那儿的风如此温和,对着七叶树低语,没有束缚没有喧嚣,充满了自由与祥和。《月光》《地平线之外》歌词为我们构建了两幅浪漫静美的场景:微风轻拂,空中飘着粉白的花瓣,鸟儿蜜蜂自在飞舞着,一副林间写意的图画映入眼帘;夜风吹拂,伴随着圣玛丽甜蜜的钟声,字里行间洋溢着丰沛的诗意和饱满的爱意,娓娓而来且饱含深情的歌词另人为之动容。
(二)风之意境建构
歌词创作同绘画、散文等其他艺术创作一样讲求意境的构建。“意境一语始见于唐代王昌龄的《诗格》。他提出诗有三境,即物境、情境和意境,这三境是并列存在的。”[15]吴晓在讨论诗歌意象时也曾提到:“意象来源于表象,意象运动的最后结果或最终目的是创造诗的意境”[16]。诗歌是诗人对现实生活的深刻感受与反映,诗人选择现实生活中的客观物象,借助一定的艺术手法,为读者展现生动的画面,营造特定的意境,给人以直观的美感。迪伦善用“风”之意象营构情景交融而又意蕴无穷的审美空间。
意境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个性特征,同一物境在不同时代或不同物境在同一时代作品意境的创造是千差万别的。同一作者在不同时期的思想情绪和客观环境不同,渗透到作品中的情境也截然不同。迪伦自小就感知敏锐,在其采访录中描述道他从小就能感受到深层次的悲伤,具备较强的表达意识和反思意识[2]40。20世纪六七十年代是迪伦创作生涯中最重要的时期之一,意义非凡,成就斐然。六十年代的美国动荡不安,社会文化遭受重大冲击,此时的迪伦忧心忡忡,为国家命运而担忧,为广大青年的未来而担忧。这一时期迪伦的几段爱情经历也以失败告终,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迪伦的精神世界一片阴暗,促成了迪伦忧郁的个性与诗风。风之意象凝聚了迪伦深深的忧患意识,以及对时代、人生、生命、自我的质疑与反思,奠定了其沉郁悲情的歌曲主基调,凛冽狂躁的大风跨越了时代的层层隔膜,将读者带入黑暗混沌的世界中。当然,迪伦的笔下也不乏浪漫的情意,饱含深情之风构建了一幅幅清新自然、恬静柔美的画面,撩动着每位读者听者的心弦。或许正是迪伦不平凡的经历、由内散发出的忧郁气质及深深的社会责任感,铸就了一代音乐传奇、诗歌巨擘。鲍勃·迪伦借助不同形态的风意象,为读者勾勒出一幅幅生动逼真的画面,置身其中,感受着迪伦为我们带来的风之盛宴。
三、结语
本文以意象理论为基础,通过描述迪伦歌词中的风之意象,探析其蕴含的丰富情韵和意境的建构。鲍勃·迪伦歌词的 “风”之意象具有多种形态:有疾猛的飓风、尖刻的大风,也有柔和舒适的微风,不同的“风”蕴含着不同的内涵积淀。“风”之意象不仅是个人情感宣泄的载体,是迪伦丰富精神世界的观照,更被赋予了时代意义,反映社会的变迁,反抗社会的不公。迪伦不仅为自己发声,更是为大众发声。迪伦之“风”,悲哉!壮哉!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