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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狂欢下新媒体节目吐槽文化分析
——以《暴走大事件》为例

2018-02-22罗仲学

新闻研究导刊 2018年2期
关键词:巴赫金尼玛狂欢节

罗仲学

(四川师范大学 影视与传媒学院,四川 成都 610011)

一、引言

随着网络迅速发展,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受其影响。我们已真真切切地进入网络时代,不仅有了更多的生活方式可供选择,也有了更多接触权威的机会。在这个文化宽幅的环境里,网民甚至可以面对权威,采用戏仿、拼贴、对话等方式来建立自己的语言。“吐槽”一词来源于日本,由暴走漫画出品的网络综艺节目《暴走大事件》将吐槽现象演绎得十分深刻。《暴走大事件》点评辛辣、吐槽犀利的风格,加上主持人王尼玛头顶漫画道具和轻松幽默的吐槽语言,得到了众多网友的追捧。

二、吐槽引发“网络狂欢”

吐槽占据了网民聚集网络的大部分时间,俨然已演变成全民的集体的“网络狂欢”。

(一)巴赫金“狂欢理论”

文艺理论家巴赫金在20世纪提出“狂欢理论”。他认为,狂欢节比起平常的日子有显著特征。首先,民众思想自由。它没有边界,人人都参与其中,包括统治者。在狂欢节这一天,一切等级关系、特权、禁令都被解除。在这天,他们看问题采取的是非官方、非教会的视角。其次,民众语言自由(内容和形式)。“狂欢节是平民按照笑的原则组织的第二生活,是平民的节日生活。”[1]巴赫金说:“狂欢节语言所遵循和使用的是独特的逆向、反向和颠倒的逻辑,是上下不断颠倒的逻辑,是各种形式的戏仿和滑稽改编、戏弄、贬低、亵渎、打诨式的加冕和罢黜。”[2]

(二)《暴走大事件》自设狂欢景象

2008年,取名“王尼玛”的网友开发了中国版的暴漫网站。节目中,他头顶漫画道具,语言幽默,搞怪的声音、腰间那一卷纸、主持人独特的进场方式(滚进画面)等,都区别于其他网络综艺,十分具有“标出性”特征。

笔者认为,该节目真实地将节目设定为狂欢节的景象。主持人王尼玛一到舞台,不管是对网友问题的回答,还是“新鲜事,简单报”的刷新闻环节,都将娱乐气质融合进来,这便告诉观众,狂欢节开始了。主持人顶着道具,久而久之,在观众心中留下的只是一个头顶漫画的“道具人”符号。“符号是被认为携带意义的感知。”[3]“道具人”作为一个符号发送出的文本信息(语言、动作等)在被观众感知和接收后,由观众根据自己的经验解释来采取一个判断。

三、节目语言及形式上的吐槽呈现

网络平台催生了大量网络综艺节目。不管是语言表达还是节目形式,网络综艺节目都有别于传统媒体上的“正统”节目。语言和形式上的标出性,得到了广大网民用户的关注,切实践行“注意力经济”下的生存法则。相较于传统节目内容呈现的“零度风格”,新媒体节目大多拥有的“标出性”风格,更加具有艺术吸引力。

(一)节目在语言上的“乖讹”化

康德指出,幽默来自“从期待到期待落空的突然的转换”。叔本华在给笑的定义中明确提出了“乖讹”,“笑的原因不过是突然感觉到的一个概念和借助这一概念表现的现实事物之间的不和谐,而笑本身正是这一不和谐的表现。”[4]特别是在网络综艺节目中,语言大多采用“乖讹”的使用方式。语言是交际表达最直接的方式,发送者目的明确,接收者也可以清晰理解,这是正常且稳定的语言交往规则。但是,这样理想的模式在现代化,尤其是网络化时代里几乎很难遵循。《暴走大事件》节目中的语言违背受众预期,形成“乖讹”,待语言重新解读过后又可消解“乖讹”。

传播学家霍尔在其著作《快感:文化与政治》中提出了“抵抗式解读获得快感”这一理论。无论是《暴走大事件》的主持人还是该节目的观众,都有意无意地在进行语言上的抵抗解读,从而获得快感。例如,在以霸权主义为主导的解读方式下,人们没有解读自由,一切按照领导者的解构方式进行。在特定的解读语境下,人们甚至可以将这种解读看作游戏,在游戏中获取更多的快感和表达。

(二)节目在形式上的消遣

吐槽不等于舆论,吐槽可以引导一些舆论话题。观照今天的网络现状,“网络赋权”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践行,反而让网络成为众多网民做出有违权利之外事件的工具,如散播谣言、传播不良信息等。因此,利用吐槽来达到一种舆论的效应,笔者认为,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其中的网络监管潜力不容忽视。

《暴走大事件》节目呈现形式是轻松愉快的,带着许多笑点,尤其是在王尼玛回答网友提问的环节。这档节目有自己专门的官方旗舰店,销售一些与节目有关的商品。因此,节目丰富形式背后掺杂了很多的消费意图。主持人王尼玛所重复的新闻事件,恰好是利用新闻热度和明星本身的可消费性来吸引观众眼球的。以一种消遣的方式达到消费的目的,实际上已经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引导模式了。

三、吐槽折射出的社会文化心理

“意义共享构成社群。”[5]《暴走大事件》作为一个集中吐槽的平台,聚集了很多有着同样文化背景、相同世俗经验的人,他们集中于此,共同开展获义活动,从而形成“暴走粉丝”社群。吐槽的畅所欲言,正是网络自由特征的体现,同时也折射出现代社会中广大民众的社会文化心理。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说:吐槽不仅是形式,也是手段与工具。

(一)吐槽作为社会宣泄的工具

虚拟和不在场使得人们在网络平台上的吐槽清晰可见,有的网民甚至可以为所欲为地吐槽,但是畅所欲言的背后却折射出大众的社会文化心理问题。尤其是随着社会的急剧变革,宽幅的生活现状,往往会使人无所适从,心理焦感毫无疑问加剧,而吐槽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宣泄与释放焦虑的方式。

网络吐槽满足了人们寻找存在感的心理动机,这也正是网络时代人们热衷吐槽的文化动力。无疑,吐槽成为现代社会不可忽视的精神生活表达方式。

(二)宽幅社会下的精神危机

透过这些狂欢景象我们发现,当民众一味追求吐槽带来的戏谑与搞笑时,这种行为本身会变得越来越狭隘与冷漠,同情心与怜悯心往往会缺失,以至于这些话语传播本身缺乏责任感。正如埃瑟·戴森的判断:“数字化的世界是一片新的疆土,可以释放出难以形容的能量,但是它可能成为恐怖主义和江湖巨骗的工具,或是弥天大谎和恶意中伤的大本营。”[6]因此,警惕网络吐槽进入“黑镜白熊”现象的怪圈。

[1]倪慧.狂欢节的笑——论巴赫金的民间诙谐文化理论[D].浙江师范大学,2004.

[2]王伟.互联网背景下的吐槽文化研究[J].中原文化研究,2017(1):41-45.

[3]赵毅衡.符号学:原理与推演(第3版)[M].南京大学出版社,2015:1.

[4]刘承宇,李迎迎.《笑话的语言学分析》述评[J].当代语言学,2006(3):275-278.

[5]赵毅衡.哲学符号学:意义世界的形成[M].四川大学出版社,2017:12.

[6]埃瑟·戴森(美). 2.0版数字化时代的生活设计[M].海口:海南出版社,1998:17.

[7]让.鲍德里亚.消费社会[M].刘成富,全志钢,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00:50-110.

[8]约翰·R .霍尔,玛丽·乔·尼兹.文化:社会学的视野[M].周晓虹,徐彬,译.商务印书馆出版,2004:3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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