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教学改革进行到底

杨小微

今年正值我国改革开放40周年，而教学改革正是教育改革的前沿阵地，对西陵教学改革经验的回顾可谓正当其时。

我与西陵教育结缘已久，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十余年前应冯发柱副局长邀请，考察八所小学的学校文化建设，随后又持续进行了其中3所学校文化建设的合作共研。在合作过程中我们特别看重地域文化资源对学校文化的丰富与滋养，还用心提炼了西陵文化的核心价值理念，即“兼容、求索、大气、和美”，这是综合了西陵峡口地区的历史、地理、人文、自然等丰厚资源而凝练出来的核心理念，是得天独厚的精神财富。若能从中解读和阐释出教育价值，将其转换为教育文化理念，对学校改革与发展无疑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动力。尽管当时的着力点是在学校发展规划层面，是将西陵文化核心理念作为灵魂注入每一所学校的未来发展，但也特别注意到要将其渗透和落实到课程创新、教学改革、教研与教师发展、班级与学生发展、领导成长与管理变革等各个领域。我们今天看到的，正是新课程背景下西陵教学改革持续深化、走向课程教学现代化的一台大戏！

西陵区的校长和教师都是我熟识的，学校也在我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如宜昌市实验小学从首善文化核心理念中生发出来的“启善门”“问善竹”“上善洲”“听善轩”等校园景观、给学生多样化选择的“启善课程”、多主题多系列的“养善课堂”，将首善文化渗透于学校每一个角落;绿萝路小学从“绿萝”这一生命力极强的“隐喻”中引申开来的“以自然的生态，守护生命的自由生长”这一核心理念，已经深入到学校的管理、领导、课程、教学、教研和评价等各个领域之中;东方红小学的两任校长，把“棋文化”做得炉火纯青，引领孩子们“走好每一步”，并以赤诚的心去“点亮每颗星”;宜昌二十五中“清泉”文化取自校园中得天独厚的“三碗水”景观，引申出“清淳品性、清雅学识”的校训，致力于培育“清心雅行、卓尔不群”的学生，也决心把學校办成美好而真实的学校;宜昌三中从“三生万物”、“与天地并立为三”等意向出发，也将学校的文化核心价值演绎得淋漓尽致……还有许多学校的许多事令人难忘，限于篇幅不一一述及，仅就教学改革这一主题分享一下感想：如何为学而教？如何为学而研？如何实现教学改革进程中师生的共同成长？

为学而教。西陵教育提出“学为第一，教助学成”的理念为时已久，事实上，以学为中心的教学，是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分的。历时40年的教学改革，为促进学生主动学习所做出的改变是多方面的。如：教学目标从侧重“双基”目标转向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三维目标”进而聚焦于核心素养的养成，教学内容从“授受之文本”转向“可选择之资源”和“建构之载体”，教学方法和技术从口耳相传转向线上线下相结合，教学组织形式则从单向封闭转向多样开放，教学评价从“知识为本”转向“素养为重”，教师研修从被动受训到主动研究到自觉学习，分别从制度和人际关系层面为学生主动学习提供了保障和创造了条件。但是，从总体上看，学生机械学习、被动应试的局面并未发生根本改观，换言之，促进学生“主动学习”的理想并未真正转化为现实。这是因为我国“以教定学”的传统，决定了学生的学习带有“先天的”被动性质，而40年改革所形塑的“为学而教”之理念，一直致力于学习方式由被动向主动的转化。全局性的课程与教学改革及其对主动学习的倡导与推行，并没有从全局上改变学生被动学习的基本性质，这可以说是40年教学改革留下的最大遗憾和问题。为学而教与主动学习互为因果，主导权其实是在教师手上的，因而，为学而教必须从教师做起。解决了为学而教这一前提性认识，我们还要追问：我们要为什么样的“学”而教？学习在未来将发生很大的变化，因此我们又要“为未来而研”。

为未来而研。西陵区提出要“让教学研究成为习惯”，诚哉斯言！今天的难题须破解，面向未知的未来更需要研究。当我们在为改变今天的课堂氛围而努力的同时，的确还要有面向未来的远见与决心。研究未来，应将未来学习、未来课堂和未来学校关联起来进行深究，找到其内在的机理。未来的学习，是深度学习，是自由学习，是智能化的学习。互联网技术的兴起，将主动探究式学习、个性化学习和碎片化学习带入人们的日常生活，推动着学习者的主动学习;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为学习交互，甚至是因材施教的学习交互提供了保障。在技术的支持下，学习不再有固定的时间、空间、内容限制，学习者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学任何自己想学的内容，获得自己所需的指导，学习者在学习中的中心地位将日益得到凸显。未来课堂，是开放的课堂，是自由的课堂，是师生平等、互动共生的课堂。教师角色将从知识的传授者转向学生学习的伙伴，学生角色将从知识的接受者转向知识的主动建构者。在科学的指导下，人们将对认知过程有更完善的认识，有利于促进深度学习的对话式学习、探究式学习、合作学习等学习方式长驻课堂，成为常态。未来的学校，是开放的学校，是资源涌流的学校，是学习者展开自由想象和创造的乐园，终身教育和学习化社会将成为学校变革的主要背景，未来的学校将在保留传统教育注重系统化教学的优势的同时，将社会中的一切有利资源引入学校，虚化学校围墙，与社区、家庭构建共同体，形成多元开放的学校格局。

与学生共同成长。古老的《学记》中说：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本意是指教师的教和教师的学，教师的学，其实是研修式的学，这句话后来被人们普遍理解为教师的教与学生的学互相助长。增加这么一层意思并不错，但究其本意，最好理解为教师在教学过程中不断成长。在今天的语境下，则是要教师在教学改革的过程中不断提升专业素养和教学领导力。时至今日，中国的中小学教师已经创造出多种多样的校本教研模式，并且不断地将校本教研、校本培训等转化为自主研修，最终转化为终身学习。正如只有富有创造力的教师才能教出有创造力的学生一样，唯有主动学习的教师，方能教会学生主动学习，实现师生的共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