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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和川端康成作品中女性形象对比分析

2018-02-12袁芳

青年与社会 2018年29期
关键词:川端康成对比研究女性形象

袁芳

摘 要:同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和川端康成两位作家的小说中都描写了大量的女性形象,而两人都创造出了一系列具有典型性的女性人物,她们个性鲜明、形象独特,他们的代表作品中,都存在着在强大的男权社会中挣扎着的女性形象,但由于受中日各自文化传统和文化创作的影响,于是在审美情趣与艺术特征上都存在差异性,本论文将以两位作家小说中女性形象为研究对象进行对比研究,比较他们小说中女性形象的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命运、不同的美感及其审美成因,从而可以挖掘两个作家不同的女性观。也将更有利于把握两位作家的作品内涵;了解中日文学当中不同的艺术特质。因此比较研究川端康成和莫言两位作家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形象,显然是具有非常重要的研究价值和意义。

关键词:川端康成;莫言;女性形象;对比研究

一、川端康成和莫言小说中女性美之比较分析

(一)川端康成小说中女性形象与女性“哀伤”美

在日文章化当中,“美”与“物哀”是想通的,物哀作为日本人独特的审美方式,日本传统美意识的集中体现,历来除悲哀为主情感之外,还包涵着其他诸多情感如怜惜、哀叹、悲悯、同情等,而作品以唯美著称的川端康成却偏好将这种情感寄托于他笔下所描绘的女性们,并且通过她们来表达他的美学意识,其作品总是给人一种细腻的美的享受的同时,又充斥着一种异常强烈的悲伤无望的情感。

以川端康成后期代表作品《美丽与悲哀》为例,刻画了一段不伦之恋情感漩涡下几位女性“哀伤”的内心与命运。主人公音子无论是为爱痴狂的感情真挚的少女时期,还是醉心于绘画的中年时期都是女性美的化身,川端康成对她的形象的刻画通过音子的画也侧面描写了出来,例如音子画盲母的肖像时,亡母的脸和音子是重合的,我们都感觉到音子那隐藏在画背后的淡淡的悲伤,一生执着于与有妇之夫大木苦恋之中,即使失去孩子又被大木抛弃,都一直努力地坚守着心底的爱情,也造成了她一生都摆脱不掉的悲哀,这样美丽、坚忍、执着的女子给我们留下了无限悲哀而又孤独的形象。

而小说中另一主要人物庆子,作为20年后故事发展的主要推手,她的存在如同恶魔般,对音子超越长伦的爱,便是投射到大木父子身上难以理解的憎恨与嫉妒,她这样一个有着强烈反抗意识,渴望超脱凡尘摆脱爱与生的女性,给读者留下了放纵不羁、聪明任性却又充满一种动人心魄让人欲罢不能的野性之美的形象。即使是这种与“哀伤”不同的美感背后依然难逃悲伤无望的结局,正如小说令人唏嘘的结尾:“当得知太一郎生还无望的时候,她原有的爱恋、嫉妒、报复之心应该全都化作一片虚无了,因为在她所谓的报复中,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因此庆子的形象中即使那样不羁也同样摆脱不了悲哀。无一例外这篇小说当中的女性人物都带有无以言表的“哀伤”之美。

(二))莫言小说中女性形象与女性“坚强”美

莫言的小说在文学界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他创作的很多剧本、散文、小说等在世界范围内都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他的小说呈现着对人生、命运、人性地洞察和剖析以及具有深刻的文化和道德意义。他擅于写女性,主要描绘了20世纪初至21世纪初中国女性或奔放野性、或坚毅隐忍、或单纯淳朴、或美丽热情,他对女性的形象刻画尤为深刻。例如《蛙》中妇产科医生“姑姑”万心,《丰乳肥臀》中的上官鲁氏,这些女性极为富有生命力、熠熠生辉,在她们身上我们不仅看到了女性独特的美和强大的生命力,也看到了中国时代的影子在这些女性人物身上的投射。例如以抗日为背景,把政治势力之外的民间武装作为主要描写对象的《红高粱家族》中的“我奶奶”戴凤莲,既可以为江湖义气、国家主义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也可以为了个人自由、理想的人生追求不惜一切代价,这样敢爱敢恨、风流倜傥、离经叛道的美丽乡村女性,是莫言笔下理想的女性形象,她的身上凝注着一股英勇豪壮的大丈夫气概,以女子少有的凛然正气消除个人恩怨促成了两支队伍的“联合抗日”,在伏击日本汽车队的战斗中,她又以她的智慧,当了个好参谋,表现出女中豪杰的气度和风采。最终戴凤莲牺牲在墨水河边的抗日烽火中,完成了她的人格升华,她是为中华民族而死,为几万万同胞而死,用行动铸就了平凡中的伟大,她壮烈地死在哺育她的高密东北乡的高粱地上,不仅是抗日的英雄,也是个性解放的先驱,妇女自立的典范。

二、川端康成和莫言小说中女性命运之比较分析

(一)莫言笔下女性命运特点

莫言以复杂多元的叙事形式塑造了不同生活状态下的女性,从莫言笔下的戴凤莲、孙眉娘、林岚、万心等,这些女性以及她们在社会历史演进中的文化命运具有“言说不尽”的解读价值,在爱情婚姻家庭、社会生产生活、身体与性表达三个方面,莫言笔下的这些女性由精神奴役到相对苏醒,由蒙昧顺从到追求感觉,也由自觉自立到无奈盲从,由勇敢担当到逆来顺受,显示了现当代女性命运发展的复杂状况。莫言是以民间自由奔放的思维来赋予她们强烈的生命意识的命运,有一种女性生命的本能释放。《红高粱》中我奶奶戴凤莲大行不拘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敢于反抗命运与余占鳌相亲相爱,生儿育女,追逐生命中的自由与爱情,她支持余占鳌召集土匪抗日,保家卫国,不仅敢于和命运抗争,更敢于自我奉献、自我牺牲,一切阻碍自由的枷锁都在她追求生命自我的途中愤俗殆尽。《丰乳肥臀》中上官鲁氏,上官鲁氏的命运是早就注定的,从她嫁到上官家的那一刻起。那个年代“一个不会生养”的女人注定要历尽沧桑、受尽欺凌、屈辱,上官鲁氏本是柔弱的小脚女人,但在养育和保护后代的责任下,她放出了超强的能量去挑战命运。在饿殍遍野的1960年,上官鲁氏为了养活七女儿和外孙。为了孩子不饿死只有去偷,上官鲁氏每次在公家干活时,就偷吃粮食,把自己的胃塞满。回家后将筷子伸进喉咙,把粮食吐出来。接着再将那些带胃酸和血腥的粮食养活七女儿和外孙。上官鲁氏的命运是悲惨的,但是悲惨的命运面前,以百折不挠的毅力依然坚持。

(二)川端康成笔下女性命运特点

川端笔下女性的命运多有纯洁美好的开端却没有圆满的结局,总是有种不能如愿以偿的宿命感,《山音》中的菊子和《千纸鹤》中菊治的母亲都是拥有这种徒有虚名的婚姻的女性人物,表面看起来家庭美满和谐,实则内部危机四伏,徒有婚姻的空壳,她们勤劳、善良、百依百顺,具有一切传统女性所具有的优点,但却从自己的丈夫那里得不到丝毫的关心和爱,菊子在家里包揽家务,孝敬公婆,而她的丈夫却不忠于婚姻,来家都不回,菊子虽然对这一切毫无意外,并也进行了小小的抗争,而最终仍然在这毫无感情的婚姻当中忍气吞声,继续安于妇道的做个贤妻良母。《雪国》中驹子虽为艺伎,却对爱情有着纯洁的向往,对纨绔子弟岛村飞蛾扑火般投入炙热的情感,理性的她也明知愛情命运的不公,却也不去东京打扰他,默默地在雪国等待着岛村的到来,用徒劳的真心守护根本无法没有圆满结局的爱情。

三、川端康城和莫言笔下女性审美形象差异的原因

川端康成和莫言同为男性作家,都创造出了鲜活的女性形象,但是因为两名作者童年生活、人生经历和生命体验的不同,造成了他们笔下女性形象的大相径庭。

(一)莫言的生活经历与他的作品中女性形象

莫言生于高密一个贫穷的家庭,从小在瘦弱、温和、善良的母亲的庇佑下长大,少时艰苦的生存环境让他深受母亲顽强的生活信念和坚韧顽强的精神的影响,他深深地依恋母亲,依恋像母亲一样坚强的女性,所以他的创作的《丰乳肥臀》就是向他伟大的母亲致敬,而他的女性审美和他对女性崇拜心理有着很大的联系,自然投注笔端大量的如大地母亲般女性形象也随之被创造了出来。

(二)川端康成的生活经历与他的作品中女性形象

川端康成笔下女性的特点,基本上源于他从小到大与女性的接触及对感情生活的真实体验,他对女性这种渴求爱情而又得不到真正的爱情的焦虑及复杂的心理和对于感情生活的逆来顺受表示关切和深深的同情,而追溯作者成长经历,不难看出这种成长经历的影响在文学作品中的反映,川端幼年失去双亲,而后又陆续同至亲生死离别,孤苦漂泊无所依的愁苦始终笼罩着他,由于长期阴郁的生活以及亲情的缺失使他把爱情看的格外重要,对女性的爱格外敏感,形成了对女性赞美和崇拜的女性观,而几段刻骨铭心却又无疾而终的恋爱经历又使得作品中女性的爱情命运观极为悲观,这是一种隐藏着的无法抑制的悲叹与哀愁。

四、结语

文章试图通过对莫言和川端康成两位作家作品中女性形象特点的异同、写作风格、审美情趣进行梳理比较,进而挖掘两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作品中不同的女性观要素,并探讨差异下所蕴含的中日不同民族文化特点,以达到跨文化的比较研究。将有助于读者更好地、更全面地理解兩位世界级文豪笔下的女性形象特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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