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代性逻辑分析《第六病室》的思想性

李腾

摘 要：《第六病室》是俄国作家契诃夫创作的中篇小说。《第六病室》是契诃夫最无情，最黑暗的故事。他用敏锐的眼光看到人性中的所有心理怪癖和弱点，不仅无可挑剔的精确度向其他人展示，而且始终设法保持对小人物的同情。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对于作品有着独特的掌控能力，这让许多当代短篇小说作家从他的作品和文字上一直在追随着他的脚步。《第六病室》在社会地位的功能性分配逻辑和政治权力的逻辑这两个角度存在着的思想性。

关键词：现代性;社会;政治权力;契诃夫;理性

《第六病室》这部作品是契诃夫极其少见的一部中篇小说，文学评论家埃德·蒙威尔逊称之为契诃夫的“杰作之一，这是八九十年代俄罗斯失意知识分子整个情况的寓言。”这个故事发生在省级精神病院，探讨了病人伊凡·格罗莫夫和医院主任安德烈之间的哲学冲突。文学评论家威廉·里昂·菲尔普斯对这个故事做出了积极的反馈，他写道：“在夜深无人之时读《第六病室》，契诃夫向我们描述了一幅疯狂的医院的场景，如果所描绘的情况是真实的，那么表明俄罗斯在果戈里写了《钦差大臣》之后有些地方并没有进步。”契诃夫从一个极端的立场来表明一个人因为不同的思想状态，不同的人生哲学和不同的社会立场而被压制在不同的权利等级之下，由此，他必然遭到主流社会——尤其是这样权力集中于理性秩序的绝对统治之下的俄罗斯的审判和惩罚，这种惩罚即如他对格罗莫夫等人所行使的惩罚一致：被剥夺自由的权力，被剥夺行使权力的权力，被驱逐、禁闭起来。可以这么说，在前现代社会中人们意识到他们的限制，并且在这种限制内行动，因为在最初他们本相信他们的无限可能性和无限进步而受到了阻碍和限制，所以他们会拿更多的理性和逻辑来束缚自己。《第六病室》在社会地位的功能性分配逻辑和政治权力的逻辑这两个角度存在着的思想性。

一、现代性逻辑之社会地位的功能性分配逻辑

“现代性的逻辑并非自然力量，它们得到发展是因为它们被历史行动者或主体所发展。但是它们的发展要求有着不同类型的行动以及不同类型的思想。而其中的社会地位的功能性分配逻辑则是现代社会格局的不同侧面，因而也可以是现代性的动力。”如果一个现代社会的所有居民，所有那些与其标准和规则的运行和应用有关的人，都认为它是公正的，它就是公正的。因此如果人们众口一词，动态正义就伴随着现代性的动力被消除了。

《第六病室》中有名的代表是格羅莫夫，他爱憎分明，对不合理的权力敢于向安德烈医生质疑，并站在弱势群体一方，为弱势者正言。然而他却因为被定性成为了一个疯子而无法真正的开口为天平倾斜的一方说话，他没有发表言论的自由，就连最基本的正常生存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他的言辞只是一些不着边际疯话，为理性社会所不容，更遭到普遍社会成员的嘲弄。这种缺乏权威认同的疯言疯语也不可能使他重新进入理性范畴，而只能被权力所封锁，因而，他的言论只能归于缄默而不能获得解放、认知和实现。这就像是安德烈医生，他是清白、正直的知识分子，信仰“内心平静”和“勿以暴力抗恶”的托尔斯泰主义，每天喝喝啤酒，看看闲书，与世无争。当他结识了被贴上“疯子”标签的病室中的知识青年格罗莫夫后，对自己的信仰开始发生动摇。这是因为，格罗莫夫在与安德烈医生的激烈辩论中指出，禁欲主义、寻求“内心的平静”这一套，不过是“托钵僧精神，浑浑噩噩的麻木”！安德烈医生在自得其乐无所作为的时候，却享有高俸，过着悠悠然、近乎随心所欲的生活;但是，当他有所觉醒时，却失去了自由，被当作“疯子”被关进了第六病室，遭到看门人的毒打，第二天就悄然死去。

二、现代性逻辑之政治权力的逻辑

“无论是社会主义，自由主义，社会民主派还是其他什么的人，所有的这些概念都仅仅是也完全是从社会的立场，同样也是经济的立场来思考国家的，国家要么应该要么不应该干预经济。政治逻辑必须限制于自己并服务于社会地位的功能性分配逻辑，或者反过来，它应该干预社会以限制社会地位的功能性分配逻辑，不过不是以一种专制独裁的方式，并且只是相对地限制而不是绝对地限制。”这就像是格罗莫夫通过自己的这一番话语表现出一种强烈的反抗精神，他对安德烈所说的话针锋相对地反驳，最后甚至连安德烈也说道“您讲起道理来很出色”。格罗莫夫的这种反抗精神，正体现了契诃夫在创作思想上的革新，即应该对外界的事件做出自己的判断，要对沙皇专制制度的弊病进行揭露，进行大胆的反抗。后来，格罗莫夫甚至批评安德烈的懒汉哲学，在安德烈被关到第六病室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软弱，安德烈在这之前没有经历过生活中的痛苦，没有体会到这种社会制度的弊端，而是自娱自乐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的黑暗现象熟视无睹、漠不关心。但后来关在第六病室中的安德烈亲身体验到了这种痛苦，意识到用软弱的、漠视一切的托尔斯泰主义来对待生活是完全不可行的。

作为契诃夫长期以来政治化的故事之一，《第六病室》于1892年发表，已经获得了普遍赞誉。它探讨了现实与哲学之间的冲突——即人们对现实的过分的理性的对待证明了自己的不作为。这两个相互矛盾的观点在疯狂的格罗莫夫和无动于衷的安德烈医生身上体现出来。作者似乎在嘲笑安德烈一直以来固守的哲学观。我们看到安德烈如何自我坚忍，被迫面对痛苦和孤独。最终，他和格罗莫夫被关到了一起，医生最终意识到了这痛苦的现实，并发现自己以前信仰的哲学观是毫无意义的。这个故事的最大讽刺在于，这种转变发生在安德烈所知道的范围之内，安德烈从一个医生到一个病人这一转变是他自己造成的。

第六病室安德烈道德准则转变的场所，也是俄罗斯社会的一个缩影。格罗莫夫是人格化社会的积极分子，反对不公正，在多数人不敢发声的情境下，这种偏执的疯子却谴责了当下的现状。《第六病室》是一项关于公民与国家之间，以及拥有职位权力的人多与毫无能力的人之间关系的重要问题。所以通过现代性逻辑来分析和品读《第六病室》中两位主人公的思想的碰撞和变化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契诃夫创作思想的变化与革新以及更加深入地了解当时社会的背景状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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