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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生态政治学视阈下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构建*

2018-02-11

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2018年1期
关键词:文明体系政治

金 锋

(天水师范学院 政法学院,甘肃 天水 741001)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促进生产空间集约高效、生活空间宜居适度、生态空间山清水秀,给自然留下更多修复空间,给农业留下更多良田,给子孙后代留下天蓝、地绿、水净的美好家园。”[1]这既是党为自己确立的生态建设的目标,同时也反映了中国人民的心声和愿望。但是这个美好的愿望与我国现实的环境发展状况却存在着极大的反差。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在后发赶超冲动的刺激下,采取长尺度、跳越式发展模式,尽管使我国经济总量跃居世界第二,人民基本上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是跨越式的赶超战略是和付出沉重环境代价联系在一起的,导致我们环境污染、资能源稀缺、生态系统退化等现象不断加重,形势异常严峻,处于“局部得到治理,而总体恶化”的态势,严重影响了人类的生存发展和社会的持续发展,使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之间的矛盾极其尖锐。因此,克服生态危机建设生态文明是摆在党和政府面前的一项刻不容缓的任务。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坚定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建设美丽中国,为人民创造良好生产生活环境,为全球生态安全作出贡献。”[2]

对于如何建设生态文明,专家学者的观点也各不相同。综合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经济层面:发展循环经济,促进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制度层面:推进政策法规体系建设,健全生态环境保护机制;技术层面:防治结合,促进自然生态修复;思想文化层面:推进生态文化建设,树立生态文明理念。但是,笔者认为生态危机不仅仅是环境的污染、资源的稀缺和经济发展的不可持续,更是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的不和谐导致的政治危机,所以生态问题实质上是政治问题,生态问题事关国家安全,生态危机并不仅仅是自然界所出现的单一异化,而是一国的政治领导、决策、组织和监督等方面出现的失误以及人们在不正确、不适宜的发展战略和政策指引下错误地改造自然界引致的恶果,是一国政治制度、政治行为、政治关系以及政治文化等危机纠缠在一起的诸多危机所导致的并发症。因此,要克服生态危机建设生态文明,就应该从政治入手,只有实现生态政治文明才是解决中国生态危机和政治危机的必由之路,才能真正实现生态文明。

一、中国改革开放过程中引发的生态危机和政治危机: 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掣肘

生态问题从其发生机理上看就是政治问题。人与自然不和谐从而引发人与人、人与社会不和谐就会产生生态政治问题,它是一个国家总的政治运行环境以及现实的政治生活的折射,在我国则体现在党风、政风、社风和自然的关系是否和谐发展问题。生态政治的功能在于直接服务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构建。审视现实,由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跳跃式”发展引发政治发展环境的深刻变革致使生态政治也愈益复杂。与此同时也引发了诸如贪污腐败、医疗卫生、就业失业等一系列社会问题,这些问题的出现动摇了既有的政治生态格局,使政治的和谐发展面临一系列的困境。

第一,中国的后发赶超冲动促使经济“跳跃式”发展,资源过度耗费,使生态危机频发。作为现代工业文明的衍生物,生态危机实质上是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生态利益博弈的结果。乌尔里希·贝克认为:中国就像一个“压缩饼干”,以历史浓缩的形式在短短几十年内要实现西方国家两三百年的发展成就,要由农业国一跃而变为工业国,甚至还要迈向信息化国家,这种长尺度、跳越式发展难度可想而知,西方发达国家在长期内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们却必须在短期内解决,转型发展中的各种社会问题空前地交织在一起,生态问题就是其中之一,跨越式的赶超战略是和付出沉重环境代价联系在一起的。依据制度经济学原理,在中国延续了几千年根深蒂固的农业生产方式已经产生了“锁定”效应, 我们的思维方式与行为习惯已经被束缚了、桎梏了,导致劳动生产率低下、大面积重复建设、资源严重浪费的局面,要从粗放型发展模式一跃而转变为集约型、高技术生产模式必然要付出沉重代价。过度开发和利用自然资源和能源虽然在短期内能使经济获得快速发展,但却会毁坏生态环境平衡,产生一个长期的问题。现在,我国虽然积极倡导集约高效发展模式,但习惯性的高消耗、高污染、低效率的粗放发展模式仍然是发展的主旋律,据权威部门的统计我国经济增长的大约百分之六十以上是在对生态环境透支的基础上实现的。正是在现代化的建设中,我国一直在反复强调不要走西方“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但还是在无意中走上了 “先温饱、后环保”的道路。

第二,官员的自利性取向与政府牟取政绩的偏好使政府忽视甚至无视环保责任,加剧了生态危机。虽然我们一直提倡可持续发展,但在改革开放的实际推进中,地方政府在自利性和政绩观的驱使下,万事以“理性经济人”为由,把经济发展看作“命根子”和“官帽子”, 好高骛远、急于求成,为了眼前经济利益不惜竭泽而渔,忽视甚至无视环保责任,在获得短期经济利益的同时却埋葬了可持续发展的潜力,导致“人在政在,人走政息”。加之一些地方政府为了经济增长干预企业 ,甚至直接进入市场与民争利,加剧了市场对环境的破坏,本来应该救治市场失灵的政府,却在政绩和私利驱动下放纵市场失灵,甚至助长市场失灵。政府管理“只有经济政策,没有社会政策”的局面反映出政府在有意或无意地忽视生态环境,即便是当前在大力强调建设和谐社会、建设生态文明、把生态纳入政绩考核的情况下,很多地方官员仍然认为环保只是经济增长的工具,而非有其固有价值,致使生态问题由城市渗透至郊区,发展至农村,农村环境被污染,生态危机进一步加剧——向纵深发展。

第三,生态危机导致政治危机。生态危机表面上是资源的稀缺、环境的污染和经济发展的间断,但本质上是生态系统失调、环境质量下降、生命维持机制奔溃,这样势必会引发一系列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最终导致政治危机。环境和人类社会的关系,在人类社会的发展和演进过程中一直都非常微妙,且极其复杂。虽然社会的发展环境不起决定作用,但是环境对人类生存和发展的负面影响和制约,是不容小觑的。生态危机会使部分甚至整个生物圈结构和功能失调,使我们所居住的环境恶化,从而极大地威胁我们的健康和发展, 乃至会将人类推向一个无绿色的坟墓。正如盖洛德·纳尔逊所言: “从二战后日本和德国的崛起我们明白:源于自然环境的破坏和威胁( 生态危机) 是比战争更为可怕的挑战,一个国家能够从战争的摧毁中异军突起,但一个国家要想从被蹂躏的自然环境中异军突起却绝非易事。”生态危机的危害之重可见一斑。就我国来说,生态危机会严重地影响我国人民的生存和发展。近年来不断的台风、地震、洪水泥石流等自然灾害,造成大量的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2013年至2017年频繁出现的席卷大半个中国的雾霾对人们的健康也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政府若不能及时有效地化解这些危机,会引致人民对党和政府执政能力和执政水平的怀疑,使执政党和政府的权威大打折扣,陷人政治上的合法性危机、认同性危机、整合性危机以及参与性危机,会引发政局的不稳和国家的动荡。恰如诺曼·美尔斯所言:“即使一个微不足道的环境因素,在一定条件下,也能够引起政治敌视、社会危机和经济衰落。当然,有些因素之间的联系不是很强,发挥作用时未免能够发现。但是,它们已经真实地存在着,并发挥着极其可怕的影响,并且在数量上不断地积累,在范围上迅速地扩大,在内在质态上持续地深化。虽然它们不能总是直接地导致冲突的爆发,但是,它们能够加剧这个世界的不和谐、不稳定。”[3]所以生态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政治问题,生态安全事关国家安全,生态危机并不仅仅是自然界所发生的单一异化,而是一国的政治领导、决策、组织和监督等方面出现的失误以及人们在不正确、不适宜的发展战略和政策指引下错误地改造自然界的恶果。“生态危机从其本质上看,是人类政治制度、政治决策、政治实践、政治行为以及政治文化等危机交织在一起的一系列综合性的危机所导致的并发症。”[4]

二、政治价值基本元素的生态挖掘:型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潜在因素

认识生态文明以及型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需要运用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理论,将政治学与生态学结合起来省思社会结构,是马克思社会有机体理论的内在特质,充斥着强烈的生态政治学意蕴。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理论认为:“社会类似于一个生物机体, 各种器官按照一定的系统规律地进行活动着。”[5]型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就要以马克思的社会有机体理论为指导,将社会内含的三种基本关系,即人与自然、人与人和人与社会的关系作为紧密相联不可分割的整体,将这三者之间的和谐共生、均衡稳定作为价值尺度和既定目标,通过民主法治的建设、公平正义的构建、人民权益的呵护、社会稳定的维护、社会活力的激发,实现人与自然的友好和谐,社会系统的全面、整体与持久和谐的喜人画面。

型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 内容可谓极其丰富。从人与人和人与社会的维度来审视,要通过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社会各阶层之间的关系,激发社会活力, 促进公平正义, 推动民主法治,调动所有正能量,维护社会稳定团结,构筑合理安定的社会环境,维护公民合法权利,培育良好的人际关系。从人与自然的维度来审视,要保护、尊重和承认自然的既有价值,推动自然持续和谐发展,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处理好人与社会的关系。生态文明强调人的自律与自觉,重视人与自然的同呼吸,共命运,既追求人与生态的和谐,也追求人与人的和谐。它是建立在社会发展的基础之上的,而发展不能牺牲人与自然彼此赖以存在的整体生态结构。发展一定是与自然相协调、相共生的可持续的发展。所以需要生态系统的和谐发展,把人与社会统一于自然,形成一个唇齿共存的整体,求得全面、整体与持久的和谐,这才是构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根本之道。由此可见,生态政治学视野内的生态文明是显示了自然生态系统和人类社会系统之间相互协调的全面和谐、整体和谐和持久和谐,生态政治学追求的权利是权利与责任的统一、公正是生态公正与社会公正的统一、是外在民主与内在民主的统一。

型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需要关注权利。权利问题是政治价值体系中的基本元素之一,当代中国型构生态文明也应关注权利,应该从主体和客体两个维度把握权利,在主体方面我们不仅要保护人类的权利,还要保护非人类的权利,不但要关注当代人的权利,还需要重视后代的权利;在权利客体上,对人们应该具有的环境权利政府也应给予努力支持,并积极将其置于法律保护之下,以提升其效度。在继续扩大权利同时,也应注重人类的环境责任,而且,在当前中国改革开放深度推进的情况下责任相对于权利应得到更多的强调。每个人都有享受清洁的空气、水和食物的权利,但与此同时我们也肩负着为了获得这些权利而要承担的社会环境责任。这种环境责任的履行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我们要以放弃或减少某些方面权利的行使为前提,如抽烟。事实上,权利本身就包含着责任的履行,对和谐的环境的追求就意味着我们的生存环境不能遭到污染与破坏,而且,维护我们生存环境和谐性的责任不只是为了人类的利益,它的重要意义也在于自然世界具有独立的存在价值。

对权利的生态探究必然会涉及到环境正义问题,社会正义与责任是权利原则讨论的自然延伸,体现了生态文明对个人和社会问题的重视和关注,表明了对非正义现象的反对态度和立场。“社会问题和生态问题本来就是难以区别的,……‘生态和社会领域本来就是同属一个领域,自然界无论如何都是与人类社会联系在一起的’”[6]。人类对自然的利用、控制与操纵是人类掠夺性和不负责任性的社会与政治心理的反映,这种心理状态造成了人对人之间的不公正对待和对平等权利的忽视。人类的生存环境不断走向恶化就是由于不和谐的社会关系与内部矛盾同时作用的结果。如果我们要实现对自然界中所有生命形式的尊重与公正待遇,实现建立在内在价值基础之上的健康的生活方式,实现在基本需求得到满足基础上的充分的自我表达和自我完善的机会,就必须塑造对社会问题合理的正义与责任观念。代际公正问题就是其典型表现。当代中国也存在着在代际之间寻求分配正义的需要,特别是对自然环境的保护,人类有责任和义务给予未来世代以道德关怀,“我们没有丝毫理由将我们已经使用和开发的世界,以一种比我们当初接受它时更差的状态传递给我们的后一代”。[7]如果未来世代面对的是一个支离破碎、千疮百孔的自然世界,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平等选择机会被我们非正义地剥夺了,这种情况不但使未来人类无法决定过怎样的生活,甚至可能会对他们的生存造成威胁。我们在这个方面应该为我们的后代留存追求幸福的合理机会。生态政治的社会正义与责任原则也必定要确保自然有机会保存个体和生物共同体多样化的完整状态。可持续发展的未来不仅是人类的未来,也是其他自然实体的未来。只有公平、负责地维护地球上一切生灵的生存权利和应得利益,才可能形成一种合理和相对完整的社会正义与责任原则。

当代人类对环境权利的追求也是民主的一种反映,自然环境是民主实践得以进行的基础,因为如果要保护公民的基本民主权利,民主就必然要包含对环境的关注,民主的公民有权利避免来自于某些可预防的环境风险的侵害。例如,从臭氧层破坏和温室效应到核泄露和“化学毒药”,从地方性的环境污染到席卷大半个中国的雾霾等环境公害对民众的身体、交流表达和思维判断等方面产生影响,极有可能造成公民某些正常的民主生活和民主权利丧失,甚至会损耗生命。所以,环境关注是民主的必要组成部分,民主制度必须致力于防止环境污染和破坏对公民造成的伤害,千方百计避免危害民主的环境行为出现。稳定可靠的民主需要保护生态平衡。实际上,生态政治学也非常重视积极的民主参与行为,大力倡导去中心化原则。实践证明在环境问题的解决上所获得的所有成就都是通过民主的持续推进和建设而取得的,一些环境状况的改善不是极权主义政治和权威主义政治的功劳,而是民主政治发展的结果。民主在生态政治中并不是挂一漏万的存在,而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是一种具有内在独立价值的价值,生态政治对民主的需要牢不可破。当代中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应在推进公民民主权利建设的同时,将生态政治建设融于其中,将生态问题上升到政治高度积极引导全国公民的广泛参与和共同支持,开展一场以公民的生态政治参与和制度创新为内容的生态政治文明建设,推动我国政治的和谐健康持续发展。

三、生态政治文明: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必由之路

从生态政治学的视阈审视,当代中国人与自然的和谐问题,已经成为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必不可少的重要根蒂。对于我们正在进行的社会主义事业而言,环境与社会是否和谐,已经关涉到我国的现代化建设事业能否顺利推进,全面小康社会建设能否达到,中国梦能否实现,社会主义道路能否一帆风顺,生产力和文化的先进性能否体现,全国人民的根本利益能否得到维护的重大政治问题。生态问题实质上是政治问题。当代中国政治发展呼唤着生态政治文明并推动着它的发展,只有实现生态政治文明才是解决中国生态危机和政治危机,建设生态文明的必由之路。

(一)生态政治文明: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必由之路

生态政治文明有两个层次,即政治体系内生态文明和政治体系外生态文明。

政治体系内生态文明就是政治体系本身不仅设计合理而且运行良好,不仅以人民意志建立而且以其为中心而运转,其权威基础是法理型的而非魅力型或者传统型的,政治体系是服务型的,即是“在整个社会民主秩序的架构下,经过法定程序、遵从人民意志建立起来的以人民本位、社会本位为指导思想,以为人民服务为目的并承担服务责任的政府。”[8]“政治体系的权力是属于人民的,是以人民为中心,始终坚持为人民服务,其与人民的关系是鱼之与水的良性的生态关系。”[9]服务型政治体系是建立在法治政治体系之上的,但是不能将服务型政治体系简单地等同于法治政府,服务型政治体系是比法治型政治体系更高一个层次的政治体系,它不仅强调要依法行政,而且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中心并承担服务责任的政治体系。法治型政治体系是对统治者最基本的要求,它只能保证统治者不把事情做坏,却难以确保政府把事情做好。要让统治者既不把事情做坏也要让统治者把事情做好,就需要建立服务型政治体系。因此,应该说服务型政治体系是在法治体系建立的基础上,对统治者提出的更高目标和要求,其实现了人民与政治体系之间和谐的生态关系。另外,服务型政治体系的权威基础是法理性的,其政治体系不仅是开放的而且也是制衡的。在服务型政治体系中一切以法律和准则为准绳,凡是符合法律和准则的都能在体系内自由顺畅的流动,不受任何限制,凡是不符合法律和准则的、不道德的政治现象在体系内则寸步难行、举步维艰。所以服务型政治体系是政治体系内生态文明的天然沃土和港湾。

政治体系外生态文明是指设计合理和运转良好的政治体系既能通过互动与社会达成互为助益的动态平衡状态,又能通过互动与社会和自然三者之间实现彼此助益的动态平衡状态,使政治体系的功能得到充分和谐发挥,实现政治系统、社会系统和自然系统“三位一体”互相促进、共同发展。政治体系外生态文明包括相互联系、紧密相关的两个维度。

第一个维度是政治—社会体系生态文明,是指政治体系与社会系统之间通过合理的制度设计和运行实现了鱼之与水的动态均衡和谐生态关系。政治体系是以社会经济结构为根基的,健康和谐的政治体系势必要求健康有序的社会经济结构,同样健康有序的社会经济结构也需要健康和谐的政治体系,社会经济结构与政治发展之间是正相关的动态的“生态”关系。试想,如果一个国家经常和恐怖分子、叛乱分子、海盗、游击队员、自由战士和罪犯联系在一起,这个国家经济结构会健康、社会经济能有序发展吗?人民能安居乐业吗?同样,一个国家要是经常疲于处理由于空气污染人们的发病率长期居高不下、水污染使水环境质量空前恶化,饮用水源的质量持续下降对人的身体健康造成威胁引起胎死腹中、早产或畸形和其他的一些严重的污染事件时,你能说这个国家的政治是合法的吗?因此这就要求政治体系外生态文明的第一个维度应该将反应各社会团体及其成员的各种观念、信仰、追求和需要的反馈信息传输给政治体系,形成政治压力。政治体系能够利用其存储功能把政治压力信息保存起来形成有效的决策,从而最大限度的满足不同人群的不同的利益诉求,并成功地化解危机,达成双方间的协调一致, 形成彼此制约守衡的状态,最终取得良好的社会生态效益。而且它不只寻求社会体系内的均衡和谐,还寻求实现社会关系—政治体系之间具有彼此推动作用的生态回路,即社会文明的发展推动政治文明发展,反过来, 政治文明的发展又有助于社会文明发展。在当代中国,已有初步体现:党和政府迎合社会经济文化发展和生态环境改善的趋势,确立了“五位一体”的发展战略,从而推动了中国社会各个方面的快速发展;而中国社会的快速发展,又将为中国政治体制的变革和发展提出一系列新的要求,并将起着推涛作浪的作用。但是这远远不够,因为在没有实现之前都是应然不是实然,一切言之过早,需要我们的党和政府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促使公民广泛的政治参与并积极参与全球国际合作推动这些措施的实现。

第二个维度是政治体系、社会系统和自然系统生态文明,是指政治体系、社会系统和自然系统之间的鱼之与水的动态均衡和谐生态关系。政治体系与自然系统之间的“生态”关系,是通过社会体系这个中介环节建立起来的,因而第二个维度与第一个维度有密切的联系。一般来说政治体系和社会系统如果能实现动态均衡和谐生态关系,则政治体系、社会系统和自然系统之间也能够实现。它们三者之间理想状态是:建立在法理性基础上的服务型政府在理性原则的指导下为了人民的利益制定科学合理的政策,全国人民在这个科学合理的政策指导下去改造客观世界为自己创造更加优越的生活环境,而且在改造时坚持可持续发展战略实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随着全球化和数量革命、迁移革命及心态革命的发生,现如今全世界面临的一个普遍问题就是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给人类带来了极大危害,威胁人类的生存和发展。生态问题实质上是一个政治问题,是政府官员在片面追求经济效益的冲动下政治思维、政治决策和政治行为方面的非理性以及人们在这种错误理论指导下非理性利用自然界的结果。生态危机把人与自然对立起来,不仅导致自然生态的破坏,而且也造成社会生态和政治生态链式恶化的连锁反应,使人与人、人与社会和人与自然关系紧张,阻碍了社会的有序发展。现在人们已经认识到了这种由政治体系与自然系统的生态危机而进一步引致的全球性生态危机对人类生存与发展的威胁,使人们深刻的认识到人类是大自然的一份子,人类的行为应与生态系统行为规则相契合。具体来说,政治领导的政治思维和政治行为决定政治的发展,但须把政治发展与自然发展同等对待,在实现政治发展的同时也促进了自然生态的发展。

总之,只有实现了政治、社会和自然三者之间的和谐共处,政治危机和生态危机就会迎刃而解,所以说生态政治文明是破解当代中国生态危机和政治危机,建设生态文明的必由之路,也是人类社会建设的美好图景。所以,我国应该把生态政治文明建设融入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中,融入到中国梦和中华民族复兴的伟大实践中去,争取早日达及美好图景。

(二)缓解当前中国生态危机和政治危机的对策性路径分析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知道生态政治文明才是解决中国生态危机和政治危机的现实而有效的途径。但是,建设生态政治文明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能一挥而就。不要说生态政治文明,就是生态政治文明第一层次中服务型政府的前提法治政府我们还没有完全建成,所以生态政治文明是长远目标,而不是近期目标。远水解不了近渴,生态危机形势逼人,所以目前我们只有以生态政治文明建设为契机,提升党和政府在治理生态危机问题上的科学决策和政治权威,扩大公民广泛的社会参与,构建生态政治文化以及积极参与全球生态国际合作等,才能应对我国眼下的生态危机。

在治理生态危机问题上的科学决策和政治权威是衡量服务型政府的标准之一。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纳入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的总体部署,提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1]我国党和政府在法治建设中也制定了一系列环护法规、政策制度,组建了执法队伍。到现在我国颁布的法律制度国家标准超过了1000项,地方的也超过了100项,各级环境治理机构也日臻完善。但是法治型政治体系只是对统治者最基本的要求,它只能保证统治者不把事情做坏,却难以确保政府把事情做好。所以尽管我国重视制度建设,环护法规、政策制度一大堆,执法人员一大群,但是离服务型政府的要求还很远,还是没有把事情做好。尽管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环保各项工作稳步推进,民生环境问题综合整治成效显著,重点流域和区域污染防治成绩斐然,但是据环境保护部统计2012年全国废水排放总量684.8亿吨,废气中二氧化硫排放量2117.6万吨,一般工业固体废物产生量32.9亿吨。[10]我国当前环境保护形势仍然非常严峻,处于“局部得到治理,而总体恶化”或者“边治理边污染”的局面。所以,在推进制度建设的同时要特别重视制度的实施。“三份战略,七份执行”, 正如美国学者G·艾利森所言:“在实现政策目标的实际过程当中,只有10%的功能取决于方案,90%的功能取决于有效的执行。”[11]只有有效地执行才是最直接、最具体、最实际地解决环境污染的过程。为了维护人民的权利,为了正义和公平,为了我们有一个干净舒适的生活工作环境,政府在政策、制度制定以后,必须利用行政问责制和绩效评估制度提升政府在环境治理上的执行力,为人与自然的和谐永续发展提供保障。“提升政府的政策执行力,建设服务型政府,是保持政党和政府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科学决策和政治威权的重要任务”[12]。

生态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人是生态危机的元凶,也是化解生态危机的实践主体。“生态环境治理是经济学上典型的外部性问题,不仅需要政府有效弥补‘市场失灵’,而且需要公众参与,全民动员, 营造绿色生态政治文化。”[13]公众参与,全民动员,对生态文明建设意义重大:在绿色生态文化实践中,广大公众会亲身体会到环境与自己的密切关系,他们不仅会参与,而且还会付出实际的行动去维护环境。同时,公众的广泛参与还可以影响政府决策,对政府忽视生态环境建设的决策监督,及时纠偏,保证政府决策的正确性、科学性、公开性和民主性。另外,在绿色生态文化实践中,人们还可以养成绿色生活方式、行为方式和消费方式。所以,“只要大家共同参与,共同努力,生态文明才能实现,才能有我们共同而唯一的美好家园。”[14]

如今生态问题已经不单单是哪一个国家问题,生态政治已经超越了国界,走向了世界,成为世界问题。2007年前英国国际开发大臣亚历山大(Douglas Alexander)说:“20世纪时衡量一个国家,通常是看它有多大的破坏力。而21世纪的衡量标准则是看与之合作能产生怎样的成果。”[15]因此,解决生态问题不能仅限于我们一国,要有世界性的眼光,要重点加强与周边其他国家的环境合作,特别是加强与发展中国家的环境交流与合作,深度推进与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全球环境基金、世界银行和亚投行等国际组织的合作,同时也不能忽略与其他国家、地区和组织的合作。只有这样才能利用全世界的生态政治力量,实现全球性的人与自然和谐的图景,促进中国和谐社会的建设。

[1]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N].人民日报,2012-11-09.

[2]习近平.不忘初心,牢记使命,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不懈奋斗[N].人民日报,2017-10-18.

[3]陆忠伟.非传统安全论[M].北京:时事出版社,2003:190.

[4]方世南.从生态政治学的视角看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J].政治学研究,2005(2).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l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43,102.

[6][美]弗·卡普拉,查·斯普雷纳克.绿色政治—全球的希望[M].北京:东方出版社,1988:68 .

[7] Richard, Val Routley. Nuclear Power-Some Ethical and Social Dimensions[A].Tom Regan, Donald. And Justice for All[C].Totowa, New Jersey: Rowman and Littlefield, 1982, p123.

[8]刘熙瑞.服务型政府—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我国政府改革的目标选择[J].中国行政管理, 2002 (7): 23-25.

[9]刘京希.生态政治论[J]. 学习与探索,1995(3).

[10]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部.2012年环境统计年报[EB/OL].http://zls.mep.gov.cn/hjtj/nb/2012tjnb/.

[11]张润君,金锋.行政问责制视域中的地方政府政策执行力研究 [J].理论探讨,2014(6).

[12]王福生.政策学研究[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1:176.

[13]王宁宁,葛延风.构建和谐社会[M].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2008:350.

[14]论生态文明与共同责任[EB/OL]. http://zhidao.baidu.com/question/548829137.html.

[15][美]莱斯特·R·布朗.崩溃边缘的世界——如何拯救我们的我们的生态和经济环境[M].林自新,胡晓梅,李康民,译.上海:上海科技教育出版社, 20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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