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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慢城”的发展及其生态哲学

2018-02-09叶枝青

肇庆学院学报 2018年6期
关键词:快餐运动生态

叶枝青,和 飞

(肇庆学院 肇庆经济社会与历史文化发展研究院,广东 肇庆 526061)

一、“国际慢城”的起源与全球发展

“慢城( Slow City)”起源于1986年意大利著名记者卡洛·佩特里尼(Carlo Petrini)为抗议麦当劳于罗马市中心开设分店而发起的“慢餐运动”(Slow Food),这一运动旨在倡导回归健康、营养的本土种植和本地烹调,抵制快速便捷、整齐划一的麦当劳快餐。1989年,来自20个国家的500多名慢餐会员代表在巴黎签署了“慢餐协会宣言”,宣言提出:“城市的快节奏生活正以生产力的名义扭曲我们的生命和环境,我们要以慢慢吃为开始,反抗快节奏的生活。”慢餐文化的核心是要通过抵制麦当劳、肯德基的快餐文化,以极力保护濒临灭绝的传统食品的资源和制作方法,从而保护生物资源的多样性和生态系统的平衡性,保证人们餐桌上的多样化、个性化和生态化。

“慢城”运动,历经30余年的坚持,得到全球的认可与尊敬,取得了历史性的丰硕成果:1986年,“慢食协会”组织在意大利皮特蒙特成立;1988年,“慢食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在意大利锡耶纳召开;1989年,“国际慢食运动”在法国巴黎歌剧院宣布成立,并签署了“慢餐协会宣言”,总部设在意大利北部的小城——普拉(Bra);1990年,首届慢食运动国际大会在意大利威尼斯举行召开,慢食运动出版物由此诞生;1992年,国际慢食运动在德国苏林根设立了国家办事处(1993年瑞士苏黎世、2000年美国纽约、2003年法国、2005年日本以及英国、荷兰等国家先后设立办事处);1996年,慢食运动国际性杂志以意大利语版,英语版和德语版同时印刷,成为第一批慢食、品味和文化教育的宣传资料;1999年,在澳大利亚举办的慢食会议上,慢食理念被介绍解读为生态美食运动;1999年10月,作为“慢餐运动”的延伸扩展,“慢城市运动(Slow City Move-ment)”应运而生,第一届“慢城市”大会在意大利奥维亚托(Orvieto)召开,提出建立一种放慢生活节奏,享受当下生活的新的城市模式,发布著名的《慢城运动宪章》,奥维亚托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慢城”;2000年,慢食运动在美国落户,总部设在纽约,出版季刊《蜗牛》;2001年,慢食运动建立全新的网站起草保护传统奶酪的宣言,发起“非转基因葡萄酒”运动,启动针对成年人的新的教育项目。2004年,粮农组织正式被慢食运动定义为非盈利性组织,并确定了双方合作协议,同期成立美食大学;2006年,第六届意大利慢食运动会议在意大利都灵举行,庆祝慢食运动诞生20周年,世界各地的600多家生产商参加了这届慢餐节,至此,国际慢餐协会会员发展到8.5万个,遍及130个国家;2007年,韩国在亚洲国家中第一个加入世界慢城组织,首度拥有7座“慢城”:新安曾岛、潭阳昌平、长兴有治、莞岛青山、河东岳阳和德山大兴、釜山等;2010年11月,中国高淳县桠溪在苏格兰召开的国际慢城会议上,被正式授予“国际慢城”称号,成为中国首个“慢城”(继“桠溪”之后,2014年6月广东梅州雁洋镇、2015年7月山东曲阜石门山镇、2015年11月广西富川瑶族自治县福利镇、2016年5月浙江文成县玉壶镇、2016年10月安徽旌德县旌阳镇、2017年11月浙江常山县、2018年6月苏州市吴中区甪直镇等先后加入国际慢城联盟),国际慢城联盟中国总部设在高淳桠溪;2017年9月29日至10月1日,国际慢食全球大会在中国成都举行,大会首次走进亚洲,来自全球92个国家的近500名国际代表齐聚成都,在大会中分享了各自在不同地域为慢食事业所作出的探索与努力,共同探讨了慢食运动在世界范围内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大会以“改变菜单”为题探讨“气候变化所带来的挑战”,在食品、环境、气候、农村发展等重要议题方面达成一定共识。

自1989年成立以来,国际慢食协会不断发起各类公益项目,包括品味沙龙、味道的起源、大地母亲、“慢鱼”“慢啤”“奶酪”等多种形式的慢食运动或会议,以及设立各种保护生物多样性的慢食奖项和“国际慢城奖”等,现已发展成为全球性的慢食运动,遍布170多个国家,数百万人参与,致力于确保每个人都有权获得“优质、洁净、公平”的食物。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全球建立“慢城协会”分会800多个,“国际慢城”180多座,还有慕名而来的300多个各国城市正在申请中。“慢城”大部分集中在欧洲,包括意大利、波兰、奥地利、西班牙、葡萄牙、挪威、德国、法国、瑞士、英国、荷兰等国家,其中意大利的慢城最多。韩国、中国、日本、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巴西、墨西哥、美国、哈萨克斯坦、格鲁吉亚、阿塞拜疆、坦桑尼亚等国都发展了慢城。“慢餐运动”的发起者卡洛·佩特里尼,2004年被美国《时代》杂志誉为“欧洲的英雄”,2008年被英国媒体《卫报》评选为“全世界能拯救星球的50人”之一。

随着当代社会的的飞速发展和人类生存的不断警醒,人们开始从一味抽象的“快”的节奏中驻足。思考与之相对的“慢”饮食、“慢”文化、“慢”教育、“慢”生活……,“慢城”理念走进我们的视野,改变我们的思维。“慢”哲学将成为当代社会文明进步和生态发展的新的城市哲学。

二、“快餐文化”的利与弊

1986年的某一天,在意大利首都——罗马的西班牙广场上,几十名学生坐在地上大嚼汉堡包,享受垃圾食品。这种情形或许与世界著名的历史文化古城不相协调,更与有着悠久历史和伟大建筑艺术风格的西班牙广场无以相融,或许这是现代人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非的情形,更是现代人忽视传统历史文化,直接拿来取用的一种新时尚、新潮流。然而,有一个路人经过时看到这些学生享用的样子,却大为震惊:为什么我们的生活要这么快?于是,他向世人发出呼吁:“即使在最繁忙的时候,也不要忘记享受传统的家乡美食!”这个路人就是被称为“欧洲英雄”的“慢食运动”发起者,意大利著名记者、美食专栏作家和社会活动家卡洛·佩特里尼。

面对“快餐文化”的全球性蔓延及其对传统生活方式的瓦解性冲击,我们应该怎样看待“快餐文化”的利与弊?

“快餐文化”是最近流行起来的一个词,它指的是一种只追求速度不注重内涵的千篇一律的经济发展模式。从个人层面来讲,“快餐文化是人们生活节奏加快、片面追求个人名利和物质财富的产物;从社会发展层面来讲,它是现代社会一味强调经济快速增长、忽视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的副产品。麦当劳就是当代“快餐文化”普遍发展的典型事例,它是全世界最大的跨国连锁餐厅,主要售卖汉堡包、薯条、炸鸡、汽水、冰品、沙拉、水果等快餐食品;麦当劳遍布全球六大洲12多个国家,拥有约30 000余家分店,每天服务对象接近5 400多万人次;在美国,最大的牛肉、猪肉和土豆买主是麦当劳,最大的零售业主是麦当劳,96℅的美国中小学生都能认出“麦当劳叔叔”,1/8美国蓝领工人给麦当劳干过活;上世纪90年代麦当劳进入了中国市场,在深圳开设了第一家分店,并很快如雨后春笋般遍布到全国各大中型城市。可见,“快餐文化”发展之迅猛与覆盖之广泛。

“快餐文化”的发展,就像魔术师变法术一样,一夜之间给社会呼唤出丰厚而巨大的物质财富,他将人性片面追逐名利的魔性发挥得淋漓致尽。一方面,社会经济飞速发展,人们的物质财富日益增加,一方面,资本无止境的疯狂扩张,导致经济发展的片面追求和经济发展模式的千篇一律,从而导致人们的精神财富日益贫乏或精神世界的歇斯底里。马克思恩格斯在谈生活与意识的关系时指出:“那些发展着自己的物质生产和物质交往的人们,在改变自己的这个现实的同时也改变着自己的思维和思维的产物。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1]单一的经济发展内容和发展模式决定了人们单一的物质生活,而单一的物质生活决定了人们的单一的生活意识,即赤裸裸的贫乏的的名利意识和僵化的精神世界。

因此,“快餐文化”的迅速蔓延和全面入侵,既有社会经济片面发展的原因,也有人性异化的原因。马克思曾一针见血地指出:“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2]资本具有对外扩张的本性:“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3]世界市场的开拓,资本的利益入侵,使得“资产阶级挖掉了工业脚下的民族基础。古老的民族工业被消灭了,并且每天都还在被消灭。它们被新的工业排挤掉了,新的工业的建立已经成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攸关的问题”[4]。可见,资本疯狂扩张的结果必然是对世界各民族工业和传统文明的巨大冲击乃至摧毁。虽然:“资产阶级在它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5],但资本的扩张本性力求超越一切空间界限,所到之处,“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厉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虔诚、骑士热诚、小市民伤感这些感情的神圣发作,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6]

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的高效发展与殖民扩张的前瞻性的精准描述,使我们深刻认识到,资本作为私有财产,它在现实中所经历的物质过程遵循着一般的、抽象的利益原则,即所谓的经济规律,规律的背后是资本家或商家的利益、贪欲及其贪欲者之间的战争或竞争。贪欲的无止境最终使得人的本质即人性异化,资本同劳动的分离,劳动和劳动产品的分离,劳动产品和人的本质的分离,作为人性的“人的本质”失去了它应有的丰富的物质生活基础,或者说决定人的意识的物质生活被身外的名闻利养所把控,人的意识与人的物质生活相分离,即人的“身心分离”,人在朝廷心在汉,人性普遍因为名利走上了异化,选择了堕落。

当然,“快餐文化”的出现使得人们的社会生活越来越方便、快捷和充满新鲜感;“快餐文化”的流行,也使得一些领域文化的知识越来越普及,人们的视野和知识面得到不断的扩展,适应了快节奏的时代要求,从这这些方面讲,它无疑有着不可替代的正面作用。但“快餐文化”的弊端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人性的利益化、抽象化必然导致人性的道德滑坡,利益原则取代道德原则。“快餐文化”的普及和流行,也使得一些文化领域的知识越来越大众化、低俗化,人们把工业化大规模生产的模式导入文化领域,使得精神产品开始大规模的生产和消费。从20世纪80年代中期开始,我国主流文化悄悄也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昙花一现的大众文化“快餐”几乎垄断了我国文化市场。流行音乐代替了古典音乐,迪斯科代替芭蕾舞,通俗文学代替了典雅文学,千篇一律的肥皂剧代替了风格迥异的艺术电影……,这种大众文化借助于现代工业日臻精湛的传播技术和复制手段,为人们提供一种消遣性的“原始魔术”,它在本质上是无深度的平面文化和无等级的泛市民文化,它不再孜孜以求地探索生命的内在本质、终极意义、美学个性以及普世价值,它是资本对文化、传统、信仰的挑战,是绝对的物质利益对人类知识和精神的专制与背叛。

三、“慢城”的本质特征与生态哲学

(一)“慢城”的本质特征

如果说“慢餐运动”本质上是要抵制违背人类本性、灭绝人类文化的快节奏生活,那么,“慢城运动”则是通过制定一系列公约、准则、规定和要求,维护城市生态环境,大力开展城市生态文明建设,发展绿色经济,把人们从速度与科技的奴隶状态中解放出来,实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生、平衡发展与持续繁荣。

“慢城”的logo沿用了慢餐协会的的图标“蜗牛”。我们常常用“蜗牛爬行”来比喻事物进程之缓慢,“慢城”的标志是否提倡一种消极、懒惰、怠慢的生活态度呢?回答当然是否定的。蜗牛的慢是蜗牛的一种生存状态,它反应的是一种精神,一种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务实精神;一种积极进取、与生存环境融为一体的专注精神。蜗牛精神作为一种城市发展形态的“慢城”的主旋律,它是城市生态文明建设的根本要求,是每一个人在劳动中获得真正幸福和快乐的基本前提。“慢城”强调城市的生态、质朴、恬淡、情趣、个性、和谐、繁荣、持续。其核心主张:一是致力于保护与维持纯净的自然环境,培育本地文化,保护当地风俗习惯与文化遗产,促使全球化的背景下城市文化个性的持续发展;二是提倡节约能源,限止汽车使用,汽车在城市街道行驶速度不得超过20km/h;大力倡导与推行符合可持续发展要求的技术,形成一套科学环保的城市污水生态处理系统和噪声、视觉等环境管理系统;三是全民参与,热情好客,推行健康的饮食方式与生活方式,抵制快餐食品,提供绿色健康食品;四是支持当地手工艺的传承与发展,保护具有地区象征性意义的产品,发展多元文化产业,促使本地商业繁荣。可见,慢城的“慢”,本质上不是慢,而是稳步求进、持续发展、历史传承与生态繁荣,是根本意义上的“快”。

目前世界上最小的慢城是德国的Marihm,仅260名居民。这个村子是一座十分别致的花园村落,不但有各种观赏植物点缀其间,还有许多植物种类可供食用,这里的居民个个心灵手巧,不遗余力地美化自己的村子,绝佳地吻合了世界“慢餐”潮流。韩国8大“慢城”之一——全罗北道全州韩屋村,是第一个吸纳人口50万以上的城市。全州韩屋村位于全州市中心,是韩国最大规模的韩屋群,汇集了800多间韩传统韩屋,同时又是朝鲜王朝500年灿烂历史的发祥地,有着极具代表性的饮食文化,号称“韩国美食天堂”,韩屋村每年接待游客达300多万人次。世界第一个国际慢城奥维亚托,它是一个有着3 000多年文明历史的石头古城,它以其独特地形和城中神奇而别具匠心的大理石浮雕主教堂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它还是一座美食之城和著名的白葡萄酒产地。作为“慢城”组织的发祥地和总部,奥维亚托始终把地方文化的保留和引导、交通的疏导和无车城建设、慢城品位主义的培育和推广等摆在城市建设的首位。其独树一帜的“慢城”文化与休闲经济赢得了作为“慢城”的丰厚的经济回报。

中国桠溪慢城——位于江苏高淳桠溪镇,从前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很少。2010年11月27日,桠溪申报“国际慢城”顺利通过,成为中国第一个加入国际慢城组织的地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江南小镇一夜间火遍网络。桠溪慢城抓住新的发展契机和起点,把最美乡村与慢城标准相巧合,绿色经济与慢城理念相吻合,文化保护与慢城运动相融合,正逐步打造长江之滨最美丽乡村旅游度假胜地。到2017年11月为止,我国先后有8个“国际慢城”诞生,他们分别是江苏高淳桠溪镇、广东梅州雁洋镇、山东曲阜石门山镇、广西富川瑶族自治县福利镇、浙江文成县玉壶镇、安徽旌德县旌阳镇、浙江常山县(县城东部)、苏州吴中区甪直镇等。但愿有着充分条件的肇庆能跨越攻坚,赶超发展,成为中国第9个“国际慢城”。

慢城运动是对城市化、工业化、现代化所带来的环境污染、能源浪费、人文缺失等的一种反思与抗争,是人们在尘土飞扬的后工业文明社会中对“绿色文明”的回归向往和诗性追逐。随着“慢城”走出欧洲、走向世界,慢城运动赢得了越来越多的追随者,不仅一些国家的小城市纷纷效仿,就连一些大都市也开始倡导“慢城市守则”。无疑,“慢城”是一种更加宜居的有着地方文化特色的悠闲、舒适、健康的社区生活,是现代文明城市形态中具有可持续发展生态经济的人类理想家园,它让埋头奋进GDP的世人瞩目,让工业化泛滥的城市反思。“慢城”规划和建设更是从源头上来改善人类生存环境的城市治理之道。“慢”是一道新的城市风景,是城市生态发展之道。

(二)“慢城”的生态哲学

如果说麦当劳现象作为一个时代的产物,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代社会标准化、快速化、趋同化、反人性化的快餐式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那么,“慢城”就是要使人们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回到多样化、稳步化、本土化、人性化的原生态状态;如果说快节奏的现代文明(工业文明)在创造丰富的物质成果的背后往往是历史的断裂、自然的破坏和文化生命力的枯萎,那么,和谐稳定、持续发展“慢城”绿色文明则是实践历史的传承、自然的保护和文化的繁荣;如果说“速食”业原理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使越来越多的人在蚂蚁忙转式的技术复制与名利追逐中失去了人作为根本意义上的生存需求,那么,“慢城”建设则始终把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把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当做出发点和归宿点,注重人的存在、人的价值和人的意义。

因此,慢城并非主张经济、产业、民生、文化等方面在完全意义上放慢脚步,事实上,慢城更多强调的是文化和态度层面,强调地方的自主性、地方文化的传承和发扬及地方精神的培育和维护,强调民众参与和全民普惠的价值观念。从享受饮食乐趣,重构健康的生活方式,到延伸慢生活内涵,重塑和发展地方人文精神,从悠闲到慢,回归生命和生活的本质,这是“慢”所包含的积极主题。物质金钱导致的繁荣只是一个假象,早晚有一天会幻灭,只有文化的昌盛才能真正使人类历史传承和创新,使国家和社会立于不败之地,而文化的昌盛根基在于每一个人对工作的匠心精神,对生活的专注精神,在于专心致志、脚踏实地的“慢”工作、“慢”生活。

“慢”是人的一种生态存在,是一种新的城市哲学。何谓人的生态生态存在?“生态”原本指生物在一定自然环境下的生存和发展状态,即生物与环境之间相互影响、相互制约,并在一定时期内处于相对稳定的动态平衡状态。换句话说,生态指的是生物与环境之间一种环环相扣的互为存在前提的持续的生命互动关系,包括生物的各种生理特性和生活习性。人的“生态存在”则是指人与环境,包括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一种持续的互为存在条件的动态平衡状态,这种动态平衡状态的一个首要前提是“人”自身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动态平衡,即负责摄取周围环境各种信息的五个感觉器官(眼、耳、鼻、舌、身)与大脑思维要高度统一起来,也就是说,要时刻地专心致志地把眼、耳、鼻、舌、身所摄取的当下的信息一个不漏地源源不断地传递输送到大脑思维中,使人的意识与不断变化着的外部环境保持高度一致。正如马克思恩格斯所指出:“意识在任何时候都只能是被意识到了的存在,而人们的存在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过程”,这就是说人的意识与人的现实生活过程应该是同步一致的,“正如物象在眼网膜的倒影是直接从人们生活的物理过程中产生的一样”[7],有什么样的生活,就有什么样的意识。“慢”就是这样一种“身心合一”的生态存在,这种生态存在是一种每个人全面而自由发展的存在,是一种放下个人得失,一切从“现实的人”出发的专注的存在,是一种有着丰厚的生命内涵的智慧的存在,这种生态存在如同一盏智慧之灯,照亮自己,照亮他人,照亮世界。

“慢城”是一种以“生态”为主旋律的城市发展形态,这是真正实现一个城市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全面持续发展的根本所在。随着慢城运动的全球发展,以“慢”为主题的新的城市哲学警醒地走进我们生活:慢餐、慢读书、慢教育、慢设计、慢运动、慢旅游、慢生活、慢研究,慢工作等。慢工出细活,欲速则不达。“慢”意味着对生活的品味和思考,对真理的热爱与追求,是生命的本真存在。只有专注当下,放慢脚步,遗忘名利,求真求实、求善求美,世界之道才会拥抱你,真理之门才会向你敞开。“慢城”哲学是一种稳步快进的实践哲学,是一种和谐共赢的生态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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