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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学视阈下民族史诗译介模式研究
——以《格萨尔》的译介为例

2018-02-09

周口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格萨尔传播者译介

张 晓

(重庆文理学院 外国语学院/翻译研究所,重庆 永川 402160)

民族史诗文化层次丰富、个性特征明显、表现形式多样,它们的对外传播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有机组成部分。史诗通过何种方式、经怎样的过程“走出去”并将最大信息量传达目的受众,且为之认可,是实现其有效对外传播必须思考的课题。传播效果的最大实现,是以“译”为基础的更为宏观的传播模式的构建。藏族活态史诗《格萨尔》于2009年被认定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内容包罗万象,涉及民族历史、风俗文化、社会自然、宗教道德、艺术科学,体现出藏族社会关系、阶级关系、道德观念、民族智慧、地域知识文化、民族历史及语言的传承等,被誉为古代藏族社会“百科全书”[1]86。《格萨尔》经域外传播两个世纪之久,所译语言包括俄、法、德、英、日等,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然而,国内针对《格萨尔》的对外传播研究只能算是刚刚起步,鲜有学者将之置于传播学视域下研究译介模式。《格萨尔》是具有典型民族文化特色的活态史诗,其译介模式研究能为民族史诗“走出去”提供参考。

一、马莱茨克传播模式

传播是一种复杂的社会行为,是一个变量众多的社会互动过程。德国学者哈德·马莱茨克于1963年提出大众传播场模式,即马莱茨克传播模式。这一模式的基本要素包括传播者、传播讯息、传播媒介以及受传者,在传播过程中,它们与社会系统及传播系统中的其他因素相互集结、相互作用。这一模式考察了大众传播过程中各种社会关系的群集和总和,即“场”,指出无论是传播者还是受传者的行为,都是在一定的“场”中进行,在与社会的互动中实现其传播的性质。这一模式中,传播者和受传者都要受到三个层面的制约和影响:个人层面、组织层面以及社会层面。而媒介和讯息又受到来自传播者和受传者两大因素的影响[2]42-43。

首先,从传播者要素角度来看,传播者有自己的人格意识和个性结构,要考虑自己的行为准则在公众中的形象。并且在整个传播过程中传播者始终处于某一“工作环境”,受其所在组织的制约、社会道德及法律规范的约束。与此同时,传播者还需要考虑来自媒介性质与讯息,以及受传者自发反馈等因素的影响。传播者的传播行为是在这样的“社会磁场”中进行。传播者对讯息进行组织加工,通过某些媒介手段实现传播。其次,从受传者角度来看,受传者同样具备特定的“自我印象”及“人格结构”,处于某一社会群体中,受到“群体意识”的影响,但是面对媒介与信息,他们又有“被动接受”的压力。再次,从媒介和讯息角度来看,受到传播者与受传者双方面的影响。一方面是传播者对讯息的组织加工带来的影响,这种选择和加工也可以说是传播者背后的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另一方面是受传者对媒介内容的接触选择带来的影响,这种选择当然也是基于受传者本身的社会背景和社会需求。在一定程度上,传者对媒介的印象也会影响受传者的选择[2]43,[3]61。讯息是传播者和受传者之间社会互动的介质,通过讯息,两者之间发生意义的交换达到互动的目的[3]54:传播者对讯息进行选择与加工,即将意义或信息转化成媒介渠道可以传递的符号,进行“编码”;受传者则对接收到的符号加以理解和阐释,将符号还原为信息或意义,进行“解码”“释码”,并发出反馈。

编码与解码是传播过程的重要环节[2]35-36,是影响传播效果的两个极为重要的因素。传播效果是传播活动的出发点,受到传播过程中各因素、各环节交互作用的影响。传播者、传播讯息、传播媒介、受传者所产生的相互影响的结果则表现为传播效果。因此,传播效果的获得必须研究上述因素及其相互作用。民族史诗的对外传播必须思考其传播者、传播讯息、传播媒介、受传者等核心要素,思考在特定传播场域下,传播者的编码、转码过程及受传者的解码过程。

二、《格萨尔》译介模式分析

格萨尔史诗是宝贵的文化遗产,其基本的诞生和传播路线是从藏族到蒙古族地区,经由历代先民积累、创造、流传,是土生土长的、具备多语种史诗版本的民间文学。其内容丰富,包括当地的风俗习惯、传说故事、歌谣谚语等,且受到原始的自然崇拜、苯教和佛教信仰(藏传佛教、喇嘛教)等意识形态的影响,经两千多年的发展变迁,传承形式呈现出口头传承和文本书写的多渠道民间创作和多元文化共同模塑的复杂格局[4]39,[5]16。《格萨尔》发展历史及发展路径衍生出复杂的传播过程,对外传播不可避免地需要经历文化编码、转码、解码,这就意味着《格萨尔》成功“走出去”需要进行多重“把关人”角色分析、受传者定位分析、讯息筛选加工策略分析及传播渠道(媒介)选择分析。仅从文本翻译角度不能准确把握《格萨尔》对外传播过程,而是需要从更为宏观、系统的角度进行分析,观察其传播过程中核心要素及其相互作用过程。从马莱茨克传播模式角度分析《格萨尔》的对外译介模式,就是将《格萨尔》的对外传播过程看作一个系统,将其传播者、受传者、传播讯息、传播媒介等要素置于“场域”内研究,更为全面地考虑到要素间作用。下文以四大要素为切入点分析要素间相互关系。

(一)传播者分析

在整个传播过程中,传播者输出信息推动整个传播系统运作,是传播活动的“导控者”;同时,传播者担负着信息的收集、加工任务,运用符号,借助或不借助媒介工具,首先或主动地向受传者发出社会信息,扮演着“把关人”角色[2]48-49。传播者可以是个人传播者、集体传播者或专门机构。《萨格尔》译介模式的探讨基本点是符号转换,以译者为主体的传播者分析是本文的关注重点。

从个人传播者层面分析,《格萨尔》的传承主要由口耳相传的原生态传播与多途径文本传播构成,因此口头与文本传播应作为传播者分析的两个基本考量点,涉及对外传播工作,承担“说唱艺人”与“译者”功能的传播者就成为首重“把关人”。说唱艺人是传统意义上的直截了当、原汁原味、未经任何形式的符号转换的《格萨尔》传播者。相比说唱艺人,译者在传播过程中需考虑的因素则复杂许多。译者的传播行为涉及符号转化过程,因此,“译者”是译介模式研究中重点关注的传播者。国内对《格萨尔》的主动对外译介活动启动较晚,主要是由海外学者、汉学家从蒙语或藏语直接外译,是典型的个人译介方式。目前看来,《萨格尔》的主要对外译介路径则演化为“藏译外”“蒙译外”与“汉译外”三类[6]57。从信息传播角度来看,《萨格尔》的对外传播则涵盖三类并进的编码、转码方式,由相应的传播者履行职责。换言之,《格萨尔》的译者与常见的中国文化外译译者不同,并非以汉语为直接编码对象。《格萨尔》的译者以藏语、蒙语或汉语为编码对象;在编码过程中,汉语是具有中介功能的二次编码对象。处于这样的“工作条件”下,译者(即该环节的传播者)传播意识非常重要,编码能力不仅是语言转码能力,同时需要较强的文化认知能力。《格萨尔》的对外传播尚不成熟,而内容本身特点鲜明且有一定的复杂性,因此充分发挥汉语的中介能力,使《格萨尔》的对外传播活动逐渐形成一定规模,是更为现实的传播路径。以汉语为二次编码对象进行加工,更加符合《格萨尔》对外传播的现实条件,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对传播者的要求,便于更多传播者加入,有利于扩大传播范围。此外,纵深发展是传播活动推行的必然趋势,藏语或者蒙语直接外译,相比汉语这一中介语的外译,更能实现民族文化的“保真度”。因而,在推进《格萨尔》对外传播纵深发展的过程中,以藏语或蒙语为直接编码对象进行加工,是以汉语为编码对象进行加工的并行外译路径,其作用不可小视,需要同步进行。因语言信息符号特点、文化特点及传播阶段等因素的影响,译者传播工作的开展,需要跨领域跨学科的“技术支持”:一方面,藏学学者、汉学学者以及外语学者需要通力合作,最大限度地实现语言符号转换中文化内容的传播;另一方面,政府应当加大藏语背景外语人才的培养力度,为《格萨尔》对外传播纵深发展做必要的人才储备。另外,藏学研究者自身外语能力的提升,也有利于实现他们对《格萨尔》对外传播的辅助作用。

《格萨尔》传播除了文本传播,还包括口头传播,因此“译者”与“说唱艺人”相结合可作为与文本传播相平行的另一条传播路径。此路径的开发,实际上是对该非物质文化遗产从艺人的角度提供保障,延续和拓展“说唱艺人”的艺术生命,并最终为艺术形式的传承起到保障作用。实施方法一是进行“说唱剧本”的研创,并由专业表演者演绎;二是培养具备“说唱能力”的“译者”,这些“译者”以“说唱艺人”的身份进行说唱表演,类似“口译”。第二条实施方法具有更大的难度,要求该传播者同时具有《格萨尔》的艺术彰显力与至少两种语言的驾驭能力,在深入了解《格萨尔》文化的基础上,直接对目的语受众进行演绎。

进入 21世纪以来,主体传播者逐渐由个人转变为国家政府机构[7]78。民族史诗走出去离不开政府职能部门的支持与参与。如果说个人层面的传播者顺利完成了首重把关任务,使传播内容具备可传播性,那么传播过程的深化与传播效果的提升则需要组织层面甚至是国家层面传播者的参与。这一层面的传播者是传播过程的宏观把控者,是传播者健康、权威形象建立的有利实施者及保障者。一方面,这些把关者履行着引导、组织、搭建桥梁的职能,另一方面,他们从宏观视角审视传播过程,起到及时调整、修正传播行为的作用。比如资助《格萨尔》译本的对外出版发行,组织文化宣传活动,牵头《格萨尔》艺术家人才库、藏学家、史学家、外语人才库的建立,设立《格萨尔》文化遗产保护区等工作,都是组织层面的传播者在履行宏观导向职责。此外,对目的受众国家及地区文化的尊重、法律的遵守等需要倚重于组织乃至国家层面传播者的宏观视野,这正是该层面传播者在传播内容的选择及质量的把控、传播行为的约束等方面履行把关职责的体现。可见,组织层面的传播者,即传播机构或政府,对史诗文化对外传播效果的实现举足轻重。

《格萨尔》的对外传播者具有多元灵活的传播主体特性,从说唱艺人、译者、出版机构到政府构成了多层配合的传播主体模式。传播者的信誉度与权威性对实现及提升传播效果至关重要,无论是何层面的传播者,都应当注重传播形象的建立与维护,在传播内容的选择、编码、转码过程中,重视信息的准确性、尊重受传者文化、遵守当地法律法规。

(二)受传者分析

受传者亦即受传对象、受众,是信息的归宿,即“目的地”,是传播过程的“反馈源”,同时也是积极主动的“觅信者”[2]200。受传者并非完全处于被动接受地位,虽然与传播者并不处于平等状态,但是受传者本身的个人属性(即个人性格、兴趣、关注点等)、心理属性(个人认知、个人动机等)及社会属性(人际传播网络、群体归属关系等)都约束着传播者的传播行为[3]175。由于受传者认知结构、求知欲、性格和习惯差异,其个人寻求、接触和处理信息的行为(即信息行为)特点各有不同[3]192,受传者对特定媒介或讯息的“既有倾向”或背景,规定着他们对媒介或信息的兴趣、感情、态度和看法[3]189。上述受传者差异性特点,制约着传播过程各环节中要素的互动状况,对传播效果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萨格尔》对外译介,以文化传播为主要目的,受传对象千差万别,受众期待多种多样。预期传播效果的获得,必须进行受传者研究,了解受传对象的认知水平、文化偏好、兴趣爱好等。民族文化定位下的受传者,对传播内容有不同倾向、对相应传播渠道有不同选择。这是因为受众群体个人认知水平并不统一化齐,对中国民族文化的关注程度及范围存在差异。比如普通受众群体,往往将《格萨尔》作为中国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只做泛泛了解,对传播内容的关注偏重故事情节。对具有这类期待的受众群体,传播内容如果具备语言通俗易懂、故事情节清晰明快的特点,则容易使他们产生认同感。而专门性受众群体,比如藏学家、汉学家、史诗学者等,有更高更专业的文化信息获取需求,认知水平更高,接受能力更强,相比普通受众群体,他们对传播内容则更专注、更主动也更“挑剔”。上述受众对讯息需求与接受的差异,还制约着他们对讯息获取渠道的选择与依赖,而传播渠道或者传播媒介反过来又影响传播讯息的输送。普通受众群体可能通过广播、网络传媒主动或者被动获取《格萨尔》的相关文本或音像信息;而专门性受众,比如从事《格萨尔》研究的学者,除上述渠道外,还可能通过学术类著作的文本途径、《格萨尔》讲座等现场信息交流途径,或者亲赴藏区进行田野调查的直接文化感知途径等,多渠道更加主动地去获取《格萨尔》的相关讯息。1991年出版的华莱斯·扎拉(Walace.Zara)的《格萨尔王的奇遇》英文本,更能为普通受众群体认可,语言通俗流畅,受到普遍欢迎;1934年在美国出版的大卫·尼尔(David.Neel)的《岭格萨尔超人的一生》,称得上是一篇研究性的学术专论,非常具有研究价值,则更受藏学家、汉学研究者这样的专门性受众群体青睐[8]84-85。

认识到受传者对传播效果的影响,传播者应当明确一点,《格萨尔》对外译介模式的建立并非仅仅通过语言符号转码或稍稍笼统考察当地文化、法律等制约因素即可,还需要从受众客体出发,重视受众间差异,即需要了解不同层面受众的心理期待、认知能力、个性倾向、媒介依赖等因素。

(三)传播讯息分析

传播讯息即传播内容,归根结底就是传播信息,是传播的中心环节[9]162,带有浓厚的环境与背景色彩,受制于它们所在的社会文化、政治、经济等环境[2]186。传播内容包括“说什么”和“怎么说”两部分,即所传特定内容及特定内容的传播手段、方式、方法[2]186。所传内容的主题、观点、价值取向等信息内在因素都与传播效果关联[3]175。讯息是传播内容的具体单位,是一种存在于编码之前与解码之后的初始内容,编码将它转换成能被传播的形式,而解码则将它还原为初始状态[10]164。

《格萨尔》内容丰富,文化意向突出,称得上西藏民族文化生活缩本。《萨格尔》在历史变迁中,受不同时期史诗文化语境影响,被赋予藏文化、蒙文化、佛教文化等特定内容。《格萨尔》的对外传播,其传播内容方面需要思考两个问题:“说”的主要内容是什么及这些内容该“怎么说”才好。“说”的主要内容应当能够充分表现《格萨尔》的文化意象,也就是说译介过程中文化传播是核心问题。这样的传播内容该“怎么说”才好,是该面面俱到地“说”,还是突出某一时期文化意象去“说”?是以“写故事”的方式来“说”,还是以“演歌剧”的方式来说?是以文献参考的角度来“说”,还是以非文献大众读物的角度来“说”?这些都是对《格萨尔》对外传播方式方法的思考。《格萨尔》的史诗本质决定了其对外传播的核心内容是“文化意象”,但是,不同的传播者对相同单位量中文化信息的传递量以及采用何种“讲述”方式都会有所不同,而不同的受传者对相同单位量中文化信息的需求、认知也会不同。这些差异性的存在都制约着传播内容的有效到达度。目前,“文化意象”在编码过程采用“归化”或“异化”策略,都是在思考“怎么说”《格萨尔》的“文化意象”,但出发点都是为了使传播内容更易于受众理解、接受,提高译文的“易读性”与“易得性”,更好地实现传播目的。以道格拉斯·潘尼克(Douglas J.Penick)在美国出版的《格萨尔王战歌》(TheWarriorSongofKingGesar)为例,在“说什么”的问题上,其内容体现出对自由精神的颂扬,传达了一定的文化信息。在“怎样说”的问题上,以现代诗歌的形式进行讲述,重现美国化的《格萨尔》,并最终朝向歌剧、戏剧表演发展。值得称道的是,潘尼克在《格萨尔王战歌》中,通过“导言”“术语表”等形式就《格萨尔》的文化轮廓(包括内容和流传情况、艺人的种类、演唱形式、格萨尔的象征意义等)以及核心文化词汇(比如史诗佛教世俗化、美国化过程中出现的核心词汇)进行了阐述[11]164-165,这样特殊的讲述形式,更利于受众理解。总体上讲,潘尼克的《格萨尔王战歌》在内容上体现出宗教和世俗化并存的倾向[11]166,具备突出的“文化意象”,这是该译本的核心传播内容;而在“怎样说”这一问题上,现代诗歌的传播方式与必要文化内容补充的传播形式都为一般受众提供了便捷,体现出了译文的“易读性”与“易得性”。

传播讯息是传播过程的中心环节,“文化意象”是民族史诗《格萨尔》对外传播的核心内容。所传讯息并非从源语到目的语的全盘照搬式转码,需要考虑受传对象文化、法律等语境制约,从内容选择到讲述形式上都需要注重受众群体特点,尽量提高所传内容的“易读性”与“易得性”。

(四)传播媒介分析

传播媒介即传播渠道,是传播信息的载体,是传播内容得以扩散的重要工具[2]81,[9]179。传播媒介以其自身规律及特点反作用于整个传播过程[9]180。媒介发展非常迅速,以数字技术与数字平台为应用的新媒介与印刷、出版物等传统媒介在特点、规律等方面均大相径庭,各有所长。传播平台增多、传播效率提高、传播针对性增强,传播媒介逐步走向专业化、分众化[9]181,大大改变了人们信息获取的习惯。

目前,国内对《格萨尔》媒介应用的研究相当有限。尽管有一些电视节目、艺术节等文化活动,也有一些艺人表演的音像制品,但是面向域外受众的实际媒体却凤毛麟角。传播渠道选择应当扬长避短,根据不同媒介讯息代码优势,采用不同传播内容形式。首先,《格萨尔》的对外译介文本传播为首要渠道,以书籍等印刷出版物为主要载体。其次,鉴于《格萨尔》口耳相传的活态史诗特点,不妨利用试听媒介直观化优势,出版各种表演形式的电子产品。电子产品是印刷物的有益补充,必不可少。再者,互联网已逐渐成为主流媒体,具有时效性强、保存性强、选择性强、交互性强等显著优势,是分众化传播的有效渠道,能更便捷且有针对性地使不同需求的受众群体得以满足。笔者尚未检索到《格萨尔》专题内容的英语网站。新媒体时代,应当充分发挥媒介优势进行相关内容的海外推广。因此,应当加快建设《格萨尔》专题内容的英语网站甚至多语网站步伐,并在网站设计中注重图文并茂、固态文本与视效节目并用,注重针对不同受众群体的栏目开发,以切实提高传播效果。

《格萨尔》的对外传播渠道尚未成体系,需要根据其本身内容特点研究各种渠道的优劣,力求传统方式与新媒体相互配合、相得益彰,在长期的对外传播活动中促进互文性传播发展,提高传播效率。此外,新媒体的诞生,人们使用媒体习惯有了极大变化,社交媒体的助推功能日益彰显,《格萨尔》的对外传播也可借助这一渠道,充分发挥互联网时代社交媒体对大众生活的沁润作用,缩减《格萨尔》的受众转化成“传播者”的时间。

《格萨尔》具备丰富的民族文化意象,因此其对外传播的编码与解码过程更为复杂。马莱茨克传播模式视域下分析《格萨尔》对外传播,有助于传播主体认清各要素内涵,明确各要素间互动给传播效果带来的影响。《格萨尔》的译介应当从整个传播过程思考,分析传播者、受传者、传播媒介特征,从受传者角度思考如何搜集、筛选信息,从传播者角度研究把关原则,从传播媒介本体特征出发思考传播讯息的制作[2]189。

三、结语

以史诗《格萨尔》为代表的民族典籍(尤其是少数民族典籍)在海外的译介与传播不是一个简单的语言转换的问题[12]116。译介是民族文化对外传播的桥梁,但是译介效果的实现需要从整个传播过程着手。以马莱茨克传播模式为基本视角,《格萨尔》的对外译介模式需要考察其传播者、受传者、传播讯息及传播媒介等要素,并从要素间系统性互动关系角度思考其传播过程,客观了解各要素内涵意义及相互作用关系。传播者起着对传播讯息层层把关的重要任务,也是传播活动的发起者,同时是媒介选择的决策者。其中,译者是译介活动的重要把关者,需以提高译文的接受效果为最高原则[13]70。受传者并非被动接受被传讯息,还受制于个人、群体、社会等多方面环境因素。受传者对讯息的接纳、传播媒介的个人倾向差异巨大,这同时影响受众参与下一级传播的主观愿望。传播者与受传者并没有绝对界限,受传者在一定条件自觉或不自觉地担任起传播者的角色。传播媒介本体特点对传播效果有反作用,传播讯息应与受众、媒介匹配。简言之,《格萨尔》的对外译介,并非单纯的语言转码即可完成,还需要从系统的动态的传播活动宏观视角出发综合考虑,以期获得持久而深入的传播效果,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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