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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会与社会工作的关系变迁及启示*
—— 基于美国历史经验的分析

2018-02-07王晓慧

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学报 2018年2期
关键词:社会工作者工会服务

王晓慧

(中国劳动关系学院 工会学院,北京 100048)

社会工作在西方有上百年的历史,发展出了很多分支领域,把社会工作的价值观、方法与技术运用在职业场所中,被称为企业社会工作(在早期被称为工业社会工作)。在职业场所中,工会是不容忽视的社会组织,工会与社会工作存在什么样的关系?是值得探讨的问题。在美国社会工作发展史上,工会与社会工作的关系在不同的时代出现了不同的形态,本文将基于历史文献,梳理二者之间的关系变化过程,以期对中国的工会与社会工作的关系有所启发。

一、工会与早期社会工作的合作与矛盾

早期的社会工作有两条发展路径。一条始于1880年代晚期的睦邻组织运动,另一条则由慈善组织会社推动。前者开启了社会改革的路径,后者关注个体的转变。睦邻组织运动通过解决潜在的社会问题来缓解痛苦。他们关注的社会问题有:贫穷、失业和经济不平等。在工作方式上,睦邻组织倡导采取政策来保护女工和孤儿,并且提升雇佣工人的工作条件。[1]在这种平等主义的背景下,社会工作与劳工组织形成了联盟。19世纪晚期和20世纪早期,睦邻组织运动和工会存在合作关系。在19世纪90年代,珍·亚当斯(Jane Adams)和莉莲·沃尔德(Lillian Wald)对国家妇女工会联盟的发展提供帮助。著名的睦邻组织赫尔馆把工人组织进入工会,在罢工时提供补给和基金,为女性工人提供支持,帮助美国服装工人联合会成立。两者之所以能够合作,并取得成效,除了在理念和工作方式上具有一致性之外,社会背景也是有利因素。彼时,被称为“进步时代”,政府推动了一系列意图提高美国工人生活的改革措施,包括建立8小时工作制,实行最低工资法,缩减童工数量。[2]

睦邻组织运动与工会的合作没有长久地持续下去。一战后,睦邻组织运动在影响上日渐式微。当社会工作沿着慈善组织会社的路径发展时,工会与社会工作之间的支持关系存在张力。因为慈善组织会社关注的是个人的成长和辨别“值得帮助”和“不值得帮助的”穷人,并不关注社会问题。[3]

19世纪晚期,美国福利资本主义兴起,工业社会工作应运而生。为了应对当时的劳动问题,企业管理者设立了福利秘书一职,她们关注员工福利、工作满意度、环境适应,近似于做人事部门和后来人力资源部的工作。[4]管理者通过福利秘书提供给工人行政服务和项目,意图控制工人,阻止工人加入工会。工会对福利秘书持反对态度,不信任她们,认为福利秘书是反工会的设置。工会不期待工会会员成为社会工作服务的接受者,他们相信福利秘书的目的是要平息劳工的动荡而不会带来资本和劳动之间关系的根本改变。[5][6]随着福利资本主义在20世纪20年代的衰落、大萧条的出现,以及罗斯福新政对于雇员权利和工会发展的保护,在20世纪20年代晚期和20世纪30年代,福利秘书消失了。

回顾美国早期社会工作的发展,工会与关注社会劳动问题的社会工作有合作,但与关注个人议题的社会工作没有交集,在工业社会工作发展之初,工会持反对、怀疑态度,福利秘书的工作内容更贴近人力资源部门的工作。

二、二战期间的合作犹如昙花一现

福利秘书消失后,社会工作与工会的发展似乎在沿着各自的方向前行,但从历史上看,两者并不是平行线,在某些点上还是会有交集。20世纪30年代早期开始,两者主要在三个点上有交集。一是社会工作者作为职业劳动者,自身的利益需要维护,在社会福利委员会、社区公益金、公共福利委员会等组织中需要选举工会领导者;二是工会开始让社会工作者进入;三是社会工作的协会组织日渐意识到劳工的重要性。[7]专业社会工作协会和工会的联系可追溯到社会服务公共和私人网络中的工会参与。如马克斯韦尔(Maxwell)所说,这个联系使得社会工作者“意识到工会运动不仅是解决经济和工资问题的力量”,工会看到“社会工作不仅是提供‘慈善’和救济的机构”。[8]工会与社会工作彼此看见对方具有更多的力量和功能,能为对方提供支持,意识到两者有合作的可能。

20世纪30年代工会与社会工作或多或少的交集,为二战中两者的再次合作打下了基础,虽然这个基础并不算坚实。二战期间,杰出的社会工作实践者伯莎·卡彭·雷诺兹(Bertha Capen Reynolds)与她的同事一起,立足海员工会发展了工作场所福利模式。当海员及家庭在死亡、受伤或损失索赔方面需要帮助时,她们提供服务。还协助丧失亲人的家庭,采购定量的书籍,以及安置被困在国外的海员。[9]另一个颇有影响力的社会工作先驱利奥·伯利斯(Leo Perlis)推动了工会直接雇佣社会工作者。他是美国劳工联合会和产业工会联合会(劳联-产联)社区服务部门的创始人和领导者。1942年,他率先创立“工会顾问”计划,以帮助那些有对工作产生不利影响问题的工人。随后为工会顾问设立岗位,工会顾问已成为工会社区服务项目的公认的一部分。[10]同时,劳联-产联成为了各种社区公益金和议会的贡献者,社会机构董事会增加了劳工代表。产业工会联合会的主席默里(Murray)指出,1944年在国家、州和地方层面,有超过4000名工会会员在社会服务机构的决策委员会工作;作为工会与社会服务机构合作的结果,战争年份为工人提供的新式娱乐、健康、儿童福利和教育服务发展了起来。[11]

二战期间两者的合作犹如昙花一现,二战后,社工职业化的进程导致与工会组织的疏远,社工逐渐认同管理,两者失和,社会工作在职业化的过程中更关注心理和治疗的议题。同时,社会工作界远离工会,认为工会官僚气息很浓。

三、当代工会与社会工作紧密联合

20世纪60年代到20世纪70年代,随着劳动力市场结构的变化,不断增长的女性和少数族裔进入劳动力市场;美国的国家立法日趋完善;工人追求平等、尊重、人性化的工作环境。在这些背景下,企业社会工作兴起。社会工作者进入工作场所有不同的资金资助方。美国社会工作者协会(NASW)列举了以下五种方式:(1)由管理方单独,或者同工会一起来提供资助;(2)由工会资助;(3)由管理方和劳方两方面的资助,管理方雇用社工,社工负责监督由管理方和劳方共同举办的项目;(4)私人顾问与工会或管理层签订合同,为工人/或组织提供具体的服务;(5)由社区精神健康中心或家庭服务机构赞助,与公司签订合同。[12]

员 工 协 助 方 案(Employee Assistance Programms,即EAPs)是企业社会工作者进入就业场所的主要模式。EAPs自从20世纪70年代作为管理员工个人问题的机制,在美国的工作场所已经制度化。工会对EAPs的态度常常是矛盾的。[13]因为EAPs虽然为雇员提供服务,但通常都是由管理方推行,由专业人士提供咨询服务。

(一)工会推行会员协助计划

为了争取会员,工会发展出工会会员协助计划(Member Assistance Programms, 即 MAPs)MAPs用来帮助工会会员解决各种个人问题,包括酗酒和药物滥用问题、家庭和婚姻问题、压力失调以及财务问题。MAPs实质是工会改革的方式,它不同于工会传统的工作,以往工会解决会员的问题是通过集体谈判、申诉处理、仲裁等方式。[14]

MAPs激励那些遭受药物滥用和其他个人问题的工会会员寻求帮助,并向那些寻求帮助的人提供支持和服务。大部分的MAPs具有五个特点,(1)由同辈辅导员提供服务;(2)重视项目的保密性;(3)强调共同的职业身份;(4)提供支持时,扮演被动和主动的角色;(5)职业规范的转变。[15]社会工作者作为专业工作者被引进MAPs中,或者是培训MAPs中的同辈辅导员。

MAPs既是EAPs的分支,也是EAPs的竞争对手,研究者认为它们都对工人的福祉有益。[16]EAPs侧重于服务个体,倾向于把问题个人化。MAPs发展项目去满足会员的特别需要的同时,考虑了更广泛的劳资关系带来的压力。[17]MAPs更具有系统的视角以及社会改革的目标。

(二)工会在全国和地方层面推行社会服务

为了与人力资源部门和各种雇主组织竞争会员,工会突破了以往主要为会员提供经济援助的方式,开始大规模地提供社会服务。有研究者在20世纪80年代初对工会开展的社会服务进行了实证研究。采用参与观察和无结构访谈方法,在芝加哥、纽瓦克市、纽约市、奥克兰,帕塞伊克和华盛顿开展了调研,发现在国家和地方层面上工会所提供的社会服务主要有三种。第一种主要在地方层面上,不启动直接的社会服务,而是由专业社会工作者为工会工作者做培训,培训他们识别可得的社区资源,并且指导工会会员得到这些服务;第二种服务在全国层面上,全国工会参与、使用专职的通常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员来进行针对特定问题的转介①转介:对于机构或社会工作者无法给予必要帮助的服务对象,通过一些必要的手续把服务对象介绍给其他能够给予必要帮助的服务机构或其他社会工作者。和社会服务;第三类的服务包含地方和国家层面,雇佣全职的社会工作者,既提供直接的服务也提供转介的服务;既有普遍的服务也有针对特定问题的服务。比如美国的服装及纺织工人工会、国际制衣女工工会、州县市政雇员工会、汽车工人工会都有第三种服务。[18]

(三)社会工作院校培养进入工会工作的学生

20世纪60年代以来,美国高校社会工作学院逐渐关注工作场所。哥伦比亚大学社会工作学院和纽约亨特学院率先发展企业社会工作,开启了“工作世界”领域的实践。[19]1974年,哥伦比亚大学安排40名学生在工作场所实习。[20]训练第一批毕业生进入工会工作。匹兹堡大学、犹他大学也提供企业社会工作教育项目。1982年,南加州大学的社会工作学院开始重视企业社会工作,开发出一套涵盖微观、中观、宏观社会工作实践及研究评估的课程体系,推动学术教育与实地教育的结合。社工学院的教授们认为企业社会工作同工作、工人、工会以及雇主有内在的联系,学生在实践时要考虑组织的结构、文化和功能,能运用系统理论、角色理论和其他的人类行为理论理解工作环境中的人类行为。[21]一些由工会推动的项目,越来越多地雇佣专业的社会工作者,高校社会工作专业的毕业生有了在工会内部就业的机会。工会也借此提升了自身的专业地位。

(四)社会工作者作为劳动者,需要建立工会,维护自身劳动权益

社会工作者建立工会最早可追溯到1933年,芝加哥的一群公共福利部门的工作者组织起来成立社会服务工作者工会。工会处理的问题包括工资低、假期不足、病假时间长、加班时间长、加班工资增加补偿等问题。培训不足和缺乏监督等专业问题也被纳入工会的考虑范围。此后冷战导致的反工会偏见使得社会工作者工会解体。直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公共福利工作者开始加入工会,还有一些福利工作者组织了他们全国性的工会,比如全国社会服务人员联合会等。工会已成为一种被接受的手段,以保护社会工作者的经济和职业利益,维护服务对象的利益。[22]

(五)基于系统的视角,社会工作重视工作场所中工会的作用

社会工作在发展历史上存在关注个体还是环境的争论,也因为关注点的不同,工会决定是否与其合作。20世纪60年代,美国向贫穷开战的计划又让社会工作界重视社会改革和集体行动,而不是仅在于临床社会工作①根据NASW的定义,临床社会工作是社会工作的专业领域之一,侧重于评估、诊断结果、治疗和预防精神疾病、情感和其他行为障碍。。

Walden(沃尔登)基于系统的视角,提出社会工作者脱离工作环境只关注人的内在和心理可能会被证明为无效的和失败的。如果忽视环境如加诸在公司、工会、组织的去个人化、危险的工作环境和工人的非人化,将会导致社会工作的贡献很小。[23]有研究者认为社会工作在工作环境中的生存和有效性,将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专业技能的性质和范围,同时也要理解环境的特殊品质。[24]

这是对于社会工作很重要的提醒,在职业领域引入社会工作,必须要考虑组织环境的影响,要联合工会等组织的力量,从系统上改变对人不利的要素。作为社会工作的实践者和研究者Weiner(韦纳)等报告了他们在制衣厂为工人提供精神健康服务的经验。制衣厂的工会启动了健康中心的服务,Weiner的项目是其中的一部分,虽然项目关注的焦点是个体的问题,但是所有的相关因素都会被纳入考虑。包含服务对象的家庭、雇主、工会代表和工作同伴。[25]企业社会工作不能仅做临床的工作,会要求采取集体行动,社会工作者要与管理方和工会建立合作关系。[26]

(六)20世纪70年代以来,工会与社会工作合作紧密的原因分析

内在的共通点与外在的挑战促成了两者的结合。首先是有共同目标,工会和社会工作都看重人,工会的终极目标是提高工人的生活水平,社会工作的目标也是关注长期的社会进步的行动。[27]合作带来的益处之一是,保护低收入工人,以及提供服务之外进行政策的倡导。社会工作与工会之间具有历史性的联盟,传统上就是倡导与服务相结合。七十年代不过是重拾了这个传统。[28]其次是工会与社会工作都在发展中遇到了挑战,工会的会员在持续下降,并且在不断老化。管理方以及其他的雇员组织都在与工会争夺会员。工会意识到通过社会工作者给会员提供服务的重要性。对于社会工作来说,推进企业社会工作,如果忽视工会和组织化的劳工,工作很难取得成效。尤其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社会出现了新变化。第一点是美国社会阶层出现了工资差异,工会在工资、福利、保险上有一定的影响力。社会工作者开始关心经济福利,对工会化感兴趣。第二点是美国的保守党的力量弱化,社会工作为受压迫者推动社会政策改革,如果没有组织化的劳工为基础,社会工作和福利国家的努力可能无效。针对美国工会的衰落与社会工作推行进步性政策的不力,Scanlon(斯坎伦)提出,社会工作大胆同工会结盟,可能会让自己得到重建,会把家庭、社区、工会一起带入一个新时代。[29]

从大约一个半世纪前到当代,美国的工会与社会工作的关系经过了三个较大的历史阶段。此间两者或紧密或疏离,但都没有完全断掉联系。在为劳动者服务上,推动公平的工作场所实现上,两者的价值观、目标具有一致性。在当今劳动者注重公平、渴望被尊重、期待实现人性化的工作环境的状况下,工会仅仅关注经济福利远远不够,还需要注重劳动者的多种需要,提供相应的服务;社会工作者一方面需要联合工会为劳动者争取权益,另一方面社会工作者自身就是劳动者,自己也需要组织起来,面对工作世界的议题。

四、启示

工会与社会工作在历史上既有合作又有冲突,社会工作对工会也有矛盾的态度。但在本质上双方是互惠的。工会与社会工作各自拥有完善的组织体系,有各自的工作逻辑以及成熟的工作模式,两者需要彼此尊重与了解。考察美国工会与社会工作关系变迁的历史,对中国的启示有如下三点。

(一)发展中国的企业社会工作,必须要重视工会的力量

毕竟劳动者是社会工作专业,尤其是企业社会工作的重点服务人群,如果社会工作忽视这部分人群,将会为社会工作带来巨大的缺失。企业社会工作在中国虽然起步晚,但发展迅速,已经初步形成几种模式,从服务来源分为企业外模式、工会模式、企业内模式。在这几种模式中,工会模式是最可能在我国推广的模式。因为工会是我国唯一合法的职工代表组织。中国工会具有完备的组织体系、服务职工的传统以及相对充足的工会经费。

中国工会组织具有完备的组织体系,实行产业和地方相结合的原则,各产业建立全国的和地方的产业工会组织。省、自治区、直辖市和市、县(旗)的地方总工会,分别成为当地产业工会和地方工会的领导机关。各种所有制企业、事业和机关等基层单位,依法设有工会。开发区(工业园区)、乡镇(街道)工会的建设也在推进中。

从新中国建立之后,中国各级工会在各级党委的领导下,一直发挥着服务职工的功能。单位制下,职工的婚丧嫁娶、生老病死、生活困难、家庭矛盾、子女照顾等问题,在需要单位给予帮助时,基本都是由基层工会出面解决。中国工会的具体工作具有生活化的特点。在这点上不同于美国工会,美国工会在早期最关注的是经济福利,并没有把职工的生活服务纳入工作内容。后来,随着社会结构的变化,美国工会才开始关注职工的日常生活、情感和精神健康。

中国各级工会的经费有保障。现行工会法规定,建立工会组织的全民所有制和集体所有制企业、事业单位、机关按全部职工工资总额的百分之二向本单位工会拨交经费;建立工会组织的中外合资、合作企业以及外资企业依照国家有关规定向本企业工会拨交经费。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工会经费收缴困难。2010年开始实行地税代收,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经费问题。相对充足的工会经费为工会工作的开展提供了有力的经济支持。

在20世纪70年代,美国企业社会工作发展如火如荼时,社会工作界在反思自己远离工会的弊端,认识到在职业场所工作与工会结合的重要性。在中国,工会具有如此显著的组织优势和宝贵的服务职工的传统,社会工作更应该与工会联合。

(二)引入社会工作资源,加速中国工会向维权型、服务型工会转变

美国工会在进入20世纪70年代以来,通过MAPs项目的推行,引入社会工作者进入工会,进行组织改革。虽然中国工会的组织与运作方式与美国工会有非常大的差异,但既为工会,都要代表职工的权益,为职工服务。当前,工会与社会工作的结合在政策上有支持,实践上有探索。

2015年7月6-7日,中央召开党的群团工作会议。大会分析研究新形势下党的群团工作面临的新情况新问题,重点要解决脱离群众的问题,推动改革创新。在中国改革的进程中,工会以往行之有效的工作方式遇到了困难,亟需改变。工会系统看到了社会工作的专业价值,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政策。2016年12月5日,中华全国总工会、民政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联合发文,出台《关于加强工会社会工作专业人才队伍建设的指导意见》,提出了要建立一支素质优良的工会社会工作专业人才队伍,到2020年力争达到20万人。在这支队伍当中,包括了工会通过购买岗位和购买服务等方式使用的具备工会社会工作专业素质能力的人员。此外,中华全国总工会还于2016年底印发《关于推进工会联系引导劳动关系领域社会组织工作的意见》,提出了要加强引领带动,积极扶持发展劳动关系领域的社会服务机构等社会组织,加强联系合作,通过购买服务等方式为职工提供优质的服务。这也为服务职工类的社会工作机构提供了发展空间。

在政策的支持和各地工会的努力下,在深圳、广州、上海、厦门、宁波等地已经涌现出很多宝贵经验。工会或者通过购买社会工作服务项目的方式,或者通过与社会工作机构合作,建立工会服务平台的方式,或者通过建立工会内部的社会工作者队伍的方式推进工会工作的改革步伐。

目前,各层级、各地区的工会对社会工作的认知程度有差异,部分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合作机制,部分正在观望和初步接触中,还有一部分是完全不了解社会工作。这就需要工会内部加强经验的交流,工会系统加强培训与引导,社会工作也需要创造与工会交流的机会。工会具有政治性、先进性与群众性。工会负有多种责任,也有很多的工作内容。在其推进改革的过程中,各层级的工会以何种方式引入社会工作,以及工会现有的工作内容,哪些可以由社会工作承接,哪些可以合作,哪些是工会必须要自己做的,都还需要做更进一步的研究与分析。虽然,工会在引入社会工作的途径与方式上还有待探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工会改革的过程中,社会工作是重要的专业资源,会有助于工会作用的发挥。

(三)社会工作的教育与研究,不应忽视职业领域,不应忽视工会的作用

在美国,以哥伦比亚大学为首的一批高校,与工会都有长期的合作。工会提供了工作岗位,社会工作者促进了工会的专业化,高校与工会均从中受益。根据中国社会工作教育协会统计,截至2018年1月,我国共有339所高等院校设置社会工作本科专业,还有148所社会工作专业硕士MSW(Master of Social Work)的办学院校。如此众多的院校除了对学生进行社会工作专业的基础教育外,应该发展出各自的特色与专长领域。相比较其他领域社会工作的发展,企业社会工作的发展还要增强。有志于把企业社会工作作为发展方向的院校,应该在课程体系中增加与工会工作、劳动问题、劳动关系有关的课程;在组织上与工会及劳动部门建立联系,邀请实务专家授课;引导学生在劳动领域、工会领域实习。研究者还要加强对工会与社会工作关系的研究。我国对企业社会工作的研究比较晚,直到2005年之后才有相关文章。[30]在现有的研究中,工会在企业社会工作中的作用与优势,也多次得到论证。[31][32[33][34]但多集中在分析现实和提出对策建议上,缺少系统、深入的实证研究,我国本土的传统与经验缺少理论提炼。还有具体的论题,诸如工会会员的职业健康、女职工的工作与家庭冲突、困难职工的精准救助、职场压力、职涯发展都需要更多的研究,以指导实务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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