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外城市化道路的研究综述
2018-02-07孙全胜
孙全胜
(中国社会科学院 当代中国研究所,北京 100009)
城市化与工业化是互动的。工业革命之前,古典学派就对城市化有相关研究。工业革命之后,城市化研究更加兴盛。工业革命促进城市化在全球兴起,体现了先进生产力的组织形式,影响了人们的生产、生活。伴随着城市化水平的不断提高,城市化相关的理论也不断兴起,如城市区位理论、城市结构理论、城市增长极理论、生态城市理论等。20世纪50年代前,国外城市化研究注重理想城市的建构。20世纪50年代后,国外城市化研究注重城市化内涵发展的分析,提出可持续发展战略等路径。
一、国外研究现状
1.首先,国外学者对于城市化的形成和发展机制做了考察。
其中,赫希曼(Albert Otto Hirschman)的“不平衡增长理论”、罗斯托(Walt Whitman Rostow)的“经济成长阶段理论”、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等的“核心——边缘模式”、佩鲁(Francois Perroux)的“区域增长极理论”、诺瑟姆(Ray M.Northam)的“城市化过程的S形曲线”等产生了较大影响。美国经济学者赫希曼在1958年的《经济发展战略》中提出,不均衡发展是最佳的经济发展策略。他主张不发达国家要通过重点投资某些部门,凭借外部经济让每个部门得到平衡发展。[1]美国经济学者罗斯托在1960年的《经济成长的阶段》中,根据技术、产业、主导部门的发展程度,把世界经济的发展分为:传统农业社会、为经济起飞创造条件、经济起飞、向成熟经济进发、高额消费经济、追求经济质量等6个阶段。[2]美国学者弗里德曼对委内瑞拉区域发展做了研究,并在赫希曼等人经济发展不平衡理论基础上,总结出了“核心——边缘”理论,认为区域经济是由不联系到联系、不平衡到平衡的过程。区域经济增长导致经济空间结构在前工业、工业、后工业阶段都表现出规律性,区域间的联系也变得多元。城市的各个区域都展示出经济结构多元化、空间系统复杂化、空间联系多样化。区域经济增长极具有优势,能支配周边地区要素流动,起示范的乘数效应,不断强化和扩散自己的影响。弗里德曼将城市化过程划分为物质扩展和文化传播两个阶段。城市化的物质阶段是农村人口向非农产业转移,农村转化为城市地区;城市化的文化阶段是城市的价值观念向农村蔓延渗透。这较全面揭示了城市化的内涵。法国经济学家弗兰索瓦·佩鲁提出了区域增长极(Growth Pole)理论。他指出,由于市场力量的引导,经济增长并不是出现在一切地方,城市是区域的经济增长极,城市要素流向乡村能够促进乡村发展。增长极是区域中能够推动经济发展具有空间聚集性的单位。区域经济发展是不平衡的,总是有着增长极,经济的发展首先在增长极上,然后再扩散出去。增长极的发挥作用需要支配、乘数、极化、扩散等效应的辅助。美国学者戴维·利普顿(David Lipton)则对城市中心论作了批判,指出城市利用自己的优势让资源流向城市,加大了城乡差距,导致贫富差距扩大。在城市化的发展阶段上,罗西(R H Rossi)的《社会科学词典》分析了城市化形成的四个阶段:一是城市市中心对农村腹地产生了很大影响;二是城市文化开始被全社会逐步接受;三是人口由点到面不断向城市集中;四是城市人口占社会人口的比重逐步提升。1975年美国地理学家诺瑟姆提出“城市化进程的S形曲线”理论。他用“S型曲线”来表示城市化的发展演变过程,并将城市化演变过程概括为三个阶段:首先,城市化初期阶段,人口的居住很分散,大部分人从事农业为主,城市化发展速度慢,城市化水平较低;其次,城市化中期阶段,第二、三产业发展迅速,大量人口开始从事非农产业,农村人口向城市迁移;最后,城市化后期阶段,城市化率达到60%以上,城市化水平较高,城市人口自然增长变得缓慢,城乡人口迁移频率回归正常。他认为,城市化是经济、政治、文化、人口、资源互动的过程,体现着社会的全面变迁。[3]英国学者拉文斯坦(Ernest George Ravenstein)总结出了“人口迁移法则(Law of migration)”,是最早论述人口迁移的理论。他指出,人们是为了更好的经济状况而进行迁移,并论述了人口迁移的机构、变动机制和空间特征,分析了人口迁移的七大定律。瑞士学者保罗·贝洛克(Bairoch Paw)在《城市与经济发展》中认为,城市化发展主要是由经济发展程度决定的,经济类型和工业化水平不占主导地位。加拿大学者歌德伯戈(M.Goldberg)等在1990年的《城市土地经济学》中认为,土地资源的配置在城市化中起着重要作用。加拿大学者麦基(T.G.Mcgee)提出的“城乡融合区(deskota)”模式,认为三大产业密切相关,城乡之间应该加强互动。发展中国家的城市化道路与西方发达国家不同,城乡界限没有发达国家早期时明显,需要继续推动城乡一体化区域发展模式,逐步实现城乡融合。这些观点推动了人口迁移理论的发展,为城市化的有效进行提供了有益思路。
2.国外学者对于城乡关系做了考察。
国外把城市化看作城乡一体化过程,出现了很多城市化及人口迁移的有益成果。马克思等人对城乡差别、城市起源有较深刻的描述,对资本主义城乡对立做了批判,要求消除城乡对立,实现城乡融合。国外学者沿着马克思的思路继续研究了城乡关系,出现了一些有代表性的城乡二元结构理论:刘易斯(William Arthur Lewi)的二元结构理论、费景汉—拉尼斯模型(Ranis-Fei model)、托达罗模型(Todaro model)等。英国经济学者刘易斯在1954年发表了《劳动力无限供给下的经济发展》一文,提出了城乡产业二元结构理论模型,认为发展中国家经济结构存在传统农业和现代工业两大部门,形成了国民经济的二元结构,导致了巨大的城乡差距。城市经济主要依赖于工业部门的资金增加、规模扩大、吸引更多农村劳动力,从而获得更多工业利润,让生产不断循环。城市化需要借鉴这种经济模式统筹城乡发展,但这种模式对城市工业吸纳劳动力的能力做了过高估计,忽视了农业技术提升、农民收入增加的其他可能,不能从宏观上把握城乡关系。直至1979年,刘易斯又发表了《农业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一文,才强调了农业对工业生产的重要性。一些发展中国家忽视农业的发展,对城市化进程起了消极作用,导致工业部门和农业部门对立。美国学者费景汉(John C.H.Fei)和拉尼斯(Gustav Ranis)在20世纪60年代运用微观经济学、计量经济学的方法,对刘易斯二元产业结构模型做了修正,建立了二元经济结构模型,分析了二元经济中的劳动力配置过程,认为劳动力从农业转向工业可以促进经济发展、推动商品化,需要平衡工农业发展,并认为刘易斯的二元模型对农业生产作用重视不够、忽视了农业生产效率提高对转移剩余劳动力的作用,而他们则更重视工业和农业的均衡发展,以促进工农互动、经济持续增长。[4]美国学者乔根森(Dale W.Jorgenson)质疑刘易斯、费景汉等人城乡二元结构理论中对农业有大量剩余劳动力的假定。他指出,农业经济的发展才能出现剩余劳动力,促进农村劳动力向工业部门转移,推动工业部门的技术革新。[5]美国经济学家托达罗(Michael.P.Todaro)在1970年发表的《发展中国家的劳动力迁移和产生发展模型》中,在传统二元经济模型基础上建立了二元结构转化模式。他认为,城乡收入差距推动农村人口向城市迁移,城市也有较好的就业机会,促进了人口流动。城市化就是产业转移和人口迁移过程。托达罗非常关注农村、农业的发展,认为城乡二元结构的消除不是依靠农业人口转化为城市人口,而是要不断提高农业现代化。实现城乡一体化,社会才能进步,要发挥市场机制作用,推动资源向有潜力的农村流动,实现农村经济快速发展,增加农民收入,让城乡发展达到均衡状态,医治城市病和农村病。英国学者缪达尔(Karl Gunnar Myrdal)提出“二元经济论”,认为区位因素、资源、经济水平都会引起区域发展失衡,产生资源、资金、人口向发达地区流动的效应,导致发达地区的吸虹效应增强、越来越发达,形成二元经济。缪达尔在1957发表的《经济理论和不发达地区》中,认为工业的“蔓延效应”和“回迁效应”加剧了城乡各方面的差异,导致城乡二元结构的形成,需要提高农业发展水平、提升农村竞争力,解决二元结构导致的问题。总之,国外对城乡关系的研究,提出了一些有见解的理论,但没有涉及城乡统筹、城乡协调等角度。刘易斯更多考虑现代工业的发展,而没有关注农业部门的增长。费景汉和拉尼斯则从工业扩张的角度论述农业生产的重要性。托达罗则揭示出现代工业部门对增加就业的效果不明显,而提升传统农业需要推动农业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变。这三种理论都把农业看作工业的附属,农业只是为工业提供资本和劳动力。
3.国外学者对于理想城市的建构做了考察。
主要理论有霍华德(Ebenezer Howard)的田园城市理论、雷蒙·翁温(Raymond Unwin)的卫星城市理论、佩里(Clarence Perry)的邻里单位理论、沙里宁(Eliel Saarinen)的有机疏散理论、赖特(Frank Lloyd Wright)的广亩城理论等。英国地理学者霍华德在1898年的《明日的田园城市》(Garden Cities of Tomorrow)一书中提出“田园城市”的理念,主张城市和乡村要成为更加融合的整体,推动城乡协同发展、共同进步。霍华德认为,中心城市的理想人口规模应为5.6万人,周围则应该围绕着6个各为3.2万人的田园城镇。霍华德很早就提出了城乡一体化思想,认为城市和乡村各有自己的优势,需要城乡结合,为人的发展创造条件。德国学者雷蒙·翁温(Raymond Vnwin)是田园城市理论的追随者,他在1922年发表了《卫星城市的建设》(The Building of Satellite Towns)一书,提出了“卫星城市”的理念,即在大城市附近建立受中心城市吸引而发展起来的城镇,促进了城市化实践的进行。1929年,美国社会学者克拉伦斯·佩里(Clarence Perry)从交通安全考虑,提出了“邻里单位”(Neighborhood Unit)的设想,主张完善交通干线和基础设施以组成城市内部基本单元,使居民教育、医疗在单位内进行,以此规划人口规模和用地规模。邻里单位理论结合了社会学和建筑学,但限制了居民活动区域,居民活动不应只限于邻里。社区规划是为了解决城市用地混乱,满足居民需求。学者也提出用交通控制城市骨架的思路。英国警察总监特里普(H.Alker Tripp)在1943年的《城市规划与道路交通》一书中认为,社区规划要完善一级交通系统,避免地方支路的干扰。他的“划区”(precincts)规划思想和邻里单位结合能扩大“街坊”(supper block)概念,直接影响了伦敦的城市规划。英国生态学家帕特里克·格迪斯(Patrick Geddes)在1915年开创了区域规划研究方法,出版了《进化中的城市:城市规划与城市研究导论》一书。他把区域范畴引入城市规划,主张建立有机的“城镇群”,推动城市规划的进步。芬兰城市规划学家沙里宁在1918年提出有机疏散理论(Theory of Organic Decentralization)。他在《城市:它的发展、衰败和未来》中认为,城市建设不能都集中在中心区,需要城市功能的有机疏散。他主张将密集的城市分为十几个市镇,市镇之间用绿地填充,凭借便捷的交通网络体系使市镇既联系又区分,形成差距较小的城乡结合体。有机疏散理论还阐述了城市土地利用、社区规划、城市功能分区、城市经济运行等问题。后来,沙里宁的有机疏散理论促成了芬兰大赫尔辛基方案的实行。德国地理学家克里斯泰勒(W.Christaller)在1933年提出中心地(Central Place)理论,主张把区域内的城镇系统化。法国建筑师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在《明日之城市》中,主张将工业化融入城市规划,利用技术建立高密度建筑,提高居住环境水平。美国建筑师赖特(Frank Lloyd Wright)却反其道地提出空间分散规划理念,主张城市分散布局,居民要走向乡村,发展小规模社区。在美国小汽车大量普及等交通运输改善的形势下,赖特在1932年提出广亩城(Broadacre City)设想,深化了城市有机疏散理论。赖特在《消失中的城市》(The Disappearing City)中,认为现存的大城市不符合人的生活,违背了人的意愿,应建立非城市的城市。他在《宽阔的田地》中,认为,小城镇效率低,需要提高规模,治理环境污染,需要将集中的城市重新布散在农业网络中。美国20世纪60年代在城郊建立商业贸易点和组建城市体系可以被看作广亩城理念的现实实践。当代美国知名城市地理学家刘易斯·芒福德(Lewis Mumford)很赞同赖特的主张,他在1938年发表的《城市文化》一书中认为,城市的产生适应了人的社会需求,丰富了人的生活,体现了文明进步。他认为,要把城市平衡分布在各个社区,推动区域一体化,平衡城乡发展,让全体居民享受同等生活。美国知名政治经济学家及地理学家大卫·哈维(David Harvey)认为,目前的城市化仍是失衡的,需要用革命理论推动城市化过渡到为全民服务,达到适宜人类生存的城市化。瑞典学者哈格斯特朗(Torsten Hgerstrand)在20世纪50年代提出现代空间扩散学说,认为技术革新推动了现代城市空间的扩展,让全球城市的辐射力加强。20世纪70年代后,西方发达国家进入了晚期资本主义,产业结构在不断升级,呈现为知识经济的兴起,城市化向大都市、城市带发展。西方学界随之也开始了全球城市、网络城市、世界城市体系的研究。20世纪60~70年代,城市规划理论对城市化规划实践产生了很大影响。如保罗·达维多夫(Paul Davidoff)和简·雅各布(Jane Jacobs)等主张城市规划要尊重社会价值观,中立地解决城市问题。保罗·达维多夫和雷纳(Jose Reina)在1962年提出《规划选择理论》,提出倡导式规划(Advocacy Planning),主张运用多元思想,让居民决定规划方案。1965年达维多夫发表《规划中的倡导与多元主义》(advocacy pluralism),主张城市规划理论要和社会价值观结合,保障不同社会集团的社会利益。简·雅各布(Jane Jacobs)在1961年出版的《美国大城市的生与死》中,批判了城市规划中的主流观点,认为犯罪与大面积绿地有关,城市改造让资本家获利,居民被赶到郊区,形成新的贫民窟。国外学者还研究了最佳城市规模。苏联学者达维多维奇(Davidovich)在1960年的《城市与区域规划》中首次提出“城市合理规模”概念,并认为城市最佳人口规模为40万人。美国地理学家莫尔(C.L.Moore)认为,最理想的城市为中等城市,理想的城市人口规模为25~35万人。法国学者戈必依(Ge Beiyi)则认为,300万人口的城市为“理想城市”。英国学者巴顿(Buton)则提出了最优城镇人口规模的四种标准:最少的财政支出、最大的现有福利、最大的未来福利和最大的生产利润。还有一些学者思考如何提高城市吸引力,要求建设生态城市,认为,城市规模、绿化和基础设施要符合人口规模,适应人的活动区间,促进人口集中,节约出行成本。
此外,在东方的日本也有很多的城市化研究学者。日本学者山田浩之在《城市经济学》中认为,城市化依赖于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在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人口过度集中、交通过度拥挤、资源紧张等就会让资金反向流动,带动周边地区发展,促进城市化进程。城市化具体展现在经济和文化方面的变迁。佐藤康博(Yasuhiro Sato)和山本和雄(Kazuhiro Yamamoto)凭借论述人口聚集的优缺点分析了城市经济和人口迁移的相关性,揭示了城市聚集经济对人口生育率的影响。学者岸根卓朗总结出“城乡融合设计”的理念,认为要建构城乡融合的经营空间、工农一体化的社会体系、城乡居民和谐相处的社会。总之,由于日本城市化水平高,日本学者主要讨论的是城市化质量的提升路径和城市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方法。
二、国内研究现状
1.从历史上看,国内的城市化研究可分为四个时期。
新中国成立之前,中国是农业人口占绝对多数的国家,城市化一直发展缓慢,对城市化也基本没有什么研究。新中国成立后把工作重心从农村转向城市,让城镇化研究得以展开。改革开放后,城市化迅速发展,但城乡差距也在显现。小城镇建设、乡镇企业、农村劳动力转移不断进行,城市化道路及方针的研究也多起来,尤其是小城镇建设的推行加快了城市化进程。
航行记录和体系检查表格是一项看起来简单的工作,但是良好的习惯没养成,就最容易出现问题。现在许多二副及其他驾驶员对待航行记录表格不太认真,思想上不重视,工作马虎,不注重细节,如抵离港检查表,引航卡填写,发现有许多项目漏填或填写不正确,比如船上两台雷达都是X波段,但长时期以来把S波段这一栏都填上YES,再比如主机连续启动次数二冲程机也填写上不适合,有些船没有安装首侧推器也填上YES等等,航海日志,车钟记录本,电台日志也不按照油公司要求进行记录,对这方面的记录的检查,由于种类繁多,为避免油公司检查时,时间紧张,平时船长都要进行检查审核,发现问题要及时指出,当场更正,让大家从开始就要养成一个好习惯。
第一,改革开放之前的城市化研究。这一时期,国内学者对城市化的研究主要是政策性的,受到苏联模式的影响,特别是受到布哈林(Bukharin)为主要代表的“城市协同发展派”和以普列奥布拉任斯基(Preobrazhensky)为代表的“城市超越工业派”的影响。政府一再发布命令,要求完成城市的储蓄工作,为城市建设提供资金支持。政府还发布命令,要求农民不要盲目流入城市。“目前,由于城市建设刚刚开始,劳动力需用有限,农民盲目入城的结果,在城市,使失业人口增加,造成处理上的困难,在农村,则又因劳动力的减少,使春耕播种大受影响,造成农业生产上的损失。”[6]1958年后,国家开始实行严格的户籍制度,采取抑农重工的高积累工业化模式。一些学者认为的城市化就是机械化,如张毅、信浩写道:“村东机器响,村西盖楼房,田间汽车跑,电线密如网,处处公社都这样,谁能分出城市和村庄?”[7]吴良镛则认为,新中国的城市化就是建立很多工业城市和改造旧城市。“在我们国家工业化的过程中,将要有若干工业城市在空旷无人的地方矗立起来,许多大城市、重要的工业城市也将随着工业建设的推进而大大地扩展。因此,建设新城市和改造旧城市,是我们经济建设中的一项重要工作。”[8]在城市建设上,要改造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中国旧式建筑和西洋建筑,遵循实用、经济、美观的建设原则。“实用、经济、美观,是社会主义城市建设的三个基本原则。”[9]对于城市规划的具体措施,学者也提出了很多建议。一些学者积极响应政府处理城市垃圾的号召,建议将城市垃圾处理为农业颗粒肥料。一些学者建议城市街道应该有合理的宽度,学习苏联城市建设模式,建立宽大的马路,方便车辆通行。城市居住区的规划要齐全,满足居民的各类需求,让人民公社成为建设和改造城市的有力工具。“居住区内必须安排各类公共建筑,如:满足社员学习要求的各式学校;满足社员文化生活需要的科学、艺术、体育的活动场所;满足社员生活集体化要求的托儿所、幼儿园、幸福院、医疗所、食堂、洗衣场,以及商店等。”[10]有的学者把我国的大城市分为两类:政治型和经济型。“我国计有14座人口在100万以上的大城市,基本上可以分为两大类型:一类是因政治地位而兴起的,计有北京、南京、西安、沈阳、成都、太原六大城市,暂称之为甲类。另一类是因经济地位而兴起的,计有上海、天津、广州、武汉、重庆、青岛、旅大、哈尔滨八大城市,暂称之为乙类。”[11]
第二,改革开放初期的城市化研究。改革开放后,乡镇企业获得发展,城市化问题也逐步显现出来。这一时期的城市化研究集中于城乡发展战略、本质、动力、规划等。大部分都要求实现城乡一体化发展,要求打破城乡壁垒,促进资源合理流动,推动城乡协调发展。有的学者主张采用国外经验,推动城市的科学规划,主张城乡统筹发展是经济效益的要求,是可持续发展的需要。“1977年12月,国际建协(U.L.A.)在秘鲁首都利马召开国际建协会议。在这次会上,各国建筑师、教育家和城市规划师聚集一堂,讨论了当前各国城市规划的理论和方法,提出了城市规划的新宪章——《马丘比丘宪章》。这个新宪章对改进中国的城市居住质量有一定参考意义。”[12]有的学者则研究了城市形态的合理化路径,认为城市形态受多重因素制约,需要平衡内部各种关系。有的学者呼吁要正确认识国家的小城镇建设方针,坚决贯彻“控制大城市规模”的政策,积极发展各类小城镇。
第三,20世纪末期的城市化研究。这一时期,不同学科都考察了城市化面临的问题,提出了城市化发展战略和措施。周叔莲等提出应把握城市化的阶段性规律和特征,改善城乡关系。王积业等主张政府运用指导方针,推动城乡经济共同发展,消除城乡二元结构。陈吉元等人认为,乡镇企业能够促进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拓展农村人口就业。费孝通在《农村、小城镇、区域发展——我的社区研究历程的再回顾》中认为,应该根据地区特点,缩小城乡差距,增加农民收入。陈锡康则凭借“投入——产出”的分析模型,考察了城乡收入差距、工农分配不合理等。张福信在《城乡一体化发展决策理论与实践》中探讨了城乡一体化的政策因素,并对城乡一体化的实现路径做了探索。王颖考察了网络信息化时代的城市空间形态的演变过程,主张利用信息技术推动城市形态的重构。
第四,21世纪的中国城市化道路研究。随着城市化发展,三农问题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学者开始探索城乡统筹问题。曾菊新在《现代城乡网络化发展模式》中,分析了城乡的网络体系建设,考察了推动城乡一体化的路径。2004年在杭州召开的三农问题学术会议上,学者们讨论了和谐社会、生活保障、农民利益等问题。2005年中国科学院主办的“构建和谐社会”的学术论坛上,与会学者们探讨了协调城乡关系、实现城乡和谐等问题。中科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战金艳在《大城市边缘地带的成长机制》一文中,讨论了城市化进程中城乡边缘区发展问题,构建了城乡发展的综合评价体系,采用了城市化的动态量化评价指标,制定了城市化的可执行策略。中科院“中国现代化战略研究课题组”对中国现代化的指标体系进行了评估、验证,在2006年4月出版了《2006年中国现代化报告》,认为要建立新型城市,实现城乡平衡。2008年起,牛文元等人组建了新型城市化的研究学会,编制了每年的城市化发展情况,为新型城市化的发展提供了一定理论依据。汤敏等也在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的支持下,集合一部分学者建立了中国新型城市化战略课题组,分析了当前中国城市化的产业布局、城市管理、农民工市民化等问题。
2.从研究内容来看,国内学者对城市化的研究涉及多方面。
学者的研究涉及中国城市化的多元动力机制、中国城乡二元结构及其影响、中国城市化的发展速度等。
第一,国内学者对中国城市化动力机制做了探讨。国内学者引进了西方经典城市化动力机制理论,研究了人口迁移、经济、交通、制度等对城市化的影响。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新制度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新结构经济学、新人文地理学也被引进国内,用来研究经济全球化、市场体制、制度改革对城市化的动力作用。国内学者研究了产业结构演变与城市化的互动机制,城市化需要主导产业支撑,需要人口迁移、民营经济、外资的作用。工业化、消费机制推动了经济发展,第三产业促进了就业结构升级,推动了城市化进程。国内学者还认为,城市化要推动体制改革,消除城乡二元结构,促进土地流转,调整行政区划,进行户籍、土地、住房、金融、财税等制度改革。城市化需要产业结构、要素聚集、教育等多元的综合动力机制,需要发挥制度和政府的作用,制定合理的公共政策,引导人口迁移,避免政绩工程和过多干预,消除土地财政,解决三农问题,推动城市集约化发展,处理好失地农民问题。政府和市场对城市化影响很大,需要推动市场化改革,尊重居民意见,发挥市场的基础作用。汪冬梅在2005年的《中国城市化问题研究》一书中,对改革开放以来的城市化的动力机制做了研究,认为中国城市化仍存在动力不足的问题。中国未来应该走市场化、城乡统筹发展的城市化模式。她指出,“中国未来的城市化既不能采取自由市场化机制,也不能采取严格的计划经济控制机制,应该以市场为主导,充分发挥市场和政府的合力,走出一条既符合一般规律又适合中国国情的新型道路。”[13]国内学者对于全球化和中国城市化的关系也做了探讨。早期研究注重于冷战格局对中国城市化的影响,考察外资对区域发展的重要作用,从世界技术、劳动力、资本的流动出发考察中国城市化。全球化对中国城市化的影响日益扩大,需要重建城市体系,应对知识经济,采用新的城市发展理念,推动都市空间转换,推动区域平衡。国内学者还研究了城市化过程的影响因素,认为经济体制、政治制度、社会环境都影响城市化进程,特别是户籍管理制度、产业发展政策、社会保障机制直接制约了城市空间的风貌和发展格局、扩散方式。国内学者对于城市化体制和政策也做了研究。改革开放后,国家根据实际情况制定了城市化发展方针,制定了控制大城市、发展小城镇的方针。20世纪90年代后,国内学者对控制大城市规模有所质疑,认为城市化要因地制宜,采取多元化方针,建立网络化的城市体系。随着城市化的进行,社会学者开始关注城市化问题,对流动人口、三农问题、“城中村”、城乡收入差距都做了分析。进入21世纪,学者要求打破制度壁垒,提高城市化效率。很多学者认为,户籍制度和土地制度等阻碍了城市化的正常进程,需要加快户籍制度、土地流转制度革新。如卢海元在2002年出版的《实物换保障——完善城镇化机制的政策选择》中,主张完善城乡社会保障,提高城乡居民生活水平。李清娟在《产业发展与城市化》中,分析了产业聚集和城市化发展的关联,认为中国城市化应该发挥城市集群的引领作用。武汉大学简新华在《发展经济学研究——中国工业化和城镇化专题》中在分析了西方城市化经验后,认为中国城市化应该发挥政府、市场、民间三方力量,走多元化道路,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结合。西南财经大学刘家强在《人口经济学新论》中,认为我国城市化中的城市拉力和农村推力的混乱状态阻碍了农村人口向城市的流动,制约了经济发展。大部分学者认为,城市化的基本动力应该是产业。如南开大学蔡孝箴在《城市经济学》中,认为城市化和产业演进是相连的,城市化与产业化水平正相关。盛光耀在2008年出版了《城市化模式及其转变研究》一书,探索了中国城市化的一般问题,关注了城乡关系、城市空间结构、市场和政府的关系等。他指出,应该促进中国城市化由政府主导向市场主导转变,促进城市化由城乡分割到城乡一体化,由粗放型向集约型发展。
辜胜阻、成德宁在《户籍制度改革与人口城镇化》中,认为城市化推动了中国农村改革,城市化发展能转移农村大量剩余劳动力,能推动农村工业化发展,吸纳更多农村人口,实现农业现代化,消除二元结构,要鼓励民间投资,多元化发展农村经济。辜胜阻提倡城市化体制的创新,认为我国城市化是在农业向工业,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双重转型的背景下发展的,是异地转移和就地转移的结果,是政府和市场联合推动的。陈明生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论城乡统筹发展》一文中,从马克思主义的角度论述了城乡统筹的机制、条件和目标等,并提出了一些城乡统筹的方法,试图为城乡统筹发展提供理论依据。中国社会科学院景天魁在《收入差距与利益协调》中,则指出城乡关系和谐才能实现现代化,实现农业发展。中国是农业大国,城乡关系更加重要,现代化、工业化、城市化都是为了解决农业发展问题。国内学者还对城市化健康发展提供了建议。宁越敏在2014年的《中国推进新型城镇化战略的思考》中,认为要在城市建制区内先推动城乡一体化,解决城乡分割体制。杨磊在2012年的《农民进城务工对城市发展的影响》中,认为要建立完善的城乡交换、补偿机制,推动农业和工业的协调发展,保护农业利益,实现农业现代化。2000年10月,中共十五届五中全会提出“社会主义城镇化建设”的命题,推动了学术界对于城乡人口迁移的研究。辜胜阻等编著的《当代中国人口流动与城镇化》,论述了国外城市化人口流动的经验,分析了城乡人口流动对城市化战略的影响。中南民族大学段敏芳在2013年的《中国人口迁移流动现状及发展趋势》一文中,分析了中国城乡人口迁移的原因及趋势。复旦大学谢忠辉在《城乡统筹背景下县域城镇化问题研究》一文中,分析了统筹城乡发展应该采取的措施。在如何推动城市化的人口迁移的研究中也取得了一些成果:有的学者主张采用离土不离乡的就近城镇化模式,将人口迁移限制在一定区域内,这一模式符合中国农业人口多的实际,推动了经济发展,推动了经济结构多元化,但离土不离乡的就近城镇化剥夺了劳动力自由流动的权力不利于农民形成现代观念,很多农民更愿意到大城市发展。还有些学者主张户口不动的离土不离乡模式。费孝通认为,人口可以自由流动,但户口不能随便迁移,这种模式促进了农民工进城,增强了农村经济实力,但也导致了城市管理混乱、留守儿童等一些问题。农民只是在城市打工,而不能在城市定居,加剧了治安问题,这种模式没有将农民从土地中解脱出来,影响了土地规模化经营。
第三,对于中国城市化的增长速度,学者也做了研究。大部分学者认为中国城市化正处于高速增长时期,但也有学者对此并不认同。史健洁、林炳耀在2002年的《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城市化》一文中,认为,中国城市化已经进入高速发展时期,今后每年都将快速发展,农村城市化也将进入高速发展。也有部分学者质疑中国城市化的发展速度。南京大学张京祥认为,改革开放后,中国城市化快速提高,主要是以前受抑制人口的突然爆发,也有统计的原因,所以,中国城市化未来不一定继续高速增长,套用国外城市化阶段规律也不恰当,城市化不一定超过30%后就进入高速增长时期,城市化不应盲目乐观,而要稳步发展。因此,城市化阶段发展需要前提条件,受现行制度、经济等的制约。改革开放后,市场体制逐步建立,有利于城市化发展,但这并不表明全国城市化都快速发展,中西部城市化仍较落后,需要根据不同地区的特点制定城市化策略。王德等认为,国家是独立的空间,一般都符合城市化阶段规律,体现出城市化与经济水平的正相关。中国城市化整体上将体现出城市化的阶段性规律,但局部城市化仍将发展缓慢。按照目前速度,到2020年城市化率达到60%是完全可能的。学者还对未来我国城市化发展的预测做了研究,如国家计委宏观经济研究院课题组在2000年认为,中国城市化率按照保守估计,在2015年也会达到45%。胡顺延等预测:2000年城市化率为36.1%;2010年为44%~46%;2020年为51%~54%;2030年为57%~61%;2040年为 61%~66%;2050年为64%~70%。孔凡文预测:“十一五”期间,中国城市化率年均增加维持在1.2~1.4个百分点,2010~2020年,中国城市化率年均增加1%,到2020年中国城市化率将达到60%;2020~2030年,城市化率年均增加0.5%,到2030年中国城市化率将达到65%;2030~2040年,中国城市化率年均增加0.3%,到2040年中国城市化率将达到68%;2040~2050年,中国城市化率按年均增加0.2%的进度,到2050年中国城市化率将达到70%。[14]
3.从研究指向看,国内学者还探讨了中国特色城市化道路的提升方法。
随着城市化对区域经济的提升作用,一些学者对如何提升城市竞争力做了研究,认为应该提高生产率、增加就业机会、提高市场占有率、增加居民收入。他们从城市化现状出发,提出了我国城市化应当遵循的战略方向,总结了国外一些国家的城市化道路,试图找出符合中国国情的城市化战略。
第一,学者主张通过合理的城市空间规划提升我国的城市竞争力。国内学者对中国城市化空间也做了研究。20世纪80年代学者对于城市空间研究主要基于国外理论,研究了城市空间结构的内涵、形态类型、发展模式和特征等。20世纪90年代,学者又研究了大城市空间结构优化、中心城市的动力机制、功能变迁和发展趋势等。城市化空间研究主要展现在以下方面:(1)城市和区域的关系。城市和区域是能够产生互动作用的。宋家泰提倡“城市—区域观”,认为城市规划应该把城市和区域联系起来,建立多层次开放的城市区域。城市规划应该以区域发展为基础制定城市发展规模、布局和特质,尊重区域自然、经济、社会条件。有的学者在区域调查的前提下分析了区域经济的开发路径,主张在城市规划中运用中心地、区域分析、区域划分等理论。区域城市研究应该考察中国城市空间变化、用地规模、城市空间组织等。经济全球化推动了城市区域范围扩大。沈建法认为,全球化和市场化正在推动城市空间调整,让政府、企业、市民也被组合在城市空间中。(2)城市空间形态。20世纪80年代,学者就开始了对具体城市空间形态的研究,对同心圆、多中心、组团式、带状等城市空间形态做了分析。武进在1990年出版的《中国城市形态、结构、特征及其演变》一书中,分析了国内几百个城市的空间形态和内部结构,阐释了城市空间形态演变的动力机制、发展模式和未来趋势。[15]还有学者对沿海城市空间形态演变和布局做了研究,认为中国城市正由同心圆走向组团、带状发展。倪鹏飞在2004年出版的《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中,主张通过合理的城市空间定位,提高中国城市的国际竞争力。(3)城市空间结构。许学强等人考察了大城市空间结构的变化模式,认为广州市的空间拓展模式展示为向东延伸的同心椭圆趋势,该趋势是由城市发展的历史演变、城市用地格局和居住分配体制等决定的。周素红和阎小培研究了广州市典型街区,研究了影响珠三角土地利用的人文因素,解读了城市空间的居民通勤行为。他们指出,居民通勤行为空间体现了城市空间的拓展趋势,并展示了社会空间的演变历程。学者还研究了城市经济空间结构,指出大城市的金融服务空间格局一直变化。杨吾扬科学界定了城市空间体系,分析了各层次的城镇体系的特点和趋势等。虞蔚等从城市与区域之间的信息交换等角度考察了城市之间的联系,分析了城市群中各个城市的交流,考察了信息交换对于城市空间体系的影响。(4)城市边缘区研究。改革开放后,中国大城市发展迅速,城乡之间形成城乡结合部或边缘区。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叶,南京大学就对城市边缘区进行了考察,出现了顾朝林、熊江波、崔功豪、武进、林炳耀等一批学者。顾朝林等将城市空间组织结构划分为地域空间结构、空间等级结构、空间职能结构、空间网络体系结构等,并考察了上海、北京、南京、武汉等大城市边缘区的人口变迁、经济发展、文化转变、地域结构等特性。孙胤社研究了城市边缘区的新问题,认为中国城市边缘区是工业主导的,而不是国外的居住主导型。市场经济推动大城市边缘区呈现出新特点。苏建忠等人指出,城市边缘区需要注重质量,尊重演变规律,形成新的增长机制。(5)半城市化研究。贾若祥、刘毅在2002年的《中国半城市化问题初探》中指出,中国很多地区都存在城乡土地混用的半城市化现象,是城市化演进的独特现象。半城市化是从乡村过渡到城市的一种状态,已经具备一些城市特点和功能,但还不是城市地区,主要是城乡结合部和发达的中心镇,是非农产业和投资推动的,呈现为非农产业较发达、外来人口多,是都市里的乡村模式自上而下逐步推动的聚集过程。(6)郊区化研究。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学者们把郊区化作为城市化研究的重要问题,考察了郊区化的形成条件、动力机制、调控手段等。郊区化是城市中心区的扩散,是人口、资源、工业向周边地区迁移,城市中心区人口下降。孟延春等学者指出,上海、北京、广州等大城市中心区人口减少、密度降低,已经出现郊区化现象。中国郊区化主要是被动的,离城市中心区的远近对土地利用影响很大。(7)都市区和都市连绵区研究。都市区是城市群发展的呈现形式,很多学者研究了此问题。2000年,胡序威在1998年发表了《沿海城镇密集地区空间集聚与扩散研究》,对都市区和都市连绵区制定了一些界定标准,对其发展政策做了一些探讨。都市连绵区是诸多都市区连接起来的,如珠三角、长三角都是由几个都市区组成的。学者主要分析了都市区和都市连绵区的形成、规律、特点、结构等。李王鸣等考察了长三角、珠三角都市区的空间特征,阐释了大都市区城市空间演变历程,分析了都市区和都市连绵区形成的原因和动力。谢志清等研究了长三角城市带空间扩展引起的热岛效应,认为,大都市带是中国城市化应该走的道路,应该变成区域空间发展的主流组织形式。学者还采用定量和定性分析城镇空间体系。欧阳南江等考察了珠三角的城市群规划,主张在城市群发展中应该坚持整体协调和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丁元等研究了浙江的城镇空间系统规划,关注了区域经济发展和城镇空间系统的联系,力求实现生态可持续的城镇空间系统。张庭伟在2001年提出城市化的“综合模型”理论,考察了城市空间体系变化的多元动力机制,并分析了其对经济、政治等的影响。
第二,学者主张城市化建设要以人为本。2003年,中共中央提出了科学发展观战略,城市化中的以人为本问题成为学界研究热点。中央党校向春玲在《民生中国:中国城市化发展与反思》中,认为城市化的本质是人的发展,要促进城市化坚持以人为本,探索最优路径。青岛社会科学院郭先登认为,以人为本是城市化的重要主题,需要科学管理城市,推动城市持续发展。苏州大学钱振明在《善治城市》一书中,认为新型城市化要符合空间正义,让城市化惠及全体居民。苏州大学姜建成在《家园城市》中,认为中国城市化建设需要融入人文关怀,各项制度要体现人的尊严,关注人的生存环境。随着城市化的推进,城市化研究也积累了可观的经验,需要继续结合国情,深化马克思城市理论,对城市化做具体指导。胡青锋等在2012年认为,城市化在发展过程中会导致生态破坏、环境污染、水资源短缺、土地资源浪费、交通拥堵、秩序混乱等问题。和谐的城市化能够推动环境改善,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和促进社会健康发展,减轻生态压力。和谐城市能够带动区域经济发展,促进聚落、生产、生活方式转变。国家行政学院许正中在《优质管理为城市铺展宜居蓝图》一文中,指出,中国需要实现生态城市战略,发挥技术、技能和创意对城市化的作用,实现工业文明和生态文明的两个转型。粗放的经济发展模式等让城市化破坏了生态,浪费了耕地,效益低下等,需要创新体制,走内涵、集约化发展之路,维护居民利益。政府要做好乡镇规划,统一市场,促进城乡一体化。城乡融合是城市化的特殊模式,这样才能更好体现以人为本。有学者认为,城市化是城乡共同发展、城乡居民得到全面发展的过程。胡际权在《实现文化民生城乡共享》一文中,认为中国城市化需要实现人的城镇化,实现人的科学发展。杜丽红在《我国城市流动人口就业问题及其管理》中,认为中国城市化应该强调以人为本,促进居民的平等教育、公平医疗等。也有学者认为,中国城市化需要建立完善的城镇体系,需要促进社会和谐发展,坚持人的发展的原则。李永中指出,中国城市化必须关注人的需求,肯定人的价值。新型城镇化必须规范政府的权力,关注民生,让成果共享,促进城乡各方面都一体化,真正为居民服务。中国城市化就是要解决收入差距、资源矛盾等城乡不和谐现象。仇保兴指出,中国城市化要规划好农业资源,加强生态环境保护,要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坚持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中国城市化要实现居民安居乐业、生态优美、发展可持续的战略,逐步消除城乡差距,实现和谐的居住环境。
第三,学者主张城市化建设要走可持续发展路径。城市化的盲目发展带来生态破坏,学者和城市规划者都非常注意城市化过程中的生态问题,关注水污染、空气污染、居住环境的改善等。李丽萍在2001年出版的《城市人居环境》中,分析了城市居住环境的历史变迁,期望建立更加宜居的城市环境。清华大学吴良镛在《人居环境科学导论》中,主张城市规划要继承历史遗产,城市人居环境要以人为本,推动城乡建设的科学发展。凌亢在2000年的《中国城市可持续发展评价理论与实践》中,建构了中国城市可持续发展的质量评价体系,并运用动力学方法对中国城市化道路做了综合评价。王放在2000年出版的《中国城市化与可持续发展》中,分析了中国城市化可持续发展的可能路径及其意义。蔡昉主编的《中国人口与可持续发展》采用最新的数据资料,多角度地分析了城乡人口对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意义,探讨了在不同的城市化阶段,人口结构和可持续发展的互动作用。王兆辉在《不同区位城市化战略的选择与可持续发展——以西部地区为例》中认为,城市化在可持续发展过程应该尊重地区差异,立足不同的自然地理条件,多模式地发展。宋林飞指出,城市化发展路径的选择要尊重本国历史和国情,新型城镇化要避免盲目建设,要发挥政府引导职能,稳步发展,健全城乡协调机制。新型城镇化要坚持科学发展观,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避免出现城市病。张占斌在《新型城镇化的战略意义和改革难题》一文中,认为中国城市化有着三个方面的要求:首先,是工业化、信息化、城市化、农业现代化的四化协调发展,实现城乡统筹发展;其次,是建立生态美丽城市,实现城市化与人口、资源、经济的协调,推动城市建设稳步进行;最后,是促进城市群为主的城市布局,促进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牛文元在2012年的《中国可持续发展的理论与实践》中,提出城市化中要努力协调人与自然的关系,大力发展绿色循环经济。刘传江在《低碳经济发展的制约因素与中国低碳道路的选择》中,分析了中国城市化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制约因素,并提出了实现低碳道路的路径。邹农俭在《努力追求高质量的城镇化》中,认为,城市化的科学发展就要不断提高城市化的质量。李迎生在《闲暇时间与人的全面发展》中,主张城市化要促进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促进个人的全面提升。
三、城市化道路研究述评
国内外学者对城市化道路主要采用系统分析法、综合归纳法、定性与定量分析法、理论与实证结合的分析方法等,从宏观和微观角度分析了城市化道路背后的原因和特点,为城市化发展提供了一些政策建议。国内学者注重以马克思的历史辩证法,考察城市化的时代背景,并从多重视角出发考察中国城市化道路的历史轨迹,以历史和现实相结合的方法研究中国城市化道路。围绕着城市化的历史轨迹、城市化与政府的关系,以当代中国的时代背景作为划分“城市化道路”各阶段的依据,以城市化道路的提升方法为论述核心,以中国城市化道路在不同阶段对经济、政治的影响为主要内容,并结合相关的城市化文本的解读,阐述了中国特色城市化道路的具体内涵。国内外学者在研读中外城市化道路的著作时,力图通达“城市化道路”的真切含义。中国城市化道路需要采用理论和实践结合的方法,论述城市化理论和实践在具体历史背景中的关系,阐释城市化相关理论和实践对中国特色城市化道路的借鉴意义。中国城市化受经济发展水平、城乡差距、产业结构、科技水平、宏观经济政策等影响。城市化水平存在地区差异,东中西依次递减。城市化需要以非农人口比重衡量,需要根据各地特点发挥城市建设优势。经济政策、市场因素都对城市化有影响,要促进人口、生产要素的城乡流动。城市化要采用合理的指标体系分析中国城市化的成绩和问题。
城市化道路关系到城市化的未来,需要总结城市化规律,找出符合国情的城市化道路。中国城市化偏离了经典城市化模式。经典城市化模式是农业、工业、服务业的自然发展,有经济推动的阶段性,与工业化、现代化、科技是互动的,市场特征明显。中国城市化则滞后于工业化,主要是依靠农业和工业积累进行的,农民转移难,物质建设快于精神建设。这是政府严格控制城市规模导致的,主要原因就是计划体制思维的遗存。政府以防止城市病为依据,大力阻止农民进入大中城市。实际上,大量剩余劳动力滞留在农村导致的农村病比城市病要严重,需要发展城市第三产业,促进农村商业化、市场化。推进中国城市化需要调整发展战略,改变对农业的掠夺,改变城乡分离制度,立足国内外环境,加深经济发展认知,理顺工业、农业、服务业关系,改变对工业的偏重思维,形成产业结构协调发展,提高就业,做好制度安排。重工轻农是工业化早期的策略,导致唯工业论,农业、工业不能协调发展。农业的长期滞后造成最后不得不重新发展农业,发达国家的农业一直处于发展的势头。工业、农业若不共生,则会付出沉重代价。工业化不能过分压榨农业,不能牺牲农业利益,农业发展要贯穿整个经济过程,处理好粮食自给和外贸出口的关系,维护农业基础地位。政府投资要在工农中平衡,加大对农业的投入,工农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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