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自由化对贫困的影响

程庆庆

摘 要：贸易自由化对一个国家的影响通常都被认为是有利的，但它对贫困的影响就很复杂了。本文通过描述贸易自由化对经济增长、劳动力市场、价格变动的影响来分析它是如何影响贫困人口的。

关键词：贸易自由化；贫困；劳动力

一、引言

贸易自由化对经济发展有积极影响这一说法在学界已经成了默认的共识。但当讨论到贸易自由化对贫困的影响时，上面的说法就变得有争议了。由于贸易自由化对贫困的影响是复杂且多元化的，无论是从宏观还是微观的角度，两者之间都有着大量且复杂的因果关联。贸易自由化主要是通过以下三种渠道来影响贫困的：经济增长，劳动力市场和价格变动（生活水平）。文章的第二部分是文献综述，第三部分会分别以印度，拉丁美洲以及撒哈拉沙漠以南地区（以下简称SSA地区）为例阐述贸易自由化是如何通过以上三种渠道来影响贫困的。

二、分析框架

贸易自由化对贫困的影响这方面已经有很多的研究，其中大多数结果都表明其影响是积极的。但是Winters（2004）认为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其实是很难绝对理清的，应该从静态和动态两个角度来分析。基于Winters的研究思路，本文在第三节主要阐述贸易自由化如何通过经济增长影响贫困，分析集中在以下两个问题上：经济开放会加速经济增长吗？经济增长会减少贫困吗？在第四部分通过两个劳动力市场的变量--低技术含量劳动者的就业率和工资来研究贸易自由化是如何对贫困产生影响的；第五部分阐述了贸易自由化通过价格变动对贫困家庭生活带来的影响，主要讨论以下两个问题：贸易自由化以后农民的生产有何变化？价格变动如何影响贫困家庭的生活水平。

三、经济增长与贫困

在贸易自由化以前，印度政府的发展计划基本上是自给自足式的，强调政府干预经济和进口替代政策。在对进口许可证和外国直接投资（以下简称FDI）进行严格限制管理之下，印度国内的公司在进口替代部门得以保持垄断地位，如原料和半成品产业。这些反竞争的贸易政策事实上对印度各产业的产能其实有不理的影响。在1991年，通过大量减少关税，以及放松对进口许可证和FDI的限制，印度进行了彻底的改革。这对印度的几大家族集团公司所统治的商界非常有利，如Tatas和Bajajs。贸易自由化之后，这些家族企业可以进军IT，通讯，娱乐等产业。另外，FDI进入印度后也在增长的贸易中不断增加投资。这些因素都揭示了为什么在贸易自由化之后印度的出口行业经历了空前的增长（如图）。然而这种增长并没有让印度每个阶层的人都平等受益。尽管印度的贫困人口比例随着GDP的增长有下降的趋势，但是结果却比预测的情况差得多（Bhaskar，2007）。Ravallion（2002）认为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原先的收入不平等，而这又导致了富人更富。通过对信用市场和生产资料可得到的难易程度分析，得出农村和城市的收入是非常不平等的。因此，尽管贸易自由化对城市的各种产业的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但对农村却影响不大。由于印度的贫困人口主要集中在农村的农业部门，因此他们并没有受益于贸易自由化带来经济增长，而经济增长都集中在城区的产业上了。所以，由贸易自由化主导的经济增长是否能减少贫困，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现阶段的经济不平等状况。

四、劳动力市场--低技术含量劳动者的就业率和工资的情况

贸易自由化以前，学界认为根据Heckscher-Ohlin-Samuelson（HOS）模型的预测，理论上拉丁美洲的贫困人口会由于贸易自由化而减少。HOS模型预测一个国家在低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相对优势会被加强。这导致劳动力的需求会增加，工作机会和工资也会增加，因此可以减少贫困人口。然而，现实却与HOS模型的预测情况相反，拉美的贫困人口并没有减少。原本低技术含量的劳动力的需求应该在贸易自由化之后增加，但是这群劳动人口的工作机会和工资增长事实上非常有限（Thorbecke，2008）。很多原因共同导致这一现象，但主要原因是：第一，低技术含量的产业在贸易自由化以前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自由化以后因為边境价格下降，而导致这些公司不得不降低生产成本以增加竞争力，于是工资和工作机会都减少了。第二，原先偏好廉价劳动力的出口部门在贸易自由化之后都趋向于需求技术性劳动力，特别是外资公司（Feenstra，1997）。因此，这种偏好导致了技术含量低的劳动力只能大量转移去做那些危险而廉价的非正式工作。在拉美这种非正式工占了新兴工作机会的66%。Popli（2010）研究发现在墨西哥，低技术含量工人根本没办法接触到那些工资增长的工种，这意味着他们靠出卖廉价劳动力来摆脱贫困是非常困难的。他认为让贫困人口通过贸易自由化来接受教育和技能培训是非常必要的。在穷人拥有技能的区域，贸易自由化都被证实是可以减少贫困的；相反地，在穷人都是低技术含量劳动力的地方，贫困持续存在，并没有被减缓的趋势。

五、价格变动（生活水平）

贸易自由化通常都与穷人的生产力商业化联系在一起，因此被认为可以提高穷人的福利（Winters，2004）。相反地，Barret（2008）认为，在非洲，由于主要基础设施的缺乏，贸易自由化在促进商业化的过程中只发挥了很小的作用。另一方面，贸易自由化对原先市场的破坏对穷人来说有很严重的影响。在SSA地区，对穷人有利的农业市场营销机构由于贸易自由化而被严重破坏。在赞比亚，农村链接市场的“纽带”不见了，这对农村人口参与贸易经济是非常不利的。

食物生产价格的变动对贫困的影响取决于每个家庭是该商品的净生产者还是净消费者。关于这一点，农村和城市的差异很大，产品的商业化程度也会影响结果。许多研究表明，即使是在农村的穷人中，净食物购买者都超过了卖者。另一方面，Aksoy（2010）认为SSA地区主要的贫困人口都出现在净生产者中， 增加的农业收入也和乘数效应有关系。所以我们只能说，从静态微观的角度来看，贸易自由化至少会让某部分贫困人口的情况变得更差，因为价格变动总总会伤害净生产者和净消费者中的一方。endprint

六、结论

本文分析了贸易自由化对贫困的影响，并阐述了三种影响途径--經济增长，劳动力市场，价格变动。总的来说，贸易自由化对长期平均的贫困状况的减轻有正面的影响，但是影响程度的大小取决于初始的不平等状况，劳动力的技能，以及一些基础设施。短期里，它会有负面的影响，因此需要伴随一些补偿性的社会政策来发展。

参考文献：

[1]Winters， L.A.， McCulloch， N. and McKay， A. （2004）. Trade Liberalization and Poverty： The Evidence So Far. 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 Vol. 42， pp. 72-115.

[2]Bhaskar， V.， Bishnupriya， G.（2007）. India's development in the era of growth. Oxford Review of Economic Policy， vol. 23， no. 2， pp.135-142.

[3]Ravallion， M.（2002）. Is India's Economic Growth Leaving the poor Behind. Development research group . Washington： The World Bank.

[4]Thorbecke， E.， Nissanke M.（2008）. The Impact of Globalization on the Poor in Latin America， Economia， vol. 9， no. 1， pp. 153-166

[5]Feenstra， R.C. and Hanson， G.H.（1997）.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Relative Wages： Evidence from Mexico's maquiladoras，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vol. 42， pp. 371-793

[6]Popli， G.K.（2010）， Trade Liberalization and the Self-Employed in Mexico， World Development， vol. 38， no. 6， pp. 803-813

[7]Barret， C. （2008）. Smallholder market participation： Concepts and evidence from eastern and southern Africa. Food Policy， Vol. 33， no 4， pp. 299-317.

[8]Aksoy， M.A. and Hoekman， B.（2010）. Food Prices and Rural Poverty. World Bank， Washington DC.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