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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散文中漂泊意识的艺术呈现

2018-01-30郇雪辉

山东开放大学学报 2018年2期
关键词:漂泊者水手沈从文

郇雪辉

(山东广播电视大学,山东 济南 250014)

漂泊是人类固有的一种生存状态,《辞海》释义如下:随流飘荡而停泊,比喻行止无定。这本是人类祖先为了适应自然环境而作出的能动反应,后来因习惯而变成了自主选择的行为,并伴随着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发展史走向现代,具体表现为生命实体在物理空间的转换,或心理状态和身份意识在精神层面的游离。漂泊作为人类共有的一种生命体验一直受到作家们的深情关注,因而在文学作品中也具有了复杂多样的表现形式和文化内蕴。

有着部分苗族血统的沈从文是一位有浓重漂泊感的作家。苗族几千年的苦难漂泊史,以及个人成长过程中辗转不定的行军生涯、颠沛流离的异乡生活,使沈从文的内心滋生了浓厚的漂泊意识。他把孤独、寂寞、思乡、飘零等漂泊的情感体验融入笔端,展现出了独特的艺术风格。笔者从流动的意象、漂泊者形象与独特色彩的渲染三个方面来阐释沈从文散文中漂泊意识的艺术呈现。

一、流动的意象

“意象,并不是对外部世界的反映,而是经由内心体验而产生的幻想。”[1]文学作品中,作者通过意象表达内心的情感体验,托物言志,借物抒情,从而更好地渲染气氛,暗喻主题。对意象的选择与运用,不仅表现了作者的个性,更体现了作者所处时代的特征及文化审美心理。沈从文的散文大多作于民族危亡、社会更替的20世纪20—40年代,“水”“云”“浮萍”等具有“流动”特点的意象的运用,表达了他“漂泊”的创作思想。

(一)水意象

“水”在沈从文的散文中含有丰富的漂泊意蕴,它承载着孤独,寄托着游子的忧思,同时象征了漂泊者生命不息、跋涉不止的求索品格。其中,暗喻“漂泊”主题的水意象主要存在于散文集《从文自传》《湘行散记》《湘西》中。刘洪涛认为,沈从文用水意象,较为深刻地传达了自己的审美观。[2]按作者的审美表达,笔者将其分为孤独的水、忧思的水和奔腾不息的水三种类型。

“水”是孤独的象征。1917—1918年,刚入伍的沈从文便经历了所在军阀部队的“清乡”运动,亲眼目睹了家乡人民惨遭杀戮的悲惨社会境况。据沈从文散文《清乡所见》记述,在榆树湾“清乡”时,他所在支队共杀了一千多人。在《怀化镇》中,沈从文驻防怀化期间,其所在部队杀了当地乡民七百多人。于是,从小有着一颗善良悲悯之心的沈从文开始变得忧郁孤僻,这更增加了他孤身在外的飘零之感。沈从文的行伍生涯几乎在沅水流域度过,所以“水”成了他孤独忧郁情感的负载体,“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与思想,可以说是皆从孤独得来的。我的教育,也是从孤独中得来的。然而这点孤独,与水不能分开。”[3](320)

“水”是游子忧思的象征。在《辰州》中,不到十五岁的“我”第一次离开家,以补充兵名义随部队到达辰州时,看到“阔阔的江面”,“小小心中升起一分无言的哀戚”。[3](167)“水”寄托了作者离乡的忧思。1922年,沈从文到北京后,故乡的“水”就成了他的精神支撑。寄身繁华都市的他,经历了物质生活的窘迫、读书理想的破灭、城乡文化的冲突,思乡之情愈加浓郁。“在沈从文的笔下,水已不是一个纯粹的‘物象’。经过人生中的敲击捶打,它已磨合为一个对湘西挥之不去的眷恋和追忆。”[4]由此可见,湘西的“水”世界成为他漂泊异地的精神家园。

“水”是漂泊者生命不息、跋涉不止的求索品格的象征。自古以来,“水”就是生命的象征。著名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家荣格认为,“水”是一个原始意象。沈从文对水意象生命意蕴的感悟正与原始意象的内容相契合。作为原始意象的“水”象征着我们人类祖先在漫长的历史中不畏艰难、勇敢向前的生命意志。沈从文在《我的写作与水的关系》中,谈到了“水”对自己的积极影响:“水教给我粘合卑微人生的平凡哀乐,并作横海扬帆的美梦,刺激我对于工作永远的渴望,以及超越普通个人功利得失,追求理想的热情洋溢。”[3](138)日夜奔腾不息的水,是沈从文精神上的引领者,引领着他在自我放逐的道路上艰难跋涉,勇敢向前。

(二)云意象

“云”是自然界的景观之一,因其“漂浮”“变幻不定”“易逝”等特点,成为文学作品中常见意象之一。沈从文散文中具有漂泊意蕴的“云”意象主要出现在《云南看云》《绿魇》《水云——我怎么创造故事,故事怎么创造我》中。

“云”寄托了作者漂泊之路上的失意之感。《绿魇》作于1943年,时值抗战岁月,作者客居他乡(昆明),亲眼所见官僚士绅堕落退化,底层人民食不果腹,他对人类的意志、国家的出路充满了疑惑。当他来到野外的小山地上,看到松树顶梢驰逐的“白云”及天上聚拢散开的“云影”,再联想到现实“无章次人生”,不免失落伤怀。作者通过“云”传达了自己精神无所寄托、壮志难酬的孤独和苦闷。沈从文1942年所作的《水云》中,“我”在青岛的海边对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展开了哲学思索,当联想到“政治纠纷”以及战争中百万人的流血牺牲,“我”在“移动的云影”下变得沮丧而沉默。此时的“云”象征了“我”的不可实现的梦,表达了青春理想遥不可及的失落孤寂之意。

沈从文通过云的漂浮易逝抒写了底层人民命运的无所归依。沈从文在1940年发表的《云南看云》中,如是感慨:“看到这种云彩时,低下头来一定会轻轻的叹一口气。具体一点将发生‘大好河山’感想,抽象一点将发生‘逝者如斯’感想。心中可能会觉得有些痛苦,为一片悬在天空中的沉静黑云而痛苦。”[3](79-80)作者为什么痛苦?云是单纯美丽的,但云下面“讨生活”的人并没有因此得到“精深博大的人生理想”,也没有因此触发“诗的激情”,作者把看到的“云”与地面上处于战争炮火中的所见、所闻两相对照,陷入深深的纠结与痛苦。城中市民在连续几个月的警报中,每天如丧家之犬。“云”的飘浮的形态和易逝的宿命象征着四十年代初旧中国底层人民“其生若浮,其死方休”的悲惨命运。

(三)浮萍意象

浮萍因具有悬浮无寄、随水停泊的特点,自古以来被文人借物抒情,用作漂泊无依、命运不能自主的情感寄托。沈从文散文中的浮萍意象象征着在国家动荡局势中人民无法真正把握自己命运的惆怅与无奈。

《一封未曾付邮的信》是沈从文漂泊到北京之后,生活最困难时期的作品。当时,作者进高校读书的理想业已破灭,只能做一名不注册的旁听生,生活上又没有任何经济来源,本想靠写作为生,但投稿又遭遇重重阻力。“我成了一张小而无根的浮萍,风是如何吹——风的去处,便是我的去处。湖南,四川,到处飘,我如今竟又飘到这死沉沉的沙漠北京了。”[3](4)“浮萍”体现了“我”无家可归、到处流浪、艰难求生的生存困境。

《小草与浮萍》与《一封未曾付邮的信》创作背景相同,作者把浮萍拟人化,通篇渗透着孤独、无奈及孤身在外的飘零之感。浮萍所唱的歌:“侬是失家人,萍身伤无寄。江湖多风雪,频送侬来去……”[3](7-8)表达的正是作者孤身漂泊的艰难处境。

二、漂泊者形象

沈从文的散文中典型的漂泊者形象有知识分子、水手、妓女等,他们或者为了理想自由行走于漂泊苦旅,或者迫于生存压力游荡于生死边缘,或者背离社会道德放逐于人间地狱。他们的生存方式不是固守本土、循规蹈矩而是流浪迁徙、叛逆冒险,体现了作者对于生存本质的思考,即在艰苦的人生道路上,漂泊是生命的常态,唯有对理想、正义、情感的不懈追求,才能彰显人性的光辉。按漂泊场所的不同,笔者将这些漂泊者分为都市漂泊者、水上漂泊者、水边漂泊者。

(一)都市漂泊者:知识分子

沈从文笔下的“都市漂泊者”以蔡威廉、黄玉书、黄永玉等知识分子为代表。他们是社会上的流浪者,也是黑暗旧中国的叛逆者,为了追求理想、寻找生存与文化之根,主动离开家园,在时代的风云变幻中寻觅、浮沉。

《记蔡威廉女士》记录了蔡威廉和丈夫林文铮在战争年代艰难的漂泊经历。蔡威廉是中国著名的油画画家、美术教育家。她自幼随父亲旅居国外,专习油画,学成归国后于1928年在国立杭州艺专西画任教。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杭州艺专被迫迁址,从江苏到浙江,再到江西、湖南、贵州,最后在云南昆明落脚。蔡威廉一家一直随学校迁徙奔波,尝尽了漂泊之心酸苦楚。

《一个传奇的本事》描述了表兄黄玉书一家颠沛流离、到处漂泊的苦难生活。“七七事变”后,黄玉书受到年轻积极分子排挤,失去教师职业,只好到部队后方留守处作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军佐,后来由于部队整编,又转到一个环境恶劣的绞船站作站长,不久在一场小病中郁郁辞世。黄玉书的长子黄永玉自十三四岁便离开家乡和亲人,在广大世界上漂泊游荡。他去景德镇烧过瓷器,去棺材店当过学徒,怀着对美术的一腔热忱,最后在居无定所的艰难生活环境中终于成长为一名优秀的青年艺术家。

以知识分子为代表的漂泊者经历的不仅是身体的流浪,还有精神的流浪。前者以物理空间的迁移为特征,也叫外在流浪,后者以思想及意识的状态与原来精神领域相剥离为特征,也叫内在流浪。“内在流浪比外在流浪更严峻,更引人深思。”[5]他们在自我放逐游历的过程中,不断对精神生命进行探索和追寻,在失落与困惑中展现生命意志,在孤独与绝望中寻觅心灵的皈依。

(二)水上漂泊者:水手

在沈从文笔下,水手是惯常出现的人物形象。沈从文曾估算,湘西的千里沅河,生活着至少三十万个像《柏子》中柏子一样的水手。他们在性格上与读“子曰”的都市人相比有所不同,纯朴、乐观、蛮悍、豪爽、粗犷、多情是他们的共同特征。“水手”这一形象的生存方式、生命强力是作者漂泊意识的艺术体现。

湘西当地的自然环境及经济需求滋生了水手这种职业。他们一般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迫于生存的压力,无奈之下选择这样一种无生命安全保障的职业。他们收入微薄,勉强糊口,工作环境险恶。沈从文在回乡途中写给张兆和的信(后结集为《湘行书简》)上,曾对水手的艰难生活做了叙写:“像这样大雪天气,两毛钱就得要人家从天亮拉起一直到天黑,遇应当下水时便即刻下水,你想,多不公平的事!”[6]

水手的生命强力是无畏艰难、勇敢跋涉的漂泊者们共有的生命特征。“让生命强力在与险恶自然环境的搏击中酣畅淋漓,是沈从文在第一个层面上为我们展示的湘西水手的生命形态。”[7]水手们尽管生活艰难、但性格乐观、勇敢蛮悍,充满对不幸命运的挑战。在《辰河小船上的水手》中,当“我”在返乡途中联想到水手们在生活和工作上的勇敢之处,“在寂寞里不由得不常作微笑”。他们热情善良、仗义疏财、干活时“毫不吝惜气力”,作者谓之为“雄强”精神。沈从文认为,这正是老态龙钟的中华民族的血液里所缺少的进取精神,他希望这种精神能补给现代文明,给中华民族的血管里注入新鲜血液。

(三)水边漂泊者:妓女

妓女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特殊的形象群体。她们是作家们观照社会文明和社会道德的窗口。“妓女”也是沈从文散文中常见的人物形象,她们大多生活在水边的吊脚楼上。与其他漂泊者相比,她们虽然有固定的寄居地,但其服务对象具有无固定性的特点。这一形象的“漂泊”意蕴主要体现为心灵的悬浮无根与无所归依。

身体自主权的不可支配性是导致妓女心灵无所归依的最主要的原因。沈从文散文中的“妓女”大都寄居在长河边,她们服务的对象便是从河边路过的商人、士兵、水手等。与普通家庭妇女相比,她们在“性”上没有身体的支配权。她们迫于生存压力,自我放逐到社会固有的家庭结构之外,靠出卖自己的肉体取悦男性来换取收入。这种生存方式看似是经济独立,实则失去的是自己的尊严。“性是构成人类、构成自我完整的不可或缺的部分。当它被当作一件东西拿走后,人类就变成了一件东西,这是一种不但侵犯人权而且破坏人的尊严的客体化,而人的尊严是人权的前提。”[8]一旦丧失了性的支配权和选择权,便丧失了人权。而丧失人权的妓女注定在精神上是漂泊的。《一个多情水手与一个多情妇人》中那个“多情妇人”对牛保的真情正是处于漂泊之路上的心灵对于“归宿”的热切期盼。

卑贱的社会地位也是导致妓女心灵漂泊的一个重要因素。在《桃源与沅州》中,沈从文通过妓女的死展现了她们卑贱的社会地位。她们没有丈夫和儿女,生病或者死去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直到病倒了,毫无希望可言了,就叫毛伙用门板抬到那类住在空船中孤身过日子的老妇人身边去,尽她咽最后那一口气。”[10](227)即使有的有父母,鉴于女子生前所从事的卑贱行业,在当地人面前脸上无光,也只能草草处理后事。

三、独特色彩的渲染

独特的悲剧色彩和神秘色彩使沈从文的散文散发着持久不衰的艺术魅力。而悲剧色彩、神秘色彩的艺术呈现都与作者的漂泊意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悲剧色彩

独特的个人经历、过早闯荡世界的飘零之感使沈从文始终关注悲剧、深怀悲悯。“悲悯情怀是沈从文最基本的散文创作风格”,[9]而其悲悯情怀的源头正是人间的苦难,即悲剧的发生。沈从文在数十年的漂泊旅程中,亲眼目睹了社会底层人民所经历的种种苦难,他将此作为文章创作的素材,绘出了浓重的悲剧色彩。

悲剧体现在作者看似平静的诉说中,这是沈从文散文作品的艺术特色之一。作品中氤氲弥漫的悲剧色彩正是源于对不幸的底层人民的同情与心痛。如在长河上常年漂荡的水手,在工作时丝毫不惜气力,但到老了或得了某种疾病,却只能听天由命。“躺在空船里或太阳下死掉,一生也就算了完事了。”[10](263)这看似平静的叙述背后隐藏着作者对生命的极大同情,同时也暗示了“漂泊者”命运的不可预知性。还有在地狱一般的矿井里爬进爬出的煤矿工人,他们的工作环境极其恶劣,矿坑随时可能塌陷或被水淹没。虽然工作场所是固定的,但生命的无可保障性使他们的精神始终处于无所归依的游离状态。作者对“漂泊者”命运的叙述,不渲染,不抒情,只有简单现象的描述,但读完之后,却能感受到巨大的悲怆,往往引起读者的反思。

悲剧中透漏着希望之光是沈从文散文的又一特色。沈从文一直深怀“改造民族品性”的理想,在其散文作品中,在叙述完民族堕落的悲剧后,我们能感受到点点希望之光。如《湘行散记》中,在长沙和常德,“我”见到十几个同乡青年时,看到他们“颓废不振萎琐庸俗”的精神状态,“我”似乎看到了家乡的前途末路。然而,在对家乡前途充满失望后,辰州几个青年军官“燃起了我另外一种希望”,他们对地方的环境感到苦闷,并且不像之前同乡青年的麻木无知,而是会勇敢地振作,这正是作者在“漂泊”历程中所坚守的求索精神。

(二)神秘色彩

在外人看来,沈从文的家乡湘西凤凰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凤凰人绝大多数是苗族人,他们大多受苗族半原人的神怪观影响,“大树、洞穴、岩石,无处不神,狐、虎、蛇、龟无物不怪。”[10](378)因此,生命的神秘性影响着每个凤凰人。

沈从文受“五四”新思想的影响离开家乡踏上寻找理想的漂泊之路。在繁华都市中,受到了现代工业社会文明和西方文明的熏染。当他带着新植根于思想中的外界文明的气息再次回到家乡后,便在心灵上与家乡的原生态文明产生了碰撞。对于家乡的人神错综的神秘生存方式,在《凤凰》中,他表明了自己的看法:落洞之说表面上是美丽的,但背后隐藏的却是悲惨的,事实上“是一种变形的自赎”;蛊婆更是一个悲剧的角色,其中的根本原因是“穷苦而寂寞”。在《沅陵的人》中,他更是以讽刺的口吻揭露当地外来官员的不作为:“地方真正好处不会欣赏,坏处不能明白,这岂不是湘西的另一种神秘?”[10](341)

沈从文对湘西神秘性的种种理智的叙述表明,多年的漂泊经历使沈从文的人生观、价值观发生了巨大改变。在接受了外界文明的熏染后,他已无法再融入到故乡的旧有文化中去。这既是异质文化之间的冲突,也是安土重迁与流浪漂泊两种生存状态之间的矛盾之所在。

四、结语

漂泊意识是沈从文散文创作的巨大动力和精神内核。漂泊的生存方式给沈从文带来了孤独和痛苦,同时也锤炼了他的意志和品格,在其散文作品中体现为悬浮无根的飘零之感、浓郁的思乡情怀和精神自由的永恒追求。受所处时代影响,漂泊意识是中国现代作家们共有的精神现象。研究沈从文散文中漂泊意识的艺术呈现,有助于整体观照20世纪20年代以来中国现代散文的发展轨迹和艺术范式。

参考文献:

[1][瑞士]卡尔·古斯塔夫·荣格·心理学与文学[M].冯川,苏克译,南京:意林出版社,2014:11.

[2]刘洪涛.沈从文小说新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85-87.

[3]沈从文.沈从文文集第十卷[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13.

[4]唐方舟.静水流深如花世界——浅析沈从文散文中“水”的意象[J].文学界,2012,(08):50-53.

[5]陈召荣.流浪母题与西方文学经典阐释[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8.

[6]沈从文.从文家书[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29.

[7]康长福.酣畅的生命与至美的人性——论沈从文笔下的湘西水手形象[J].德州学院学报,2004,20(05):41-45.

[8][美]凯瑟琳·巴里.被奴役的性[M].晓征,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30.

[9]姚莉苹.从悲悯到颂歌——沈从文散文创作风格转型的思考[J].怀化学院学报,2009,28(04):61-63.

[10]沈从文.沈从文文集第九卷[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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