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在习语翻译中的倾向性研究
2018-01-29
(太原师范学院 外语系, 山西 晋中 030619)
一、 异化是翻译的发展趋势
异化与归化是翻译中处理文化因素的两种策略,最初是由美国翻译家Lawrence Venuti 在其TheTranslator’sInvisibility一书中提及的。“异化法”即尽可能让作者安居不动,而引导读者去接近作者;“归化法”即尽可能让读者安居不动,而引导作者接近读者。异化是以源语文化为归宿的一种翻译理论。Lawrence Venuti是异化理论的代表。他提出了“反翻译”的概念,即译作在风格和形式上应完全保留源语的特色,不同于目的语,且忽略目的语读者是否接受源语的文化意象。异化翻译的目的是推崇文化交流,是让目的语读者理解和接受源语文化。异化翻译有助于文化交流,缩小文化差异,减少文化冲突,促进文化融合,异化已经成为翻译的发展趋势。[1]244
二、 习语的语言特性和文化特性
习语是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对英汉两种语言中的习语作一个比较全面的研究,我们很有必要对什么是习语以及习语包括哪些内容有一些基本的了解。从广义上讲,英语中的“习语”就等同于汉语中的“熟语”。在《辞海》中对于“熟语”的定义是:“熟语是语言中固定的词组或句子,使用时一般不能任意改变其组织结构,且要以其整体来理解语义,包括成语、谚语、格言、惯用语、歇后语等。”[2]1553英语中的习语包括习惯用语、格言、俗语和俚语,汉语中的熟语包括格言、座右铭、俗语和歇后语。总之,任何一个在英汉两种语言中的固定表达都可以被称为习语。
(一)习语的语言特性
习语简洁生动、结构整齐且朗朗上口,无论是日常生活中还是正式场合中,习语都无处不在。习语最重要的三个语言特性是结构稳定性、语义统一性和语法不规则性。
结构稳定性是指由于人类历史长期的发展,人们的语言习惯慢慢地形成了固定的习语。习语的组成、顺序、形式和表达习惯都相对稳定,任何对于习语组成部分的替换、删除和增加都会破坏习语的完整性,也会影响整个习语所要表达的意思。比如英语习语中的“see red”如果改成“see scarlet”,就完全失去了原来习语所要表达的“生气”的意思。虽然“red”和“scarlet”几乎是同义词,但“see scarlet”只有“看见红色”的意思。同样,汉语中的习语“百步穿杨”如果被改成“百步穿柳”,“欲速则不达”如果被改成“欲快则不达”,都会失去原来习语的本意。英文中“before long”和“long before”虽然只是调换了顺序,但意思却截然不同,“before long”表示“不久以后”,而“long before”指的是在特定时间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汉语中的“乱七八糟”也不能改成“糟七八乱”。
习语的语义统一性指的是习语在语义上是完整的、不可分割的。任何一个习语无论每个部分的意思如何,都必须放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来理解,否则不具有任何意义。任何一个习语的意思并不是每一个部分意思的简单叠加,而是整合在一起具有某种特殊的意义。比如英语中的习语“rain cats and dogs”指的是下倾盆大雨,和“cats and dogs”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又如汉语中的“胸有成竹”指的是做事之前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和竹子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习语的语法不规则性指的是由于习语已经长期被几代人使用并延续,我们用现代语法是很难解释的。很多习语并不符合现代的语法规则和逻辑。比如英语习语“on the go”中的“go”被用作了名词,介词短语“ins and outs”中介词也有复数形式。汉语习语“莫名其妙”和“一文不名”中的“名”都用作了动词而不是名词,分别是“弄清楚”和“拥有”的意思。
(二)习语的文化特性
Eugene Nida 曾指出:“What people of various culture have in common is far greater than what separates them one and another.”[3]9英语和汉语的习语都表达了各自文化的独特性。然而,当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进行交流时,常常会因为文化的不同造成“文化冲突”。习语所包含的特殊文化元素使之在一种文化中是常见的、有意义的,而在另一种文化中却是毫无意义和令人困惑的。这种习语的特殊性也往往会造成误解。
不同文化中的习语来源于不同的生活环境,每个国家习语的形成都与这个国家人民的生活环境有关。比如英国是一个岛国,拥有悠久的航海历史,因此很多习语的产生都来源于人们的海上生活。比如“in full sail(全速前进)”,“know the ropes(知道窍门)”,“go by the board(计划失败)”,“burn one’s boat(断绝退路)”,“A good sailor may mistake in a dark night(好水手在黑夜航行也会出错)”。以上习语中“sail,ropes,board,boat,sailor”这些单词很显然来源于人们的航海生活。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大部分人民生活在农村地区,因此大量的中国习语都与农业和农耕有关。这些习语是中国广大农民几代人农耕生活智慧的结晶,比如“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三、 异化在习语翻译中的倾向性
异化翻译可以保留源语文化的会话含义。在源语中有很多习语包含着某种特有的文化内涵和特征,然而这些特征在目标语的语境中却有着完全不同却被普遍认可的一种理解。这种差异往往反映出一个国家特定的风俗,而这些特定的风俗不仅涉及文化中的物质内涵,而且与此文化中的精神内涵有着某些密切的关系,比如蕴藏在文化深层次中的心理学和社会价值体系。[4]40这些习语对于目标语的读者理解起来是比较容易的,因此异化用来传递源语中习语的文化特征是比较正确的选择。比如汉语中的习语“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翻译为“People have different tastes,some like apples and some like onions”文化特征就有所丧失,如果翻译为 “People have different tastes,some like radish and some like cabbage”就可以让英文的读者认识到萝卜和白菜在中国人生活中的重要性。
异化也可以保留源语语言表达习惯。习语中蕴藏着丰富的文化特征和内涵,同时也反映了一个民族和国家的语言表达习惯。相对于归化来说,异化更易于目标语接受者的理解。在中西两种语言和文化中人们对于自然和社会有很多共同的认识和理解,因此有很多类似的习语。比如英文中有“Better be the head of a dog than the tail of a lion”,这个习语和中文中的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表达的内涵很相似,这说明两种不同的文化有一些共同的认识,只是表达习惯有所不同。在两种文化中都认为“lion”和 “phoenix”代表 “高贵和上层社会”,而“dog”和“cock”代表“卑微和下层社会”,因此,把这个习语翻译为“宁当狗头,不当狮尾”比翻译为“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要好一些。 因为异化翻译不仅传递了文化内涵,而且还给中文带来了一个新的表达。如果这样的习语在翻译时一味地使用归化而不使用异化,文化传递的缺失是不可避免的。
异化可以保留源语文化的宗教信仰。当习语中的宗教术语在目标语的文化中找不到对应的术语时,异化就应当作为首选。如汉语中的习语“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可翻译为“The monk may run away,but the temple can’t run with him”。中国文化中的“和尚”、“庙”和佛教有密切的关系,然而在西方基督教文化中却不存在。“和尚”并不等同于“priest”,而 “庙”也不等同于“church”,因此在翻译中用一种宗教文化术语替换另一种宗教文化术语都会引起文化的误解。
异化可以保留源语的感情色彩。当源语中习语表达的是一种中立的色彩而在翻译为目标语的过程中有可能变为贬义时,我们用异化翻译便更为合适。比如“Talk of the devil and he will appear”这个习语在英语中有贬义,而在汉语中却没有,因此对于“说曹操,曹操到”这个习语的最好翻译为 “Talk of Cao Cao and he will appear”,然后在后面加上一个对于中国历史人物曹操的简介。
异化还可以保留源语的传统、价值观念和美学观。习语可以表达源语文化中独特的风俗、信仰、价值观念和美学观点,而这些文化特征在目标语中是不存在的,这时异化看上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比如习语“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以翻译为“A tremor of the left eyelid is a sign of a good fortune while that of the right eyelid portends a coming disaster”[5]98,“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可以翻译为“A long road tests a horse’s strength and a long task proves a man’s heart”。 异化使这些习语的表达更忠实于源语的文化特征,而归化有可能造成文化误解甚至文化缺失。
四、 总结
在中英两种语言的翻译过程中,我们应该优先考虑异化。因为异化不仅可以保留源语习语的异国情调,同时也符合翻译的核心准则——“信”。当然,异化也不能过度使用,否则信息的交流就无法顺利进行。在一些场合中,当异化策略容易产生误解时,归化则是一个很好的补充策略。还有一些场合,两种策略的结合才是正确的选择。实际上,异化和归化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一篇成功的翻译作品应该合理地、平衡地使用两种翻译策略。
[参考文献]
[1] 齐晓燕.论翻译中的异化与归化策略[J].中州学刊,2007(5).
[2] 夏征农(主编).辞海[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9.
[3] Nida, E.A.& Jin Di.On Translation: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Chinese and English[M].Beijing:China Translation and Publishing Corporation,1984.
[4] 黄峥峥.归化与异化在英汉习语翻译中的运用[D].上海:上海外国语大学,2008.
[5] 张学英,张会.汉英英汉习语大全[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