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足、情信、辞巧——记叙文情感与思想渗透系列之细节描写

江苏省太仓高级中学 马 维

近几年来，江苏高考对学生的思想、表达方面的要求越来越高。议论文方面的过度训练，使“三国”“泰戈尔”，空洞、玄奥的概念出现在议论文中，显示出了短时期议论文训练的弊端，思想的玄奥让写作者写不清，让读者也读不懂，干涩无味、枯燥无感。相比之下，实际的高考阅卷过程中，记叙文的清新笔法、情感动人之处，更容易出彩。因此，笔者思考：如何让记叙文能够丰富而深刻的表达思想？下面笔者就围绕细节描写，来谈谈如何在记叙文中渗透思想和情感。

笔者认为，对记叙文的训练目标，应该着重在通过一件普通的事情，体现丰富而深刻的思想。记叙文的写作，应该有一个整体的、系统的训练过程，不能仅仅停留在某一点的训练上，要进一步改善目前的记叙文写作状况，割裂、做作、断章训练是的过程是要得到完善的。我们要做的是要从大局着眼，对我们的记叙文写作的课堂做一个思想解放、对训练的手法做一次大手术。意思就是说，我们要以“不着一字，尽显风流”“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记叙文为目标。有些老师会觉得，好的文章是学不来的，因为那是学生自带的运用语言文字的功底，和长久以来阅读带来的眼界和思考的程度。这当然有道理，因为临场作文必定是带着某个学生自身的积累和个性的。但我们也注意到，几乎每一个学生在面对某个作文题的时候，都有过“下笔如有神”的经历，这或许就是刘勰所说“情动而辞发”。同时，近几年的学生，他们在描写方面得到的训练比较多，他们不缺描写的技巧，缺的是使用这种技巧的意识和使用这种技巧的方法。因此，基于一定的写作基础，我们只要培养他们使用的意识和习惯即可，教会他们注意凸显情感时候的方法，依附他们自己的创意来创作文章。假以时日，他们就会成为优秀的文学作品的创作者。

所以，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让学生“情动”。“情动”之后，诉诸笔端，极大地发挥出学生潜在的写作、表达水平。有作家说过：“描写得愈细致，给人的感觉就越真实，就越加震撼人心。”这是不错的。基于此，笔者就以“细节描写”凸显情感为抓手，开设了一节《记叙文的思想与情感渗透》，以此来在践行自己的思考。笔者选择了一篇记叙性散文《江南童谣》，这篇文章带有特有的江南特色，其次，文章的文笔朴实清新，但是在简单的文笔之中流淌着令人温暖、令人惋惜、令人悲伤不已的情绪。从这篇文章干净的文字着手，比较容易找到情感细腻丰富的来源。在课堂上，学生读完文章有什么感受？学生都认为此文“平易简单的文字背后有深情”。例如“囡囡发现，侧卧的时候，左眼流出的眼泪是会流到右眼里的”这样的生活细节。比如“囡囡在前面跑，外婆在后面端着饭碗一路追。囡囡喊着，不吃不吃我不吃，我不爱吃蒸鸡蛋。外婆说，阿太，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囡囡长不高。长不高就长不高。” 那天家里来了好多人，闹哄哄的，有人一进门就放声大哭。囡囡想找外婆，怎么都挤不进去，急得团团转。这时，囡囡被一双手抱了起来，回头一看，妈妈满脸的泪水。囡囡，妈妈没有妈妈了。环境、语言、动作描写：“梅雨天到了，外婆在灶前烧饭，柴火带着潮气，烟囱口冒不出青烟，只是白茫茫一片，囡囡在门里望着廊下的泥地，水花溅起，远处的稻田被雨水冲刷得一片幽绿，仿佛连日子都变慢了。”景物描写。“外婆你看见了吗？囡囡很乖……囡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囡囡好想你。”——心理描写。可见，记叙文大多数“深情”都可以通过多角度的“细节描写”共同传达。

一篇美文，华丽的辞藻是不足以感动人心的，在干净的语言背后，本质上是真情流露。刘勰的《文心雕龙》提到：“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乃含章之玉牒，秉文之金科矣”，也就是说，情感丰富、思想深刻是写好美文的不二法门。并非只凭功底而无技巧可言，因为技巧就是作者所写的景、所写的人、所写的物、所描写的生活细节，都是赋予了情感的。童谣是囡囡喜欢听的，外婆因为囡囡喜欢听而唱，童谣里寄托了外婆对囡囡的疼爱、喜欢；囡囡的心理描写形象地表现出了囡囡对奶奶的想念；外婆的语言，有点孩子气，但从语言、口气中，寄托了外婆对囡囡的不舍；景物里“稻田幽绿”“水花四溅”“日子都变慢了”场景非常恰当地衬托了囡囡外婆相处的惬意。而“烟囱里冒不出青烟”“白茫茫”的一片也暗示了外婆的生病、去世和囡囡的悲伤；生活细节“左眼的眼泪流到右眼里”细腻地、形象地表现了囡囡失去外婆后的难过和不舍。因此，笔者觉得，这篇文章细节描写是重点。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细节描写是唯一凸显情感的方式，断章取义是万万要不得的。笔者的意图是，让学生从自身的习作中找到“凸显情感”这方面的不足，继而探讨合适的方法去解决、去提高。

于是，笔者展示了学生的记叙性的习作《生活的提醒》，要表达的思想是：因为压力重重到和外婆去菜园解压，在菜园中所见、所闻使得压力得到缓解。

学生习作的片段：“可以用来弥补学习缺漏的假期，我却奔赴千里回到了故乡。想逃避、想挣脱、想寻找——像是倦鸟急于将心沉在那一桠树枝之上。很想静下来好好思考一番，如常言道：‘心如止水’一样，想找到那迷雾般围困着的答案，却禁不住外婆的几句话，跟着她和她手中的菜筐走向菜园。她脸上每条皱纹褶都挤出的笑容和期间的期盼都让我难以拒绝。”让学生进行细节描写的完善，通过片段训练凸显情感。一般学生都会发现，表现压力重重的句子：“想逃避、想挣脱、想寻找——像是倦鸟急于将心沉在那一桠树枝之上。”这句话，记叙简单、情感单薄，并未能真正形象地体现出压力，基于此，学生讨论下来认为，应该在“想逃避”这样的词语前面加上一些修饰词，例如“挣脱枷锁般”“非常”；改的意义，就在于使得细节更详细，场面更细腻、真实。进一步，如果要让细节描写的优势得到完全发挥，还必须借助景物描写来衬托，或者细腻的心理描写来丰富。于是，经过一系列的比较、实践、修改之后，呈现修改前后的成果：

原段：

很想逃避、想挣脱、想寻找——像是倦鸟急于将心沉在那一桠树枝之上。

修改段：

堆积如山的作业，厚厚的参考书，每天的默写作业，满脑袋的英语单词和古诗文知识，似乎怎么记，大脑都不够用。（环境描写）透口气，是我唯一想做的。但四周就像围着无形的墙一样，触摸不到但密不透风，无论走到哪里，感觉到的都是心很重的窒息。（心理感受）很想逃避、想挣脱、想寻找——像是倦鸟急于将心沉在那一桠树枝之上。

训练结果显示，学生对于细节描写的注入有了一些心得：动词的连贯、心理描写的细腻、比喻的使用、场景的再现、环境的衬托、详略的使用等等，更重要的是，要有疏有密有呼吸般地再现画面、抒发情感。因此，要在记叙文中表现、渗透思想和情感，其实就是要适度地运用细节描写，多角度地运用语言形象化地呈现情感的张力、表达深刻而独到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