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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报刊与抗战——以《抗战(三日刊)》“短简”等栏目为中心

2018-01-28秦利国

天中学刊 2018年5期
关键词:日刊信箱编者

秦利国



民众、报刊与抗战——以《抗战(三日刊)》“短简”等栏目为中心

秦利国

(广东省社会科学院 历史与孙中山研究所,广东 广州 510610)

创办于抗战时期的《抗战(三日刊)》设有“读者信箱”和“短简”栏目,这两个栏目反映了抗战时期普通百姓、报刊及抗战三者的关系。可以看出,民众在运用报刊的舆论力量参与抗战的同时,报刊也在指导民众达到更有效抗战的目的。

《抗战(三日刊)》;民众;抗战

自晚清国人创办报刊以来,近代历史为我们留下了众多的报刊资料,故而报刊史研究就成为历史研究着重关注的一个领域。从目前来看,报刊史研究已经有非常成熟的研究方法,且大多数的报刊史研究主要关注“报纸的创办过程、编辑队伍、栏目设置、刊载内容、办报思想和社会影响”[1]1,而对报刊的接受者——读者这一群体,由于资料的缺失鲜有学者论及‍①。鉴于此,笔者以《抗战(三日刊)》所刊载的“读者信箱”和“短简”栏目为研究内容,考察在全面抗战时期该报的读者是如何通过报刊这一媒介去应对战争这一复杂而艰苦的局面和参与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争的,研究报刊是如何引导这些读者参与战争的,进而揭示抗战时期普通百姓、报刊及抗战三者的关系,以进一步认识报刊这一传播媒介在抗战时期所发挥的作用。

一、《抗战(三日刊)》“读者信箱”“短简”栏目

1937年7月7日全面抗战爆发,8月13日日军大举进攻上海,淞沪会战开始。在这种背景下,邹韬奋于8月19日在上海创办《抗战(三日刊)》。12月23日,该刊自第30号起迁至汉口出版,前后共出了86号。1938年7月《抗战(三日刊)》与《全民周刊》合并为《全民抗战(三日刊)》。

早在“1926年邹韬奋接编《生活》周刊后,就开辟了‘读者信箱’专栏,亲自答复读者提出的问题,以后其所办刊物均有这一专栏”[2]116。“为了更好地切合于当时读者所注意所要解决的各种实际问题,与读者进行交流联系,《抗战》中也设有‘短简’和‘信箱’专栏。‘短简’专门为读者来信中关于生活和工作中的各种疑难问题及困惑进行解释和答复,‘信箱’则引用读者来信反映民众的呼声和生活状况,共同讨论民众关切的问题。”[3]17作为报刊主办人的邹韬奋对这一栏目非常重视,他说:“每期的‘小言论’虽仅仅数百字,却是我每周最费心血的一篇,每次必尽我心力就一般读者所认为最该说几句话的事情,发表我的意见……其次是信箱里解答的文字,也是我所聚精会神的一种工作。我不敢说我所解答的一定怎样好,但是我却尽了我的心力,有时并代为请教我认为可以请教的朋友们。”[4]82

同时,读者也非常喜欢这一栏目,“我是贵刊的一个读者,贵刊的内容很丰富很详尽,每一栏我都高兴去读它,尤其是通信一栏,更引起我的兴趣,因为在通信里面,可以知道各地的种种情形,又可以得到编者先生对任何一个问题的正确的答复”[5]。

《抗战(三日刊)》的主要任务之一是“反映大众在抗战期间的迫切要求,并贡献观察讨论所得的结果,以供国人的参考”[6]7。因此,它的主要读者群是普通百姓和大众知识分子。笔者粗略统计了在《抗战(三日刊)》中所出现的读者来信和编辑回信,共计有145封读者来信和291封报刊编辑回信,这些信件基本上是普通民众所写,他们既有15岁的小孩、20多岁的青年、30到50岁的中年人,也有60岁以上的老人等,职业身份有工人、教师、士兵、学生、新闻记者、商人、华侨等。从中我们既可以看出该刊读者群分布的广泛性,同时也可看出抗战这一大背景下民众参与的广泛性。此外,信件的来源地包含安徽、海南、陕西、湖北、四川、山东、河南、重庆、广西、广东、山西、湖南、贵州、江西、浙江、江苏等省市,由此我们也可看出在当时的战争环境下该刊的发行范围非常广。这些信件的主要内容以抗战为主题,笔者将在后文另行探讨。

二、民众对《抗战(三日刊)》的运用

为了抵抗给中国民众带来深重灾难的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中国民众通过各种途径进行抗日,其中之一就是运用具有公共舆论作用的报刊媒介。在抗日战争中,民众对报刊的运用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就如何办好关于抗战的报刊积极发表意见

《抗战(三日刊)》第3号“短简”栏目刊登了民众提出的办刊意见:“第一点是关于形式方面,认为太呆板,标题不醒目等等……第二点是内容方面要切合战时需要,要注重实践,这是很对的,我们当特别注意。第三点是文字方面还欠通俗,文字有些也嫌冗长。”[7]第12号“短简”栏目刊登了编者对读者提出的办刊意见的回信:“唐树藩先生:承你于百忙中对本刊的编制格式,切实指教,至深感谢。”[8]第30号“短简”栏目刊登了类似回信:“江苏新浦罗会和先生:你来信主张两点,第一是藉抗战三日刊社发动全国抗日的情报网,报告内地救亡情形或对封建残余份子的藉端作恶……第二点你因为早知道我想办一种合于理想的日报,但苦经济无着,特建议一种办法,把抗战三日刊的每期三张,换用编辑方式,每日出版一张,如在汉口出版则武汉一带读者每日可看到,至寄往远途的抗战读者,即以此三日的合订本寄发。”[9]《抗战(三日刊)》的读者不仅就如何办好该刊发表了上述意见,而且就如何发挥报刊在抗战中的作用也提出了建议。比如,第19号“短简”栏目编者在给读者的回信中写道:“河南郑县黄钟瑜先生:你殷勤劝我们把《生活日报》移在汉口或武昌复刊,否则亦可移到郑州筹备。你词意那样诚恳,很使我感动。”[10]从上述情况来看,《抗战(三日刊)》对读者提出的意见是非常重视的,目的是为了争取更多的读者,以更好地传播抗战思想。

(二)运用报刊表达自己的抗战主张

抗日战争是一场全面的、持久的战争,涉及方方面面,作为直接参与战争的普通民众来说,他们对如何更好地抗击日本的侵略有更加丰富的经验,因此,他们积极运用报刊这一媒介传播自己的抗战主张。国民政府的征兵可以说是这一时期社会各界最为关注的话题,民众积极参与到这一话题中。在读者来信中,有多封关于征兵的来信,民众就征兵的方法、士兵的生活等发表自己的主张。第24号刊登的读者来信《壮丁与欢呼》就河南宁县抓壮丁当兵问题发表了读者的看法:“我们以为这种捉拿式和监禁式应当马上取消。我们应当优待壮丁们,在壮丁们离家的时候尤其应当格外热烈的欢送,而且把壮丁走后家里的劳动、经济等问题,大家负责替他想法解决才是。”[11]第32号同样有两封读者来信,读者也就征兵抓壮丁问题发表了看法,以希望能通过报刊引起政府当局对征兵问题的注意。第38号“信箱”栏目刊登的一封关于改善士兵精神生活问题的读者来信指出民众逃避兵役的原因是军官对士兵的虐待,呼吁长官更好地对待士兵,“总之,我以为一个长官,对待士兵,应该同自家人一样,不要像贵族对待奴隶一般,动不动就打骂”[12]。另外,民众还对在抗战中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比如,在第26号“信箱”栏目刊登的《几个建议》一信中,来信者说道:“编者先生:我觉得有几个建议现在抗战时期是很重要的,简要的贡献如下,请诸位竭力提倡。(一)现救国公债劝募成绩不好,我在香港厦门见有许多以救国公债代礼券礼品的,这是很好的一个办法,而上海很少见,我觉得有提倡的必要。(二)我们应当竭力利用这次抗战中日本对我们的封锁,提倡国货,把所有的工厂,已被毁的请求政府补助,没被毁的,自动移往内地,使我们能自给自足,要做成欧战时期,我们纱业振兴的现象。我们要在困难中创出新事业,这才是多难兴邦。(三)难民的处置,并不是仅仅每天给他们点饭吃,操操体操,闲居终日,无所事,就算安顿的好办法,我们正应当极力提倡第二条的办法,使这许多被难者都去做生产者,才是正当的办法。何况这许多难民中定有许多有着纯熟技能的,不利用他而使他们吃白饭,太可惜了。”[13]再如,在第35号“信箱”栏目的《合理负担》一信中,来信者就抗战时期如何更好地合理摊派赋役负担提出了看法:“想要达到公平的,希望当局不压迫,不徇私,最好是照田赋,房捐,营业税摊派,是很难公平,很多冤枉,是很危险,足以扰乱后方的事情。”[14]类似的来信还有很多,如第43号的《战区员生登记问题》、第44期的《妨碍了民众动员》、第45号的《保护国防资源》、第71号的《不愿做小汉奸的公务员》《过着隐士生活》、第70号的《关于青年训练的严重问题》等。

(三)利用报刊的公共舆论力量对贪官污吏进行谴责与揭露

在抗战这一大背景下,一些官员借着抗战的名义贪污腐败、欺压百姓,民众积极利用报刊的舆论力量对这一行为进行揭露和谴责。比如:第19号“短简”栏目刊登的一封来信揭露了湖南晃县的县长和警察借拉夫名义鱼肉百姓的行为,称他们为“特种汉奸”[10]。第23号“信箱”栏目又有来信指出:“在贵刊第十九期信箱所载由湖南晃县王而山先生所举发的该地‘特种汉奸’一则,的确是事实,而且不是单独晃县一个地方,恐怕内地都有发见的事实吧。”[15]在这封来信的编者按中,我们看到报刊也站在民众的立场对此种行为的谴责与揭露。在第31号的一封来信《“挂彩”下来》中,来信者就士兵伤员得不到较好的医治情况进行了呼吁和谴责:“同胞们!请细细地想想,忠勇的战士,为民族大众的自由独立,在枪林弹雨中浴血拼命,那意义多么伟大!工作多么神圣呵!然而,即至‘挂彩’下来,竟连最低微的祈求的医治,都不能如愿以偿……像上面举得×长×委员×局长之流,平素得人民血汗培养,有了事就这样苟且怠懈,老实说,良心上也过不下去吧!我个人不甘缄默,特先举发,希望在此神圣抗战期中,把这封建余孽除尽,奠定最后胜利之础石。但是,这责任是我们自己的,希望舆论界启以公正制裁!在上当局更应彻底查究!”[16]在第24号“信箱”栏目中的一封来信中,来信者同样就一些官僚破坏征兵制度的现象进行了谴责,要求政府当局予以查处,“所以我特写此信予先生,请求在抵抗信箱公布,以警告那些破坏征兵令的官僚们,而且亦可以供中央政府执行监察诸公予以检察,以维我政府法令,保我长期抗战斗士之健强的补充,以取抗战最后的胜利”[17]。国民政府吏治的腐败更是引起民众强烈的不满,第27号刊登的《友人从内地的来信》就政府官员的贪污腐败进行揭露,并希望政府对这种现象进行制止,“我并不是要求政府当局专只去查办这一个地方当局即够,而是希望政府对无数内地,类似此种种的恶现状,应赶速设法消除,同时须给人民以自由申诉的门路,设立专辖收纳全国人民告密的机关,或更周密有效之办法,庶使一般坏官僚,无法再施其瞒上欺下的惯技”[18]。但在第24号“信箱”栏目的一封来信中,我们看到民众对吏治腐败的现象是非常失望的,他们并不把抗战希望寄托于这些贪官污吏,而是向民间团体呼吁,“从以上各点看起来,各地方机关都是浑浑噩噩,一味敷衍。所以这封信,向各地方的救亡会呼吁,请他们不要疏忽了乡村的组织,我希望你替我转达到各界人民,要到乡村去组织民众铲除那些妨碍民众组织的坏蛋”[17]。

(四)将报国无门的苦闷和艰难生活诉诸报端

在全面抗战初期,国民政府并没有有效地将民众组织起来参加抗战,地方当局反而还百般阻挠民众的抗战,因此,民众将这种报国无门的苦闷心诉诸报端。第82号所载的来信《无法报国的忧愁》是一个典型代表,来信者为一名女子。她说:“自从全面抗战发动以后,我常在无法报国的忧愁中过活,常常感觉到不能忍耐。我是个知识浅薄的女子,环境不大好,对于爱国的心很切;自从卢沟桥事变以来,我就留心看看护书籍,以备到前方做妇女战地服务团的职务,可恨我处的地方偏僻,我是个乡下的女子,没有胆量出去乱碰。可惜第一次妇女战地服务团都走几天,我才知道。听说这次战地服务团的妇女又要出川了,我急忙接二连三的请人探问,图谋急速加入,可是访问的人回覆我,说出川战地服务的人很不少,屡次请愿于川政府,经济都无从筹措。”[19]第80号刊登的来信《华侨青年志切杀敌回国》更是将华侨青年报国无门的苦闷表述得淋漓尽致:“目下有大部分青年,(他们或她们的)心里虽鼓着一股爱国的情绪,想自动地参加前线杀敌去,但是因为有此地方当局的不能予以种种的便利协助与青年自身受了家庭的阻挠而不能实现他们的壮志,这样不但使一些有志的青年的心里纳闷,甚而至悲观!”[20]这类来信众多,如第73号的《一群流亡失所的青年》、第78号的《你去吧》、第77号的《一个难民》等。

民众除了将自己报国无门的苦闷心情诉诸报刊外,还通过报刊的公共舆论维护自身的利益。第46号“信箱”栏目刊登的一封关于民众被军用汽车撞倒的读者来信,指出了后方战时交通秩序的问题:“抗战中军事固然高于一切,但军用汽车在闹市里走,总还是应当遵守一切交通上的秩序与法律的,要不然,那就是藉故横行,擅作威福,今天固然我不幸我的手臂断了,今后也许还有千百人可以和我同样的断臂折足,甚至牺牲性命,这难道是战时社会中应有的现象吗?是当局可以置之不闻的吗?我在这里热诚的请求大家注意!这绝不是一个个人问题,而是整个后方战时交通秩序问题以及千百人没有汽车坐的平民生命的问题!”[21]

三、报刊对民众的引导

全面抗战发生后,大多数的民众并没有被国民政府有效地组织起来,他们对抗战的认识是非常有限和盲目的,因此《抗战(三日刊)》对民众参与抗战进行了适当的引导。

(一)鼓励民众积极抗日

面对现代化的日本军队,中国军队接连在战场上失利,这难免会影响民众的抗日积极性。为此,《抗战(三日刊)》通过给读者的回信给予了民众鼓励。第21号“短简”栏目的编者在一封回信中写道:“中国这次的抗战是整个民族的抗战,是持久战,我们对于上海战事的看法,也应该从这个基本原则看去。我们在上海的战事能一直支持下去,当然是有利于中国的整个抗战局面,这当然是我们所渴望的;但即假使上海的防线在军事上策略上有再向后退的必要时,只要中国仍坚持整个抗战和持久战的策略,对于我国的最后胜利还是不致有什么关系的。所以你所提出的‘中国军队在上海大约能坚持几时’的这个问题,虽有许多人凭空猜测,都是多余的,我们做救亡工作的还是应该照样做的。一个地方万一无法再做了,仍要换一个地方继续做去。我们当然不必作无谓的牺牲,但是我们不能因怕牺牲而不做工作,如为救亡工作而遭到牺牲,我们应该是死而无悔的。”[22]虽然这里看不到读者的来信,但是透过该回信我们可以判断读者是在询问上海战局情况以及中国军队能不能取得胜利等问题,报刊的回答显然是在鼓励民众坚持救亡和坚持抗战。

《抗战(三日刊)》对民众的抗战悲观情绪进行了引导,对鼓舞民众的抗战斗志起了很重要的作用。第25号“短简”栏目编者在给山东夏村读者费满的回信中写道:“有些人因为在抗战期间在军事上受了挫折,就垂头丧气,这是因为根本不明了什么叫做持久战,根本不明了我国的民族解放战争是要经过很艰苦的过程的。在持久的抗战,一时一地的挫折是在所难免的,最最重要的是抗战到底;能抗战到底,即不中途妥协,最后的胜利必然是属于中国的。我们如知道民族解放战争是要经过艰苦的过程,那么唯一的念头就只有努力克服困难而不应该被困难所克服。”[23]第28号“短简”栏目编者在给安徽芜湖读者李维莉的回信中写道:“你对于当前救亡运动中种种缺憾的批评都很对,可见你对于实际情形观察的明锐,见解的正确,敬佩的很。但是,我们却不必因此悲观。我们相信抗战坚持下去民众运动必可渐渐地更为开展,种种的缺憾也必定可以渐渐地消失;我们要在实践中克服种种困难,从困难中打出新天地来。”[24]12第60号“短简”栏目编者在给西安读者周思的回信中写道:“无论任何现实的社会,有它的光明的方面,也有它的黑暗的方面。你的来信详举了你所知道的许多关于政治上的,军事上的,教育上的,党务上的,以及经济上的种种黑暗的情形,你自己根据这种种目睹亲闻的事实,陷入了很大的悲观,甚至认为中国没有希望了!我承认你所列举的都是实在的情形,但是我却觉得你们不必悲观,绝对不应就武断说中国因此就没有希望了。”[25]

(二)指导民众如何进行抗日救亡

事实上,民众对怎么进行抗日是不清楚的,大多以为只有军队才能抗日,抗日救亡可能会耽误自己的工作。从《抗战(三日刊)》的编辑回信中我们可以看到,首先报刊引导民众将自己的工作与抗日救亡工作紧密结合起来,如:“浙江东阳达英先生:你愿意做一个文化工作者,又觉得不满意于小学的教务。其实小学教务也可算是文化工作的一种,小学教员也是一个文化工作者。教的内容如能注意灌输儿童以爱国救国的意识,也就是和救亡工作发生着联系;不但不和救亡工作不致不相容,而且是救亡工作的一部分”[26],“镇江张大任先生:你一面想参加救亡工作,一面很怕人家要你去做生意。我们觉得救亡工作和做生意并不是一定不相容的。救亡工作不能当作职业看,倘若你无须自食其力,能用全部工夫出来为救亡工作尽义务,这当然是很好的;倘若你还需自食其力,那么尽可以一面做生意,一面抽出一部分时间去参加救亡工作”[27],“河南赊旗阎香齐先生:你‘对于爱国热诚特别兴奋,一心想入团体生活中,去做那救亡工作’,因此对于父亲要你加入他的生意中服务,觉得进退两难。其实做救亡工作并不一定和职业不相容,听说政治部正在规划民众团体的组织,做生意的便可加入商会,做店员的将来也可加入店员的组织,所谓‘救亡工作’将来就可以通过这类团体,而贡献出来,不但不是不相容,而且是相辅相成的”[28]。其次,报刊对具体的抗日救亡工作也进行了指导,如“扬州赵良希先生:店员要参加救亡工作,最重要的须有相当的组织。例如在上海便有职业界救亡协会,用集体的力量解决种种问题。你们那里不知有没有这类的组织。如果没有的话,不知能否利用业余的时间,先集合几个比较志同道合的朋友组织一个时事研究会或座谈会,或读者之类的小组织,先从研究讨论入手,渐渐充实扩大起来,或渐渐和外面的其它组织发生联系”[29]。

(三)引导民众一致对外

全面抗战前,中国存在各种社会力量,蒋介石国民政府只是在形式上达到了全国的统一,但在它的统治下中国民众生活并不富裕,社会各阶层之间差距也非常大,这难免让民众产生一些内部不团结的思想。这时,《抗战(三日刊)》在给读者的回信中,号召民众积极抗日,给出了“抗日第一、一致对外”的抗日主张,如:“你说起‘改良现在政治的机构’,如果这句话是希望现在的政府把机构充实起来以应付非常时期,这当然是对的,如说是推翻现政府而另换一个政府,这却不是在这一致对外的非常时期所宜做的。因为这样徒然引起内部的纠纷,甚至引起内战,这却是替日本帝国主义加强了侵略中国的力量”[30]10;“湖北藕池程桢琳先生:承你写长信来鼓励慰问,感谢的很。你所提的问题,个人受了一点冤曲或吃了一点苦头。都是极微小不足道的事情,我们现在所注意的是巩固全国精诚团结,一致来对付我们的唯一大敌日本帝国主义者的侵略。我们的思想行动,一切的一切,都应以保卫祖国为唯一中心”[22]12;“徐广亦先生:全国的精诚团结,是一件很艰苦的事情,现在的统一,已经废了不少的努力,期间还不免有若干隔阂和磨擦是势所难免的,我们只得以诚意设法消除误会,巩固全国的精诚团结”[29]12。

在当时文化水平普遍低下的中国社会,不识字的底层民众一般并不看报,《抗战(三日刊)》的读者群更多的可能是识字较多的精英人士。但是,作为在全面抗战初期民间人士所办,主要以服务普通大众为目的报刊,《抗战(三日刊)》在当时的销量非常大,“最高发行量达每期20万份,居当时全国杂志之首”[31],流通范围也非常广。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讲,《抗战(三日刊)》的读者代表了当时中国社会有一定文化水平的普通大众,他们利用报刊这一现代传播媒介参与抗日战争,并为最终取得抗战胜利做出了贡献。

注释:

①笔者所见仅有潘光哲《〈时务报〉和它的读者》(《历史研究》2005年第5期)、李金铮《读者与报纸、党政的联动:〈晋察冀日报〉的阅读史》(《“传播媒介与近代中国社会演变”学术研讨会论文集》2017年12月)、杨琥《章士钊与中国近代报刊“通信”栏的创设——以〈甲寅〉杂志为核心》(《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4期)、章清《民初“思想界”解析——报刊媒介与读书人的生活形态》(《近代史研究》2007年第3期)等。

[1] 李金铮.读者与报纸、党政的联动:《晋察冀日报》的阅读史[C]//“传播媒介与近代中国社会演变”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内部发行),广州:中山大学历史学系,2017.

[2] 彭垒.中国近代报刊公共领域形成的首次成功尝试:邹韬奋和《生活》、《大众生活》的信箱栏目[J].江西财经大学学报,2007(1):116–120.

[3] 宋楠.《抗战》:特定时期的特定刊物[J].青年记者,2005(7):17–18.

[4] 邹韬奋.经历[M].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2007:82.

[5] 秦雄.几个问题[N].抗战(三日刊),1938-06-19.

[6] 编者.编辑室[N].抗战(三日刊),1937-08-19.

[7]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08-26.

[8]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09-26.

[9]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12-23.

[10]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10-19.

[11] 读者.壮丁与欢呼[N].抗战(三日刊),1937-11-06.

[12] 读者.信箱[N].抗战(三日刊),1938-01-19.

[13] 读者.几个建议[N].抗战(三日刊),1937-11-13.

[14] 读者.合理负担[N].抗战(三日刊),1938-01-09.

[15] 读者.信箱[N].抗战(三日刊),1937-11-03.

[16] 读者.“挂彩”下来[N].抗战(三日刊),1937-12-26.

[17] 读者.信箱[N].抗战(三日刊),1937-11-06.

[18] 读者.友人从内地的来信[N].抗战(三日刊),1937-11-6.

[19] 读者.无法报国的忧愁[N].抗战(三日刊),1938-06-19.

[20] 读者.华侨青年志切杀敌回国[N].抗战(三日刊),1938-06-13.

[21] 读者.信箱[N].抗战(三日刊),1938-02-16.

[22]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10-26.

[23]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11-09.

[24]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11-19.

[25]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8-04-06.

[26]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10-23.

[27]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11-06.

[28]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8-05-13.

[29]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11-03.

[30] 编者.短简[N].抗战(三日刊),1937-10-23.

[31]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抗日战争大辞典》编写组.中国抗日战争大辞典[K].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341.

〔责任编辑 赵贺〕

2018-03-07

秦利国(1991―),男,山西吕梁人,硕士研究生。

K26

A

1006–5261(2018)05–012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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