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白《多余的话》中书生革命精神研究
2018-01-27孙乘风江苏师范大学江苏徐州221000
⊙孙乘风[江苏师范大学, 江苏 徐州 221000]
瞿秋白作为中共早期主要领导人之一,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理论家和宣传家,中国革命文学事业的重要奠基者之一,也是现当代文学史讨论中不可忽略的一位重要作家。1935年,瞿秋白在狱中写下《多余的话》,对自己的文人政治家的“书生革命精神”进行了反思。
瞿秋白英勇就义前在狱中写下《多余的话》,至今仍是怎样全面评价瞿秋白的疑难问题之一。据不完全统计,迄今已出版研究专著1部,专题论文60余篇,此外在研究瞿秋白的许多论著与回忆文章中也涉及对《多余的话》的评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如专著有《瞿秋白狱中斗争史》(翟爱东著,光明日报出版社2010年版);期刊有江苏省瞿秋白研究会主办、刘福勤主编的《瞿秋白研究文丛》(以书代刊)第一、二、三辑先后于2007年、2008年、2009年分别由中央文献出版社、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常州瞿秋白纪念馆编《瞿秋白研究》13、14辑出版。
王彬彬在南京《钟山》杂志上发表《瞿秋白——不得不走、不得不留与不得不死》一文认为,瞿秋白因1934年初不得不离沪赴瑞金“苏区”,1934年10月不得不留“苏区”而不能随红军“长征”,才有了1935年的被捕与被杀——终于不得不死。他认为这都应该归因于博古中央和博古的挟嫌报复、“借刀杀人”。裘真著文对王彬彬的观点进行反驳,指出瞿秋白被害,是由于叛徒的出卖,是蒋介石下的毒手,而并非“不得不走,不得不留,不得不死”。曹春荣认为王彬彬的行文推理不客观,任意涂抹了历史,他通过具体史实的阐述批驳了王彬彬的推论。黎辛在《三个“不得不”的谬误所在》一文中也批驳了王彬彬的论点。
对瞿秋白《多余的话》的研究主要包含如下几个方面:一是关于真伪问题的讨论认识,虽未找到瞿秋白手迹,但并非伪造;至于敌人有无“篡改”或“改动”,有的论者仍在探讨之中。《多余的话》现有三个版本:《社会新闻》本、《逸经》本和1979年发现的手抄本。据此,已将《多余的话》编入《瞿秋白文集》(政治理论编)第7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10月版)“附录”,并加“编者按”予以说明:“《多余的话》至今未见到作者手稿。从文章的内容、所述事实和文风看,是瞿秋白所写;但其中是否有被国民党当局篡改之处,仍难以断定,故作为‘附录’收入本卷,供研究者参考。”二是关于写作动机的探讨:“自我解剖说”“功过任人评说”“揭露和批判王明路线”“一吐为快”“表露心忧”“殉情之作”。三是关于评价的不同看法。对瞿秋白《多余的话》中的书生革命精神研究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还需要从宏观的视野去把握,将其视为一个整体深入研究,促使对其的认识越来越实事求是并趋向一致,改变单薄的研究现状。
现在学界越来越注意讨论文学与政治的关系,20世纪30年代左翼文学自其产生以来,对它的研究就随着社会发展、政治格局变化、意识形态变迁而几经沉浮,且不乏长期的“以左为尊”或“以左为非”的极端化、片面化的倾向存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尤其是进入21世纪后,左翼文学研究取得了重要进展。伴随着社会文化中意识形态色彩的淡化,以及文学研究的去政治化,研究者获得了对左翼文学更多的研究与言说空间。左翼文学作者中瞿秋白是一位重要人士,要区别他与其他左翼作家如丁玲、艾芜、张天翼等人的区别与联系,发掘其特殊性。《多余的话》更是全面打开了解瞿秋白的一个缺口,笔者试图从《多余的话》中的书生革命精神书写研究透视瞿秋白的一生。
本文试图以瞿秋白《多余的话》中书生革命精神书写为主要研究对象,透过对瞿秋白作为一位文人革命家对文化革命史的深刻反省,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人”的内心矛盾、彷徨、认同的变化轨迹的梳理,分析挖掘蕴含在人物背后的丰富复杂的文化意蕴,确立瞿秋白的文化身份。与此同时,充分探究作品中所承载的社会意义及体现的艺术价值,从中吸取从文学发展到文化发展的经验与教训,为文学史的繁荣寻找新的生长点。以期把握瞿秋白书生革命精神书写的个性与品质,丰富探讨左翼文化理论,解析瞿秋白赴俄旅程心路历程的建构,提供文学史文化、文学发展的新思路。
第一,瞿秋白赴俄旅程及之后的文化、社会等背景。1923年,远游“饿乡”(苏俄)的旅人瞿秋白,怀着“真理”的“饥饿”,写下了《赤都心史》和《饿乡纪程》,就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归宿,深受“多余的人”命运的困扰。1935年,在作家生命的终点,写出了“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多余的话》。从“多余的人”到《多余的话》,从一介书生到中共领导人,到最后被国民党俘虏并杀害,瞿秋白在其短短的一生当中经历了从书生到革命领袖的心路历程。
第二,瞿秋白书生革命精神书写的发展阶段。分析不同时期瞿秋白创作的书写情况,探讨书写的发展进程。1919—1920年:来到北京之后在北京参加俄专学生活动;1920—1922年:赴俄,写下《饿乡纪程》与《赤都心史》;1923—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中共早期领袖之一,参与共产国际会议;1930—1935年:因路线错误遭受批评,最后被国民党杀害。
第三,从“知我者”到“不知我者”《多余的话》创作成因探究。瞿秋白在革命家和文人间的身份转换和认同,导致思想不断在发生变化,诸多方面的原因造成这一结果。究其结果、查其原因,对《多余的话》创作成因分析研究。
第四,《多余的话》与书生革命精神关系研究。瞿秋白的文人特性和书生精神是否直接导致了《多余的话》文本的产生的关系探究,探讨瞿秋白思想变化的原因、转变的过程。
第五,瞿秋白《多余的话》书生革命精神文学史意义研究。对揭开《多余的话》扑朔迷离的谜团,更进一步的实事求是,以及对瞿秋白一生全面辩证的了解,对瞿秋白《多余的话》书生革命精神文学史意义的研究具有重要价值。
前人关于瞿秋白的著述已经很多,无论是综合性传记还是专题研究,无论着墨多少,都脱离不开《多余的话》。笔者认为,《多余的话》是瞿秋白研究的“引爆点”,瞿秋白一生经历、革命斗争实践及思想意识都在其中得以体现或涉及。分析《多余的话》原文段落文字,结合瞿秋白生平,分析拥有政治家和文人双重身份的瞿秋白一生书生革命精神思想意识之形成、发展和变化,由此揭开《多余的话》之所以写成的缘起以及文学史意义。个人认为,时人还是站在今天,以今时之环境去评说、论断:本文力图通过对瞿秋白《多余的话》中的书生革命精神的研究,评价历史人物需将其还原至所处社会环境、历史时代的观点,既不能歪曲诋毁也不能粉饰回避,对于瞿秋白《多余的话》的研究有一定借鉴意义;瞿秋白自始至终的自省意识、高度敏感的身份认知及大胆深刻的灵魂拷问贯穿在他整个散文创作中,也是他有别于其他散文家的独特意义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