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市场低估的艺术巨匠之吴昌硕

袁慧敏

摘 要：在清末民国初，有一批艺术巨匠，他们的艺术价值得到了艺术界的广泛认可，但其市场呈现却长期与其艺术价值不符，吴昌硕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作为著名画家、书法家、篆刻家，“海派”的代表，杭州西泠印社的首任社长，他集“诗、书、画、印”于一身，融金石书画为一炉，被誉为“石鼓篆书第一人”。他曾经为齐白石、陈半丁等人定润格，但其本身的润格却长期没有在拍卖市场上呈现出其应有的价位。文章从吴昌硕书画印的拍卖情况进行分析，为投资者及藏家提出建议。

关键词：吴昌硕;投资;市场价格

2017年12月17日，北京保利十二周年秋拍“中国近现代书画夜场”中，吴昌硕创作于1915-1916年的《花卉十二屏》成交价为2.093亿元人民币。 这似乎预示着在经过了2011年的中国艺术品市场高潮，藏家们经过市场的浮沉，开始理性起来，对市场上炒作明显的书画作品不再跟风投资收藏，而对于那些一直被市场低估的艺术家，开始认识到了他们本该拥有的价位。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经济学家们也一直试图明确投资艺术的盈利能力。衡量在艺术投资中收益的方法有很多种，本文采取了以下两种方式分析艺术品的价格及收益情况：一是艺术指数法，即以某一特定时期内艺术品的价格所创造的价格指数，它是可变的，在不同的时间段内包含不同的对象集，或者基于固定的对象集合来设置;二是重复销售回归分析法，即根据销售对象的数据至少卖出两次，在这种方法中，由于在市场上罕见的重复出现，长期收集并随时更新数据是必要的。

一、艺术家拍卖指数分析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三网融合等IT技术与通信技术的迅猛发展，信息社会已经进入了大数据时代，数据的快速增长成了许多行业共同面对的严峻挑战和宝贵机遇。大数据的涌现不仅改变着人们的生活与工作方式、企业的运作模式，甚至还引起科学研究模式的根本性改变。随着艺术品市场的快速发展，大数据被引入到了文化、艺术领域，用于艺术品价格的估算、艺术品市场规律的探寻以及艺术品市场的研究，帮助人们对艺术品市场进行深入了解，甚至能进一步指导人们利用大数据进行理性投资与收藏。

为了清晰地看到艺术家的价位在拍卖市场上的变化情况，用到了雅昌艺术市场检测中心数据——雅昌指数，它收集了中国以及香港地区大型拍卖公司的拍卖数据。雅昌指数反映的是艺术家的平均价格和走势，在艺术家单季度的均价反馈上可能有不足之处，但是涵盖的拍卖公司和数据较广，能够从总体上反映整个艺术拍卖市场的经营状况。拍卖公司是艺术市场中二级市场的主体，要看整体艺术品市场的变化情况还需结合一级市场主体画廊的情况才能够进行准确的判断。但是一线艺术家的精品多见诸于各大拍卖公司，因而拍卖数据能够较好地反映他们的市场变化情况。另外，主要采用拍卖市场上艺术家价位比较高的作品为例进行价格分析，以便读者了解其市场情况变化，本文不对拍卖公司及其所拍作品负责。

从1992年北京敲响拍卖的第一锤开始，中国大陆以及香港地区的拍卖市场经历了几次高潮与低谷，从中国大陆拍卖市场从2000年到2017年秋的市场变化情况（图1）可以看出，整体的书画艺术品拍卖市场在2005年出现过一次小的成交额高峰，而成交额的最高点是出现在2011年春拍，2012年之后书画市场整体进入到了调整时期，2017年始又有回暖趋势。

书画艺术品拍卖市场的整体情况会影响到个体书画家，但并不是所有书画艺术家都能在市场上得到他们该有的市场价格表现。吴昌硕的国画作品从2000年到2017年秋在拍卖市场的成交情况（图2）显示，吴昌硕的国画作品成交额在2016年之前跟总体拍卖走势基本一致，但在2017年出现了近十几年的成交额最高峰。尽管如此，多年来吴昌硕的国画作品拍卖市场价格一直没有进入一线艺术家的行列。

根据雅昌指数艺术家拍卖作品在中国大型拍卖公司2000年以后书画作品拍卖均价，可以看出截止到2017年下半年吴昌硕书画作品拍卖均价达到近十几年来最高点42万/平尺，但这仍远远低于国内一线艺术家的拍卖价格。

二、诗书画印及其市场表现

多年来，研究吴昌硕、追随者国内外不乏其人，但是本文主要是从2000年以后艺术家的书画作品的拍卖市场表现来看这位艺术巨匠在拍卖市场的“定位”。

吴昌硕（1844-1927），生于道光二十四年，是我国近現代书画艺术发展过渡期的关键人物，“诗、书、画印”四绝的一代宗师。我们分析其市场情况也结合这四个方面来进行，重点分析其书画艺术作品的市场表现。

（一）印

吴昌硕善治印，有多本自编印谱传世：1869年出版了他的第一本印谱《朴巢印存》，此后又相继出版了几本印谱：1874年《苍石斋篆印》、1877年《齐云馆印谱》、1879年《篆云轩印存》等。1913年，吴昌硕出任由浙派篆刻家丁仁、王禔、吴隐、叶铭等召集同仁发起创建的西泠印社首任社长，在其影响下，海内名家云集。近几年他的篆刻作品在艺术品拍卖市场上也偶有见到，2013年6月北京保利“燕闲清赏——翦淞阁文房古器录”专场拍卖会上《吴昌硕刻 来修齐田黄章》，成交价为1380万人民币，这是吴昌硕拍卖市场上相对高价的篆刻作品（表1）。因为其篆刻相对于书画拍出的高价位较少，故而仅列举一例。

（二）书

吴昌硕书法成就卓然，他的楷书由颜鲁公而入，继学钟元常;隶书受汉石刻影响较大;篆学浸润石鼓文多年，用笔之法初受邓石如、赵之谦等人影响，后在临写《石鼓》中融汇变通。现在日本东京博物馆藏有吴昌硕篆书《心经》十二条屏（图3），这是艺术家晚年的扛鼎之作，全篇268字，除开篇“般若波罗密多心经”标题与末行2字之外，其余各列皆有12字，每一屏下半段右侧皆钤《道在瓦甓》印章。最后有一段跋语：“曾见完白翁曾篆《心经》八桢，用笔刚柔兼施，虚实并到。服膺久之，兹参猎碣笔意成此。自视尚无恶态。丁巳暮春。”可知吴昌硕写这件作品乃有感而发，不敢说超越前贤，但内心与古人争一地位的雄心还是有的。这件作品写于丁巳年（1917年），时吴昌硕已74岁。晚年功力炉火纯青，人书俱老。其书法成就由此作品可见一斑。

在书画艺术品市场上的书法作品价格相对于绘画作品一直普遍偏低。在中国拍卖市场上，吴昌硕较高价位的书法作品（表2）为山东翰德拍卖有限公司于2014年11月上拍的创作于1923年的二尺书法对联，成交价为1680万人民币。其次就是2014年6月北京匡时在“苦铁不朽——纪念吴昌硕诞辰一百七十周年作品专场”上拍卖的创作于1915年的《篆书十六言联》，成交价为1207.5万人民币。其书法作品相对于绘画作品现在仍处于低位，这是书法市场的整体情况。

（三）诗

吴昌硕自己曾说“三十始学诗，五十始学画”。

他出生在一个诗人世家。他的祖父吴渊和父亲吴辛甲皆为前清举人，分别著有《天目山房诗稿》《半日村诗稿》，其子吴稼澄有《玄盖副草》诗集传世。吴昌硕学诗稍晚，他现存最早的诗集是在34岁时辑成的《红木瓜馆初草》，收录诗文五十六题六十五首，由吴昌硕在芜园生活期间的友人六泉山人朱正初做点评。1913年《缶庐润格》中写道：“将题诗与四尺花卉整幅同价。”

（四）画

吴吴昌硕自言“五十始学画”也是有根据的。传胡公寿见到吴昌硕曾经说：“君的嗜画似乎太迟了？”任伯年在座接着说：“胸中有才华，笔底有气韵，迟些又有什么关系？”杨见山也跟着说：“画不从画出，而造诣在诗文金石，积水厚力能付大舟，是知参上乘禅的。”吴昌硕学画虽自云始于五十，但实际早于此，比较可信的是四十五岁左右。从传世的吴昌硕画作来看，较可信的早期之作从光绪戊子、乙丑（1888—1889年）为始，所作为墨梅、牡丹、菊花之类。吴昌硕曾经跟随任伯年学画，任说：“子工书，不妨以篆籀写花，草书作干，变化贯通，不难其奥诀也。”吴昌硕的书画探究到了中国艺术的本源，他得之于石鼓、秦汉古陶、瓦甓、印玺、封泥等等。

除了开篇所提，吴昌硕现在市场上拍卖价格较高的绘画作品是中国嘉德2015秋季拍卖会“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 近现代”专场上拍的《致三多花卉册》，成交价为4370万人民币。还有一幅创作于1917年的《花卉屏风十二扇》，这幅作品重复在拍卖市场上出现，我们可以利用重复销售回归分析法来观察其市场价格变化情况：2010年12月，在北京保利国际“中国近现代书画夜场（二）”此幅作品成交价为3696万人民币，2014年12月，在北京保利“御风——六家臻品之夜”专场这幅作品成交价为3852.5人民币，代表作品涨幅比较小。相对于吴昌硕的书画成就来说，其绘画作品市场价格仍然相对偏低。

三、与齐白石之渊源

齐白石对吴昌硕先生极为推崇，曾经赋诗：“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1882年（壬午四月）吴昌硕得友人所赠古缶一件，视为珍宝，有别号曰老缶。齐白石曾邀请吴昌硕为自己定润格，可见当时吴昌硕在画坛之影响力。1910年，吴昌硕给齐白石定的润格为：“四尺十二元，五尺十八元，六尺廿四元，八尺卅元。册页摺扇每件六元。”而吴昌硕在1913为自己所订《缶庐润目》：“堂匾廿两，斋匾八两，楹联三尺三两、四尺四两、五尺五两、六尺八两，横直整张四尺八两、五尺十二两、六尺十六两，书画一例，条幅视整张减半，琴条四两，书画一例，册页执摺扇每件二两，一为度，宽则递加，上记：每两依大洋一元四角。”

2011年11月，荣宝斋（上海）拍卖有限公司“中国十大名家书画专场”拍卖一幅吴昌硕1921年作《竹石双寿》，齐白石九十一岁补笔作品，成交价格为3162.5万人民币。而与之相比，齐白石1925年作《山水十二条屏》在北京保利2017年12月“震古烁今——从北宋到当代的中国书画”专场成交价为9.315亿人民币，尽管此幅作品是齐白石的稀有题材，但比起2011年嘉德夜场以人民币4.255亿的高价成交的《松柏高立图？篆书四言联》，仍相去甚远。2017年下半年齐白石的雅昌指数显示拍卖润格156万/平尺，尽管可能有误差之处，但实际上，这两位一线艺术家的市场润格仍有差距。

四、影响及展望

吴昌硕的诗书画印艺术，在他在世时，就对日本等国家产生了较为深远的影响。杭州西泠印社有一块立于1989年的碑，碑名为：“吴昌硕、日下部鸣鹤结友百年纪念铭志碑”，铭文对吴昌硕的高尚德操和非凡艺术，给予了高度评价：“作为清代文艺盛期最后之巨人，以雅之行事，非凡不易之书法，永放千古光芒。先生擅诗、书、画三绝，加之篆刻雄伟多彩，诚不容他所追随，瞻仰高峰，令人惊叹，望尘莫及”。

本文在分析吴昌硕的艺术风格的基础上主要针对其书画作品的市场表现情况，观察了2000年以后其高价艺术作品在中国拍卖市场的表现。通过观察得知，随着藏家群体在经历了中国大陆2011年市场高潮之后的冷静，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真金，一线艺术家的绘画作品越来越呈现出其本该有的价位。吴昌硕绘画作品仅有一幅在2017年低突破亿元大关，有实力藏家可以适当关注他的其他绘画精品代表作。另外由于中国書法市场总体价位一直偏低，吴昌硕书法与篆刻作品也是藏家可以深入考察的范围，升值潜力较大。

参考文献：

[1]Joanna Bialynicka-Birula.Investment in Art - Specificity， Risks， and Rates of Return[J]，Proceedings of the 14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Finance and Banking，2013

[2]王元卓，靳小龙，程学旗.网络大数据：现状与展望[J].计算机学报，20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