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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时期的“爱国主义”精神论述

2018-01-23康慧芳

伦理学研究 2018年6期
关键词:斯巴达城邦雅典

康慧芳

人是群聚动物,人们由于各种原因结成了共同体,热爱和保护自己所处的共同体成为人们最原始和最朴素的社会情感之一。在世界历史范围内,从古希腊一直到近代,围绕忠诚与保护共同体,历史上出现过形态各异的思想,虽然不能简单地统一概称为“爱国主义”,但与今天我们所主张的“爱国主义”思想与情感有着一定的相通之处。早在古代希腊时期,人们出于对共同体的热爱以及当时政治形势的需要,形成了早期的“爱国主义”观念以及“爱国主义”教育及其相关行动。

城邦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产物。约从公元前1200年始,古希腊上百个城邦出现并发展,这些城邦各自拥有自己的人民、土地、政府和军队。但是,城邦的建立并没有削弱古希腊人民对希腊共同体的认同,各城邦使用同一种语言;信仰同一个上帝;以同样的方式礼拜神明;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希腊人①。各城邦成为古希腊共同体下的独立个体,但仍持有对古希腊共同体的认同,这种认同感促成一种所谓“城邦情结”②的城邦精神。所谓“城邦情结”,实际上是一种对本邦的崇拜与热爱,它源自“对神的尊奉和血缘关系的珍视”[1]。此外,希腊各民族还有“团体本位”之特性,雷通群在讲到希腊民族的“团体本位”特性时,指出“团体本位云者,亦即是社会本位,全体本位之意,认综合的全体,其价值是超乎分析的个人之上。”[2](P20)在古希腊人看来,整体的价值大于个体价值,自我价值在整体价值中实现,直至马克思将其总结为整体统帅着部分,具有部分没有的功能,因此,也就不难理解城邦利益可以凌驾于个人利益之上,人们愿为城邦而牺牲个人利益。不可否认,古希腊人对共同体的认同感是其保卫城邦的共同驱动力,延续至今的奥林匹亚赛会正是这种认同的体现,也是凝聚认同的一种有效方式。在古希腊人看来,城邦是凝聚、展现其民族自豪感的场所,它是人们生存及民族文化发生、发展的地方,他们的一切都与城邦有着密切联系,但是,存在一个无疑的事实,即出于“城邦情结”,古希腊人往往对各自城邦的热爱超过对古希腊共同体的热爱,也就是人们出于现实的接触与眼前的利益而容易忽略“希腊”这个共同体概念而更忠于自己的城邦。这种意识形态的无限增长,成为日后希腊分裂的一个重要原因。

古希腊各城邦在形式上类似于今天的城市,但不同之处在于城邦享有独立的政权,有自己的军事、宗教,经济上“自给自足”,政治上享有独立主权,形成“城邦本位主义”。古希腊人“把城邦视为一个有机整体,自己是其中的一个组成部分。他的财产、家庭、利益、价值、荣誉、希望,他整个的生活,肉体的生命与精神的生命,甚至死后的魂灵都属于城邦,系之于城邦。在城邦中,有他的一切,失去城邦,便失去一切……”[3](P169)因此,城邦和公民成为命运共同体,从出生到死亡,公民个人都与城邦发生直接联系。古希腊城邦与老子所理想的“小国寡民”社会有几分相似,在这种“小国”中,公民与公民之间、公民与城邦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形成一个利益相关的牢固小集体,他们共同生活,分享共同的理想、信念,有利于促成公民意识和“爱邦”精神。公民对城邦的热爱与对宗教的“崇拜”有关,在古希腊公民心中,“祖国的土地具有特殊的神圣性。”[4](P8)(尽管作者将其视为“狭隘的爱国主义”)。这种对“祖国”的宗教性崇拜,使得公民在城邦关系中甘于为城邦牺牲。古希腊人认为,个人是城邦的一部分,个人为城邦牺牲是神圣而光荣的行为,也是自我实现的一种方式。政治是一个城邦发展的基础,而政治所包含的公共生活是公民与城邦发生联系的最直接、简单的方式,公民个人的自我实现更多的体现在公共生活上。他们关注并参与城邦政治,视那些不关心公共事务的人为对城邦的漠视,为人所不齿。有学者将公民对公共事务的参与称为“公民的共同体意识”,并认为“孤立的个人是不存在的,一个人必定属于一个公民团体”[5](P50)。个人在集体中才能得到自我的实现。古希腊公民的私人生活服务于公共生活,家庭与城邦对立统一,而家庭又让位于城邦。参与公共生活是一种美德,是自我德性修养的实现,也是义务。“在他们看来,国家不只是一个机械,它是一个精神的联合;所谓‘公共生活’不是可以任意取舍的,是一个完全人的必须的与重要的特质。”[6](P56)尤其在伯里克利时代,对城邦的热爱在精神上达到新的高度,“身体与精神同为国家服务;他全体理想的活动都密缠于公共事务当中”[6](P103)。个人的一切,包括身体和精神都归属于他们赖以生存的城邦,都服务于城邦的公共事务,为城邦牺牲成为一种发自内心的坚定的精神追求。在古希腊人看来,将个体寓于全体是一种“和合之美”,个体的有机组合促成了城邦的完整性。

由于古希腊外受他邦的侵扰(如波斯),内部城邦间也时有冲突,使得各城邦都注重公民体能方面的训练。富裕家庭的男孩12岁开始接受体能训练,为将来的军旅生活做准备,士兵及公民为城邦而战,守护城邦是他们光荣的职责,“英勇”成为价值追求,一名战士对其城邦的价值便在于战争中的英勇。柏拉图在《理想国》中也指出,一个好的城邦应该具有节制、勇敢、智慧、正义四种品质。

在古希腊众多城邦中,雅典和斯巴达为两个典型代表,分别采用民主制(威廉·弗格森在其《希腊帝国主义》一书中,将雅典的这种民主制度称为“帝国式民主”)和贵族寡头制(我们并非认同斯巴达的这种政治制度,只是对其“爱国主义教育”进行论述)。

雅典实行民主制,公民一定程度上享有自由、平等等权利,每一位公民(在雅典城邦中,并非每个臣民都能称为“雅典公民”,且越到后来,取得公民身份的条件越严格,此外,妇女的公民权利极其有限)都有机会参与到城邦政治生活中,且雅典实行直接民主,公民有权选举,以此成就自我,实现自我德性之要求,在此基础上,公民关心国是,并视之为一种责任与义务,积极为城邦事务建言献策,参与到共公事务中,如伯里克利所说“我们认为一个不关心公共事务的人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而是一个无用之人。”[8](P104)在这种氛围中,公民对城邦的关怀成为生活的重要部分,其日常生活与城邦息息相关,人人为城邦而战,保护城邦是雅典人自豪的使命(尽管从某种程度上看,这种爱邦精神源于自我德性实现的要求)。在伯罗奔尼撒战争阵亡将士国葬典礼上,伯里克利肯定了雅典人的勇敢、无畏,并激励雅典人:“这就是雅典,就是这些人为它勇敢作战、慷慨捐躯的一个城邦,因为他们只要想到脱离这个城邦,就会不寒而栗;而每一位有幸还活着的人,都应当甘愿为城邦忍受一切痛苦。”[8](P105)个人的一切与城邦息息相关,企图脱离城邦的生活是难以想象的,因此,雅典人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投在公共事业上,在他们看来,这是高尚而受人尊重的事业,“如若一个公民想要赢得德莫(公民基层组织,引者注)的尊重,他就要把个人财富用于公共工程”[7](P84)。一些雅典贵族无偿为城邦提供资金及领导力的支持。

雅典法律规定可以“私心”控告某人。所谓“私心”,即“对国家缺乏好感”[3](P173)。自此,公民对城邦的情感具有了法律的保障。在柏拉图的《克里同》篇里,苏格拉底拒绝好友克里同的帮助,即是为了维护城邦的威信、法律的尊严而宁愿牺牲自己,在苏格拉底看来,公民与国家的关系犹如子女与父母,或更胜之,公民有义务遵守公民道德,遵守与国家订立的契约,国家利益胜于个人利益。同样,在《苏格拉底的申辩》一篇中,苏格拉底为了维护城邦之名誉,拒绝向法官乞情,在他看来,违背法律、国家的意志是可耻的。此外,苏格拉底还用马虻与良种马的关系来比喻公民有责任对城邦进行“刺激”,即使面临各种危险。为维护城邦秩序,克里斯提尼执政期间实行了“陶片放逐法”[7](P81),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威胁社会秩序的不安因素(但其主观性也暴露出很大弊端)。

雅典人通过宗教节庆、仪式等方式纪念为城邦做出牺牲的英雄们。雅典人给予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首批阵亡的战士国葬,人们按照习俗自愿拿出自己的祭品祭祀,并举行丧葬游行,队伍中设有一个为下落不明的战士装饰好的空柩;战士们的遗骨埋葬在公共墓地,在雅典人看来,这里“是市郊风景最优美的地方”;遗骨埋葬后,根据习俗推举一个在他们看来“最有智慧和最有威望的人”发表演说,以歌颂死者[8](P102)。伯里克利在其演说中,对阵亡将士的牺牲进行肯定,他赞美城邦,也鼓励民众:“你们自己必须了解雅典的军事力量,并且时刻都要关注着她,直到对她的热爱充满了你们的心头。”[8](P106)那些阵亡将士的子女“将由城邦公费抚养,直到他们成年为止。”[8](P107)弗尔米奥将军曾带领雅典军队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英勇作战,帕特雷海战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雅典人民,他们“热忱地爱戴弗尔米奥,在卫城竖立了纪念他的雕像。他去世后,雅典人还将他安葬在通往学院的路边的国家公墓,让他在伯里克利墓旁长眠。”[9](P116)雅典的公共墓地是阵亡将士的纪念场,每个战争季节之末,人们在那里举行仪式,一个得到公众高度尊重的人发言表达国家对牺牲者的感激[4](P24)。以此铭记历史,缅怀先烈,增强公民对城邦的情感。

雅典娜是雅典人心中的“城邦守护神”,每年雅典都会举行“泛雅典娜大庆”,他们期待通过这种方式祈得“城邦守护神”保护城邦之安全、稳定,保佑人民安康。帕特农神庙是雅典人民与雅典娜同在的见证,其柱间壁“展现了希腊文化战胜蛮族(未开化的民族——任何非希腊族裔者)的神话战事。”[7](P136)此外,雅典的货币一面印有象征雅典娜的猫头鹰,另一面则印有雅典娜的头像,今日货币上所印政府标志及名人头像可由此溯源[7](P89),这一举措在细微处触动公民的城邦情结,激发其对城邦的认同感。

雅典的宗教建筑曾遭波斯人毁劫,雅典人保留了这些残骸,以此纪念曾团结一致击退强敌的历史,这些遗迹向公民展示了城邦苦难的历史,成为增强雅典人城邦认同感、向心力的感召。雅典的卫城是宗教活动中心,公民每逢节庆列队上山举行祭神活动,“而卫城的神庙建设既体现了完美的古典艺术,又显示了雅典公民的国家意识。”[5](P74)

斯巴达整个城邦是一个“军事社会”[7](P106),即“军人公民社会”。由于其特殊的社会组成与结构,十分重视对城邦的维护与巩固,形成特有的民族特性——“特强于国家观念”[2](P22)。斯巴达人重武③,出于强烈的国家观念,强调通过教育制度和生活方式来培养合格的公民。斯巴达的教育重在“意志教育”,将国家与军事相结合,在于造就勇敢的战士,培养其为国牺牲的精神,他们“(1)体格强健;(2)意志须巩固,富于爱国的热忱,与具有牺牲之决心;(3)须具有遵守纪律,绝对服从国家命令之美德,及军事的实际能力”[2](P23)。整个斯巴达城邦像一个大军营,公民的私人生活让位于城邦,生活的目的在于加强军事力量,一方面,强化公民的城邦观念;另一方面也增强国家的防御力量。

由于斯巴达的战事环境,其公民从小就接受道德及体格训练,他们“不得不聚集在一块,做一种精敏强干的训练,以牺牲而保护自己;维持国家变成他们唯一的目的,所以人人有生于斯,食于斯,老于斯的气概。”[6](P82)他们严守纪律,忠于城邦,军营式的城邦与全民皆兵的模式使得每个公民自身及其生命都属于城邦,全部生产、生活都围绕城邦而展开。人人都有保护和捍卫城邦的职责与义务,勇敢是其价值追求。斯巴达建立起来一套“集体主义的、不怕个人牺牲的、以军事荣誉重于生命的精神进行训练的制度。”[11](P83)斯巴达历史上出现过很多与战争相关的英雄故事,如著名的“温泉关战争”中,斯巴达人就生动地诠释了“勇敢”的内涵。斯巴达公民把城邦与自身看作命运共同体,将个人(包括生命)寓于整个城邦之中,体现出热爱城邦的“集体主义”精神。集体主义是斯巴达人的价值观,如在生活中他们推行的“公餐”制度,就是对集体主义价值观的培养。“公餐”制度,即“公桌共餐”,在公共餐厅内大家一起用餐,每个人都食均等餐量,同时也设有大家共同遵守的规则,“公餐”制有助于培养公民对集体的认同,形成统一的意识观念。除此之外,斯巴达人的墓志铭也体现了公民与城邦的关系。斯巴达墓志铭一般只刻公民的名字,但为国阵亡的人其墓志铭刻有“战死”二字,以别于普通公民,并颂扬其功劳,“战死”两个字是对其为国牺牲的肯定,也是国家对他们的缅怀,国家为之而骄傲。

古希腊辉煌文明离不开其公民的共同缔造,古希腊公民对其文明的自豪也促发了他们对城邦的热爱,如伯里克利所说:“我们帝国的标志与遗迹存续下来,辉煌灿烂”,“后世将啧啧称奇,就像今天的我们一样。”[7](P137)“用你们来自光荣的过去的爱,热爱你们的祖国。”[4](P10)时至今日,我们依然对古希腊“啧啧称奇”,感叹其文明之伟大,其人民之勇敢、忠诚,其民主制度对西方政治制度产生深远影响,成就了世界文明之辉煌。

古希腊城邦由于地缘关系,形成了共同的认同感及民族特性,就各个城邦而言,“团体本位主义”“城邦情结”是维系城邦与公民的精神纽带,公民从小生于城邦,长于城邦,整个生命围绕城邦展开,对城邦怀有特殊的感情,他们视自己为城邦之子,热爱自己的城邦,也以此实现自我,他们愿付出一切去保护城邦,在个人与城邦的关系中,政治家和思想家都主张“整体主义”[12](P23)。历史上的英雄们是雅典人称颂的对象,雅典也曾出现“英雄时代”,并流传着很多关于英雄的神话传说,如女英雄卡弥拉及阿耳戈英雄们的故事,传递着雅典精神。雅典人民崇尚自由与民主,为现代西方自由、民主的产生提供思想源泉。也正是希腊人民对自由的追求与城邦民主的实施,在希腊产生了很多著名的哲学家、文学家、思想家及其不朽的作品,如柏拉图的《理想国》,其对理想政治的探讨为现代政治制度提供了设想。

古希腊从城邦利益出发对公民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呈现出以下特点:

其一,以战争环境激发爱国情感。古希腊时期因其特殊的战争环境,重视公民的体能训练,加强体质,实现亦民亦兵,满足随时战争的国家需要。因此,公民从小就接受体能训练。柏拉图也主张对儿童进行体操训练(但这种体操训练需与音乐教育相结合),在他看来,“在幼小柔嫩的阶段,最容易接受陶冶,你要把它塑成什么形式,就能塑成什么形式。”[13](P71)在斯巴达,战争与叛乱使得这个城邦不得不建立一个“军国社会”,使得整个城邦成为一个大军营,这是国家的一种自我保护措施,斯巴达规定一定年龄的公民服兵役类似于现代国家的兵役制度。现代很多国家实施兵役制度,要求公民达到一定年龄服兵役,增强公民对国家的责任感,也激发爱国热情。一个国家的生存与发展离不开强有力的军事力量,古典时期希腊对公民进行体能训练是出于现实的考量,也是为加强国家的对外防御能力,实现自我保护的目的,但是,穷兵黩武却超出了防御的界限,是对他国安全的威胁,也是本国动乱以至衰亡的原因之一。

其二,注重教育来培育爱国情感。古希腊公民对城邦的热爱与教育相关。好的教育对城邦的成长至关重要,柏拉图认为,“一个儿童从小受了好的教育,节奏与和谐浸入了他的心灵深处,在那里牢牢地生了根,他就会变得温文有礼;如果受了坏的教育,结果就会相反。”[13](P110)教育对意识形态的形成起关键作用,它是培养认同感的重要手段。古代希腊,对公民的“爱国主义”教育是一种强制基础上的自觉,并加以文化上的感召,形成统一的民族意识与国家观念,公民维护国家荣誉和利益,为国牺牲也成为一种高尚的人生选择。尤其是希腊教育对公民意识的培养,可视为现当代公民教育的雏形,在现代国家中,公民教育纳入学生课程体系,在很多国家成为学生的必修课程。古希腊也重视对儿童的教育,尤其注重培养其意识形态,所以,古希腊公民从小就被培养对自己的城邦有责任感,并为之而牺牲。

其三,以信仰和习俗来维持爱国情感。宗教崇拜在古典时期对人们的意识形态及行为举止发挥指导作用,公民的爱国热情往往和宗教情感相关。古希腊公民对城邦的热爱除现实的情感外,还源于其对祖先和神的崇拜。在他们看来,城邦是祖先和神的代表,因此,他们爱祖先、神,也爱自己的城邦,他们相信祖先和神可以保护城邦,可以佑护现世人之平安。宗教节庆日的设置也成为统一意志的精神信仰。宗教的约束及规范作用及其价值追求在现当代也发挥着一定的积极作用,它为法律提供道德和信仰的补充,也是加强民族团结的一种精神支撑。

古希腊时期所形成的思想与文化,是西方文明的重要源头。这一时期人们对“城邦”的热爱,可以从现代爱国主义角度加以审视。在古希腊时期,城邦中的公民由于要共同维护在生产、生活中所形成的共同体,保卫城邦就是保卫自己,热爱城邦就是热爱自己,人们形成了一种“内生性”的热爱城邦的精神,并通过习俗、教育、法律、文学作品等多种形式将这种精神展现出来。

从古希腊历史上的“爱国主义”发展及其表现来看,我们大致可知,只要人们在社会生活中形成了共同体,那么就有必要形成共同体成员热爱自己所在共同体的制度环境和思想文化氛围。在实际的社会政治生活中,无论这种热爱共同体的制度环境和思想文化氛围是成员内生的还是统治者推行的,都不能改变这种环境和氛围存在的必要性。由此来看,标示热爱共同体的“爱国主义”精神在人类发展历史上的存在,既是可能的,也是必要的。

[注 释]

①Ancient Greece,http://greece.mrdonn.org/city-states.html “Still,the city-states of ancient Greece had many things in common.They all spoke the same language;they all believed in the same gods;they all worshiped in the same way;they all thought of themselves as Greeks.”

②顾准在其《希腊城邦制度——读希腊史笔记》(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161页)一书中指出,这种“城邦情结”被西方学者称为“城邦崇拜。”而所谓“城邦崇拜”,即指“每一个城邦的公民把自己的城邦看作实现公民集团共同善果的唯一途径的那种意识形态”。

③“自公元前7世纪起,一种尚武的教育(agoge‘提高’之意)类型在斯巴达确立,其目的是全面维持军事力量的需求。”(莱斯莉·阿德金斯,罗伊·阿德金斯著,张强译:《古代希腊社会生活》,商务印书馆,2016年版,第3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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