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开展“一带一路”国外项目企业的人才需求调研

摘 要：江苏“走出去”的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设立办事处、承建大型工程、投资设厂、成立研发基地、开辟产业园区等，都需要国际化人才。通过调研发现，这些企业在海外项目筹建期需要的是具有开拓精神的国际化人才，在建设期需要的是具有强烈创新意识的技术性人才，在项目进入运维期后更需要有利于强化管理的东道国的本土化人才，将来更需要能够参加全球竞争的全球化人才。

关键词：一带一路 国际化人才 本土化人才 全球化人才 江苏

从国家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江苏众多有一定实力的企业纷纷走出国门积极投身“一带一路”建设。江苏企业在国外立足、生存、发展、壮大，关键是靠人才。国家电网公司刘振亚董事长曾说过“在海外投资，不干事就没有风险，要干事就有风险。但是风险要可控，可控靠人、靠制度，制度再好，人不好也不行，关键是靠人”，“得人才者，得天下”。

中国与全球化智库（CCG）主席龙永图认为，中国企业“走出去”最大的短板就是缺乏国际化人才，尤其是缺乏精通国外法律法规、熟悉国外文化、拥有流利外语与丰富管理经验的人才。高校作为培养国际化人才的主阵地，为了能够培养出真正适销对路的国际化人才，必须深入调研已经“走出去”的企业对于国际化人才的需求规格。而在调研已经“走出去”企业国际化人才需求规格前，必须首先了解其“走出去”的成效，因为该成效与其拥有的国际化人才的规格、质量有着直接与必然的联系，同时已经在国外闯出一片天地的“走出去”的企业其先进的管理理念、成熟的管理举措对于后来者具有很强的榜样示范效应。

一、江苏开展“一带一路”国外项目的建设成效

（一）对外直接投资多项指标走在全国前列

首先从“地方企业对外非金融类直接投资流量”指标看，2016年江苏地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流量为122.02亿美元，江苏位列地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流量的全国第7位，前六名依次为上海、广东、天津、北京、山东、浙江。其次从“地方企业对外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存量”指标看，2016年末，江苏地方企业对外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存量为349.5亿美元，江苏位列地方企业对外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存量的全国第5位，仅次于广东、上海、北京、山东。再次从“地方企业投资者数量”指标看，2016年末，江苏对外直接投资者（即境内投资者）数量超过2400家，占全国对外直接投资者总数量的10%，江苏位列全国第三位，仅次于广东、浙江。最后从“境内投资者在境外设立的非金融类企业的数量”指标看，2016年末，江苏境内投资者在境外设立的非金融类企业的数量为3281家，江苏位列全国地方企业在境外设立的非金融企业数量的第三位，排在广东、浙江之后。数据来源：国家商务部、国家统计局、国家外汇管理局《2016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

（二）园区建设成效显著

江苏海外园区建设成效显著，在全国起到了很好的示范效应。中阿（联酋）产能合作示范园被国家发展改革委授予全国首家“一带一路”产能合作园区，已经吸引了15家企业签署框架协议，投资额超60亿元。它是由江苏省属国有企业中江国际集团公司牵头，联合苏州工业园区、江宁、扬州、海门四个国家级开发区共同设立的。

始建于2008年的柬埔寨西哈努克港经济特区，是江苏红豆集团牵头建立的，是全国首批考核确认的国家级境外经贸合作区，是海外園区的“样板工程”，洪森首相称之为柬埔寨的“深圳”。截至2017年底，柬埔寨西港特区入园企业116家，为当地解决就业1.7万人。未来力争建设成为300家企业入驻、10万产业工人就业、20万人居住的生态宜居新城。红豆集团董事局主席周海江说，西哈努克港经济特区不仅仅是一个工业园的概念，而是产城融合一体，一个新城市。

（三）依托既有产业集群抱团走出去

苏州吴江区盛泽镇是我国丝绸纺织品主要生产和出口基地，集“中国丝绸名镇”和“中国纺织名镇”于一身，拥有千亿级集群、千亿级市场和千亿级企业的纺织规模，拥有纺织企业2500多家。通过品牌合作、设置办事处和研发中心等方式，盛泽已与相关40多个国家形成了经贸往来关系。盛泽还通过跨境电子商务平台参与全球竞争。成立了吴江出口丝绸纺织产品质量安全示范区。该示范区通过聚集丝绸纺织等方面的优质企业，汇聚众力助推纺织品产业加快“走出去”的步伐。

（四）在海外布局研发基地

在国外已经做得风生水起的江苏企业不再局限于在国外设立办事处、投资设厂等，而是站在更高的高度开始谋划布局国外的研发基地，力求在全球范围取得更大的发展。拥有中国儿童用品行业唯一的中国驰名商标——“好孩子”的好孩子集团收购了德国的老牌童车品牌Cybex后打造了德国研发中心。该中心的研发人员来自20多个国家，不仅如此，好孩子集团还在全球其他六个国家设立了研发中心，每个中心都各有专长，如德国研发中心专攻造型设计、奥地利研发中心专攻安全技术等。

作为中国工程机械行业的排头兵，徐工集团成立28年来始终保持中国工程机械行业第一位。在2017全球工程机械制造商50强排行榜上，徐工集团居第八位，成为榜单上唯一跻身前十强的中国企业。徐工集团布局徐州、德国、巴西、美国四大研发中心，打造以徐工研究院为龙头、以下属各企业技术中心为基础、以海外研发机构为关键支撑的世界一流研发体系。

（五）输出管理经验和技术标准

江苏不仅重视海外园区建设，而且重视园区管理经验的输出，昆山已经走在了全国前列。昆山开发区从基础设施、招商引资，到政策体系、管理运营，再到企业注册、一站式服务对前来学习取经的埃塞阿瓦萨工业园的高管进行全方位的培训，同时昆山开发区2017年4月派出管理人员入驻阿瓦萨工业园并组建了一站式服务中心，输出了江苏开发区运营管理的经验，促进了当地园区管理水平的提升。

东非地区最大的能源项目“埃塞俄比亚—吉布提石油天然气”项目是江苏能源企业协鑫集团联合保利集团开发的，他们帮助当地政府建立了一整套石油工业的开发标准和体系，当地政府就可以利用这一整套开发标准和体系去开发他们未开发的资源，从而帮助他们实现国家经济的腾飞。

（六）重视履行社会责任

埃塞俄比亚缺水状况严重，中材国际作为扎根当地的江苏企业，每天坚持开车送水，带着从地下五百米抽取上来的饮用水源，奔走于埃塞俄比亚丹高顿项目周边大小村庄，解决当地居民的“燃眉之急”，也履行着企业的社会责任。该企业帮扶埃塞俄比亚丹高顿项目所在地周边的孩子累计已经超过了4700人，援助了三所小学。

桑给巴尔是坦桑尼亚联合共和国的半自治区，截止到2016年底，江苏第26批援桑医疗队累计接诊患者15.7万人次，实施手术五千台，接生新生儿3300名，平均每天接诊患者610人次。同时，江苏还在桑给巴尔和圭亚那援建了中国医疗队“眼科中心”、“腔镜中心”、“消化内镜中心”以及“骨科创伤中心”等7个医疗技术中心。在柬埔寨西港特区，红豆集团积极帮扶社会弱势群体，援助周边小学，捐赠路灯、修建校舍、修桥铺路，改善当地民众的生活条件。在埃塞俄比亚、巴基斯坦、柬埔寨、印度尼西亚和泰国，徐工集团在当地优秀职业院校设立徐工全球奖学金。在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由江苏国际经济技术合作集团承建的两所中非友好小学，解决了当地三千多名孩子的上学问题。

综上所述，江苏企业“走出去”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形成了“江苏特色”，打出了“江苏品牌”，讲好了“江苏故事”，这些成就的取得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江苏“走出去”的企业拥有了一支国际化人才队伍。调研“走出去”企业国际化人才需求规格，对我国已经“走出去”的企业更好地总结在国际化人才管理方面的经验从而在国际舞台上走得更稳、更远和尚未“走出去”但是准备“走出去”的企业将来少走弯路具有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二、“走出去”企业国际化人才需求规格调研分析

（一）调研目的、调研方法和样本情况

1.调研目的。本文主要是调研开展“一带一路”国外项目的企业对国际化人才需求规格的情况，此处所界定的“国外项目”是指已经走出国门并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建立了办事处或者生产基地、销售基地、研发基地等分支机构或者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对外承包工程项目。

2.调研方法。为了深入了解开展“一带一路”国外项目的企业对国际化人才需求规格的情况，对同时符合两个条件的企业开展了调研。一是企业必须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对外投资和经济合作司共同创设的“走出去”公共服务平台网站《境外投资企业（机构）备案结果公开名录》境外投资企业（机构）备案结果公开名录[EB/OL]. http：//femhzs.mofcom.gov.cn/fecpmvc/pages/fem/CorpJWList.html中，且境内投资者是在江苏境内。二是该江苏投资者在国内建有相对完备的公司网站且从该公司网站能够查阅到以前或现在招聘国际化人才的相关信息，如国际化人才岗位职责要求、数量要求、招聘联系人、联系电话、地址和邮箱。经过筛选和充分考虑投资者的典型性、代表性确定对江苏278家已经“走出去”的单位开展了调查，本次调查采用通过电子邮箱发送调查问卷的方式，共发送278份，收回有效问卷156份，有效回复率达56%，问卷均由这些企业人力资源部门工作人员填写。企业调研除了发放调查问卷以外，还采取了资料收集和实地走访的方法。资料收集包括通过相关企业的网站、政府部门网站如国家商务部、江苏省商务厅、中国一带一路网、“走出去”公共服务平台网站，以及相关学者及智库的研究报告等。在实地走访方面，挑选了苏中地区的5家已经走出去的企业進行了实地走访，包括两家建筑企业、两家制造企业和一家贸易公司，了解他们公司海外业务的开展、海外分支机构的设立与运行、本土化运作与国际化人才招聘、培养等具体情况。

3.样本情况。在156家样本企业中，从其在工商行政管理部门登记注册的情况看，有限责任公司71家，占45.51%，是江苏对外投资占比最大的群体；从这些江苏投资者的行业分布看，制造业62家位列首位，占比为39.74%，主要分布在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纺织服装/装饰业、纺织业、医药制造业、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金属制品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从行政区域分析，来自苏州的企业最多，30家，占比为19.23%；从海外销售额或者营业额看，50亿元人民币—100亿元人民币的大型企业有46家，占样本企业的29.49%，占比最高。

（二）调查问卷填写人相关情况

本次调查的问卷均发至各样本单位人力资源部门的公共邮箱中，为确保调查问卷结果的可靠性和真实性，要求由对国际化人才相关问题较为熟悉的人员填写如人力资源部门经理、海外分支机构负责人或海外分支机构中层管理人员、海外工程项目现场管理人员等。关于问卷填写人设置了四个问题，分别是学历、年龄、海外工作经历、是否参与过国际化人才的招聘。

从收到的156份调查问卷看，学历为本科的为78人，占样本总数的50%，占比最高；年龄在35—45岁的为70人，占样本总数的44.87%，占比最高；有2—5年海外工作经历的为87人，占样本总数的55.77%；所有问卷填写人员都勾选了“曾经参与过国际化人才的招聘管理活动”选项，这对他们填写该问卷会有很大的帮助。

（三）调查问卷信息的整理

1.国际化人才的认定标准。关于国际化人才的认定标准，设置了五个选项，每个调查人可以在自己认可的选项后面打勾，结果见表1。

从被调查的样本分析，认同国际化人才必须已经熟练掌握一门外语听说读写技能的有154家，只有2家企业不认同；认同国际化人才必须熟悉国际通行规则的占100%；认同国际化人才必须熟悉所在国的历史、文化、政治、宗教、民情、风俗的占100%；认同国际化人才必须具备3年以上国外学习或者工作经历的有148家，占95%；认同国际化人才必须是具有一定专业知识背景同时还是掌握了其他知识或技能的复合型人才的占100%。

员工在国外的学习或工作经历对“走出去”的企业开展跨国经营具有重要影响。例如曾经有某央企低价中标承建波兰公路，该企业的管理层并不清楚“青蛙通道”的要求，即在公路下面预留三英尺高的通道，为了让青蛙及其他小动物安全穿过公路，这在国内闻所未闻。但这些通道在欧洲则是标准配置，该工程后来变成烂尾工程，该企业损坏了国家声誉和企业自身的声誉，还赔偿了1.885亿欧元。

同样，所在国的历史、文化、政治、宗教、民情、风俗也很重要，如果中方企业在穆斯林国家开展海外项目，必须对伊斯兰教义有一定的了解。如穆斯林教徒，按照教义工人在每天的工作时间内，要有固定的时间去做礼拜，这时候他们手头的工作就要全部暂停，而且中方企业还必须为他们提供专门的场所。穆斯林每年有一个月的时间称为斋月，斋月期间，穆斯林教徒在有太阳的时候不能进食进水，那么这个月的工作效率就会非常低下，这些负面影响，中方企业在做施工组织计划的时候都应该考虑进去。有的国家如斯里兰卡、印度、尼泊尔等国家点头是表示不同意。在尼泊尔有三百多个节日，需要放假的都有五十多个等等。只有充分了解所在国家各方面的情况，国外的项目才能顺利开展。

一般而言，派驻国外的人手较少，这就要求这些人才必须是身兼数职，即便一开始不是复合型人才但是后期必须锻炼成复合型人才。例如江苏广电总台的《奋斗在一带一路》中代表徐工集团在海外开辟“一带一路”沿线各国销售市场的负责人，徐工集团有一个响亮的称呼叫“国家经理”，片中介绍了以张兆松为代表的“国家经理”们除了能够把大型工程机械卖出去，同時还必须负责维修等售后服务。他们最初也不会维修，后来在干中学也逐步成为维修高手了，而在国内销售与维修则是分工明确的。

有的人才成为跨界的复合型人才，如《奋斗在一带一路》中的李健，原先是国内持有100多项专利的农药研究员，后来所在的南京红太阳公司收购了英国一家汽车生产企业，转而被派驻到英国负责该汽车企业，经过长期的每天十五个小时的高强度学习终于成为逐梦汽车制造业的“后起之秀”。

2.国外项目筹建期派出的人才国际化属性的判断。这个问题其实是跟第一个问题联系在一起的，就是要用第一题的认定标准来衡量“走出去”的企业当初派出的人才究竟是否属于国际化人才。

从被调查的样本分析，140家企业的被调查者认为当时派驻的人才尚不属于国际化人才，占比为90%。

仅从“熟练掌握一门外语听说读写技能”这一标准看，无论是江苏广电总台摄制的反映江苏企业、江苏人闯荡“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一带一路江苏风》《奋斗在一带一路》，以及深圳广电集团出品反映深圳企业在海上丝路沿线国家发展历程的《共赢海上丝路》，还是中央电视台出品反映大型企业参与国际竞争的《跨国风云》当中的主要人物，这当中不乏当初走出国门时有相当比例的人并不会外语。

所以不少走出去的企业当初迫切想“走出去”，但是各项准备工作并不充分，尤其是没有国际化人才储备，于是寄希望于把国内表现优异的人员派驻到国外，希望他们经历时间的磨练逐渐成长为国际化人才。

3.可能被派驻到国外的国际化人才特质的判断。关于此问题设置了积极乐观的心态、沟通协调能力强、具有国内分管外地子公司或分公司的实际工作经验、有过国外留学或工作经历四个选项，调查结果如表2。

从被调查的样本看，选择积极乐观心态的占100%，这也说明积极的心态对于开创性工作的开展至关重要；选择国内沟通协调能力强的占100%，这说明企业人力资源管理部门是非常看重外派人才的沟通协调能力的，如果沟通协调能力不强，在国外的工作是不会很快打开局面的，当然企业人力资源管理部门是基于在国内的沟通协调能力强的则在国外的沟通协调能力也会强这样的认知或假设，其实这样的认知或假设并不一定是完全绝对成立的；第三个选项也是基于相类似的假设前提，即如果能在国内管好一个子公司，那么到国外也应该会管理好一个子公司，被调查企业选择的比例为62.82%；第四个选项是“有过国外留学或工作的经历”选择的比例为67.95%，也就是超过三分之二的被调查者认为如果已经在国外留过学或有过在国外工作的经历，对他到国外掌管海外项目会有所帮助。

4.筹建期对派驻人才考察的能力要素的排序。此问题要求被调查者按照顺序排出筹建期对派驻人才考察的能力要素，设置了四个能力要素，分别是开拓创新能力（下表中简称“开拓”）、适应能力（简称“适应”）、学习能力（简称“学习”）、语言能力（简称“语言”），从调查结果看所有的单位都将“开拓创新能力”放到了第一位，另外绝大多数企业认可“适应能力”排在第二位，“学习能力”排在第三位，最后是“语言能力”，具体结果如表3。

“开拓创新能力”成为所有单位首要考量因素，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也足以说明派驻人才的“开拓创新能力”对于初次走出国门的企业打开国外工作的局面是何等重要。

在“走出去”企业最初走出国门的时候，可能一个国外项目就派驻3—5人，也有的企业只派驻1人，如何在一个完全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很快打开工作局面，闯出一片天地，碰到的困难比国内要多得多，很多时候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这就要求派驻人员要有坚韧不拔的意志，要有超强的抗挫折能力，要有不服输的精神，需要具备顽强的开拓精神才能有所成就。

适应能力也非常重要。到国外后语言、衣食住行、孤独、无法上网、对亲人的思恋等原本在国内不成问题的问题在国外都可能成为现实的问题。例如江苏徐矿集团在孟加拉开发了巴拉普库利亚煤矿，当时周边除了农田还是农田，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亲人，不少徐矿人在这个偏僻的地方一待就是十几年，他们把当地人培养成为孟加拉史上第一代矿工，并逐步看到煤矿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与繁荣。

5.“企业国际化不同阶段对国际化人才需求规格的侧重点不同”观点的判断。关于此问题，设置成需要被调查者做出职业判断的题目，即认可“在企业国际化的不同阶段对国际化人才需求规格的侧重点亦不同”这个观点的选“是”，不认可的选“否”。调查结果显示，156家被调查单位均选择了“是”，表明所有企业皆认为在企业国际化的不同阶段会对国际化人才的规格提出不同的需求。

6.企业在国外项目的建设期的人才需求规格。此处的“建设期”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并不是专指土建工程的施工建设的期间，还包括国外项目已经经历了谈判阶段后的期间或进入正式实施阶段前的期间或工业企业投产前的期间。

关于该问题设置了四个选项，分别是拥有“洋学历”的本公司的国内职员、能够创新性地解决实际专业或技术难题的本公司的专家、国内知名高校的教授、国外的“洋专家”。从调查结果看，156家被调查企业都选择了“能够创新性解决实际专业或技术难题的本公司的专家”，说明用人单位还是奉行实用主义的观念，不论是“洋专家”还是“洋学历”如果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就没有太大的价值。另外本公司的专家用起来更加方便，在项目的关键时期，工期可能很紧张，在短暂的时间内寻找到“洋专家”解决工程实际问题也不容易，尤其是在没有国外专家的寻找机制或发现平台的状况下。

国内知名大学的教授尽管专业理论功底扎实，但是由于他们并没有持续跟踪此国外项目，所以他们对“走出去”企业在国外项目的具体情况并不是很清楚，而且如果不是规模较大的企业，他们一般也无法与知名高校形成能够快速反映的紧密型合作关系，所以远水解不了近渴。

江苏的中铁大桥第四工程公司的专家能够充分考虑所在国家的工程施工环境，提出创新性的解决方案。2015年该公司中标承建孟加拉的帕德玛大桥，帕德玛水流湍急，是長江流速的2倍，河床是由细沙和粉砂构成的砂层，三五月份的时候这里经常有瞬间飓风，没有任何预兆和预报，忽然之间风力达到11级12级，破坏力非常高，建桥难度全球罕见。但该公司的专家运用独创的三角斜插打桩技术，以及自主研发的3600吨起重船，成功将240根长120多米、自重达550吨的“巨无霸”钢桩打入了河床。该桥将孟加拉南部21个区与首都达卡相连，拉动当地GDP提升1.2个百分点。

7.企业在国外项目进入运营维护期后的人才需求规格。本问题也是设置成需要被调查者做出职业判断的，即认可“在国外项目进入运营维护期后，企业最需要的是有助于加强管理的本土化人才”观点的选“是”，否则选“否”。从调查结果看，156家被调查单位选择了“是”，这说明在企业进入运营维护期后，企业已经开始正常运作或生产，此阶段日常管理就显得尤为重要，使用本土化人才将会达到更好的管理效果。

8.本土化人才对中国文化及所在企业的文化认同感或归属感。关于此问题设置了三个选项，即高度认同、有一些和没有。其中选择“高度认同”的有95家单位，占60.90%；选择“有一些”的有61家单位，占39.10%；没有被调查的企业选择“没有”的情况。这说明已经“走出去”的企业实现了“民心相通”，已经在所在国家获得了当地人一定程度的信任与认可。但是还需要采取进一步的措施，讲好“中国故事”，扩大中国的影响力，例如邀请本土化人才到当地的孔子学院去接受教育，多多参加中国华人华侨、商会、使领馆等组织举办的各项活动，邀请他们到国内参观考察等。

9.企业国际化程度与全球化人才。关于此问题也是设置成需要被调查者做出职业判断的题目，题干为“你认为企业国际化程度越高，越需要全球化人才的观点是否正确”。从调查结果看，156家单位全部认为是正确的，即随着企业在全球范围开展经营活动，而不再局限于某一个国家或某几个国家时，一般的国际化人才已经不能满足需要，此时更需要的是全球化人才。

10.关于制定有别于国内人才的专门针对国际化人才的一整套制度及中长期规划。关于此问题，有94家单位，占比60.26%的被调查企业选择了“否”，表明很多企业尽管已经“走出去”了。但在国际化人才方面并未真正引起足够的重视，将国际化人才混同于一般国内人才看待，不利于招聘到合适的国际化人才，也难以调动企业内部优秀人才拟成长为国际化人才的积极性。同时由于没有国际化人才的战略规划，这些单位对国际化人才的培养、选拔、招聘、激励等缺乏前瞻性，不可避免存在“等米下锅”、“无米下锅”的情形，不利于企业在国际化的舞台上走得更远。

三、结论

通过对样本企业国际化人才需求规格的调研，可以得到以下结论：

第一，在江苏企业“走出去”的筹建期，需要更多的具有开拓创新能力的国际化人才。这些人才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具有极强的适应能力，能够很快克服语言、饮食等诸多问题，能够颇有成效地与当地政府部门、企业开展沟通交流，具有百折不挠的意志，不怕困难，不忘初心，能够富有成效地开展国外项目的前期工作，排除障碍，使得项目尽快落实。

第二，在江苏企业“走出去”开展国外项目的建设期，需要更多的是具有强烈创新意识的技术性人才。这要求这些技术型人才的思维不能局限于国内已经掌握的既有技术，关键是要跟所在国的具体实际充分结合、因地制宜，通过技术创新解决实际存在的困难与问题。

第三，在江苏企业“走出去”的国外项目进入运行维护期后，更需要大量的本土化人才。本土化人才对于“走出去”的企业降低成本、满足所在国对用工的比例要求、加强对东道国的员工管理、提高企业国际化程度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在“走出去”的企业国外的项目已经逐渐步入正轨以后，必须最大限度地使用东道国的人才。

第四，随着江苏企业“走出去”的步伐越来越快，国际化程度越来越高，需要更多的全球化人才。这些全球化人才将帮助企业在不同国家开疆拓土，从最初的投资设厂、并购到建立海外研发基地再到组建海外产业园区以及标准输出、文化输出，都需要全球化人才的深度参与，全球化人才的质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企业国际化的成败。

同时，不论是哪种国际化人才，他们必须是复合型人才，知识体系、业务技能或能力过于单一的人才，不可能在国际性舞台上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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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2016年度江苏省教育厅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基于‘一带一路建设的高职院校‘三阶递进式人才培养模式研究”（项目批准号：2016SJD630145）、2016年泰州职业技术学院科研项目“‘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企业‘走出去'的人才支撑研究”（项目编号：TZYKY—16—15）阶段性成果。〕

（朱玉广，泰州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