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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运用调肝理脾法治疗梅核气经验

2018-01-19王莉李慧臻

云南中医中药杂志 2018年10期
关键词:名医经验

王莉 李慧臻

摘要:梅核气是中国古代的一个病名,西医以对症治疗为主,多服用抗焦虑、抗抑郁药,治标不治本,且不良反应颇多。而李慧臻教授基于中医五脏一体观和辨证论治理论,认为本病当责之肝脾二脏,病机为肝脾失和,夹痰夹瘀夹火,治疗以调肝理脾,斡旋气机之法,从本论治,疗效较佳,且无明显不良反应。

关键词:梅核气;名医经验;调肝理脾法

中图分类号:R256 文献标志码:B 文章编号:1007-2349(2018)10-0031-02

梅核气是临床常见的非器质性疾病,近年来,随着人们社会工作、生活压力的增加,引起情绪障碍,越来越多的人出现梅核气的症状,影响身心健康,降低生活质量。本病以咽喉中有异物感,咳吐不出,吞之不下,状如梅核阻于咽喉,但不影响进食为主要临床表现。多因饮食不节,损伤脾胃,情志不遂,肝失条達,引起肝脾失和,气机阻滞,夹痰夹瘀夹火,导致本病的发生。李慧臻教授是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脾胃病科主任,从事脾胃病研究30余年,临床经验丰富。学生有幸跟随学习,每每获益,现将其治疗梅核气的临床经验总结如下,以飨读者。

1 病因病机

隋·巢元方在《诸病源候论》中提出:“此是胸膈痰结与气相搏,逆上咽喉之间结聚。”历代医家认为本病与痰气交阻于咽喉有关,现代医家对梅核气有一些不同的认识:陈旭青[1]认为本病除上述病机外,内与心肾阳虚,寒水上犯有关,外与风寒风热客于咽喉有关。张丛笑[2]认为本病是气由积寒所伤,气血失和,血中之气浮于咽喉,与水湿之气凝结所致。

中医五脏一体观认为人是以“五脏”为中心的一个整体,肝、脾、心、肺、肾五脏的疾病不是孤立发生发展,而是“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式相互影响作用。李师结合多年的临床经验,认为梅核气主要责于肝脾二脏。临床发现,梅核气患者多伴有焦虑、急躁易怒、善太息等不良情绪,同时有身困、神疲、便溏、口疮等症状,每于情志刺激时发病或加重。老师认为此乃脾胃元气虚弱为本,阴火上乘,肝气郁结横逆犯脾为标为主。外邪直中、饮食不节等病因损伤脾胃元气,不能制约阴火,阴火上乘出现上述症状,脾为坤土,肝属巽木,二者在五行中是相克关系,脾土不及,不能制约“所不胜”肝木,后者乘虚侵袭,可至脾土更虚,病情发展;亦有初期脾胃充盛,但七情不舒者,情志所伤于肝,“主闭藏者肾也,司疏泄者肝也”,肝木喜条达而恶抑郁,若肝气郁滞,其气亢逆犯中土,使脾气虚而发病,以上两种情况均可出现肝脾失和。另外气机阻滞这一病机在本病的发生中尤为重要,气的升降出入维持人体正常的生命活动,肝是三焦气机之枢,在血液和津液的运行输布中起重要作用,若情志不遂,肝失疏泄,则水道不利,气血凝滞,为痰为湿为瘀,“气有余便是火”郁久化火,上干清窍;脾胃同居中州,吴达《医学求是》曰:“中气旺,则脾升而胃降……中气败,则脾郁而胃逆”,脾胃虚弱,气机升降失常,阴火上乘,脾失健运,津液聚而为痰。总之,肝失疏泄,脾胃虚弱,阴火上乘,脾失运化,气血运行不畅,停而为滞,留而生痰生瘀生火,导致梅核气的发生。

2 治法方药

西医目前没有针对梅核气治疗的特效药,以缓解临床症状为主,反酸者予抑酸,焦虑者予镇静、抗焦虑,失眠者予助眠,往往难以兼顾其他症状,具有依赖性,临床疗效不佳。根据上述病因病机,李师提出治疗以调肝理脾为要,佐化痰祛瘀降火之法。调肝包括疏肝、行肝、降肝、柔肝,调脾包括补脾、温脾、运脾、升脾、祛湿,根据病机不同,进行灵活组合,方能达到上下兼治,寒热平调,标本兼顾的治疗效果。

李师疏肝常用气分药,取柴胡疏肝散、六磨汤、越鞠丸之意,常用柴胡、香附、佛手、陈皮、合欢花、玫瑰花、代代花、郁金、紫苏梗等质地轻灵,气味芳香之品,其质轻上浮入上焦,气味芳香,入肝经,也入脾,疏肝气,醒脾气,使一身气机得以流通运行。肝气推动全身气血运行,肝气郁滞,血行不畅,停而为瘀,患者可出现胁下刺痛,舌边瘀点瘀斑,李师多用“行肝”法治疗,“行肝”用药多取血中气药,如川芎、当归、丹参、郁金、延胡索、桃仁,“辛香温润,能养血而行血中之气者以流动之”。因“气有余便是火”,气郁日久郁而化热见心烦易怒、口干苦、苔黄,脉弦数者,李师“降肝”非选用平肝潜阳、镇肝息风之药,而是用栀子、川楝子、黄连、吴茱萸、黄芩之类清泻肝火,除烦解郁。柔肝之法贯穿于调肝治疗中,配伍白芍、生地、酸枣仁、当归等柔肝敛阴之品,使阴阳平调、气血兼顾。李师调脾以“脾宜升则健”、“脾贵在运而不在补”为理论基础,认为脾不和时多脾气虚、脾阳虚、湿浊困脾、脾气不升、阴火上乘、脾胃气滞等病机共同存在,治疗时共举益气健脾、温补脾阳、升举阳气、运脾化湿之法,选用党参、黄芪、太子参、砂仁、豆蔻、高良姜、白术、木香、厚朴、石菖蒲、升麻、薏苡仁、茯苓、山药、半夏、焦神曲、白扁豆等药物,以调补脾胃元气,升清降浊,恢复脾胃升降,阴火自然潜降于下,根据脾不和的偏倚,用药侧重点亦有不同。张锡纯认为“欲治肝者,原当升脾降胃,培养中宫,俾中宫气化、敦厚,以听肝木之自理。”叶天士倡导“补脾必宜疏肝,疏肝即所以补脾也。”调肝有助理脾,理脾有助调肝,说明肝脾同治的重要性。

梅核气现代研究相当于西医的咽异感症[3],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发现,梅核气患者合并焦虑、抑郁者居多[4],焦虑、抑郁程度越重,梅核气症状越重,治疗显效越少,复发率越高。西医使用抗焦虑、抗抑郁药物,常出现头痛、疲乏、嗜睡等不良反应,有成瘾性,患者依从性差,李师酌加合欢花、代代花、柏子仁、酸枣仁、夜交藤、合欢皮等养血调心安神,患者症状能有明显改善。

3 验案举隅

王某某,女,54岁,胸骨后堵闷不舒间作2月余,咽中不适,如有痰涎,咳吐不出,无胸痛,无进食梗噎,伴呃逆、嗳气、口苦、善太息。素情志不舒。食后胃胀不舒,消化不良,食欲不振,大便通畅,寐差,入睡困难。舌淡胖,边有齿痕,苔薄黄,脉弦滑。胃镜示:慢性萎缩性胃炎伴肠上皮化生。诊断为梅核气 肝郁脾虚证。治以疏肝健脾。处方:法半夏10 g,厚朴10 g,茯苓20 g,紫苏梗10 g,生姜10 g,旋复花15 g,代赭石6 g,太子参15 g,郁金12 g,丹参20 g,柴胡10 g,佛手10 g,川楝子10 g,石菖蒲12 g,远志10 g,合欢花10 g,酸枣仁10 g,甘草6 g。7剂,水煎服,每日2剂。二诊:咽中如有物阻好转,仍胃胀不舒,食欲不振,自觉口干,原方加石斛20 g,再服7剂,三诊:诸症好转,偶有胃胀,呃逆、嗳气,寐欠安,予旋覆代赭汤加合欢花10 g,茯苓20 g,又服七剂,上述症状均消失,并嘱患者调畅情志,清淡饮食。随访未见复发。

按:患者平素脾胃亏虚,气血不足,每当情志不遂,肝郁横逆克伤脾土,运化失健,水液停而生痰,阻于中则胃胀不舒,消化不良,食欲不振,痰涎随肝气上逆,阻于咽喉则咽中堵闷不舒,如有物阻,常叹息,肝脾不和则呃逆、嗳气,肝郁化火,熏蒸于口则口苦,胃不和则卧不安,舌淡胖,边有齿痕,苔薄白,脉弦滑皆是脾虚湿盛之象,用法半夏、厚朴、茯苓、紫苏梗、生姜疏肝健脾,降逆化痰为主,旋复花、代赭石、太子参补气降逆,恢复中焦气机,郁金、丹参、柴胡、佛手、川楝子降火解郁,行气活血,石菖蒲、远志、合欢花、酸枣仁理气开窍,养血安神,甘草调和诸药,服用七剂后诸症好转,自觉口干,加石斛益胃生津,三诊诸症好转,偶有胃胀、呃逆、嗳气,寐欠安,予旋覆代赭汤加合欢花、茯苓降逆气以止呃,健脾宁心以安神。

综上所述,李慧臻教授治疗梅核气时以脏腑辨证为核心,六经辨证为指导,抓住本病的病机特点,治疗以调肝理脾为法,包括疏肝、行肝、降肝、柔肝,补脾、温脾、运脾、升脾、祛湿九大方面,起到上下兼顾,升降相因,补泻兼施,阴阳平调的治疗目的。

参考文献:

[1]陈旭青,周龙云.关于梅核气辨证论治的思考[J].浙江中医药大学学报,2013,37(12):1461-1462.

[2]张丛笑.耳穴贴压治疗妇女梅核气32例临床观察[J].吉林中医药,2006,(8):49.

[3]金国清.加减半夏厚朴汤治疗胃食管反流性咽异感症疗效观察[J].中华中医药学刊,2014,(32):1787-1789.

[4]党华,王琴,温盛霖,等.咽异感症患者心理状态的临床研究[J].中国神经精神疾病杂志,2003,(2):128-130.

(收稿日期:2018-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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