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中医医院效率动态变化的Malmquist跨期研究

■ 陈 芳 蒋建华 张建华

2016年2月，国务院常务会议提出加大中医药投入和政策扶持，确定进一步促进中医药发展措施，发挥传统医学优势造福人民[1]。这充分体现了国家对中医药事业发展的重视，而中医医院作为中医药事业发展的主要载体，其运营效率一直为卫生行政部门及社会所关注[2]。本研究采用数据包络分析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的Malmquist指数模型，从区域角度跨期分析广东省2007-2015年21所地市中医医院效率动态变化状况，为提高其运行效率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研究对象是2007-2015年广东省21地市中医医院，包括中医（综合）医院和中医专科医院，不含民族医院和中西结合医院。数据来自广东省卫生厅编制的2007-2015年《广东省卫生统计年鉴》和《广东省中医统计信息汇编》。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DEA-Malmquist指数模型分析广东省21地市中医医院2007-2015年共9年面板数据。该模型用于衡量多投入产出的决策单元(diesel multiple unit，DMU)不同时期全要素生产率（total factor productive，TFP）的动态变化。TFP指某DMU全部产出与全部要素投入的比值[3]。Fare R等人将TFP指数分解为技术变化指数(technical change，TC)、技术效率变化指数(efficiency change，EC)，后者又被分解为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pure efficiency change，PEC)和规模效率变化指数(scale efficiency change，SEC)，即TFP=TC×EC=TC×(PEC×SEC)[4-5]，目的是为了判断各DMU总体运营效率主要受技术变化、效率变化二者谁的影响。TC用来判断DMU后一期的技术水平是否进步；EC用于判断DMU后一期效率是否改善；PEC是DMU在最佳规模下由管理和技术水平因素影响的生产率；SEC是DMU由规模因素影响的生产率。各变化指标数值＞1为提高，=1为不变，＜1为降低[6]。

1.3 指标选取

通过文献优选法、专家咨询法并考虑数据的可及性，综合权衡后最终选择广东省中医医院4个投入指标（涉及资本和人力投入），即医疗机构数、床位数、万元以上设备数和卫生技术人员数；3个产出指标（涉及服务量、设备利用率和经济效益），即年诊疗人次、病床使用率和年业务收入。运用Excel 2010建立数据库，采用DEAP（2.1）软件进行Malmquist指数模型分析。

2 研究结果

2.1 分年度的广东省中医医院Malmquist分析

表1为广东省中医医院2007-2015年TFP及Malmquist指数分解情况。TFP年均增长5.4%，且变化幅度大：2007-2008年上升最多（68.8%），2008-2010年迅速下降，至2010-2012年有所回升，继而转向2012-2015年持续下降至最低（-5.9%）。TC年均增长5.5%，其总体变化趋势与TFP大致相同：2007-2008年上升最多（59.3%），2008-2010年迅速下降至最低（-6.1%），至2010-2012年有所回升，继而转向2012-2014年下降，2015年稍有上升。EC年均降低0.1%，且变化幅度不大：2007-2010年提高（最高为5.9%），2010-2015年降低（最低为-3.9%）。PEC年均增长1.2%，而SEC下降1.3%，除2007-2008、2009-2010年外，二者变化趋势大致相反。可见，9年间广东省中医医院TFP总体上升，得益于TC进步，而SEC影响了EC的改善。图1为2007-2015年广东省中医医院效率动态变化情况，可直观看出TFP及各分解项的变化趋势以及TFP、EC变化的主要来源。

2.2 分区域的广东省中医医院Malmquist跨期分析

2.2.1 区域整体角度的Malmquist跨期分析。表2为2007-2015年广东省各经济区域及各市中医医院TFP及Malmquist指数分解情况，从广东省的4个经济区域进行分析：从TFP看，4个区域TFP都提高，东翼增幅最大（8.3%）；从TC看，与TFP变化一致，4个区域TC都进步，东翼增幅最大（7.7%）；从EC看，珠三角、东翼、西翼的EC细微提高、接近稳定，而山区降低2.4%。由此得知，各区域的TFP增长主要来自TC进步。从PEC看，4个地区的PEC都有所增长，增幅不大，西翼最高（2.1%）；从SEC看，除了珠三角SEC增长了0.3%外，其余3个区域都降低，山区降幅最大（-3.8%）。

2.2.2 各区域的Malmquist跨期分析。（1）珠三角各市的Malmquist跨期分析：珠三角除珠海外的8个市TFP都进步，其TC进步突出，而EC进步不明显，其中中山市EC不变，肇庆市、惠州市、东莞市甚至出现负增长。说明珠三角TFP进步主要来自TC进步，而海珠市EC不变、TC下降，说明其TFP降低源于TC退步，得出珠三角的TC对TFP影响较大。广州市、佛山市、江门市EC提高，主要源自SEC提高。肇庆市、惠州市EC降低主要源于SEC下降，东莞市主要源自PEC下降，其余3市EC不变，说明珠三角EC变化主要受SEC影响。（2）东翼各市的Malmquist跨期分析：东翼各市的TFP明显提高，TC明显进步，而EC变化不大。说明东翼各市TFP提高主要来自TC进步。揭阳市虽然PEC明显提高，但EC进步却不明显，是受SEC下降的连累，而其余3市EC、PEC、SEC都不变。（3）西翼各市的Malmquist跨期分析：西翼3市TC都进步，茂名市和阳江市TFP提高来自EC和TC都进步，而湛江市TFP减退主要由于EC下降。茂名市、阳江市EC提高主要源自PEC提高，而EC降低的湛江市主要由于SEC明显降低。（4）山区各市的Malmquist跨期分析：山区5市TC不同程度进步，而EC不同程度降低。云浮市TFP下降由于EC下降大于TC的提高，而其余4市的TFP都提高并且主要源自TC进步。可知TC对其有正面作用，而EC对其有负面影响。山区各市EC均降低，除云浮市SEC、PEC同时降低外，其余4市均由于SEC降低大于PEC的提高，说明山区主要是SEC抑制了EC的改善。

表1 2007-2015年广东省中医医院TFP及Malmquist指数分解

图1 广东省2007-2015年中医医院TFP及分解项动态变化

3 讨论

3.1 全要素生产率总体上升，东翼最明显，山区幅度最小

2007-2015年广东省20个市的中医医院TFP提高，全省年均增长5.4%，东翼最明显（8.3%），山区幅度最小（仅2%），说明东翼医疗资源利用率状态相对较好。而经济最发达的珠三角TFP进步次于东翼，是由于珠三角内部各市发展差异较大，可见TFP的增长与经济发展程度并非完全正相关。综上可知，广东省各区域的中医医院发展不均衡，究其原因是医疗资源分布不均衡，特别是优质医疗资源如人才及高新设备和技术都集中于经济较发达地区，而山区人口最少、经济发展水平最低，医疗资源特别是优质医疗资源相对较少，管理水平也相对较低，医疗资源的使用率、医院运营效率也相对较低。这就提示卫生行政部门应当加大对山区政策倾斜力度，兼顾医疗资源投入的公平与效率，优化卫生区域规划，强化激励机制，引导优秀技术人员和新技术流向山区；山区各市中医医院应适当引进新设备、注重继续教育、学习新技术及先进管理经验；各区域医院之间实行技术帮扶，如开展远程医疗、医师多点执业、医联体建设等，力争实现各区域中医医院均衡发展，以更好地提升整体运营效率。

3.2 技术进步是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主力

由研究结果可知，全省技术进步的市达20个，且年均增长5.5%，呈总体进步状态。通过分年度及区域整体的Malmquist分析发现，技术进步与TFP的变化大致一致，且各区域TFP的提高主要源自技术进步，可知技术进步是TFP提高的主力。随着经济和科学的发展，新技术、新设备、新药的研发和引入都会促进技术进步，在完全竞争的市场经济条件下极小可能出现技术退步，而珠海市的技术退步可能是由于时间跨度及指标的选择所致。但是新技术新设备需要消耗大量成本和时间来消化利用，光靠技术进步来提高运营效率是缓慢有限的。这说明广东省中医医院的发展模式有待改变，在引进利用新技术新设备、保持技术进步优势的同时，应兼顾效率，如优化管理机制、合理调整规模等，提高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多要素齐头并进，才能推动全要素生产率全面持续增长。

表2 2007-2015年广东省各市及各经济区域中医医院TFP及Malmquist指数分解

3.3 规模效率制约了技术效率的改善，山区最明显

全省技术效率年均降低0.1%，呈总体降低趋势，山区最明显，所有市均降低。进一步分解发现，全省纯技术效率年均增长1.2%、技术效率降低1.3%，并且技术效率降低的市主要由于规模效率降低，说明纯技术效率贡献甚微，是规模效率制约了技术效率的改善。因此，提高规模效率是广东省（特别是山区）中医医院发展的重点。长期以来，医疗服务价格低于医疗成本促使医院采取盲目扩张规模、大量购置大型医疗设备的投入型增长模式来维持运营，管理成本增加而效率又没跟上，当规模超过一定限度，产出增幅跟不上投入增幅、医疗资源利用率跟不上时，整体效率低下。需要从提高管理水平、调整医院规模角度去促进运营效率提升：首先，政府需要发挥其主导作用，根据各市中医医院实际情况调整对其财政投入，以达到科学配置医疗资源、调整其规模的目的；其次，效率低下的中医医院（特别是山区）需提高自身管理水平和决策能力，在引进高层次管理人才、创新科学管理方法、合理控制医院规模、优化内部结构、引进技术设备的同时，充分盘活现有医疗资源，避免因盲目扩张和购买大量设备而降低其整体运营效率[7]，促使广东省中医医院的发展道路从投入增长型转向效率增长型。

[1] 李克强.确定进一步促进中医药发展措施，发挥传统医学优势造福人民[EB/OL].(2016-02-14)[2017-04-15].http://www.gov.cn/guowuyuan/gwycwhy/20160214c6/index.htm.

[2] 王敏,李记伟,罗存,等.2002-2012年北京市中医医院全要素生产率动态分析[J].中国卫生经济,2013,32(12):78-80.

[3] 王宗武,丁方然,马晨骋,等.基于Malmquist指数的北京二级中医医院运行效率研究[J].中国医院管理,2016,36(10):50-52.

[4] Fare R, Grosskopf S, Lindgren B,etal. Productivity changes in Swedish pharamacies 1980-1989：a nonparametric malmquist approach[J].Journal of productivity analysis,1992,3(2):85-101.

[5] 丁方然,程薇,房耘耘,等.北京市三级中医医院运行效率的Malmquist指数研究[J].中国医院管理,2016,36(7):55-57.

[6] 陈丽红,汤磊,倪卫杰.基于Malmquist指数的上海三级综合医院2003-2014年全要素生产率分析[J].上海交通大学学报(医学版),2016,36(6):912-916.

[7] 雷海潮,周志男,谢学勤,等.基于数据包络分析的三级医院适宜规模研究[J].中国医院管理,2014,34(3):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