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的文献计量分析

■ 郭娟娟 戴力辉 王学霏 王卫丽 郑 昕

公立医院是我国卫生公益事业的主体，在医疗卫生服务领域占主导地位。为解决长期以来困扰百姓的“看病难、看病贵”问题，政府持续推进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工作。其中公立医院改革被列入改革的重点内容，而建立并完善公立医院法人治理结构与治理机制，加快政府职能转变，推进管办分开，作为公立医院改革的一项重要举措也倍受关注。

随着公立医院改革的不断深入，各地依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展开多种模式法人治理改革的实践探索。本研究主要通过对公开发表的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的相关文献进行计量分析，根据学者们对各地法人治理改革实践的关注程度，参与研究学者的特征及代表性，对具体地区法人治理试点情况描述、分析与评论，管窥各地实施法人治理改革的总体情况与存在问题。

1 数据检索、筛选与摘录

1.1 文献检索平台

通过计算机共检索了中国知网（CNKI）平台与万方数据知识平台上的6个中文全文数据库，《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JFD）、《中国博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CDFD）、《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CMFD）、《中国重要会议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重要报纸全文数据库》与《万方中文医药期刊全文数据库》。检索时间：2005年1月1日至2017年7月1日发表的所有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相关文献。从检索到的参考文献中筛选可能符合入选标准的其他相关文献。

1.2 检索策略

根据研究目的，本研究的检索条件限制在国内各省市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研究的范围内[1]。检索条件：关键词=“公立医院”AND“法人治理”OR“理事会”和摘要=“公立医院”AND“法人治理”OR“理事会”。

1.3 文献筛选

1.3.1 文献纳入标准。（1）文献研究目标和对象是国内公立医院；（2）文献研究是关于不同省市公立医院改革中法人治理改革实践的内容；（3）文献所研究的内容具有实践性、现实性指导意义；（4）文献公开发表时间范围为2005年1月1日至2017年7月1日。1.3.2 文献筛选排除标准。根据研究目的，研究内容侧重于不同省市公立医院改革中法人治理改革具有实践与现实参考意义的文献，对相关理论研究不做分析[1]。文献筛选流程如图1所示。

1.3.3 纳入文献摘录。建立Excel数据库提取文献信息：包括题名，第一、第二作者或发文组织，公开发表或出版时间，文献类型，文献研究的具体省市和医院，公立医院改革中法人治理改革的主要现状、存在的主要问题、相关建议等。

2 纳入文献的计量分析

2.1 文献数量变化与卫生体制改革政策变动的趋势分析

国内公开发表的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研究文献数量变化：从2005-2009年的文献数量每年最多不超过2篇；2010年陡增至7篇；从2011年和2012年的文献数量为5篇，稍有降幅；2013-2015年文献数量皆在7篇以上，2015年最多为10篇；自2015年以后至今文献数量呈下降趋势。详见图2。

总体来说文献数量变化上虽有波动但整体呈增长趋势。同时发现，文献数量变化与国内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政策的执行与落实情况有着紧密的联系。新的卫生政策的出台会在一定程度上推动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或者学者相关研究的上升，学者们发表的相关文献数量会出现明显的增加，图2中①、②、③区域明显可见。

2009年1月国务院通过的《关于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意见》标志着新医改的重启，而随后出台的《2009－2011年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实施方案》推动公立医院积极探索完善法人治理改革。学术界的研究也紧随新医改的热点，2009-2010年，各类学者对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研究的相关文献数量陡增，从学术理论角度总结试点改革实践经验，为推动公立医院法人治理不断深化改革提供理论支撑。

2010年7月《关于公立医院改革试点的指导意见》持续推进各地公立医院改革试点工作。深入分析文献可知，在2010年第一批作为试点改革的城市，上海市、浙江省、福建省、广东省都是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的先行者。尤其是上海市在2005年就已成立上海申康医院发展中心，管理体制取得革命性的变化，积极领先开展公立医院改革，开展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工作。迄今为止它们的法人治理改革实践经验仍被其他改革省市所借鉴。

2013年3月国务院发布《关于印发“十二五”期间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规划暨实施方案的通知》与2015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城市公立医院综合改革试点的指导意见》，各地区进一步落实深化改革工作，在文献数量上呈平稳增长趋势。但是，2016年至2017年3月的文献数量呈现递减趋势，且文献显示展开法人治理改革也没有新的实践的省市增加。故大胆推测，从侧面反映出改革先行者们的实践经验无法得到复制，法人治理改革在国内大范围推广受到限制，目前存在许多问题尚未解决，一定程度上阻碍改革进程。

图1 文献筛选流程

图2 2005-2017年国内公开发表的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研究文献数量变化

2.2 不同地区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研究文献数量分布情况与受关注程度分析

表1所示，国内期刊检索到的文献涉及14个省市自治区直辖市的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中，总体从篇数上来说，各类学者对东部地区省市的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的研究文献数量较多，对中、西部地区省市的研究文献数量较少，且文献数量差距较大。

对东部地区的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的研究文献显示，文献研究数量较多的依次为江苏最多有12篇，上海9篇，山东与北京分别6篇。首篇文献发表时间较早的依次为浙江与广东（2005年）、福建（2007年）、上海（2008年）。实行改革探索的试点医院或管理中心数量较多的有江苏与山东各5所、浙江3所。进一步对文献计量数据的分析可知，浙江、广东、福建和上海是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的先行者，江苏、山东、浙江的改革实践试点建立的较多，在改革进一步深化的过程中，江苏、上海、山东与北京的改革探索实践特色较为突出，受到学者更多的关注。结合实际改革情况可知，上海申康医院发展中心不仅是改革的先行者，更是经过实践检验的典型试点；江苏与山东不仅是改革的积极践行者，还是特色改革道路的探索者，为其他地区改革提供有效的借鉴。

对中、西部地区的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的研究文献显示，文献研究数量较多的是河南与四川各4篇、安徽3篇；相关研究文献发表较早的是河南（2009年）、四川与吉林（2010年）；实行改革探索的试点医院或管理中心数量较多的有河南4所、四川与安徽各2所。结合实际情况对文献计量数据的分析可知，由于经济发展程度、地理位置等原因，中、西部地区无论从文献研究数量、文献研究发表时间，还是实行探索改革的试点或管理中心的数量，与东部地区差距都较大。其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仍需不断借鉴，积极探索，结合自身实际情况走特色的改革之路。

2.3 文献著者背景分析

表2显示：高校学者对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的研究最多，关注度最高；地方政府人员、卫生经济/政策研究机构以及医院/管理/发展中心对地区的改革实践情况也有一定的研究与总结；媒体工作者对其法人治理改革报道与研究在文献中的比重相对较少。

从不同著者背景对法人治理改革实践研究的目的与角度的异同为切入点，对各地区改革实践研究进行分析。首先，卫生经济/政策研究机构与高校的学者们对改革实践的研究最多，对改革的关注度最高。卫生经济/政策研究机构研究者出于对改革地区工作的反馈与总结，为后续改革或政策的完善提供参考经验，对其研究的医院或地区的改革成果做出较为公正客观的评价，且可信度较高。高校的学者主要是高校内部的教学工作者与学生，他们多为承担的基金项目做研究或毕业研究，能深入研究并评价某地区法人治理改革单位的改革状况，学术色彩较浓，目标性与针对性较强，为了学术研究的可信度与研究结果的科学性、准确性，研究结果多能如实地反映改革的实际情况，可以为研究地区的深入改革提供参考意见。同时与卫生经济/政策研究机构的研究相辅相成，对国家的医药卫生体制深化改革政策的完善具有借鉴意义。所以，这两类著者的相关研究文献具有较高的科学性与实用性，参考价值较高。

表1 各省市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研究文献数量分布

表2 国内各地区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文献的著者背景情况

其次，医院/医院管理中心/发展中心、地方政府人员、媒体工作者对地区医院法人治理改革的研究与研究机构和高校学者相比，都是对自身所在的医院或地区的改革实践状况做出总结与研究，研究的视角或立场主观色彩较浓。地方政府人员更偏向于政绩的彰显，宣传地方的公立医院改革政策或改革所取得的成果，以促进改革进一步推广，文章内容以褒为主。医院或者医院管理中心/发展中心更多地出于对自己医院的改革成果做出的总结，研究结果虽然与实际情况更为贴近更准确，但是出于立场考虑的原因，易于回避自身问题，使研究结果更易失去批判性与有效性。所以，对这两类著者相关研究文献的引用和借鉴过程中要清醒地辨别、有选择地参考。

2.4 法人治理改革实践中存在问题与分析

公立医院试点改革在各省市地区逐步深入开展，国内大部分地区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实践仍处于发展探索阶段。除上海申康医院发展中心、浙江东阳人民医院[2]的法人治理改革探索较早，经验较丰富外，其他省市地区的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进程中出现一系列问题亟待解决[3-5]。表3显示，在文献统计分析过程中发现的国内各地区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中遇到的主要问题。

国内各地区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中存在的问题较为复杂。但是究其原因，主要与政府、医院、患者这三大利益相关方密切相关，其中政府与医院在改革中扮演的角色与发挥的作用尤为重要。下面结合文献中体现的各地区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中遇到的主要问题与对策或建议，从政府与医院的角度对计量结果进行分析。

（1）从政府视角。法人治理改革本身是一项探索性的改革，各地区对其认知尚不全面，没有可复制的改革模式可供推广与借鉴，难以在事前就能针对法人治理改革在政策与法律等相关范围设计出一套科学性、针对性的完善的配套措施与问题应对方案。所以政府工作部门要在不断地改革实践探索中总结经验发现不足，进而完善政策与法律等多范围、宽领域的保障措施；同时政府各层级部门也需要充分地认识到法人治理改革的重要性，学习先进思想，使法人治理改革思想能“自上而下”的贯彻实施，充分落实。

（2）从医院自身进行改革与管理视角。医院要开展从领导层到普通员工，完成思想上的“破冰”运动，提高医院内部对改革的认知，促使其自发主动地变革、发展自己；其次，是医院自主权、制约监督的问题。这也提醒公立医院在以改革促发展的同时必须兼顾各利益相关方寻找各方利益平衡点。最重要的是公立医院要确立改革的出发点，避免公益性淡化。

表3 国内各地区法人治理改革实践探索中遇到的主要问题

3 总结

（1）随着国内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深化，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的深度和广度都会不断增加。同时，东部地区部分省市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时间早、经验足，为国内其他地区公立医院法人治理改革提供借鉴。

（2）在公立医院改革经验的探索与总结方面，最新的动态信息大部分都掌握在高校学者与国内卫生经济/政策研究机构的手中，他们能以较客观、实际的角度，较为准确地反映每个试点改革单位的实践探索结果，真实地反映改革的进程。但是，舆论媒体的作用也要充分发挥，做好医药卫生体制政策的宣传与解读，大力宣传医药卫生体制改革的典型经验与进展成效，上下共同提高对改革的认知度。

（3）国内各地区公立医院的法人治理改革探索成效的取得，要坚持从改革利益相关者的角度出发，完成改革思想与理念的“破冰”任务。政府要做好改革基础性工作，加大政府补偿力度，优化政治环境与经济环境；医院要以改革促发展，兼顾公益性与公平性。但是，最重要的是从自身实际出发，探索并建立适合自己的法人治理改革方式。

（4）本研究的数据来源主要是多个数据库中的期刊文献，但是文献的更新周期较长、时效性差，可能对实际情况反映不及时。同时，有些地区或省市还没有学者进行研究或研究了没发表文献等情况都会使文献研究结果出现偏差。

[1] 沈艳红,张娣.文献计量分析中的数据准备工作研究[J].图书馆建设,2012(5):90-92.

[2] 李卫平.公立医院法人治理结构改革分析——东阳市人民医院和武侯区人民医院的启示[J].中国机构改革与管理,2013(Z1):79-84.

[3] 顾 昕 ,余 晖 ,熊茂友,等.3 0 个 省 市 自 治区推进公立医院改革试点思路评述[J].中国医院,2010,14(9):17-19.

[4] 郭蕊,常文虎,韩优莉.当前公立医院法人治理结构改革进展及相关问题的认知分析——部分试点地区的典型调查[J].中国医院,2012,16(8):22-25.

[5] 方鹏骞,苏敏,闵锐,等.中国特色现代医院管理制度的问题与对策研究[J].中国医院管理,2016,36(1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