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的原发性痛经现代针灸临床用穴特点探析

秦璐,董珍珍,李丹萍,姚婧佳,朱汇霖,胡葵



基于数据挖掘的原发性痛经现代针灸临床用穴特点探析

秦璐1,董珍珍1,李丹萍1,姚婧佳1,朱汇霖1,胡葵2

(1.南京中医药大学翰林学院,泰州 225300;2.南京中医药大学,南京 210023)

运用数据挖掘技术分析总结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临床用穴特点。收集近10年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文献,运用EXCEL软件建立原发性痛经的现代针灸临床处方数据库,采用Python编程和Clementine12.0软件对数据进行描述性分析、关联规则分析和聚类分析。现代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选用腧穴74个,总频次1072次。所选经脉以脾经选用频次最高(325次),其次为任脉(260次)与膀胱经(158次);所选腧穴频次最多为三阴交穴(174次),关元(111次)、地机(79次)、次髎(73次)、气海(67次)次之。特定穴占总腧穴的66.22%(49/74),其中交会穴的使用占优势(393次),用穴个数多,集中在三阴交、关元、中极等;其次是五腧穴、募穴和原穴的使用频次较高,分别为195次、195次和99次。关联规则分析显示穴位间相关性最高的是关元-三阴交。聚类结果显示,存在8个核心用穴群。本研究总结出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选穴常用组合规律,为临床治疗原发性痛经提供思路和参考依据。

针灸疗法;痛经;选穴;数据挖掘技术

原发性痛经(primary dysmenorrhea,PD)又称功能性痛经,是指生殖器无器质性病变的痛经,多发生于月经来潮或在阴道出血前数小时,疼痛部位多位于下腹部,重者可放射至腰骶部或股内前侧[1-3]。严重者可出现恶心呕吐、冷汗淋漓、四肢厥冷甚至晕厥等症状,临床以年轻未婚女性多见[4-6]。流行病学研究表明,原发性痛经是目前女大学生最常见的妇科疾病,2000年全国的一份抽样调查结果显示痛经的发生率为56.05%[7]。西医治疗原发性痛经虽然有较好的疗效,但通常疗效维持时间较短,副反应较多,且可干扰正常的月经周期,而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疗效显著,且具有起效快、止痛明显、副反应小、操作便捷易于推广等优点,因此,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方面可发挥其独特的优势[8-10]。为了更好把握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选穴规律,笔者对近10年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的文献进行整理分析,以期对临床选穴规律进行归纳和总结,为临床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提供参考。

1 资料

在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CNKI)中以“原发性痛经”或“痛经”为主题词,以“针灸”或“针刺”为关键词,检索2006年1月1日至2017年1月1日在国内公开发表的针灸或针刺对原发性痛经的临床经验总结、临床病例及临床观察文献236篇,经过筛选并纳入最后统计的共104篇。

2 方法

2.1 规律分析

描述性分析,对腧穴、经络和特定穴的使用频率、频次进行分析。

关联规则分析采用关联规则方法,计算腧穴项集的支持度和置信度,进行腧穴配伍规律分析。支持度表示前后项同时出现在处方中的概率,置信度表示前项出现条件下后项于处方出现的概率。

聚类分析通过聚类分析可以知道一组数据中哪些近似数据值之间的联系更加密切,用来分析在中医基础理论指导下针灸临床的用穴规律。

2.2 文献纳入与排除标准

2.2.1 纳入标准

①根据中医或西医诊断标准,确诊为原发性痛经者;②以针灸或针刺为主要疗法的临床报道,可配合其他中医疗法;③明确给出针灸处方的文献。

2.2.2 排除标准

①不能明确诊断为原发性痛经或伴有其他妇科疾病者;②以针刺或针灸为辅助治疗方法的临床报道;③未明确给出针灸处方的文献;④文摘、综述、个案验案报道、动物实验文献;⑤重复引用的文献只取一次。

2.3 资料提取

经检索人员仔细阅读,确定符合纳入、排除标准的有效文献共104篇。其中32篇文献均在一组主穴的基础上进行辨证,灵活选用多组配穴。故以“1组主穴＋1组配穴=1条处方”的形式从32篇文献中提取131条处方。再加上72篇中提取的72条处方,共计有效处方203条。

2.4 数据的标准化与数据库的建立

参考《经络腧穴学》[11],对腧穴的名称和归经进行规范化处理。然后,用Excel将篇名、作者、腧穴输入,建立原发性痛经针灸处方数据库。并建立腧穴知识表、经络知识表和特定穴知识表,知识表需涵盖针灸处方中所有腧穴。

2.5 统计学方法

应用Python编程进行描述性分析及聚类分析,其中聚类分析中聚类方法选择分层聚类,距离类型选用平方欧式距离(squared Euclidean distance);应用Climentine12.0软件,采用关联分析中的Apriori算法对数据进行关联规则分析。

3 结果

3.1 描述性分析结果

3.1.1 腧穴使用频次分析结果

对203条针灸处方进行腧穴使用频次分析处理,共涉及腧穴74个,腧穴使用总频次为1072次,将使用频次前20的腧穴按照频率依次排序,应用频次最多的腧穴为三阴交(174次),其次为关元(111次)、地机(79次)、次髎(73次)、气海(67次)、中极(66次)等穴位,经外奇穴中,子宫(21次)运用较多,详见表1。

3.1.2 经络使用频次分析结果

203条针灸处方中十四经穴的运用频数为1031次,经穴个数为67个,其经络分布情况见表2。表2显示治疗原发性痛经所用的穴位,涉及到11条经脉中,包括除了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和手少阴心经的9条正经以及任、督二脉。足太阴脾经、任脉、足太阳膀胱经的使用频次共计743次,占总频次的69.31%,用穴共32个,占经穴个数的43.24%,其中足太阳膀胱经(16个)用穴数最多,足太阴脾经使用频率最高,占总频率的30.32%。手厥阴心包经、手太阴肺经腧穴使用频次和用穴数目较少。

表1 腧穴使用频次表

3.1.3 特定穴选用频次分析结果

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选用的74个穴位中,特定穴个数为49个,占总腧穴66.22%。分别为三阴交、关元、中极、足三里、太冲、合谷、天枢、太溪、阴陵泉、地机、阳陵泉、曲泉、中都、水泉、肾俞、肝俞、膈俞、委中、中脘、照海、内关、列缺、丰隆等穴。由此可见,特定穴在针灸治疗PD中应用非常广泛。表3显示,交会穴使用频次最高,共393次,占36.66%,集中在三阴交、关元、中极等穴;其次是五腧穴(18.19%)、募穴(18.19%)和原穴(9.24%)。三阴交(任脉与足太阴、厥阴、少阴经交会穴)使用频次174次,是特定穴中使用频次最高的腧穴。

表2 经络选用频次分析结果

表3 特定穴选用频次分析结果

注:表中仅列出使用频次排名前三位的特定穴

3.2 关联规则分析结果

应用Climentine12.0软件,将使用频次＞20次的12个穴位采用关联分析中的Apriori算法进行关联规则分析,设置支持度＞10%,置信度＞30%,获得133条关联规则。设置置信度＞85%,支持度从大到小排序,可获得24条关联规则(见表4)。支持度表示前后项同时出现的几率,置信度表示在前项出现的条件下后项出现的概率,支持度和置信度是处方中腧穴配伍效用性的体现。例如“关元→三阴交”支持度最高,支持度表示关元、三阴交同时出现在203条处方中的频率是49.75%,置信度表示处方在前项是关元的条件下,后项是三阴交的概率为90.99%。置信度为100%则说明处方中有了前项,后项一定存在。

表4 穴位关联规则

3.3 聚类分析结果

采用Python编程对使用频次≥9次的20个穴位进行聚类分析,得树状图(见图1)。可以得到以下8个有效聚类群,血海-太冲、地机-次髎、足三里-气海-中极、合谷-肾俞、水道-膈俞、命门-脾俞、子宫-归来、三阴交-关元。结合表1腧穴使用频次表,可以将树状图中的腧穴分为两类,一类是重点用穴,包括三阴交、关元、地机、次髎;另一类为辨证配穴,包括5小类,分别为血海-太冲、足三里-气海-中极、合谷-肾俞、水道-膈俞-命门-脾俞、子宫-归来。

图1 高频腧穴的聚类树状图

4 讨论

痛经,现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两类,原发性痛经是中医针灸临床的常见病种和优势病种[12-14]。中医学称为“经行腹痛”,其病位在胞宫、冲任,变化在气血,以疼痛为主症,病机主要为冲任、胞宫气血阻滞,“不通则痛”;或冲任、胞宫失于濡养,“不荣则痛”,故其治疗以调理冲任、胞宫气血为主[15-17]。本研究结果显示,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使用最多的穴位为三阴交、关元、地机、次髎、气海。三阴交为足三阴经交会穴,可调理肝、脾、肾三脏,有理气活血之功,可使胞宫气血充足、得以濡养,是治疗妇科疾病的要穴。关元为小肠募穴,任脉、足三阴经交会穴,具有培补元气、益肾调经的作用。现代研究[18]表明,关元和子宫的神经传入投射在腰3到骶5之间的脊神经节内有汇聚与重叠,针灸关元穴能明显改善子宫痉挛性收缩,从而减轻疼痛。地机为足太阴脾经的郄穴,能健脾和胃、调经带,临床阴经郄穴常用来治疗本经循行部位及所属脏腑的急性病症,以及血症,痛经选地机体现了郄穴临床主治特点[19]。此外,次髎可强腰壮肾、调补冲任、调经理气、行血散瘀[20-22];气海可补益肾气,温阳散寒,同样是治疗妇科疾病的常用穴位[23-24]。

使用频次最多的经脉为足太阴脾经、任脉、足太阳膀胱经,其次为胃经、肝经、肾经,手三阴、三阳选穴少,频率较低。由此可见,原发性痛经与肝、脾、肾经以及任脉密切相关,临床选穴多取任脉,脾、肝、肾经及其相表里经脉腧穴;按其循行部位,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主要选取下肢以及腹背部腧穴。

经特定穴选用频次分析,临床特定穴的使用频次远超非特定穴位,是针灸处方的主体,临床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需重视特定穴的使用。其中交会穴运用频次最高,交会穴是经脉间经气相互交汇贯通最为集中的地方[25-27],其治疗特点是不仅能治本经病,还能兼治相交经脉的病症,而痛经发病与肝、脾、肾、冲、任等多条经脉关系密切[28]。此外,还常选用位于肘膝关节以下的五腧穴和位于胸腹部的募穴。五腧穴是十二经脉气出入流行的地方,位于四肢末端,根据根结理论,五腧穴对胸、腹方面的病症具有重要治疗作用。募穴是脏腑之气结聚之处,可调理脏腑、通经止痛。《难经本义》:“阴阳经络,气相贯通,脏腑腹背,气相通应。”说明脏腑之气与俞募穴相互贯通,常俞募穴配合使用。

关联规则分析结果显示,关元-三阴交的相关度最高,其次是地机-三阴交、次髎-三阴交、中极-三阴交。次髎、中极为局部取穴,发挥了腧穴的邻近作用;地机、三阴交为远部取穴,体现了腧穴的远道作用,也就是常说的“经络所通,主治所及”。由此可见,临床上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常采取远近配合取穴。

为了充分挖掘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选穴规律,进一步指导临床实践,对使用较多的穴位进行聚类分析。通过树状图分析,得出8个有效聚类群,血海-太冲、地机-次髎、足三里-气海-中极、合谷-肾俞、水道-膈俞、命门-脾俞、子宫-归来、三阴交-关元。

结合腧穴使用频次,使用的穴位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三阴交、关元、地机、次髎,调和气血,补益肝肾以止痛,是治疗原发性痛经的重点穴位。第二类为辨证配穴,经分析可分为5小类,分别为①血海、太冲,理气活血,行瘀止通;②足三里、气海、中极,补益气血,行气止痛;③合谷、肾俞温寒祛湿,通经止痛;④水道、膈俞、命门、脾俞;⑤子宫、归来。前3类为辨证取穴,分别对应气滞血瘀、气血不足、寒湿凝滞。第4组总体疏通腰背部经气,第5组为经验取穴。可见,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的临床取穴,需是重点穴位加辨证取穴结合经验效穴。

本研究存在不足,数据库只收集了国内临床文献,国外的研究现状未统计在内;在纳入数据时排除了耳穴、平衡针、电针、头皮针等其他刺灸方法,需加以总结;目前针灸文献符合循证医学方法学的随机对照证据不足,仍以病例观察类文献占多数,因此未纳入文献进行质量评价,可能会造成文献质量参差不齐,影响研究的科学性和客观性[29];目前对痛经分型尚未达成共识,会造成分型的混乱。

综上所述,运用数据挖掘技术,对针灸治疗原发性痛经文献的处理具有重要意义,其分析结果可为临床决策和科研提供新思路,也说明运用数据挖掘技术,研究针灸处方选穴规律和配伍规律是合理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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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acteristics of Acupoints Selection in Acupuncture-moxibustion Treatment of Primary Dysmenorrhea Based on Data Mining

1,-1,-1,-1,-1,2.

1.,225300,; 2.,210023,

To summarize the characteristics of acupoints selection in acupuncture-moxibustion treatment of primary dysmenorrhea (PD) based on data mining.Clinical literatures published in the recent 10 years related to acupuncture-moxibustion treatment of PD were collected to establish a prescription database by using Excel. The descriptive analysis, association rules analysis and clustering analysis were conducted by Python and Clementine12.0.A total of 74 acupoints were involved with a total frequency of 1072. The leading three meridians were Spleen Meridian (325 times), Conception Vessel (260 times) and Bladder Meridian (158 times); the leading acupoints were Sanyinjiao (SP6, 174 times), Guanyuan (CV4, 111 times), Diji (SP8, 79 times), Ciliao (BL32, 73 times) and Qihai (CV6, 67 times). The utilization of the specific acupoints accounted for 66.22% (49/74). The crossing acupoints were predominant (393 times), especially Sanyinjiao, Guanyuan and Zhongji (CV3), followed by the five-Shu points (195 times), Front-Mu points (195 times) and Yuan-Primary points (99 times). The association rules analysis showed that Guanyuan and Sanyinjiao had the most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The clustering analysis figured out 8 core clustering groups.The characteristics of acupoints selection revealed in this study provide ideas and references for acupuncture-moxibustion treatment of PD in clinic.

Acupuncture-moxibustion; Dysmenorrhea; Acupoints selection; Data mining

1005-0957(2017)12-1485-06

R246.3

A

10.13460/j.issn.1005-0957.2017.12.1485

2017-05-20

江苏省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201513981004Y)

秦璐(1995—),女,2013级本科生,Email:907261788@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