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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式指挥对我军联合投送的启示

2017-12-18李联邦刘思阳

军事交通学院学报 2017年6期
关键词:指挥员协同

李 鹏,李联邦,王 磊,刘思阳

(1.军事交通学院 联合投送系,天津 300161; 2.军事交通学院 研究生管理大队,天津 300161)



● 战略投送 Strategic Projection

任务式指挥对我军联合投送的启示

李 鹏1,李联邦1,王 磊1,刘思阳2

(1.军事交通学院 联合投送系,天津 300161; 2.军事交通学院 研究生管理大队,天津 300161)

为提高我军联合投送指挥效能,创新联合投送指挥方式,分析美军任务式指挥的背景及特点,提出我军当前联合投送指挥应该构建“扁平式”联合投送指挥体系,形成灵活高效的联合投送指挥方式,确立适应变化、反应快捷的联合投送指挥程序,建立计划协同和随机协同有机结合的联合投送协同方式,由以军运计划为中心的传统指挥方式过渡到以任务为中心的任务式指挥。

联合投送;任务式指挥;集中指挥;分散指挥

信息化条件下联合投送,以军地融合、军种联合、平战结合、运力综合为主要特征,以投送资源的联合配置、投送过程的联合组织、投送效果的联合评估为主要形式,以多式联运、一票到底、无缝衔接为基本标志,包含投送对象、投送设施、投送装备、投送环境等多种要素,涵盖装载、运行、卸载、转运等多个环节,涉及军、地、民、企多个单位部门,组织指挥十分复杂。借鉴美军“任务式指挥”的思想,推动我军联合投送指挥由以“计划为中心”逐渐过渡到“以任务为中心”,能够有效提高联合投送指挥的灵活性和适应性。

1 任务式指挥产生的背景及含义

任务式指挥是美军大力推广的一种指挥方式,主要由美国陆军开展实践探索和理论研究。美军认为,1864年,格兰特中将给谢尔曼少将下发的“1864战役指令”,就是明确的作战企图和任务式指令的完美范例。1944年,艾森豪威尔进攻欧洲大陆时,美国陆军依靠灵活的任务式指挥,从诺曼底一路打到莱茵河。海湾战争期间,美国陆军第3集团军充分发挥一线部队的主动性,快速调整部署,是任务式指挥的又一个有效实践的例证[1]。2003年,美国陆军颁布的野战手册FM6—0《任务式指挥:陆军部队的指挥与控制》,第一次正式明确提出任务式指挥的概念及通用理论框架。2012年,美国陆军条令出版物ADP6—0《任务式指挥》和陆军条令参考出版物ADRP5—0《作战程序》的出版,代表了任务式指挥的最新发展,标志着美国陆军已将任务式指挥作为未来联合作战的首选指挥方式,甚至是唯一的指挥方式。

美军长期面临执行境外分散行动任务的现实需求,面对来自正规部队、非正规部队、恐怖分子、犯罪团伙的多样混合威胁,作战对手成分多元,战术思维、作战方式、作战行动不循常规,实施任务式指挥能够更好地提升其指挥效能和作战能力。美军认为,在复杂的战场环境条件下,作战对象往复更替,战场态势瞬息万变,上级指挥机构无法准确、实时掌握一线战场情况,下级指挥机构和一线指挥员由于位置靠前,了解战场情况更加全面,能更好更快地采取行动。如果过度集中资源和权力,会减缓行动速度,并面临丧失主动权的风险。采用任务式指挥的方式,实施“基于分散行动的有限放权”,给予下级指挥员更大范围的自主权,依据他们对战场态势的评估迅速下定决心,更有利于赢得战场主动。因此,基于作战需求,赋予下级指挥员同步决策、指挥调控和快速部署的权力,是任务式指挥的本质所在和必然要求[2-3]。

2 任务式指挥的基本特点

2.1 任务式指挥是以相互信任为基础,充分发挥下级主动性的分散指挥

现代信息化战争,呈现出作战过程瞬时化、作战力量一体化、作战行动实时化等特点,战场环境纷繁复杂、瞬息万变,即使在单方面“透明”的战场,现场指挥员也远比战场之外的指挥员掌握更多、更全面的实时信息。再加上“战争迷雾”的影响和作战指挥所固有的指挥延迟、指挥低效和指挥不当等问题,要想实施及时、准确、灵活地指挥,上级指挥员必须充分赋予下级自主权,在下达整体作战意图之后,交由下级指挥员分头展开行动决策。任务式指挥不再规定部队完成任务的方法、顺序和过程,重点关注任务的完成情况。任务式指挥的优点:一是提高指挥效率。无论下级如何控制作战过程,必须确保完成作战任务和实现上级意图。二是增强应急处置能力。一线指挥员能够根据战场突发应急情况及时作出决策,掌控战场态势。三是解放上级指挥员。一定程度上释放了上级指挥员部分指挥压力,使其能够把更多精力放在统筹全局上。四是激励下级指挥员。充分发挥下级指挥员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4]。同时,任务式指挥必须以相互信任为基础:上级指挥员信任下级能够自主执行命令,有效完成任务,实现整体作战意图;下级指挥员信任上级为其执行任务提供了足够的资源,并且理解他们的困难,能够在需要的时候给予必要的调控和帮助;下级指挥员之间也相互信任,相信对方能够为同一任务目标而全力以赴。

2.2 任务式指挥是立足互联互通指挥系统,时刻聚焦行动指向的集中指挥

信息网络是实现任务式指挥的纽带桥梁。信息化条件下,陆、海、空、天、电等信息资源无缝集成,形成一体化的信息系统体系。信息技术的发展,实现了互联互通的作战指挥系统,指挥员能够“更快地做出更好的决策”,为任务式指挥奠定了坚实基础。任务式指挥过程中,指挥员意图是实施作战指挥的旗帜和方向。采取任务式指挥方式,实施“分布式作战”,并不是各自为战,而是根据上级指挥员意图实施下级部队的联合行动。上级指挥员意图是下级行动的依据,下级指挥员只有正确理解上级意图才能正确行动。信息化条件下的现代战争,指挥信息的获取实现了实时化,上级指挥员通过获得更为全面、准确、及时的现场信息,能够在出现突发情况,超出现场指挥员能力范围时果断决策,对作战行动实施统一控制协调,从而快速形成和保持作战行动的有序性和稳定性,更好地完成作战任务。

2.3 任务式指挥是分散与集中有机统一的高效灵活指挥

任务式指挥的“分散”,是作战力量的分散部署、作战决策的分散实施和作战过程的分散控制,能够使上级指挥员的精力不再聚焦于完成任务的细节,而是放在统筹全局和把握作战的关键环节上;任务式指挥的“集中”,是对指挥信息、行动指向和作战效果的集中,能够让下级指挥员不再受制于详细计划的束缚,充分发挥其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通过信息化指挥控制系统所组成的互联互通指挥网络,指挥员能够融汇指挥信息,进而使“分布式作战”的行动指向和作战效果得到聚合。因此,任务式指挥的“形”是分离、分散的,而“神”是聚合、集中的,是“形散而神不散”。具体运用时,任务式指挥把分散指挥与集中指挥两种方式有机结合在一起,既融合了两种指挥方式的优势,又克服了单一指挥方式的短板。当下级难以胜任或出现重大失误时,上级指挥员能够及时介入和纠正,使作战行动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3 任务式指挥对我军联合投送的启示

3.1 在指挥体制方面,构建“扁平化”联合投送指挥体系

联合投送指挥体系是由各级、各类联合投送指挥机构按照指挥关系构成的有机整体,是履行联合投送指挥职能且相对稳定的组织形式。联合投送指挥与作战指挥密不可分,本着指挥机构精干高效的总体原则,联合投送指挥机构应寓于各级联合作战指挥机构之内,并按层级进行指挥。当前“战区主战”体制下的联合投送指挥,可在军委和战区联合投送指挥机构的统领下,根据联合投送任务需要,在重点地区建立区域性联合投送指挥所,搭建起“短纵深、大跨度”的联合投送指挥体系,尽量减少指挥层级、压缩指挥环节,提高指挥信息传递的效率和质量,便于围绕联合投送任务高效组织投送行动。军委联指作为联合投送最高指挥机构,负责指挥具有战略意义的联合投送行动和下级联合投送指挥机构;战区联指作为联合投送指挥体系的筹划中心,负责联合投送计划、决策等组织筹划任务;重点地区联合投送指挥所根据战区联指授权,负责指挥区内装(卸)载和中转(衔接)运输。

3.2 在指挥方式方面,形成灵活高效的联合投送指挥方式

基于计划的集中指挥,是传统的联合投送指挥方式,具有整体性强、协同关系明确、便于理解实施等优势;基于任务的分散指挥,是信息化条件下联合投送指挥的一种新方式,能够使处于“一线”的联合投送指挥机构根据变化的实际情况,创造性地对投送行动实施灵活、高效的指挥。实践中,只有将二者辩证地结合起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才能充分发挥两种指挥方式的优长,形成既能保证效率,又具有一定灵活性的投送指挥方式。例如,在投送初期,对于投送计划对现实情况反映比较准确的,或者特别重要的小规模联合投送行动,应实施集中式指挥,由战区联指对整个联合投送行动做出统一计划安排,并严格监督各方落实,确保投送行动高效、可靠;在投送中后期,当投送计划已经与现实情况脱离较为严重时,应该放手实施任务式指挥,由联合投送现场指挥机构根据变化的形势、环境和投送任务要求,自主做出分布式协同决策,并依靠信息在投送系统内的高效流转,努力实现联合投送行动的“自同步”。

3.3 在指挥流程方面,确立适应变化、反应快捷的联合投送指挥程序

联合投送指挥流程是联合投送指挥员及其指挥机关,依托网络化指挥信息系统,以信息快速高效获取、传输、处理、利用和共享为核心,完成一系列联合投送指挥工作的逻辑顺序和基本步骤。信息化条件下的战争,联合投送上级指挥员及其指挥机关,要善于授权、敢于放权,紧盯投送任务实施投送指挥,把指挥重点放在描述投送任务、明确投送要求、简化指挥流程等方面,只规定联合投送任务,不规定完成任务的行动细节,给下级投送指挥机构以充足的发挥空间,促使其积极、主动、富于创造性地完成投送任务,提高联合投送指挥活动“适应变化”和“快速反应”的能力。特别是在联合投送实施阶段,联合投送指挥需要通过指挥人员对各类投送对象、投送力量和保障力量实施的一系列相互独立、前后衔接的指挥步骤来完成。联合投送指挥与联合作战指挥紧密联动、息息相关,因而“快”是联合投送指挥的“灵魂”。联合投送指挥循环周期越短、决策效率越高,越有利于部队快速机动、抢得先机。提高信息化条件下的联合投送指挥水平,重在提高信息共享、同步分析和分布式决策的能力,应努力在压缩指挥时间的同时,提高决策的科学性和准确性,最大限度消除“指挥过程”对联合投送行动的迟滞和其他负面影响。

3.4 在指挥协同方面,建立计划协同和随机协同有机结合的联合投送协同方式

联合投送协同是参加联合投送的各种力量按照统一计划进行的协调配合。联合投送协同的目的,是要实现各种投送方式之间的紧密衔接,以及投送行动与保障行动之间的密切配合。联合投送重在协同、难在协同,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协同就没有联合投送。计划协同和随机协同是联合投送协同的两种主要方式,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应该根据情况灵活选用。在投送筹划阶段,应以计划协同为主、随机协同为辅,提高投送组织的整体性和一致性;在投送实施阶段,应以随机协同为主、计划协同为辅,充分发挥各级投送指挥机构的主动性,使各级投送指挥机构能够根据投送态势的变化,围绕联合投送任务,依托指挥信息系统,实施“自主式”投送协同,提高联合投送协同的有效性和时效性。在“自主式”投送协同的过程中,铁、公、水、空各种投送方式之间,装、运、卸、转各个环节之间,投送行动与保障行动之间,投送对象和投送力量之间,将自发地表现出相互配合、相互协调、相互支持的协同意愿,并根据投送任务变化情况,自主调整本系统、本单位的行动,使整个联合投送系统的行动“步调一致”地向新的投送目标靠拢,“涌现”出强大的投送能力和适应能力。

4 结 语

当前,在“能打仗、打胜仗”强军目标的引领下,我军联合投送理论研究不断深入,部队联合投送行动越发频繁,如何通过指挥方式的创新来提高联合投送指挥效能和增强联合投送能力,是我军联合投送指挥实践面临的一项重大课题。“任务式指挥”可为我军联合投送指挥方式创新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1] 李文清.对美军任务式指挥的再认识[J].外国军事学术,2015(4):57.

[2] The Army Department Headquarters.Mission Command:ADP6—0[S].Washington D.C.:The Army Department Headquarters,2012.[3] The Army Department Headquarters.Mission Command:ADRP5—0[S].Washington D.C.:The Army Department Headquarters,2012.[4] 王浩,赵戈.浅谈美国陆军任务式指挥的核心要素[J].指挥学报,2014:35(3):70-71.

(编辑:张峰)

Enlightenment of Mission Command on Joint Projection

LI Peng1, LI Lianbang1, WANG Lei1, LIU Siyang2

(1.Joint Projection Department, Military Transportation University, Tianjin 300161, China; 2.Postgraduate Training Brigade, Military Transportation University, Tianjin 300161, China)

To improve the command efficiency and create command mode of joint projection in our army, the paper firstly analyzes the background and characteristics of mission command in US army. Then, it proposes that we should establish a flat command system and form a flexible and efficient command mode, build a joint projection command procedure and set up a plan and random integrated coordination mode, and transform the traditional command of military-transport plan centered to task-centered mission command.

joint projection; mission command; centralized command; decentralized command

2017-01-09;

2017-03-13.

李 鹏(1976—),男,博士研究生,副教授.

10.16807/j.cnki.12-1372/e.2017.06.002

E234

A

1674-2192(2017)06- 0005-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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