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南版《大光报》(1941—1945)医药广告及其折射的广州湾社会图景
2017-11-30静恩英黄泽碧
静恩英 黄泽碧
粤南版《大光报》(1941—1945)医药广告及其折射的广州湾社会图景
静恩英 黄泽碧
1941年创办于广州湾(现广东省湛江市)的粤南版《大光报》在1941—1945年间刊登了大量的医药广告,涉及区域性疾病,如眼疾、内科(咳嗽、腹泻)疾病,也有大量涉及性病(花柳、梅毒等慢性皮肤毒症)等的诊治广告。透过这些医药广告,可以窥得广州湾社会在法国殖民以及战争阴影笼罩之下黄赌毒业发达,政府医治不力、百姓受病症困扰的社会图景。
广州湾;《大光报》;粤南版;医药广告;社会图景
马歇尔·麦克卢汉说:“我们时代的广告是日常生活最丰富、最忠实的反映……”[1]。广告往往能折射出特定历史时空下的社会景象。位于广州湾的粤南版《大光报》在1941—1945年间刊登了数千条医药广告,透过这些广告,可以一窥当时广州湾社会图景。
一、研究背景
(一)广州湾
湛江在1945年以前被称为广州湾。“广州湾”这一称谓从明嘉靖年间开始出现,那时地图上标注为“广洲湾”,文字中是“广州湾”,至清中叶,开始统一为“广州湾”,[2]原指吴川县南三都十八个“坊都”之一,即现在南三岛灯塔大队方圆二十多平方公里的陆地面积及附近港湾。[3]1899年清政府与法国签订《广州湾租界条约》,划界时法国肆意将广州湾陆地面积扩大,租界地即被称为“广州湾”,为现在湛江市所辖区域的一部分。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南京、上海、广州、香港等港口城市相继沦陷,中国的海上交通基本被切断,“广州湾”由于是法国租界,成了当时中国唯一可以自由通商的对外港口,一跃成为出入中国的商业重镇和航运中心,是战时中国军事物资和生活物资的重要补给线以及中国和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的重要海上通道,与空中通道“驼峰航线”和陆上通道“滇缅公路”齐名,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与此同时,全国各地包括港澳的难民纷纷涌入“广州湾”,使得当时的广州湾出现短暂的繁荣。1943年2月16日,日军在雷州半岛登陆,21日进驻广州湾,25日结束作战,实施所谓“同法属印度支那军担任共同防卫”。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8月18日,中华民国外交部政务次长吴国祯与法兰西共和国临时政府主席特派中华民国大使馆代办戴立堂签署《交收广州湾租借地专约》,收回广州湾,同年辟建新市,命名为“湛江”。
(二)《大光报》
《大光报》(也称《大光日报》)1913年创办于香港,是在孙中山的指导下创办的基督教报纸,主要宣传孙中山及其党派的革命思想和基督教精神。[4]抗日战争爆发,《大光报》毅然迁回内地出版,先后办有粤南(广州湾)分社、粤东(汕头)分社、粤北(韶关)分社。“本报……先后在湛江、信宜、连县、坪石、兴宁、老隆、汕头等地发行分版,销祇不只普遍广东全省,而华南各省都市,以及重庆成都昆明贵阳等地,均有代理分销”。[5]当时,《大光报》日发行量七千多份,除了刊登中央社电讯外,还有自己的新闻渠道,为当时粤南地方影响最大的日报,具有一定的社会影响力。[6]
粤南版《大光报》创刊于1941年4月1日广州湾寸金桥华界。1943年2月,日军进入广州湾,广州湾《大光报》(粤南分社)撤往广东信宜,并于当年6月在广东信宜老隆复刊。1945年8月抗日战争胜利,《大光报》粤南分社由信宜迁回广州湾赤坎,同年10月复刊发行,报社地址此时亦更改为广东湛江。1949年12月19日湛江市解放,《大光报》为人民解放军接管。
二、粤南版《大光报》医药广告
(一)粤南版《大光报》广告
《大光报》(粤南版)从1941年4月1日创刊发行之日起便开始刊登广告。广告类型涵盖了药品、医师、药房、纸张、报纸、书局、银行、代理运输、代理办证、律师、写字、工程、影院戏院、餐饮、百货、照相馆、学校、住宿、交通等行业。
仅以1941年4月1日到1941年5月9日这39天为例,这期间共出版了29天报纸,共刊登广告1226条,平均每天刊登42条广告,各类广告的数量占比可见图1。其中,医药类广告共634条(药品广告111条,医师广告424条,药房广告99条),占比52%。可见医药广告在当时的繁盛。
图1: 1941年4月1日—5月9日各类广告数量占比
本文主要统计分析1941年4月1日到1945年3月1日间粤南版《大光报》的医药广告。期间,由于日军占领广州湾,粤南版《大光报》不得不迁往广东信宜出版(1943年6—12月,1944年1—10月,1945年7—9月),这段时间不纳入本文的统计分析。此外,缺损的报纸(1945年1月到6月间,仅有1945年3月1日第一版保留,其他均缺失)不在统计之列。如此,本文主要统计分析的报纸共517期,刊登医药类广告6779条,平均每期刊登医药广告13条(如图2所示)。
图2 :1941—1945年每日刊登医药广告数量
(二)医药广告种类
1.药品广告。
在517期报纸中,共刊登了1697次药品广告。具体信息见表1。
表1 :1941—1945年间在《大光报》(粤南版)刊登过广告的药品
在药品种类方面,综合类的药品数量最多,这种药品一般会以居家必备作为卖点,疗效多,适用于症状较轻的病痛。其次是治疗皮肤病的药物较多,这类药品针对的病症包括疮科、性病,说明当时广州湾地区性病较多。另外,止痛发冷发热及止咳疗肺这两类药品也占较在比重。
关于药品的生产,中成药和西药并不相同。陈六奇、雷天一、二天堂、普济、灵芝等药厂是进口西药原料,然后加工制剂。而中成药,如黄贞菴膏药、潘高寿川贝枇杷露等则是以熟药店、手工作坊等为雏形,按古方配成丸散,同时吸取西药制剂的方法,延长药品的储藏时间。一些本地医生配置的药品也是以中成药为主,医商合一。据《广东省志·医药志》记载,“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为满足市场需要,广州、汕头、兴宁等地的药房,附设制药工场(厂),仿制或创制本地药品”[6]。粤南版《大光报》中,亦有广州湾本地有一间名为“安乐大药厂”的制药厂刊登广告,应是本地药厂。而广告涉及的众多大药厂,如宏兴制药厂(生产鹧鸪菜),普济药厂(生产柠檬精、海狗丸、蜜斯威、凤凰丹),唐拾义药厂(生产各类药丸)等,无法确定是否为广州湾本地厂家。
分析来看,大部分药品由药房销售,这其中又分为代售和制售一体,许多药店还提供寄售服务,以及满减等促销活动。
2.医师/医务所广告。
这517期报纸中,刊登了52间医务所和1间公立医院发布的共4431条广告。医师广告的主要内容包括医师的姓名及相关知识背景、主治科目、寓所地址等。此外,还有诊所迁址、营业时间更改、医师“回湛”(亦有“到港”“到湾”之说)等广告形式。这六年间,在粤南版《大光报》上发布广告时间最长,数量最多的广告主是医师崔尧天,共计402条广告。
刊登广告的公立医院只有寸金桥公立医院,其广告内容只有更改诊症时间、免费注射水痘疫苗两类,没有医师信息。其余52间医务所广告均以医师名字出现。按发布的广告信息,这52家医务所据其治疗范围可分为以下科类:全科(即统理各科)、内科(包括咳嗽、腹泻等)、外科(包括骨伤科、皮肤科、疮科等)、妇科(妇学科,包括妇产科、留产所)、牙科。其中,全科诊所共31间,占总数58%,其广告数量占总广告刊发量的82%。
图3: 私人诊所分科及公共医院的广告数量占比
52间诊所中有17间中医(国医)诊所、21间西医诊所,还有14间提供的医疗服务无法辨别。西医诊所比中医诊所多7间。更有趣的是,牙科及妇产科的医师全都是西医师,特别是一些提供接生服务的诊所都会以“西法接生”作为广告噱头。这些现象表明,西医逐渐在广州湾被民众认可,而西式接生有取代传统中国接生方式之趋势。相反,跌打骨伤科的医师均为中医师,有些还是打着镖局、少林寺的名号,可见“广东骨伤科医生大多为武打出身……认为强健的体魄是施行骨科手法的力量基础”[7]。
此外,这些医药广告往往会突出强调医师擅长治疗的疾病,以吸引患者的注意。其中强调较多的疾病主要有:性病(花柳、白浊、梅毒等慢性皮肤毒症),流行时疫(疟疾、牛痘),眼疾,内科(肺病、咳嗽、腹泻),戒瘾(烟、鸦片)等。
图4 :1941—1945年每日刊登药房广告数量
3.药房广告。
药房广告在517期报纸中仅有651条,平均每期不到两条广告,在医药类广告中数量最少。这主要是因为许多药房广告与药品广告结合在一起,许多药品广告会以代理的药房作为落款,以此为药房或代理商做广告。从图4可以看出,药房广告在《大光报》(粤南版)刚发行时达到刊登的峰值,而后减少的发展趋势。
《大光报》(粤南版)药房广告中无法明确区分中药房和西药房,大多兼卖中药和西药。广告中的药房按销售产品的种类不同,大体可分为三类:药房(药行)、参茸行、酒庄(药酒类)(见表2)。表2显示,连锁大型药房在广州湾多开设了分行,如五洲大药房、上海大药房、普济大药房、柠檬精药行、陈六奇药行等。
表2: 1941—1945年间在《大光报》(粤南版)刊登过广告的药房
如前所言,药房分为两种,一种是制售一体药房,有自己的药厂,出售自己生产的药品,比如普济大药房、陈六奇药行;第二种是代售药房,不生产药品,只代售其他厂商的药品,特别是那些还未在广州湾设厂的药品生产商的药品,比如瑞福大药房代售郭芝良大药房的药,法美大药房代售安的谋平戒烟药等。
(三)医药广告的版式设计
1.图案设计。
粤南版《大光报》医药广告的图案设计擅于使用字体、图形图案等使广告引人注目。医师阮逸雄及医师张超的广告具有代表性。阮逸雄在439条广告中更换过20余种广告设计(图5);而医师张超则少见地使用了本人的照片(图6)。
图5: 部分阮逸雄医师的广告
2.版面编排。
《大光报》(粤南版)的广告排版中规中矩。报纸的几期广告均用线条分隔成一个个细长框,框形较长,而宽度仅能容纳一到两个字,广告主体会用较大的字体,其他信息则不明显(图7左)。后来报纸的广告普遍改成宽而短的矩形框格,增加了边框线条的样式(图7右)。
图6: 部分张超医师的广告
图7 :细而长的广告,宽而短的带有装饰的框
粤南版《大光报》的广告基本集中在报纸版面的下半部分,抑或是版面的上面一小横排。也有极少数广告占据了大面积的版面,还曾出现将广告置于报纸头版报头下方,广告缩小成只出现关键字样的大小的情况,如医师“阮逸雄”的广告,在此位置出现时仅出现他的名字及一只眼睛,代表其擅长治理的眼科。此外,《大光报》将医师类的信息集中排版,设“医师一览”或“西医师一览”(如图8)等表格,其中设置有医师及其主治科目、诊所位置等信息。
三、粤南版《大光报》医药广告折射的广州湾社会图景
诚如麦氏所言,广告是日常生活最丰富、最忠实的反映,粤南版《大光报》的医药广告折射出1941—1945年间的广州湾社会区域性疾病较多,同时,由于法国殖民者的纵容,广州湾妓院赌馆很多,导致性病流行。
(一)区域性地方病较多
1941—1945年《大光报》(粤南版)刊登的医药品广告显示,治疗咳嗽、腹泻、发热等的广告较多,说明此类疾病在广州湾地区是多发疾病。这是广州湾地理位位置所决定的。广州湾地处广东南部,气候炎热、潮湿多雨、热气蒸熏,自古以来便以瘴气闻名。据《岭外代答》记载:“岭外毒瘴,不必深广之地,如海南之琼管,海北之廉雷……”[8]这里所言之“廉雷”即为广州湾地区。“瘴气即是因湿热环境而使人产生不适甚至严重致死的一种环境引发的疾病。”[9]《简明中医病名辞典》中讲到,瘴气指因湿热而引发的病症,表现为恶寒头痛,腰背强重,严重者则腹胀,骨关节痛[10],亦有表现为咳嗽、腹泻等症状。相应的,粤南版《大光报》刊发的医药广告中,有大量“止咳疗肺”以及“止泻养胃”,如“爱兰止咳露”“潘高寿川贝枇杷露”以及“雷天一六神水”“燮和堂五宝散”等。此外,广州湾地处海滨,阳光强烈,“对人的眼睛有很强的刺激作用”,久之也会产生各种疾病[11]。《大光报》医药广告中多有治疗眼疾的药品广告和医生广告。如医师阮逸雄、倪志秋都在广告中把治疗眼疾作为重点。
图8 :《大光报》(粤南版)1945年3月1日第一版政府注册湛江市西医师一览表
(二)天花
天花,亦称“出痘”,广东民间有“生儿只算生一半,除了天花才算全”的说法,可见天花致死率之高,该病在彼时广州湾较为普遍。但由于天花能通过接种疫苗获得免疫,因此广州湾当局和私人医院诊所开展了此类服务。粤南版《大光报》刊载的广告中常见“彭利天花痘苗”的广告,一些私人医务所亦有注射痘苗的服务,公共医院更是免费替新生儿注射牛痘疫苗。“民国30年(1941年),据全省不完全统计有4000多人患天花……至民国32年(1943年),全省已有916639人接受了天花疫苗的接种,占人口数的5.76%”。[12]接种天花疫苗逐渐被人们接受,当然也成为广告的一部分。
(三)性疾病
粤南版《大光报》的医药广告中,性病治疗的广告较多,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当时广州湾性疾病患者较多。性病泛滥与彼时广州湾的社会状况有关。
1899年广州湾成为法国租界地,法国殖民者允许并怂恿开设妓馆,“1916年5月20日公布的《广州湾市政管理条例》规定,年满18岁之妇女或女子,其愿操妓业者,须到公署登记,警署按各种税规发给牌照,每人每月缴税西纸二元(合毫银五元四角)”[13]。初期,西营妓馆设于水浸街一带(今东堤一、二、三横路),赤坎妓馆主要分布在镇台街、花园仔(高档妓女)、牛皮街、三和街(妓女档次次之)和猪笠街(低档妓女)。抗战时期,赤坎妓馆扩至麦那街一带,较高档的有“五凤楼”“吉星楼”等。“还有一批所谓高级妓女,长期以大中酒店、南化酒店为得巢,招客卖淫。”[13]是时,赤坎、西营两地妓馆发展到一百七十多间,明娼暗妓达二三千人[14]。娼妓业的发达繁盛是性病得以产生和泛滥的一个重要原因。
此外,抗战后期,由于上海、广州、香港相继沦陷,广州湾作为法国租界偏安一隅,成为“广东甚至全国唯一通向海外的自由吞吐港”[15]。全国各地人口开始大量涌入。“民国25年(1936年)全埠7万人,民国30年激增至15万人,赤坎‘商贾云集,盛极一时’,由寸金桥至雷州海关的路上,沿途都堆满了货物,无一隙地,广州湾一跃成为畸形发展的商业重镇和特殊商港。”[16]人口的大量涌入,商业的繁荣,加之彼时卖淫嫖娼合法,“官绅豪富,花花公子出入其间……不少好色之徒染上花柳、梅毒等性病”[13]。性疾病的流行必然催生性病诊治和相关治疗药品的市场,粤南版《大光报》刊载的医师广告中,大多在主治科目中着重突出治疗“梅毒”“花柳”等字眼,治疗性疾病的药品排在所有药品广告的第二位,仅次于综合类药品。民国31年(1945年),省政府卫生处统计,当年门诊的各类病人总数为20.7万人次,其中皮肤花柳科病人5.3万,占25.71%[12]217。
四、结语
1941—1945年粤南版《大光报》刊登了大量的医药广告,集中针对性病(花柳、白浊、梅毒等慢性皮肤毒症)、流行时疫(疟疾、牛痘)、眼疾、内科(咳嗽、腹泻),戒瘾(烟、鸦片)等疾病。透过这些医药广告,我们可管窥彼时的广州湾社会医疗、卫生水平较差,普通民众多受区域性疾病的困扰。同时,由于法国殖民政府纵容娼妓业和烟馆业,广州湾妓院烟馆林立,黄赌毒产业颇具规模,虽出现短暂畸形的经济繁荣,但人们深受性疾病和鸦片的影响。(本文系湛江市社课题“广州湾《大光报》研究”阶段性成果,广东海洋大学校级课题“《大光报》视野中抗战时期广州湾社会图景研究”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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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广东省地方史志编纂委员会.广东省志·商业志[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14:842-843.
[作 者]静恩英(通讯作者),副教授,广东海洋大学新闻与传播系副主任;
黄泽碧,广东海洋大学新闻与传播系2013级新闻学专业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