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刺对痰湿壅盛型原发性高血压患者hs-CRP、IL-6的影响
2017-11-28刘梅芳施静
刘梅芳,施静
(云南省中医医院,昆明 650021)
针刺对痰湿壅盛型原发性高血压患者hs-CRP、IL-6的影响
刘梅芳,施静
(云南省中医医院,昆明 650021)
目的观察针刺对痰湿壅盛型Ⅰ级原发性高血压患者血管炎性因子超敏C反应蛋白(hs-CRP)、白介素-6(IL-6)水平的影响,探讨炎性因子与血压变化的关系。方法将60例痰湿壅盛型Ⅰ级原发性高血压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30例。治疗组采用辨证取穴针刺治疗,对照组采用非经非穴针刺治疗,共治疗18次。比较两组治疗前后24 h动态血压及血清hs-CRP、IL-6水平的变化情况。结果治疗组治疗后24 h平均SBP、DBP与同组治疗前比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两组治疗后24 h平均SBP、DBP比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治疗后血清hs-CRP及IL-6水平虽有所下降,但与同组治疗前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针刺是一种治疗痰湿壅盛型原发性高血压的有效方法,其机制可能与血清hs-CRP、IL-6炎症因子水平的下降有关。
针刺疗法;高血压;痰湿壅盛;炎症因子;超敏C反应蛋白;白介素-6
原发性高血压(essential hypertension, EH)是以体循环动脉压增高为主要特征的临床综合征,据美国高血压学会的新定义认为高血压是一个由许多病因引起的处于不断进展状态的心血管综合征,可导致心脏和血管功能与结构的改变[1]。高血压也是一种病因未明的慢性血管性疾病,不仅为心脑血管病的危险因素,而且还伴随血脂代谢、糖代谢的紊乱及重要靶器官(心、脑、肾)的不良重塑[2]。高血压发病隐匿,同时也是心血管疾病死亡的主要原因和发生的主要危险因素之一。本研究通过比较辨证取穴针刺治疗与非经非穴针刺治疗对痰湿壅盛型Ⅰ级 EH患者血管炎性因子超敏C反应蛋白(hs-CRP)和白介素-6(IL-6)水平的影响,探讨炎性因子与血压变化的关系,为中医学临床治疗高血压提供依据,现报告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60例Ⅰ级EH患者均为2012年10月至2016年9月云南省中医院针灸科门诊患者,按就诊先后顺序采用查随机数字表法将患者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每组30例。治疗组中男18例,女12例;年龄最小40岁,最大75岁,平均(55±10)岁;平均病程为(39.21± 22.10)个月。对照组中男16例,女14例;年龄最小40岁,最大69岁,平均(55±10)岁;平均病程为(40.52± 21.76)个月。两组患者性别、年龄及病程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
1.2.1 西医诊断标准
参照美国全国联合委员会关于高血压预防、监测、评估与治疗的第7次报道(JNC-7)[3]以及2010年中国高血压防治指南修订委员会制定的《中国高血压防治指南(2010年修订版)》[4]中高血压的诊断标准。在未服用降压药物的情况下,非同日3次测量血压,平均收缩压(SBP)≥140 mmHg和/或平均舒张压(DBP)≥90 mmHg。SBP≥140 mmHg和DBP<90 mmHg为单纯性收缩期高血压。患者既往有高血压史,目前正在使用降压药物,血压虽然低于140/90 mmHg,也诊断为高血压。对于迄今原因尚未完全阐明的高血压,称为EH。
1.2.2 中医诊断标准
参照2002年《中药新药治疗高血压的临床研究指导原则》中相关标准。痰湿壅盛证主症为眩晕、头痛、头如裹、胸闷、呕吐痰涎;次症为心悸、失眠、口淡、食少;舌脉示舌胖苔腻、脉滑。
1.3 纳入标准
①符合JNC-7和《中国高血压防治指南(第三版)》中1级EH(低危、中危、高危)的诊断标准;②年龄为40~75岁,性别不限;③初次诊断为1级EH或曾被确诊为1级EH但未使用任何降压药物的患者;④辨证为痰湿壅盛证。
1.4 排除标准
①继发性高血压,如肾血管疾病、库欣综合征、醛固酮增多症等引起的高血压或药物性高血压等;②合并心血管、肝、肾、消化、内分泌、造血系统等严重原发性疾病者;③合并已确诊的癫痫、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等;④精神高度焦虑抑郁患者(SAS≥70分或SDS≥70分)以及精神病患者,易合并感染及出血者,过敏体质者;⑤妊娠、哺乳期妇女及备孕的育龄妇女;⑥正在参加其他临床试验者。
1.5 中止、剔除标准
1.5.1 中止标准
①研究中出现严重不良反应、特殊生理变化或其他意外事件不宜继续参加研究者;②研究期间受试者出现严重并发症或病情恶化,需采取紧急措施;③受试者中途提出退出临床研究;④患者不合作、不服从治疗,经临床医生反复解释无效;⑤研究者应详细记录退出研究的原因及时间,已超过1/2疗程者应进入疗效统计。
1.5.2 剔除与脱落标准
①凡不符合纳入标准而被误入的病例应予剔除;②受试者依从性差,疗程中自行退出者,或合并使用本方案禁止使用的治疗方法,或自行中途更换治疗方法;③发生严重不良反应或并发症,不宜继续接受治疗而被中止试验的病例。
2 治疗方法
2.1 治疗组
取太冲、人迎、曲池、足三里。常规消毒后,采用苏州医疗用品厂有限公司出品的0.30 mm×25~50 mm毫针进行针刺,太冲直刺 0.5~1.0寸;人迎避开动脉直刺0.3~0.8寸;曲池直刺1.0~1.5寸;足三里直刺1.0~1.5寸。进针后进行捻转、提插,行平补平泻手法,要求捻转的角度在90°~180°之间,频率在60~ 90次/min之间;提插的幅度在0.3~0.5 cm之间,频率在60~90次/min之间,捻转、提插幅度和频率采用均等的手法,以得气为度,留针30 min。每星期治疗3次,共治疗18次。
2.2 对照组
取非穴 1(肘内侧,肘尖与腋窝连线中点)、非穴2(肱骨内上髁与尺骨腕部之间中点,尺侧缘)、非穴3(胸锁乳突肌前后缘之间,扶突穴上 2 cm处)、非穴4(足三里水平旁开 1~2 cm,胫骨外侧缘处)。相关部位皮肤常规消毒后,采用0.30 mm×25~50 mm毫针行双手进针法进针,根据穴位所在部位的特点选择爪切法、夹持法,针刺的方向、深度严格按照非经非穴针刺操作的要求,非穴 1直刺 0.5~1.0寸,非穴 2直刺0.5~1.0寸,非穴 3直刺 0.3~0.8寸,非穴 4直刺0.5~1.0寸,不要求得气,留针30 min。每星期治疗3次,共治疗18次。
3 治疗效果
3.1 观察指标
3.1.1 24 h平均SBP、DBP
采用美国太空实验室90207型动态血压监测仪进行测量,测量有效次≥80%为有效测量。
3.1.2 炎症因子血清hs-CRP、IL-6的水平
患者空腹12 h以上,24 h禁饮酒、禁高脂膳食,患者采取肘静脉血 6 mL,注入真空采血管中。血清Hs-CRP经 3000 r/min离心 10 min分离血清置于-5O℃保存,集中待测,采用胶乳增强的免疫比浊法测定,仪器为德国罗氏cobasc702全自动生化分析仪;血清IL-6采用ELISA法测定,经3000 r/min离心10 min分离血清,严格按照试剂盒(深圳晶美生物公司)说明书操作步骤进行,仪器采用芬兰,规格为 340~850 nm,Thermo354酶标仪。
以上指标两组治疗前后分别进行测评。
3.2 统计学方法
所有数据应用SPSS18.0进行统计处理。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用卡方检验;组间比较采用方差分析。所有检验均采用双侧检验,以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3 治疗结果
3.3.1 两组治疗前后24 h平均SBP、DBP比较
由表1可见,两组治疗前24 h平均SBP、DBP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治疗后 24 h平均SBP、DBP与同组治疗前比较,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对照组治疗后 24 h平均 SBP、DBP与同组治疗前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两组治疗后24 h平均SBP、DBP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
3.3.2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hs-CRP及IL-6水平比较
由表2可见,两组治疗前血清hs-CRP及IL-6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治疗后血清hs-CRP及IL-6水平虽有所下降,但与同组治疗前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治疗后血清hs-CRP及IL-6水平与对照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两组治疗前后24 h平均SBP、DBP比较 (±s,mmHg)
表1 两组治疗前后24 h平均SBP、DBP比较 (±s,mmHg)
注:与同组治疗前比较1)P<0.01;与对照组比较2)P<0.05
组别 例数 SBP DBP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治疗组 30 146.30±5.90 137.20±8.971)2) 89.75±8.87 85.75±5.761)2)对照组 30 144.45±4.19 135.20±7.62 96.45±5.23 86.14±7.06
表2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hs-CRP及IL-6水平比较 (±s)
表2 两组治疗前后血清hs-CRP及IL-6水平比较 (±s)
组别 例数 hs-CRP(mg/mL) IL-6(pg/mL)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前 治疗后治疗组 30 1.52±1.25 1.11±0.89 2.20±1.25 1.55±0.90对照组 30 2.09±1.56 2.26±1.56 2.11±1.07 2.31±1.23
4 讨论
中医古典医籍中无“高血压病”病名,但与古代文献中记载的“头痛”“眩晕”“肝阳”等症相关,如《素问·气府》:“风气循风府而上,则为脑风。”宋代陈言在《三因极一病证方论•卷之七•眩晕证治》中描述七情可生痰而致眩,故有“喜怒忧思,致脏气不行,郁而生涎,涎结为饮,随气上厥,伏留阳经,亦令人眩晕呕吐,眉目疼痛,眼不得开”的描述。从历代医家对高血压病的研究中不难看出,“痰”是重要的致病因素,痰湿在其发生发展中占重要地位。痰湿作为代谢病理产物黏附于血管内皮,使血管内皮细胞功能发生异常,引发血管舒缩功能失调,从而致高血压病目前临床运用化痰祛湿法,多选用半夏白术天麻汤为主配合温胆汤、泽泻汤等治疗高血压病取得可观的临床疗效。
有研究[5]显示,痰湿壅盛型血清 hs-CRP、IL-6水平与非痰湿壅盛型存在差异(P<0.O5),提示其血管内皮炎症反应强于非痰湿壅盛证型,血清 hs-CRP、IL-6水平的升高反映出机体破坏血压平衡的因素增加,揭示血清hs-CRP、IL-6水平变化可能是高血压痰湿壅盛型的中医病机本质。国外研究[6]表明,血清 hs-CRP与原发性高血压密切相关,且体内浓度明显升高,是高血压的一个独立危险因子。陈越峰等[7]研究显示, hs-CRP、IL-6的检测可预测EH的发生和发展,同时可作为临床判断 EH严重程度及治疗效果的重要参考依据,观察高血压患者的脉压及血清Hs-CRP、IL-6,不仅能预测心脑血管疾病发生的危险性,而且对高血压发病机制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近年来很多研究指出,某些降压药不仅能降低血压,对EH也有抗炎作用。孙润锋等[8]观察结果显示厄贝沙坦能降低血清hs-CRP和IL-6水平,并减缓相关动脉硬化的进展。安爱军等[9]用福辛普利治疗原发性高血压 3个月后,发现此药能降低hs-CRP和IL-6水平、改善患者内皮功能,具有良好的抗炎作用,但还无法证实这种抗炎作用是药物直接作用还是源于其降压之后的后续效应。
中医学认为,非穴点是指偏离传统经脉循行线或传统腧穴部位的点,其概念始于《内经》。如《灵枢》对腧穴的定位:“所言节者,神气之所游行出入也,非皮肉筋骨也。”说明“神气游行出入”处为腧穴所在,言外之意,不满足“神气出入”的为“皮肉筋骨”,即非穴点。且在古代医籍中也描述了经穴较非经穴在针刺感应上有不同。在现代研究中,非穴点成为针灸随机对照试验安慰对照的首选,目前非穴点的定位有两大类,一是传统经穴旁开一定距离,避开经络循行路线,或两条邻近经脉之间的中点;二是远离经穴的部位,且与经穴不在同一神经节段和相同的局部解剖组织上。本研究所取非穴主要以第一种取穴方式为主。国内外临床研究显示,经穴与非经穴在治疗效应上比较有明显差异,经穴作用大,非穴作用小,甚至没有作用。
本研究结果显示,两组均能降低患者血压,但治疗组对24 h平均SBP、DBP的降低优于对照组(P<0.05);治疗组治疗后血清hs-CRP、IL-6炎症因子水平亦下降,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得出以上结论可能由样本量小和非经非穴共同作用及所选病例所处疾病阶段综合作用的结果。所选非穴部位可能被某经的皮部覆盖,通过针刺操作而发挥作用。在试验过程中,笔者发现有的患者通过非经穴治疗后对临床症状及降压均有一定效果,这可初步判断患者处于疾病的早期阶段,可对患者的治疗方法进行适当的调整,对控制患者疾病进一步发展有重要意义,以上假设有待进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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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ffect of Acupuncture on hs-CRP and IL-6 in Patients with Primary Hypertension Due to Excessive Retention of Dampness-h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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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 Mei-fang,SHI Jing.Yunnan Provincial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Kunming650021,China
ObjectiveTo observe the effect of acupuncture on the levels of hypersensitive C-reactive protein (hs-CRP) and interleukin-6 (IL-6) in patients with grade Ⅰ primary hypertension due to excessive retention of dampness-heat, and discus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flammatory factors and the change of blood pressure.MethodSixty patients with grade Ⅰ primary hypertension due to excessive retention of dampness-heat were randomized into a treatment group and a control group, 30 cases each. The treatment group was intervened by acupuncture with points selected based on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and the control group was treated with acupuncture at non-meridian points, for 18 sessions in total. The 24-hour ambulatory blood pressure, and serum hs-CRP and IL-6 levels were compared before and after the treatment. ResultAfter the treatment, the 24-hour systolic blood pressure (SBP) and diastolic blood pressure (DBP) were significantly changed in the treatment group (P<0.01). 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comparing the 24-hour SBP and DBP between the two groups after the treatment (P<0.05). The serum hs-CRP and IL-6 levels dropped after the treatment in both groups but without statistical significances (P>0.05).ConclusionAcupuncture is an effective approach in treating primary hypertension due to excessive retention of dampness-heat, and its action mechanism may be associated with the decrease of serum hs-CRP and IL-6 levels.
Acupuncture therapy; Hypertension; Excessive retention of dampness-heat; Inflammatory factors; hs-CRP; IL-6
1005-0957(2017)11-1295-04
R246.1
A
10.13460/j.issn.1005-0957.2017.11.1295
云南省针灸研究中心课题(2014NS320)
刘梅芳(1987—),女,住院医师
施静(1967—),女,教授,Email:drshijing@hotmail.com
2017-0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