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计资本异质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以病虫害防治技术为例

马兴栋，霍学喜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西部农村发展研究中心，陕西 杨凌 712100）

生计资本异质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
——以病虫害防治技术为例

马兴栋，霍学喜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西部农村发展研究中心，陕西 杨凌 712100）

农业技术采纳是农户对关键经济变量变动的内生反应，现阶段农户生计分化是农户群体中最突出社会现象，且生计资本变化必然导致农户生产经营活动调整。基于DFID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以病虫害防治技术为例，利用甘肃、陕西、山东和河南省1 079个苹果种植户调研数据，实证分析生计资本异质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结果表明，36.98%苹果种植户在病虫害防治中采纳生物或物理防治技术，但仍有46.62%化学防治技术使用户选用中毒或禁用农药；网络与金融可及性、熟识村干部等因素对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影响较大。鼓励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需重视村干部在技术推广中作用，加强农村地区信息化建设，提升农户信息获取能力。

生计资本；环境友好型技术；采纳行为；苹果种植户；病虫害防治技术

一、引 言

土地资源短缺严重限制我国农业发展。在人多地少背景下，依靠农药、化肥超量投入保障粮食安全同时，也带来严重土壤、水体污染及食品安全问题。以农药施用为例，中国是世界上施用农药最多国家（米建伟等，2012），中国农业生产中单位面积化学农药平均施用量较发达国家高2.5～5倍，每年遭受残留农药污染的作物面积超10亿亩（王常伟等，2013），并有相当比例农户选用中毒或禁用农药。2017年，农业部在《农业部关于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实施意见》（农发[2017]1号）中强调，农业产业以绿色发展为导向，进一步减少化肥农药使用量，加快推进农业转型升级。因此，注重生态保护，促进农村环境与农村经济协调可持续发展，成为政府和学术界关注的重要问题。

环境友好型技术是以平衡经济发展与环境资源承受力为原则，基于可持续发展理念，满足资源与环境需求而形成的现代农业技术综合体系（邓正华，2013）。从生产技术供给视角，环境友好型技术在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治理农业非点源污染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冯晓龙等，2016）。从安全农产品市场需求视角看，随收入增加及食品安全意识增强，消费者对安全农产品潜在需求巨大（王二朋等，2011）。微观农户经济行为研究认为，在基本生存需求得到满足及农户义利观发生改变情况下，农户经济行为呈由生存理性向经济理性转变趋势（翁贞林，2008），在应对生态环境恶化的外部冲击时，农户能够理性结合家庭资本拥有水平调整生产经营活动。

农户是农业生产基本单元，农户对农业新技术采纳直接影响农业发展。现阶段，农户生计分化是农户群体中最突出社会现象，生计资本变化也必导致农户生产经营活动调整（邝佛缘等，2017）。在生计资本异质情况下，农户环境友好型技术采纳是否存在差异，现有研究尚无定论。本研究利用甘肃、陕西、山东和河南省1 079份苹果种植户抽样调查数据，以病虫害防治技术为例分析生计资本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影响，以期在生计资本异质下制定激励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政策提供参考。

二、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下的理论分析

（一）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

在贫困和农村发展研究中，生计资本被广泛涉及并得到充分解释。生计资本包括个人拥有的能力、家庭生活所需资产（包括物质资源和社会资源）以及个人活动（伍艳，2016）。生计资本成为农户生存及调整生产经营行为，进而实现家庭福利最大化的物质基础和保障。学者普遍认同的生计概念是，“生计是谋生的方式，是建立在能力、资本（包括物质和社会资源）和赖以生存的活动基础上”（Chambers等，1998）。在贫困问题研究中，以低收入表征贫困的单一维度基础上，加入脆弱性、社会排斥等，形成可持续生计概念。可持续生计指在能够处理风险并得以恢复，在保持并提升其能力和资本的同时，而不破坏自然资源生计活动（Krantz，2001）。基于普遍认同的生计概念，学者针对农户生产、贫困与脆弱性等研究内容，构建不同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Bebbington，1999；Ellis，2000），例如IDS（Institute for development studies）和DFID（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分析框架。IDS将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解构成三个部分：生计资源、生计策略、制度过程与组织结构。与此对比，英国国际发展部（DFID UK，1999）提出的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将农户置于发展中心，因强调农户在农村贫困和可持续发展中作用，并细化政策、法律及组织等对农户生计影响而被广泛认同和沿用，该框架运用五个维度（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表征和测度生计资本（见图1）。

图1 DFID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

农户生计资本异质指在生计方式多元背景下，农户在个人能力、家庭资产（包括物质资源和社会资源）及个人活动等方面产生生计禀赋分化状况。在DFID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中，农户在应对外部风险冲击时，根据家庭生计资本条件，作生计策略调整，实现更优生计结果目标。具体到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情景中，在面对环境污染、食品安全等社会性问题及消费者对高质量农产品需求激励时，农户会根据家庭拥有的自然、物质、金融、人力和社会资本条件，做出是否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选择。在既有生计资本条件下的生计策略选择，必然是理性农户为实现家庭福利最大化的最优选择。

（二）生计资本与技术采纳行为

制度经济学认为，农业技术采纳是对关键经济变量变动的一种内生反应（速水佑次郎等，2001），是否采纳新技术，既要比较采纳新技术带来的经济效益与机会成本，也要考虑农户家庭生计资本条件是否具备采纳新技术能力。曹建民等（2005）认为，农户参加技术培训的行为取决于农户掌握的信息、农户个人及家庭特征等因素，技术培训是农户技术采纳意愿重要影响因素，可激发农户采纳新技术意愿。何如海等（2013）研究发现，受教育程度、家庭收入、产业组织化程度、养殖规模、综合收益等因素正向影响奶牛养殖场对环境友好型技术采纳意愿。张复宏等（2013）发现，种植者种植方式、专业化程度、安全认知及销售方式等因素对果农采纳无公害生产技术具有显著影响。朱月季等（2015）通过拓展技术接受模型（Technology Acceptance Model，TAM），考查农户资源禀赋、技术认识与社会规范对农户技术采纳影响，发现农户资源禀赋作为外在约束对新技术采纳行为存在显著影响，但土地规模、劳动力数量影响为负；农业技术感知有用性、易用性对农户采纳新技术影响显著。潘丹等（2015）以生猪养殖为例，发现年龄、非劳动力比例、产业组织及环境影响认知等因素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畜禽粪便处理技术影响显著，而政策性认知、政府补贴和技术培训无显著影响。冯淑怡等（2013）研究发现，经济因素和政策因素是影响农户生产技术选择重要因素，宣传、培训等因缺乏行政命令性质和激励效果，对农户生产技术选择的引导效果并不显著。此外，村集体是当前中国农村主要社群组织方式，依靠社会网络互动交流也是农户获取新技术信息重要方式（赵文娟等，2016）。

现有研究主要分析农户个体或家庭特征、生产特征及政策引导等因素对农户采纳新技术或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解释变量选取差异较大，研究结论不一致，降低了研究说服力和对农户技术采纳行为影响机理的解释力。针对上述问题，本研究在DFID可持续生计分析框架下，探究生计资本异质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

三、数据、变量与计量模型

（一）数据来源

中国苹果生产主要集中于环渤海优势区（辽宁、河北和山东省）和黄土高原优势区（甘肃、陕西、山西和河南省）。其中山东主产区主要分布于胶东半岛、泰沂山区及鲁西南黄河故道区；甘肃、陕西主产区主要分布于陇东黄土高原、天水及陇南浅山丘陵、中部黄河流域及渭北高原地区；河南主产区分属于黄土高原地带的豫西产区和黄河故道的豫东产区。苹果作为多年生高价值农产品，商品化程度高，生产过程科学技术含量较高，是苹果主产区农民收入主要来源。为实现主产区苹果产业可持续发展，国家现代苹果产业技术体系及政府部门倡导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本研究数据来源于国家现代苹果产业技术体系产业经济研究室2014年5～8月在甘肃、陕西、山东、河南省4个苹果主产省的入户调研。调查共获得1 079份有效问卷，分布见表1。结合本研究目的对问卷中缺失或遗漏数据加以筛查，最终获得1 022个有效样本。

受访苹果种植户基本特征为：户主以男性为主；年龄结构以中老年为主，平均年龄为50.17岁，50～65岁占48.20%；受教育程度以初中文化为主，占比49.03%，未上学占6.39%，小学占22.15%，高中或中专占20.85%，大专及以上占1.58%；家庭规模以3～6人为主，占比82.02%，种植苹果劳动力人数1～3人为主，占比86.10%；耕地面积以6～13亩为主，占比55.15%，苹果种植面积以3～10亩为主，占比70.53%，苹果种植面积占家庭耕地面积60%及以上样本总体为77.46%。

表1 样本苹果种植户分布情况

（二）变量选择

1.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

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为被解释变量。以无公害食品—苹果生产技术规程（NY5012-2002）为依据，病虫害防治技术中，采纳生物或物理防治技术，赋值为1，采纳化学防治技术，赋值为0。在样本统计中，36.98%苹果种植户在病虫害防治中采纳生物或物理防治技术。采用化学防治技术的苹果种植户（680户）中，46.62%仍选用中毒或禁用农药。选用中毒或禁用农药主要原因是病虫害防治效果好、见效快。

2.生计资本

在生计资本表征和测度时，借鉴赵文娟等（2016）对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研究界定概念。

（1）自然资本指对生计有用的自然资源，如矿产、能源、农业耕地等。对苹果种植户而言，自然资本既包括苹果种植上拥有的自然资源，也包括家庭发展生产的其他自然资源。因此，本文选取苹果种植面积、其他作物面积、可灌溉面积与苹果园地块数作为衡量苹果种植户自然资本的主要变量。

（2）物质资本包括支持生计所需基础设施和生产者物品。房屋价值与耐用品价值是衡量农户物质资本的基础变量。结合苹果种植户生产经营特点，本文选取网络可及性及交通便利性作为衡量苹果种植户物资资本的主要变量，反映苹果种植户获取生产管理与市场销售信息的能力。

（3）金融资本指家庭可支配及可筹措现金。结合对金融资本概念解读，本文选取金融可及性与年总收入两个指标衡量苹果种植户金融资本，金融可及性表征农户扩大生产规模时能够获得的外部支持能力，年总收入表征农户家庭可支配收入水平。

（4）人力资本指人们追求不同生计策略及达到生计目标的技术、知识、劳动能力和健康总和。本文选取户主受教育程度与健康水平作为人力资本基础变量。结合苹果作为劳动、技术密集型产业特点，选取家庭劳动力占比与是否参加相关培训作为人力资本主要指标。

（5）社会资本是人们用以追求生计目标的社会资源。本文结合病虫害防治技术获取特点，选取是否熟识农资商、是否熟识农技员、是否熟识村干部与村民技术交流频繁程度4个变量，衡量苹果种植户社会资本。

变量释义与基本描述性统计见表2。

表2 变量释义及描述统计

（三）计量模型

根据理论分析，苹果种植户是否采纳生物或物理防治方法=f（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人力资本、社会资本）+随机扰动项。设定回归模型如下：

其中，Y表示苹果种植户是否采用生物或物理防治技术，取值1（采纳）或0（未采纳），属于二分变量，因此，本文选用Logit模型作实证分析，其二值相应模型为：

其中，P(Yj=1)表示苹果种植户采用生物或物理防治技术概率，β表示自变量回归系数，x是自变量。那么，exp(βj)则表示变量xj增加一个单位情况下，新概率值与原概率值比率（倍数）。

四、生计资本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因素

首先采用方差膨胀因子（VIF）检测自变量是否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VIF最大值为1.22，表明自变量间共线性程度较弱。以stata12.0软件分析生计资本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回归结果见表3。

表3 生计资本异质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影响的实证分析结果

（一）自然资本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

苹果种植面积变量在1%置信水平上通过检验，说明苹果种植户苹果种植面积越大，越倾向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一般而言，苹果种植面积越大，生产管理专业化程度越高，苹果种植户对苹果生产收入依赖性越强，更愿意通过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实现产品差异化。但苹果种植面积变量边际效应为负，说明随苹果种植面积增加，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增长水平减弱。其他作物种植面积对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影响为负，即其他作物种植面积越大，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程度越低。可灌溉面积在1%置信水平上负向显著影响，即苹果灌溉面积越大，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程度越低，因为苹果主产区多分布于山地或浅山丘陵区，陕西与甘肃主产区均属于干旱、半干旱地区，降雨量相对较少限制灌溉条件。此外，灌溉条件越便利，水资源相对丰富，利于害虫繁衍，苹果种植户更倾向于采用化学防治技术管控虫害，环境友好型病虫害防治技术采纳水平相应下降。

（二）物质资本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

网络可及性对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影响显著，方便获取网络资源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是不方便获取网络资源苹果种植户的1.53倍。交通便利性变量在5%置信水平上正向显著，且边际效应为正，说明苹果种植户对交通便利性评价增加时，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程度呈正向增长。网络可及性与交通便利性均反映苹果种植户获取生产技术与市场销售信息的能力或渠道水平，网络资源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促进作用更明显。根据基础统计，仅9%被调查苹果种植户认为能够方便获取网络资源，通过信息化建设提高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空间仍然很大。

（三）金融资本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

金融可及性对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在1%置信水平上显著，年总收入影响不显著。技术采纳作为苹果种植户生产性投资重要组成部分，经济水平决定苹果种植户积水采纳可接受能力，金融可及性越高，苹果种植户面临发展性、改善性家庭投入时的融资能力越强。在病虫害防治技术中，生物或物理防治技术需大量资金投入，有资金借贷优势的苹果种植户更易获得技术采纳中的资金。

（四）人力资本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

户主受教育程度、健康水平及家庭劳动力占比对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均不显著，但是否参加技术培训在1%置信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能生物或物理防治技术在苹果生产管理中仍处于初步阶段，农户病虫害防治仍以化学农药防治为主，农户对生物或物理防治技术的认识和了解均建立在政府或相关部门的技术培训与扶持等推广手段介入基础上。因此，农户自身特征未对技术采纳产生影响，而政府外部推动力，如技术培训，更能在技术引入初期产生显著影响。

（五）社会资本对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的影响

是否熟识农资商与农技员在回归中并不显著，而是否熟识村干部和技术交流均在1%置信水平上正向显著影响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农资商作为苹果种植户获得生产中物质投入的直接供给者，病虫害防治技术供给直接影响或引导苹果种植户决策行为，当前农资商以供应化学农药为主，这可能是影响不显著原因。农技员应在农业技术传播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但调查发现，由于缺乏专业性技术人员及苹果种植户对农技员缺乏信任，导致农技员职能未充分发挥，可能是该变量不显著原因。基于村集体自治类型的社会网络，对农户获取农业生产技术与市场销售信息具有重要作用。实证分析表明，熟识村干部苹果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是不熟识村干部苹果种植户的1.47倍，与村民技术交流越频繁，越趋向于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

五、政策启示

第一，重视村干部在环境友好型技术推广过程中重要作用。农户环境友好型技术采用率仍较低，技术员发挥作用不明显，但并不意味技术员对农业技术推广毫无影响。实证表明，是否熟识村干部作为农户社会资本异质的重要表现，在农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过程中影响显著。因此，在当前技术推广仍处于较低水平背景下，应重视村干部在推广过程中作用。此外，在病虫害防治技术中，仍有相当比例农户选用中毒或禁用农药，需引起足够重视。

第二，加强农村地区信息化建设。尽管智能手机应用、移动网络日渐普及，但农户仍被排除在“信息化红利”之外。调研数据表明，样本农户认为方便获取网络资源仅占9%，而方便获取网络资源的种植户采纳环境友好型技术是不方便获取网络资源苹果种植户的1.53倍，影响作用显著。因此，加强农村地区信息化建设，提升农户信息获取能力，是提升农户环境友好型技术采纳水平、实现农村环境与农村经济协调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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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pact of Livelihood Capital Heterogeneity on Farmers'Adoption of Environment-Friendly Technology——Taking Pest Control Technology as an Example

MA Xingdong,HUO Xuexi
（Center of Western Rural Development,Northwest A&F University,Yangling,712100,Shaanxi,China）

The adoption of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is an endogenous reaction of farmers to the change of key economic variables.At present,the livelihood differentiation of farmers is the most prominent social phenomenon in farmers,thence,the change of livelihood capital will inevitably lead to the adjustment of farmer's production activities.Based on 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DFID)sustainable livelihood analysis framework,the pest control technology was taken as an example,and used the survey data of 1079 apple growers in Gansu,Shaanxi,Shandong and Henan Provinces to analyze the effect of livelihood capital heterogeneity on farmers'adoption of environmental-friendly technology.According to the results,36.98%apple growers chose biological or physical control technologies;however,46.62%chemical control technology users still adopted poison or prohibit pesticides;internet and financial accessibility,as well as being familiar with village cadres had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adoption of environment-friendly technologies.The importance of village cadres'role in technology promotion and the information construction in rural areas should be attached more attention.

livelihood capital;environmental-friendly technology;adopting behavior;apple growers;pest control technology

F323.3

A

1674-9189（2017）05-0054-09

*项目来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71203181）；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71603207）；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6YJC790085）；国家科技重点项目（CARS-28）。

马兴栋（1988-），男，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农户行为与农业标准化。

霍学喜（1960-），男，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农业经济理论与农村区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