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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我国宏观经济问题研究新进展

2017-11-17陈享光黄泽清

当代经济管理 2017年11期
关键词:国民收入经济波动

陈享光 黄泽清

[摘 要]2016年经济学界对我国宏观经济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特别是在新常态下宏观经济波动、宏观经济增长的效率及影响因素、宏观政策转型与财政政策调整、货币政策的挑战与优化、国民收入分配的宏观调节等问题研究上取得了新的进展。

[关键词]经济波动;政策转型;增长效率;国民收入

[中图分类号] F123.1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3-0461(2017)11-0001-07

2016年,学界对新常态下宏观经济波动、宏观经济增长的效率及影响因素、宏观政策转型与财政政策调整、货币政策的挑战与优化、国民收入分配的宏观调节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研究,并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

一、新常态下的宏观经济波动问题研究

林建浩与王美今[1]进行了新常态下经济波动的强度与驱动因素识别的分析,他们利用能够反映经济系统时变性的TVP-SV-VAR 模型探究了我国2012 年以来经济增长的波动强度和驱动因素并得出三点结论:第一,从1995年开始,我国经济增长的波动从20世纪80年代的大起大落转入大稳健的阶段;第二,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的波动主要归因于供给冲击和需求冲击,政府在综合运用财政和货币政策时需要关注通货膨胀效应;第三,我国经济的增速换挡是潜在增长率下降和外部负向需求冲击长期叠加的结果。他们认为,2012 年以来我国经济增速下滑主要来源于供给面的影响,因此实行以调结构和促改革为主的微刺激政策在方向上具有合理性。

谭海鸣等[2]将房地产价格波动、人口老龄化、人口迁移以及金融杠杆约束等因素纳入库兹涅茨“长周期”理论,综合城市阶层体系理论构建了中国“长周期”可计算一般均衡(CGE)模型。他们通过分析日本40年来人口与经济的关系,将上述理论模型转为实证模型,预测了中国2015~2050年人口老龄化和人口迁移对于经济周期、房地产价格的影响并探讨了杠杆率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他们发现,由于人口老龄化的影响,我国2021~2025年的经济增长率将下行,因此必须提高总和生育率,提升人口迁移率,并且关注金融杠杆率,在风险可控的范围内不宜过度压制杠杆率的自然上升。

刘树成[3]通过投资统计数据发现2016年以来我国民间固定资产投资严重下滑。他认为导致民间投资下滑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而投资盈利预期不振、盈利前景迷茫则是民间投资下滑最为关键的原因。为了营造良好的投资环境条件,他指出要在四个方面进行努力,即政策环境、资金环境、法律环境以及宏观运行环境,其中营造有利于形成企业盈利预期的宏观经济运行环境是改变投资增速下滑的充要条件。

陈冬等[4]利用我国 2003~2013 年在A股上市的4 236 家股国有上市公司的年度财务数据分析了我国国企避税与经济周期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第一,在目前的经济下行期,国企避税程度有所减少,且地方國企比中央国企的这种逆经济周期支持效应更为显著;第二,强化国企避税“逆经济周期支持效应”的因素包括国企经营业绩、地方国企纳税占地区企业所得税收入比重、政府干预程度、以及地区税收任务。他们认为,在当前经济下行的背景下政府的调控政策应充分考虑逆周期纳税行为对宏观经济波动的影响,准确把握逆周期的调控力度和调节的灵活性,推动经济平衡增长。

刘伟[5]认为新常态下,我国经济失衡的根本原因在于结构性矛盾。调整结构与效率有关,而效率又与创新有关,市场创新的主体是企业和劳动者,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恰恰就是通过提高生产者和劳动者的效率和积极性,使得竞争力和劳动生产率不断提升,从而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因此,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推动结构升级以缓解结构性矛盾方面意义重大。由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政策作用不像需求管理那样直接作用于消费者,而是作用于生产者和劳动者,因此政策着力点方面也会有所调整,更强调对企业创新的支持等。他指出,在新常态下引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必须以全面深化改革为基础。

中国人民大学宏观经济分析与预测课题组[6]认为中国宏观经济不存在“硬着陆”的状况,但依然面临着四大方面的问题:第一,供给侧的着力点仍未找到;第二,稳增长政策并没有真正缓解宏观经济面临的问题;第三,出现了宏观经济摆脱持续探底的三大障碍,即短期与中期产出的负向强化机制、“消费—投资”困局以及“脱实向虚”的深化;第四,当前宏观经济尚未出现持续复苏的基础。课题组认为尽管中国经济出现了触底的迹象,但是持续触底的本质仍为改变。在传统经济增长的动力源加速弱化以及中国 “衰退式泡沫”逐渐加剧的情况下,经济风险进一步上升,宏观经济的结构性改革非常紧迫。

二、宏观经济增长效率及影响因素问题研究

傅元海等[7]分析了产业结构变迁与经济增长效率提高之间的关系。他们利用1996~2012 年中国区域面板数据对制造业结构的合理化和高度化进行了测算,并通过GMM估计来分析其对经济增长效率的作用。他们研究发现,制造业结构的高度化并不利于经济增长效率的提高,而制造业合理化水平的提升则会促进经济增长效率的提高,而且不同方法测度变量的估计结果具有高度一致性。他们认为,尽管中国制造业不断升级却一直处于全球价值链低端的事实正是制造业结构高度化会抑制经济增长效率提升的现实反映。因此,为了发挥制造业结构优化提高经济增长效率的作用,他们认为政府应加大对中高端产业中技术创新的投入和技术引进力度,消除高端产业的低附加值,实现经济持续增长。

韩其恒等[8]基于“资源重新配置型”的分析框架,研究了30多年来中国经济增长的动力,通过对金融约束和制度质量这两个因素的考察来分析其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是如何影响中国经济的,用以解释“中国经济增长之谜”。他们发现,在短期,金融约束是中国经济结构的变迁和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它影响了要素在不同效率部门之间的转移速度。在长期,制度质量是影响我国经济增长的决定性因素,它不仅是我国完成要素从低效率部门向高效率部门转移之后唯一可以依赖的经济增长动力,而且是我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关键因素,因此他们认为,未来中国长期增长的动力只能来自不断放宽的制度质量约束。endprint

李平[9]利用以生产前沿面为基础的数据包络分析( DEA )和随机前沿分析( SFA )从微观层面测度了厂商的全要素生产率指数,他发现,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的提升都能有效推动 TFP 增长,同时,在宏观层面,结构转换也能推动TFP提升。具体的,影响技术进步的因素包括R&D 经费投入、人力资本积累以及适应技术创新的体制机制等;影响技术效率的因素包括企业内部管理组织模式、企业员工素质、信息通信技术的运用以及企业地理位置和产业配套情况等;影响结构转换的因素包括市场竞争选择机制、适当的行业准入和规制、对新兴产业的有效培育以及成熟的金融体系等。

姚洋和邹静娴[10]在生命周期假说及两期世代交叠(OLG)模型下,利用76个发展中国家和40个发达国家1980~2011年的数据解释了一国经济增长率越高则输出资本越多的“配置之谜”。他们发现,根据OLG模型,在两个国家之间,增长率更高的国家倾向于有更高的经常账户余额,但二者并不存在稳定的正相关关系。为了解释发达国家实证结果偏离的现象,他们在生命周期假说的框架下增加了金融市场效率及贸易伙伴国增长率两个影响因素,發现只有在控制贸易伙伴国平均增长率的情况下经济增长和经常账户余额才存在正向关系。他们指出,与金融系统相比,增长率差异是造成全球失衡更为本质的原因。

伍山林[11]在二元经济结构和增长源核算框架的基础上度量了农业劳动力流动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他认为:第一,由于会产生漏测或者过测的情况,因此在测量农业劳动力流动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时一般不建议采用劳动再配置效应经典公式,据此,他将Massell 型增长核算模式嵌入到非农部门将劳动的制度异质性后得到了具有比较优势的近似测算公式;第二,他认为1985~2011 年中国农业劳动力流动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是递减的,并且其与经济增长具有相似的波动特征;第三,他指出在改革开放以来,非农部门劳动制度异质性的固化及农村教育的放缓抑制了农业劳动力流动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程度,因此,有必要建立统一的劳动力市场以及促进农村劳动力教育的政策来延续“中国奇迹”。

郭家堂和骆品亮[12]从互联网技术、互联网平台、互联网思维和网络效应 4 个维度分析了互联网对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作用,并通过 2002~2014 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对互联网与全要素生产率的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他们发现:第一,从总体上讲,互联网对技术进步推动型的中国全要素生产率有着显著的促进作用,但对技术效率有着抑制作用;第二,互联网对全要素生产率的促进作用呈现出非线性特征,存在两个门槛值;第三,索洛的“计算机对生产率无效”论断存在误判,没有意识到计算机构成的世界网络。因此,他们建议我国要加强普惠互联网建设、加快产业层面“互联网+”战略的落地。

刘金全和龙威[13]运用我国1993年第一季度至2015年第四季度的经济数据,通过门限回归模型分析了我国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间的非线性关系,得出了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收入门限效应。他们认为:第一,当金融发展低于门限值时,金融发展会显著促进经济增长,反之则不显著;第二,收入增长对于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的关系具有重要影响;第三,当金融发展低于门限值时,投资以及政府支出对经济增长的作用较强,反之则较弱。因此,他们建议要控制金融发展速度,加强金融监管、保持收入水平适度增长以及关注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非线性关系。

陈雨露等[14]运用世界 68 个经济体 1981~2012 年的面板数据对金融周期、金融波动与经济增长和金融稳定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经验研究。计量结果表明:第一,金融周期各期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并不完全一致,其中高涨期与衰退期和经济增长具有负相关关系,而正常期则是正相关关系;第二,金融周期中,高涨期与衰退期容易爆发金融危机,而正常期出现金融危机的概率较低。因此,不论金融周期过热还是过冷,都将出现金融体系的不稳定;第三,在影响金融体系稳定方面,金融衰退要大于金融高涨;第四,金融波动不仅会降低一国的经济增长,还会增加金融危机发生的概率。

三、宏观政策转型与财政政策调整问题研究

马文涛[15]等将政府行政性干预纳入到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分析了我国宏观政策转型和通货膨胀预期的关联性。他们认为,1998年后我国宏观经济政策的转型一方面体现在货币集权和财政分权的确立,另一方面体现在对通胀、产出与汇率的调整上,反通胀的灵活性加大,行政性干预影响经济的主要渠道转为基于微观预算软约束的“逆向选择效应”,对通胀预期形成挑战。据此,他们给出了四点建议:一是关注有效通胀预期管理,二是注重政策前瞻性,明确反通胀立场,三是进一步明晰政府和市场的边界,四是稳健推进金融市场改革。

卞志村和杨源源[16]在综合李嘉图居民和非李嘉图居民的基础上构建了新凯恩斯主义的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分析了不同的财政政策工具对宏观经济的影响作用。他们发现:首先,政府投资性支出对消费、就业的挤出效应较大,造成债务负担和通货膨胀,因此需要减少政府的投资刺激政策,加快财政支出重点为医疗、社保、养老的服务型政府的建设;其次,消费减税有利于缓解债务压力,资本减税会挤出就业,劳动减税可提高就业,因此他们认为应主要对消费进行结构性减税,对资本减税为辅;最后,在当前经济新常态的背景下,政府应深入推行 PPP 合作模式,财政政策需向结构性减税政策调整,同时加强供给侧的结构性调控。

严成樑和徐翔[17]讨论了生产性财政支出对结构转型的影响。他们首先将生产性和福利性财政支出引入结构转型框架,构建了一个包括家庭、农业、非农业以及政府部门在内的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推导出了生产性财政支出的规模和结构与结构性转型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其次,他们运用我国的省级面板数据对生产性支出与结构转型的关系进行了计量分析,发现生产性支出主要通过基建支出促进结构转型,而福利性支出会抑制结构转型。因此,他们认为:第一,生产性财政支出规模并不是越高越好;第二,东部地区需减少基建支出,西部地区则需增加基建支出;第三,东西部地区科教支出均应增加。endprint

吕炜等[18]将资本密集度差异、纵向产业关联以及有限竞争金融市场纳入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比较分析了投资性和保障性财政支出的扩张对于杠杆率的影响。他们发现,对于投资性支出,上游国有企业杠杆率上升,下游民营企业杠杆率先降后升;而对于保障性支出,下游民营企业杠杆率大幅上升,上游国有企业杠杆率温和上涨。因此,他们认为合理调整政府支出结构对财政政策的影响是十分重要的,投资性支出虽然在短期会刺激需求,稳定经济,但是在长期会使国有企业面临高杠杆率的问题,建议现阶段通过以保障性支出为核心的财政政策去协调“去杠杆”和“稳增长”之间的关系。

郭长林[19]在分析费雪方程组的基础上,将生产性政府支出引入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探究财政政策扩张对于通货膨胀作用的理论机制,并利用中国1998年第一季度到2013年第四季度的季度数据对我国财政政策扩张对通货膨胀的影响进行经验研究。他发现:首先,生产性财政政策会同时通过总供给和总需求来影响通货膨胀,在达到一定程度后,总供给将发挥主要作用并抑制通货膨胀,因此,扩张性财政政策并不一定会抬升通货膨胀;其次,财政政策实施时需要提前向公众释放信号以便合理引导预期;最后,货币政策需要配合财政政策,减少其对经济局部方面的不利影响。

郭长林[20]分析了财政政策扩张对产能利用率的影响作用,他将纵向产业结构纳入到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中分析发现,财政政策扩张会提升上游企业的价格,从而提升产能利用率,而下游企业由于价格上升会降低其产能利用率。他进一步运用我国1998年第一季度到2014年第四季度的数据,通过贝叶斯方法对模型参数进行实证估计验证了纵向产业关联的这种传导机制。他认为,财政政策是影响我国产能利用率下降的重要原因,建议积极减少上游部门过剩的产能,同时激活下游产业,通过扩大下游企业的有效产能来从根本上解决上游企业产能过剩的问题。

申广军等[21]分析了减税对于中国经济的潜在影响,他们利用“全国税收调查”的数据以及增值税转型改革全面推行的政策冲击实证研究了减税对企业行为、绩效以及宏观经济的影响。他们研究发现:首先,减税不仅可以在短期内提升总需求,还可以在长期改善总供给的质量;其次,减税对于国有企业以及东部地区企业的影响更大,会显著提升它们利用资本和劳动的效率。因此,他们认为减税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强力推手,短期是通过刺激企业投资,长期是通过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来提振经济质量。

吕冰洋等[22]认为在市场经济中需要处理好两大关系,一个是政府间的财政关系,一个是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在我国,研究这两大关系的核心问题是分税及税率问题。他们利用我国的宏观数据分析分税与税率之间的关系后发现:第一,税收弹性分成和差异化税率是两个重要的典型事实,地方政府实际面临的税收分成比例不同,企业面临的实际税率也有很大差异;第二,税收分成会影响税率,市县级政府企业所得税和增值税分成比例的增加会使得企业逃税减少,导致实际税率上升。

丁志帆[23]将预期因素引入动态一般均衡(DSGE)模型讨论了预期到的和未预期到的财政政策冲击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并利用1999年第1季度到2014年第4季度的数据对模型的部分结构参数进行估计。他发现:第一,未预期到的冲击会影响经济主体的消费、投资、劳动选择等,而预期到的冲击则不会直接影响经济基本面;第二,在冲击实现之后,未预期到的和预期到的消费性和生产性支出冲击下的经济均衡的表现趋于一致;第三,稅收冲击中,未预期到的消费税对经济有正向影响,预期与未预期到的劳动税均对经济持正向影响,预期到的资本所得税对经济有正向影响,冲击实现后,预期到的与未预期到的冲击对经济均衡的影响趋于一致。

陈小亮和马啸[24]在分析美国和日本治理“债务-通缩”的经验中发现,单独使用货币政策或财政政策去治理“债务-通缩”会使得政策空间持续缩小,导致政策难以持续。他们构建了一个包括高债务和通缩特征的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并利用我国2000年第一季度到2014年第四季度的数据对模型进行参数校准。他们认为治理 “债务-通缩”的政策的核心机理是财政、货币政策的“双宽松”。一方面,货币政策可利用“再通胀”效应为财政政策创造新的空间;另一方面,财政政策会减轻货币政策的宽松程度,从而为其节省空间。因此,在当前高债务和通缩并存的情况下,中国应加强两种政策的协调。

四、货币政策的挑战与优化问题研究

潘敏[25]考察了经济新常态下我国货币政策目标体系面临的新挑战。在货币政策目标体系方面,新常态对其提出的新要求包括最终目标、中介目标以及操作目标等。最终目标的多元化会给货币政策工具的组合与调控模式的选择带来困难。中介目标和操作目标需要从数量型转换为价格型目标,但在经济发展新常态下需要兼顾两种目标。在创新货币政策工具方面,短期定向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面临三大问题:一是政策工具与政策目标之间的期限匹配问题;二是发挥政策工具的市场调节功能问题;三是政策工具的组合搭配问题。在转变货币调控方式上,需要着重关注选择与我国国情相适应的利率调控模式。

马鑫媛和赵天奕[26]构建了一个包括家庭、厂商、金融体系、中央银行在内的四部门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并将非正规金融与正规金融纳入到该模型比较分析货币政策的有效性。他们发现,在非正规金融存在的条件下,价格型货币政策工具对产出和资本积累的影响要大于数量型货币政策工具。两种货币政策工具对通货膨胀的影响差异不大,但价格型货币政策工具的影响时间较短。相对比较而言,价格型工具对非正规金融的影响程度较深,数量型工具对正规金融的影响程度较深,因此在调控非正规金融时应更多考虑价格型货币政策工具。

张成思和党超[27]在基于含有通胀预期的前瞻性货币政策反应函数的基础上,利用2001年第一季度至2014年第四季度居民和专家两组通胀预期调研数据分析了通胀预期对货币政策的影响。他们实证发现人民银行对于居民预期和专家预期均会做出反应,但对专家预期反应更强。中国人民银行对预期信息采取相机抉择的方式,即当通胀预期上升时,采取紧缩的货币政策,包括升息、减少货币供给量等。反之,当通胀预期下降时,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包括降息、增加货币供给量等。他们进一步指出,由于我国央行对居民通胀预期的反应不足,因此建议央行加强与居民的信息沟通,稳定长期通胀预期水平。endprint

陈诗一和王祥[28]将房地产市场部门和带有金融摩擦的银行部门纳入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分析房地产价格波动与货币政策传导之间的关系。他们发现,在企业借贷成本普遍较高的经济体中,积极的货币政策会通过四个渠道提高劳动力成本,增加银行贷款意愿从而抬升房价,降低经济福利,具体包括直接效应、替代效应、金融加速器效应以及风险承担效应。他们指出,虽然央行的货币政策会对房价做出系统性调整,降低通货膨胀,提升社会福利,但是这种政策的效果会随着改革的深入带来的社会融资成本的降低而下降。因此,他们认为降低社会融资成本对于抑制房价意义重大,同时在金融深化改革的背景下,央行应更加关注通胀波动而不是房价的波动。

彭俞超和方意[29]将负外部性产业和垄断竞争银行部门引入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分析了两类数量型和两类价格型货币政策对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稳定的作用。他们基于贝叶斯估计对模型进行数值模拟,发现:第一,结构性货币政策对于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稳定具有有效的促进作用;第二,在结构性货币政策中,非对称的结构性货币政策比对称的结构性货币政策更加有效。因此,实施非对称的结构性货币政策,同时关注产业的外部性将有助于金融支持产业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进而维持经济稳定。

王曦等[30]构建了一个包括代表性家庭、最终品厂商、中间品厂商以及货币当局在内的动态随机一般均衡(DSGE)模型分析了预期和未预期到的货币政策冲击对通货膨胀的影响。他们通过实证研究表明:第一,公众对货币政策预期的态度较为短视;第二,与为区分的货币政策相比,区分了预期和未预期的货币政策的模型在解释力上更为有效;第三,两种货币政策对于管控通货膨胀的作用效果均较为明显,且预期到的货币政策效果更为显著。基于此,他们建议央行应通过公众预期机制来管控通货膨胀,同时,货币政策操作应较为平稳,不宜大起大落。

李宏瑾等[31]在新凯恩斯一般均衡模型的基础上采用状态空间模型,通过刻画产出缺口、利率缺口以及通胀之间的关系对中国的自然利率进行了估算,并分析了其与货币政策之间的关系。他们认为,自然利率和利率缺口是实体经济和通货膨胀的先行指标,是经济运行的指示器。同时,自然利率也是制定货币政策的重要依据,它可以作为价格型货币政策的实际利率锚,根据产出和通胀缺口对经济进行调控,实现产出和物价稳定的货币政策目标。因此,他们认为应加强对于中国自然利率估算的研究并将其作为货币政策的重要参考,从而探索出适合我国国情的利率操作规则。

邓静远和王文甫[32]将指数平滑跃迁函数纳入到STVAR模型,得到了能够刻画30年来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特征的ESTSVAR模型,并运用该模型分析了货币政策对产出和物价水平的脉冲效应。他们发现,利率、汇率以及货币政策对经济具有显著的非对称性。首先,在产出方面,当经济增速较慢时,货币政策以及利率汇率对产出均有明显的非对称性,而当经济高速发展时,仅有利率对产出具有明显的非对称性。其次,在物价方面,低增长时,利率对物价影响较小;高增长时,利率对物价影响较大。

范志勇和杨丹丹[33]梳理了“新共识”货币政策框架的理论背景、基本原则以及其在反通胀方面的成功经验,并在分析其存在忽视金融市场等公认缺陷的基础上对“新共识”货币政策框架进行了客观的批判。他们指出,“新共识”货币政策框架在金融危机期间具有三个层面的问题:一是宏观经济学理论存在缺陷;二是政策实践与经济发展阶段脱节;三是货币政策操作过程中存在技术性困难。对于第一个问题,在宏观经济学的相关理论取得突破性进展之前尚无法给出实质性的改进;对于第二个问题,需要认识到货币政策理论应随着经济发展阶段不断做出调整,以更好地服务于经济发展;对于第三个问题,我们应当在借鉴“新共识”货币政策框架的基础上去解决货币政策操作过程中的困难。

五、国民收入分配及调节问题研究

倪红福等[34]将增值税抵扣机制引入投入产出价格模型,利用2012年中国投入产出表以及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CFPS)研究了“营改增”对居民税负和收入分配的作用。他们发现:第一,在税收征管能力较弱的情形下,“营改增”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企业成本,从而减轻企业负担;第二,当税收征管能力加强时,如果增值税税率没有下降,部分企业的成本将会上升,企业负担加重;第三,“营改增”降低全国居民的税收负担;第四,“营改增”之前,增值税和营业税都恶化了收人分配,且前者的恶化程度远大于后者,而“营改增”之后,居民收入分配的状况得到了改善。因此,他们建议,在长期,随着税收征管能力的提升,国家应适当减少增值税的税率,同时实施个人所得税改革,发挥个人所得税对收入分配的调节作用。

邵红伟和靳涛[35]首先利用世界银行WDI数据库中149个国家和地区1981~2013年的面板数据,通过混合回归、固定效应、差分GMM和系统GMM等多种方法对库兹涅茨倒U曲线进行了实证检验。面板数据结果显示,模型中大多数系数符号符合预期,从多角度验证了库兹涅茨的倒U型曲线,且从人均收入水平、产业结构、城市化三个角度共同刻画了倒U曲线拐点的经济特征,第一个可以反映制度性收入差距的演变,后两个则反映了结构性收入差距的演变。从我国收入分配演变的状况坎,我国大致在2011年以后进入倒U曲线的拐点区,收入差距会在维持一段时期的稳定后逐渐缩小。为了逐渐缩小收入差距,他们建议加快结构转变和制度完善,从而逐步消除结构性收入差距和制度性收入差距。

简泽等[36]将不同市场结构下的工资决定理论结合起来,考察了市场不完善所造成的产品市场和劳动力市场的不完全竞争以及企业在产品和劳动力市场上的不同势力对中国工业部門工资决定机制和劳动收入份额的影响。在中国工业部门,产品市场是不完全竞争的,且劳动力市场具有企业议价能力高、劳动者议价能力低的特征。在企业外部产品市场和劳动力市场不完全竞争的联合市场结构下,拥有市场势力的企业会获得产品的垄断租金,且由于劳动者的低议价能力造成了大量垄断租金成为企业利润的现象。劳动者在劳动力市场上的弱势地位,联合市场结构也是降低劳动收入份额的重要原因。因此,应加强产品市场的竞争,以降低产品市场上的垄断租金,同时调节劳动力市场的结构,以改善垄断租金在劳动与资本间的分配。endprint

王湘红和汪根松[37]利用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CHNS)数据库中2000~2009年的数据探究了我国最低工资政策对工人收入及收入分配结构的影响。他们发现:第一,从整体上讲,最低工资政策对于工人收入分配的影响并不显著,但对低收入群体有一定的积极作用;第二,最低工资政策并不会显著影响稍高于最低工资水平的工人收入状况;第三,最低工资政策对于工资水平是上一期最低收入的1.5至2.5倍的人来说具有显著的负相作用。

宁光杰等[38]利用相关数据分析了我国居民财产性收入对收入差距的影响。他们认为:第一,我国财产性收入增长速度较快且具有很强的城乡、阶级差异性;第二,财产性收入占比虽小但对收入不平等的贡献率较高,已接近10%;第三,租金收入和金融投资收入是我国财产性收入的主要来源,也是推动收入差距扩大的主要因素;第四,城乡、地区差异,教育水平以及风险偏好都会对财产性收入差距产生影响,且解释力合计超过20%。他们认为,要缩小财产性收入差距需要对低收入者提供政策性支持,一是提高低收入者的教育水平,二是完善保障性住房制度,三是推动保险行业的发展,四是完善资本市场。

胡秋阳[39]运用投入产出理论,在Solow(1958)的产业结构效应和产业内部效应双因素模型之中引入了最终需求产品结构和最终产品价值链结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从而建立了三因素模型,分析了我国产业结构对于劳动报酬份额的影响。他认为:第一,产业内部效应对劳动报酬份额的下降影响最为显著,其次是产业结构效应;第二,在产业结构效应中,价值链结构的影响要大于需求结构的影响;第三,产业结构效应的特征在前后期变动较大,前期为结构升级型特征,后期呈现了逆结构升级的特征。

吴卫星等[40]从家庭财务杠杆的角度,即基于家庭资产负债表的分析,在估计出家庭资产收益率的同时,描述了家庭负债成本的特征,同时实证分析了家庭资产负债状况对于不同家庭财富差距的影响。他们发现,家庭总资产对家庭经营差异率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家庭负债的杠杆会加剧家庭净资产收益率之间的差异,因此家庭负债会扩大家庭财富分布不均的情形。同时,他们建议关注因信息不对称问题而导致的财富差距扩大的现象,政府在进行经济金融改革时应加强经济中信息的充分性,降低因市场失灵造成的扩大家庭财富差距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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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In 2016, the economic circles carried out in-depth research on China's macroeconomic problems. Especially under the new normal , new progress has been achieved on such issues as macroeconomic volatility,efficiency of macroeconomic growth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macroeconomic policy transformation and fiscal policy adjustment, monetary policy challenges and optimization, and macro regulation of national income distribution.

Key words: economic volatility;policy transformation;growth efficiency;national income

(責任编辑:张积慧)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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