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魔术实践的心理立足点
——魔术的美学快感分析
2017-11-07魏宇韬四川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
◎ 文︱魏宇韬(四川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
当代魔术实践的心理立足点
——魔术的美学快感分析
◎ 文︱魏宇韬(四川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
当代生产力的巨大进步,信息技术飞速发展,使人们追求美的欲望更强烈。这时代,魔术作为古老的表演形式,是否会渐渐失去艺术的价值?本文主要从人们的审美需求、美的基本范畴和魔术所具有的美学快感几方面发掘魔术美的本质,尝试建立起魔术实践的精神根基。
精神生活与审美需求
马克思认为,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社会分工日益细密,商品的出现造成了物质资料生产者不再是使用者,劳动者从而产生了“为别人劳动”的工具理性:人自身成为自我和他人生存的工具。这种工具理性,让生活的目的这种形而上的问题进入了人的精神视野:人不禁自问,生活的意义是什么?形成这样的意识,便是自我精神的异化,仿佛我的一部分已经不属于我,从前完整的自我分裂了,成了“工具我”和“目的我”的矛盾体。矛盾的人是焦虑彷徨的,所以在哲学史上,不断有思想家为消解这种矛盾做出思辨,其中获认可的方法便是进行审美活动。康德认为,美是无目的的目的,超功利的功利。正是在审美中,人与人又站在了统一背景下,不再有身份和社会角色的区分,以美感代替工具感而达到“共通”,在人与人的统一中实现自身同一,从而让精神生活回归自身。在当代,审美活动更是能让人们在匆忙的生活中小憩的驿站。
美的基本范畴——优美与崇高
谈到优美,大家并不陌生。主要指由审美对象引起的愉悦感、幸福感和圆融感。但是优美并不是魔术的固有属性,除其它辅助因素(光影、音乐等),魔术本身固有的神秘性丝毫不具优美的特质,所以这里主要谈美的第二个范畴——崇高。
崇高作为美学概念在公元三世纪由朗吉努斯在其著作《论崇高》中首次提出:崇高不再是给人以轻松愉悦为目的,而是以带给人惊心动魄为目的。康德把人的认识分为理性、知性、感性。当人接受的感性刺激能被知性完整掌握,则人可以产生优美的体验。然而当人面对知性无法把握的感性刺激时,就产生了一种冲突感和无助感,人忽然觉得自己渺小了,不再是自然之主。这时候,理性如果能站出来,正视这种冲突,认识到此时的冲突并不会给我们造成危险,反而把这冲突归入自身精神体验的一部分,这样感性和知性的不协调就转化为协调,这就是崇高。而魔术,正是以崇高作为美感来源的表演。
魔术就其本质而言,是制造感性和知性(魔术效果和常识逻辑)冲突的表演,这种冲突是位于观众日常认知能力之外的(至少成功的魔术必须是这样),所以魔术的本质不是优美的而是崇高的。在魔术中,优美是为崇高服务的,如同站在悬崖边凝视脚下深渊时背后拴紧的安全绳,优美让观众能“安全”的看待这种冲突,最终在理性中将这种冲突把握为一次精神历险。没有优美,崇高可能被看做危险;但没有崇高,魔术也不存在了。
崇高的审美快感
崇高感最不同于优美感的特征是:优美在于立,崇高则先破后立。美国魔术师大卫·瑞格谈到,随着人自身的生长,生活经验和社会阅历的积累,我们对世界必然性的认识日益深刻,更能认识自身所受到的限制。而魔术表演是在传递这样一个信息:我们对于世界已经形成的概念和我们能做什么与不能做什么的认识,有可能是错误的。这样先“破”之后,让可能性和偶然性重新“立”于人的意识之中。所以魔术是提供可能性的表演形式,而可能性则意味着希望。所以瑞格先生认为:魔术就是希望。
我们谈到魔术,总是渴望去制造一种奇迹感。即使人们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假象,产生的是幻觉,却也喜欢这样做,因为在这幻象中可以体验打破限制后的希望和自由感,这正是魔术的审美快感实质。
魔术以制造崇高(希望/自由)感为最终目标,这是其独特而永恒的魅力。因为物质生活越发达,人们所受到的精神限制就越多。魔术可以为人类精神的藩篱开一道窗,让人眺望到希望,沐浴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