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仪式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探究
2017-11-06王妍晴
摘 要:政治仪式作为普遍存在于政治生活中的行为现象,对人们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模式有着深远的影响。而思想政治教育的关键正是对人们思想进行教化,因此两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仪式的举行,可以创新思想政治教育的形式、丰富教育内容,扩增教育对象,整合教育资源等,从而保证了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而阅兵仪式作为政治仪式的重要代表,具有政治仪式的显著特点,这为我们研究政治仪式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提供了突破口。
关键词:政治仪式;阅兵;思想政治教育
阅兵仪式无疑是当前国内最受人关注的政治仪式,仅刚过去的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仪式中,就有超过80万网友通过在线直播观看盛况。而阅兵式之所以能够产生如此之聚焦效果,与其特有的仪式形式与内容是分不开的,如何利用好阅兵式使其产生良好的思想政治教育效果是当前学界理应关注的焦点。因此本文试图从仪式论的角度对以阅兵仪式为代表的政治仪式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进行剖析。
1 政治仪式的理论解读
1.1 政治仪式的概念
埃米尔·迪尔凯姆(?mile Durkheim)有关仪式的定义在早期社会科学领域最具影响力,他将仪式与宗教实践联系在一起,认为仪式将世界划分为两个阶层:神圣阶层和世俗阶层。他声称仪式是“一些行动法则,规定一个人如何令自己的行动与神圣事物的表现保持一致。[1]”史蒂文·卢克斯(Steven Lukes)对仪式所作的定义更具经典意义,他指出“仪式”这个词表示,“受规则支配的象征性活动,它使参加者注意他们认为有特殊意义的思想和感情对象[2]”。
与上述普遍意义上的仪式相比,政治仪式有其独特的属性。从词义上讲政治仪式与仪式的区别在于前面“政治”二字的限定,这一定语揭示了政治仪式的本质属性与功能。政治权力与秩序的维系不仅表现在对公民思想上的教化,更应该在具体的行动上面来表现。政治仪式的举行无疑将这种维护政权合法性的行为具体化了,通过仪式的举办,可以唤醒和重构集体记忆,并增强受眾的认同感。
1.2 政治仪式的特征
首先,政治仪式具有规律性与周期性的。政治仪式通过其程式化、规模化和重复性的举行,进一步强化其功能,使仪式的参与者通过遵守规则重复操演,达到教化的目的。历次阅兵仪式在社会背景和意义上存在差异,相应仪式的程序也有所变化。
其次,政治仪式具有确定价值和意义。不同于其他类型的活动,人们在政治仪式中不能率性而为,其行动被赋予了确定的意义。参与仪式的人在仪式的全过程都有一种神圣感与责任感,并赞同和拥护仪式的意义和价值。
最后,虽然政治仪式的举办场所是固定的,但仪式的效用却不仅限于举办仪式的场合,具有发散性的特点。
2 政治仪式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
2.1 营造思想政治教育情景
李辉在《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环境研究》中对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景是如下定义的:思想政治教育情景是教育过程中的一种文化的、精神的、心理的、内在的、主体的体验、气氛和人际互动[3]。身处于这种情景之中,受教育者可以全身心的浸染于教育之中,而教育者则可以利用情景制造出全方位立体式的效果,将教育内容更有效的传达出去。与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相比,政治仪式是有其独特优势的。政治仪式的举行离不开相关宣传报道,而通过大众传媒的传播,能够渗透入受教育者的日常生活,挖掘出其潜在的意义,这种不易察觉的教育方式显然比传统枯燥乏味的教育更能激发受教育者的兴趣,从而被受教育者所接纳,达到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实效性的目标。在政治仪式所营造的教育情景中,仪式充分调动了受教育者的感知、情感和理智诸方面的能力,因而容易使参与者对教育内容产生共鸣,正是由于仪式的这种特性,使它能营造有效的思想政治教育情景,成为归化仪式参与者思想情操的重要途径。
以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仪式为例,庄严肃穆的阅兵仪式给观众营造出庄重的氛围,使那些感受到这种情景和氛围的观众如身临其境般成为了这场政治仪式的参与者,特别增加的抗战老兵乘坐礼宾车出场具有极强的感染力,成功把观众带入到七十多年前的烽火中,唤起人们的政治记忆,成为人们难以忘记的画面。正是在这神圣而庄严的氛围中,营造出了思想政治教育的情景,受教育者如同身临其境般沉浸其中,从而得到思想上的升华,在不知不觉完成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过程。
2.2 丰富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
政治仪式尽管从外在来看是一个行为过程,但并不仅限于仪式活动,更拥有深刻的主题和丰富的内容,其自身就具有极高的价值和意义,深入挖掘和研究政治仪式,这有助于丰富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不同于依靠语言文字进行教育的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方式,政治仪式通过现场多种感官方面的刺激,将仪式的主题及意义传达给受教育者,将仪式的价值赋予思想政治教育的过程,从而丰富了教育的内容。
2.3 整合思想政治教育的资源
陈华洲在其《思想政治教育资源论》中对思想政治教育资源的概念进行了总结,他认为所谓思想政治教育资源是指被纳入到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中来的,有利于实现思想政治教育既定目标的各种因素的总和,它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开发和利用的物质、文化和信息的总称。[4]思想政治教育的资源包含物质资源与精神资源。物质资源主要指具有具体形态的,能够展示在人们眼前的具有显性特征的资源,比如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等建筑设施,以及现场的红旗鲜花等标志,这些符号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的物质资源。而精神资源则是指仪式举行过程中现场所烘托出的氛围,流露出的情感,传达出的思想观念等无形之物,可以说是具有隐形特征的皆可归为精神资源,这些资源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人们的想法,从而达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
3 政治仪式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实现路径
3.1 彰显仪式主题的时代性
政治仪式要想取得良好的思想政治教育效果,实现思想政治教育价值,就必须把握时代内涵、突出时代特色。因此政治仪式在筹备期间就应该注意当前时代的特征,不能与时代脱节,在仪式举办过程中更要时刻注意舆论走向与群众反馈,及时调整仪式的形式与内容,做到紧跟时代主题与潮流,只有这样才能将政治仪式真正做到受众的心里去,从而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如果政治仪式过于程式化,因循守旧、裹足不前,不但起不到良好的教育效果,反而使人们产生逆反心理,留下一个流于形式和表面工作的坏印象,不利于实现政治仪式的思想政治教育价值。endprint
阅兵仪式不同的历史时期自然担当起不同的历史任务,比如新中国成立伊始,深受国际社会环境影响,我国举行的阅兵仪式呈现出浓厚的对抗和震慑色彩,如开国大典上空中受阅部队是挂载实弹通过天安门上空的,而抗美援朝时期举行的阅兵式,受阅官兵在仪式结束后随即开赴前线作战,呈现出很强的战争动员意味。而八十年代后随着“和平与发展”成为世界的主流,而我国也吹响了改革开放的号角,阅兵仪式侧重点也在变化,不再是单纯地武器与士兵走过天安门广场,更加突出激发人民坚持改革开放大力建设社会主义国家的热情。
进入21世纪,阅兵仪式更有了跟随时代步伐的创新,一个显著的变化就是仪式举办时间不再仅限于国庆节当天,纪念主题也不再仅限于国家成立的周年庆典,有了更多时代性的意义。如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仪式,纪念香港地区回归20周年阅兵仪式等。值得一提的是2017年7月31日在朱日和战术训练基地举行的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成立90周年阅兵仪式,首次在天安门广场以外的地方举行,并且形式上也与传统广场阅兵大不相同。根据现状与国际国内环境来相应调整政治仪式的主题、内容与形式,保持时代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以政治仪式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实效性。
3.2 丰富媒介传播的手段
媒介传播以信息传递的高速化、传播效率的高效化和影响范围的扩大化为特征,它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通过新闻的深度报道或系列报道,对所发生的事件进行专业的归纳与整理,提取相关内容并传递出去,其所传递出去的内容在一定程度上对社会大众的思想具有引领作用。因此我们要积极利多种媒介手段来扩大政治仪式的传播力度和影响力,在仪式举行的过程中烘托出氛围,引起广大受众的关注。因此政治仪式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的实现过程中,多种媒介方式相结合的宣传作用是必不可少的。要注重各种传播媒介之间的区别于联系,做到全面协调,优势互补,从而实现政治仪式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
在政治仪式举办前,通过各种传播媒介宣传筹划过程、仪式内容、仪式的意义等为仪式的举办造势,调动民众参与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在仪式举办过程中,通过多种媒介方式将政治仪式所举行的盛况传播到民众中间,扩大仪式的影响力和感染力:活动结束后继续相关的报道、并形式多样的活动来深化仪式的主题,从而保障思想政治教育的顺利开展。在这一过程中,我们要重视视觉、听觉多维度的信息传递,利用广播、电视、报纸等传统媒体与微博、公众号等新媒体相结合来达到信息传播的目的。
以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成立90周年阅兵式为例,这次仪式很好的做到了从纸质媒体到电视媒体和网络媒体联动,共青团中央选择在国内青少年中拥有极高人气和影响力的视频网站哔哩哔哩(Bilibili)上网络直播此次阅兵盛况,让更多人通过网络了解到此次仪式,直播间气氛热烈,很多人都被受阅官兵的精气神所震撼,也使更多青少年了解建军历史和国家发展现状,达到了很好的教育效果。
3.3 加强仪式主客体的互动
仪式的主体与客体的界限是分明的,主体是指仪式的组织者与举办者,而政治仪式的主体便是政府与国家,即使为个人举办的纪念性政治仪式的组织者同样也是集体,因此也算在主体内。而客体则是指仪式的受众,这里的受众不仅指仪式的观众,同样包括仪式的参与者,仪式的参与者通过身体上的操演,同样在思想上受到了教化,可以说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对象。当前我国阅兵式中,国家作为组织者是固定的,那么要想做加强主客体互动,只能从参与者方面入手。当前阅兵式参与主体方面正在朝着多元化发展,除了特定人群,国家领导人、受阅官兵、受邀嘉宾等,我们也能够在花车巡游,广场翻花翻字等找到普通民众的身影,他们通过夜以继日的训练,已经将自己与仪式紧紧联系在一起,从而达到情感上的共鸣。但不可否分的是,当前政治仪式的主客体之间互动还有缺乏,民众的参与度整体来说并不高。因而,官方组织仪式的过程中应该想方设法用更加柔和的方式宣传价值,选择引导性的方式而非直接灌输的方式传输价值。
注释
[1]Dufkheim(1915:37,41)
[2]Steven Lukes, “Political Ritual and Intergration” , Sociology, 9(1975),pp.289-308, esp.p.291
[3]李 辉: 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环境研究[D]: 广州: 广东人民出版社,2005:249
[4]陈华洲: 思想政治教育资源论[M]: 武汉: 华中师范大学政法学院,2007
参考文献
[1]Steven Lukes, “Political Ritual and Intergration” , Sociology, 9(1975),pp.289-308, esp.p.291
[2]王海洲.合法性的争夺:政治记忆的多重刻写.[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27
[3]李辉:现代思想政治教育环境研究[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5:249
[4]陈华洲:思想政治教育资源论[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政法学院,2007
[5]中国广播网2000中国共产党大事记[EB/OL].http://www.cnr.cn/2007zt/sqd/ddzs/200710/t20071010_504590025.html
[6]郭于华:仪式与社会变迁[M]北京:社会科学文獻出版社,2000:1-3
[7]马敏:政治象征:作为权力技术和权力实践的功能,[J]:探索与争鸣2004(2)
[8]郭于华:民间社会与仪式国家,[J]:读书1999(9):16-18
[9]蒋建国.祭祀消费:仪式传承与文化传播——以晚清广州为中心[J].广东社会科学.2006(06)
作者简介
王妍晴(1994-),女,汉,内蒙古巴彦淖尔人,西北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从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