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谱系障碍面孔识别的性别差异研究

王 磊

(陕西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2)

自闭谱系障碍面孔识别的性别差异研究

王 磊

(陕西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2)

面孔识别是人际交往顺利进行的重要前提。现有研究证实自闭谱系障碍儿童存在面孔识别缺陷，但鲜有研究者探究其在面孔识别上的性别差异。以10名女性和12名男性自闭谱系障碍为被试，采用图片-概念的实验方法探究自闭谱系障碍在面孔识别任务上的性别差异，结果发现自闭谱系障碍在面孔识别上存在性别差异——女性自闭谱系障碍患者比男性自闭谱系障碍患者在面孔识别反应更迅速、更准确。这表明女性自闭谱系障碍有更好的面部表情认知能力。

面孔识别；性别差异；自闭谱系障碍

一、问题的提出

自闭谱系障碍(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SD)是一种脑部发育异常、伴随广泛性发育障碍的疾病。社交互动和沟通障碍以及重复性的行为缺陷被看作是ASD的两大核心障碍。ASD在发病率和行为层面上均表现出性别差异：男女发病率比值为7.2∶1[1]；Holtmann根据父母的报告指出高功能的女性ASD患者在早期表现较少的社会性问题，但是到青春期时缺乏互惠的人际交往，表现出更多的社会性问题[2]。除此之外，女性自闭谱系障碍患者比男性还表现出更多的其他问题行为，如睡眠问题、并发性的神经问题[3]以及感知觉灵敏性问题[4]，而男性患者比女性表现出更多的重复性刻板行为[5]。

面孔识别被看作是人际交往顺利进行的重要前提。人们可以通过面部表情充分、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也可以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辨别对方的心理状态。世界卫生组织颁布的《世界卫生组织关于精神与行为障碍的诊断标准(第10版)》和美国颁布的《神经疾病的诊断和统计手册(第5版)》都将面部表情识别缺陷作为诊断患有社会交往障碍的标准之一。有研究者指出ASD在面孔识别上的认知缺陷是造成社交障碍的核心因素[6-7]。然而，在现有的自闭谱系障碍面孔识别实证性研究中，鲜有研究者探究患者在面孔识别上的性别差异。Montagne以正常个体为被试，研究面孔性别对个体面孔识别的影响，结果表明被试对女性面孔的识别成绩优于对男性面孔的识别[8]。与正常儿童相比，自闭症儿童的面部表情识别处于弱势，他们整体情感认知水平低于心理年龄比他们还小的正常儿童[9]。那么，自闭谱系障碍患者在面孔识别任务中是否存在性别差异？女性自闭谱系障碍面孔识别能力是否高于男性自闭谱系障碍？兹采用图片-概念匹配的研究方法，并将表情强度进一步划分，具体探讨ASD被试在不同表情强度的面孔识别任务中的性别差异。

二、研究方法

(一) 被试

从西安市特殊教育学校选取自闭症患者22人(临床诊断符合CCMD-3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其中12名男生，10名女生，年龄9～15岁。运用韦氏儿童智力量表第4版(WISC-Ⅳ)，测试儿童的智力水平，取得智商分数。经检验，两类被试在生理年龄、智力水平、言语理解以及知觉推理上无显著性差异，具体见表1。所有被试对情绪词代表的含义有明确认识，均自愿参加实验。

表1 两组被试生理年龄与智力水平匹配信息表

(二)实验设计

实验采用2(被试性别：男、女)×2(表情类型：开心、愤怒)×3(表情强度：40%、60%、80%)三因素混合实验设计。被试性别为被试间变量，表情类型和表情强度为被试内变量。分析指标为被试的反应时和正确率。

(三)实验材料

基于Ekman和Friesen提出的表情分类，同时为平衡表情刺激对被试视觉注意，本实验选用愤怒、开心两类面部表情。

实验材料包括面部表情图和干扰图两类，其中自制的表情图分设计、标准化两个阶段完成。设计阶段：用Morph软件自动生成东方人面孔的中性男女图片共6张，其中男性图片3张，女性图片3张。再通过FaceGen Modeller软件，分别将上述6张中性图片按表情强度40%、60%、80%生成愤怒和开心6种图片，共36张图片。标准化阶段：将这36张图片以PPT的方式呈现，请10名大学生对这些表情进行逐一评判，评判的三个选项为：“愤怒”、“开心”、“不知道”。一致性达到75%表情图片保留，最后获得34张面部表情图片，均正面目光平视。随机从上述34张图片中挑选12张开心照片(三类表情强度的照片各4张)和12张愤怒照片(三类表情强度的照片各4张)作为呈现的刺激材料。干扰图片包括风景图、水果图、建筑图等，共20张，灰白色调。所有图片大小一致，像素均为356×402。实验使用一台14英寸的华硕笔记本呈现刺激，显示器刷新率为100Hz，分辨率为1024×768。

(四) 实验程序

实验采用e-prime编写实验程序。被试自然坐在隔音、亮度适中的电磁屏蔽室中，通过键盘“Q”、“P”键判断屏幕上相继呈现的图片和概念是否表达同一意思——“Q”表示“是”，“P”表示“否”。本实验包括练习实验和正式实验两个环节。练习实验中，主试将依据被试理解或判断上的错误进行详细讲解，在确保被试能够完全正确了解实验操作前提下，所有图片均随机呈现一次。

三、实验结果

对被试正确率和反应时的平均值及标准差进行计算，删除平均值三个标准差之外的数据。经分析，所有数据均为有效数据。

(一)面孔识别的正确率

表2 面孔识别正确率方差分析

本实验结果分析如表2。被试性别主效应极其显著，F(1，16)=51.128，P=0.000<0.05，表明女性ASD患者的面孔识别呈现显著优于男性ASD患者。表情强度主效应极其显著，F(2，32)=27.359，P=0.000<0.05，经事后检验表明(LSD)，表情强度为80%的面部表情成绩极其显著优于表情强度为60%和40%的面部表情；表情强度为60%的面部表情显著优于表情强度为40%的面部表情。表情类型的主效应极其显著，F(1，16)=43.838，P=0.000<0.05，表明开心的面部表情识别成绩优于愤怒的面部表情识别。被试性别和表情强度的交互作用显著，F(2，32)=4.079，P=0.026<0.05，简单效应分析得，在表情强度为40%和80%上，女性ASD的正确率显著高于男性ASD；在表情强度为60%上，男性ASD和女性ASD的正确率不存在差异。

(二)面孔识别的反应时

以反应时为因变量，本实验结果分析如表3(见下页)。被试性别的主效应显著，F(1，16)=4.664，P=0.046，表明女性患者的识别成绩显著优于男性患者。表情类型主效应显著，F(1，16)=4.572，P=0.048<0.05，表明对开心面部表情的识别成绩显著优于对愤怒面部表情的识别。表情强度主效应极其显著，F(2，32)=8.656，P=0.001<0.01。经事后检验表明(LSD)，表情强度为80%的面部表情识别成绩高于表情强度为60%和40%的面部表情。表情强度为80%的面部表情识别成绩高于表情强度为60%和40%的面部表情。表情强度为40%的面部表情识别成绩与表情强度为60%之间无显著性差异(P=0.220)。表情类型和被试性别的交互作用显著F(2，32)=5.233，P=0.041<0.05，简单效应分析，在表情强度为40%上，女性ASD的面孔识别反应时显著快于男性ASD；在表情强度为60%和80%上，两者不存在差异。

表3 面孔识别反应时的描述性统计(ms)

四、结 论

本研究结果表明：相对比男性自闭谱系障碍患者，女性自闭谱系障碍患者能够更迅速、更准确地识别面部表情。这一研究结论与Yarmey的结果保持一致。Yarmey采用学习-再认范式考察了被试性别对面孔识别的影响，结果发现女性群体比男性群体表现出更好的面孔识别能力[10]。本研究还发现女性面孔识别的优势还体现在对低表情强度的面孔识别任务上——女性自闭谱系障碍在表情强度水平降至40%时，其面孔识别成绩依旧高于男性成绩。可能是因为女性较低的视觉阈限能力使其在面孔识别任务中能够对较低表情强度的表情识别更加迅速。

ASD对开心情绪识别的正确率优于愤怒情绪的实验结论，与以往研究一致[11]。研究结果的出现可能与以下两方面的原因相关。一方面，伴随幼儿的出生，父母在幼儿面前呈现最早和呈现次数最频繁的面部表情皆是开心。儿童在充满愉悦的氛围中，感受开心的情绪最多，相应的辨别能力发展也较好。另一方面，自闭谱系障碍儿童在面孔识别中采用的是局部加工的方式，通过观察呈现刺激中的嘴部特征获得面孔情绪信息。积极情绪有明显的面部特征，仅仅一个微笑的嘴就能够与开心相联系，而消极情绪的识别更多地依赖于面孔的上半部分信息。

本研究结果揭示女性ASD在面孔识别任务中呈现出明显的认知优势，具体表现在：对开心和愤怒两类面部表情识别成绩显著高于男性ASD患者；即使在对低强度面部表情的识别过程中，女性ASD患者依旧存在认知上的优势。但是，刺激材料的性别也会影响被试的成绩——被试对女性面孔的识别成绩高于对男性面孔的识别。因此，后期的研究可以进一步探究被试性别和面孔性别的交互作用。此外，受女性自闭谱系障碍患者数量限制，本实验的样本量不够充足，后期研究可以进一步扩大被试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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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ExperimentalStudyonSexDifferencesinFacialRecognitionofAutismSpectrumDisorder

WANG Lei

(College of Education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Shaanxi 710062,China)

Facial recognition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Some studies confirm that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have defects of face recognition， however ， few researchers explored the gender difference in face recognition. The article adopted experiments to investigate sex differences in facial recognition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ge and intelligence were matched with participators of 10 girls and 12 boys. The study discovered the difference on sex that girls is better than boys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This suggests that there is a better cognitive ability of facial expression for girl with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facial recognition; sex difference;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2017-07-15

王磊，女，陕西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

G764

A

1006-4702(2017)05-0067-05

(责任编辑张建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