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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瘫儿童父母社会支持与亲职压力的关系
——应对方式的中介作用

2017-11-04王勇丽卢红云黄昭鸣

岭南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5期
关键词:脑瘫消极量表

李 锦,王勇丽,万 勤 ,卢红云,黄昭鸣,*

(1.华东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 教育康复学系,上海 200062;2.华东师范大学 言语听觉科学教育部重点实验,上海 200062;3.上海泰亿格康复医疗服务有限公司,上海 200439)

脑瘫儿童父母社会支持与亲职压力的关系
——应对方式的中介作用

李 锦1,2,王勇丽1,2,万 勤1,2,卢红云3,黄昭鸣1,2,*

(1.华东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 教育康复学系,上海 200062;2.华东师范大学 言语听觉科学教育部重点实验,上海 200062;3.上海泰亿格康复医疗服务有限公司,上海 200439)

目的:考察脑瘫儿童父母社会支持、亲职压力与应对方式的关系。方法:采用感悟社会支持量表,亲职压力简表和简易应对方式问卷,对脑瘫儿童父母进行测试。使用SPSS23.0及PROCESS插件进行统计分析及多重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脑瘫儿童父母亲职压力较高,父亲和母亲的亲职压力无显著差异。亲职压力与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均呈负相关,而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呈正相关。结论:应对方式在社会支持与亲职压力的影响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且积极应对的作用效果大于消极应对。

脑瘫;社会支持;亲职压力;应对方式

一、问题提出

脑性瘫痪(cerebral palsy,CP)简称脑瘫,是一种由多种因素导致的非进行性疾病,主要表现为中枢性运动障碍及姿势异常,常伴随智力低下、癫痫、语言障碍、视听异常等多重残障。约每1 000个活产儿中有2.0~3.5个脑瘫患儿[1]。由于我国的人口基数庞大,因此脑瘫儿童的绝对值也相当大。作为一种常见的儿童致残性疾病,脑瘫不仅严重危害着儿童的身心健康,而且会给脑瘫患儿家长带来巨大的亲职压力。

亲职压力是指个体在履行为人父母角色时由于各方面因素而感受到的特殊压力体验,这种压力体验是影响育儿功能的重要因素[2-3]。高水平的亲职压力不仅会影响父母身心健康,而且会影响孩子的发育和发展。《国际功能、残疾和健康分类》强调环境因素对个人健康状态的影响[4],对脑瘫儿童来说,来自父母照顾的质量就是环境因素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为了促进脑瘫儿童的发展,如何有效降低父母的亲职压力值得关注。

在众多应对方法中,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是残疾儿童父母抵御压力的重要变量[5]。所谓社会支持,是指个体从社交网络中获得的各种资源的帮助[6]。这种帮助可以是有形的(如物质、信息资源等),也可以是无形的(如语言、情感等)[7],可以来自家庭、朋友、其他重要方面等不同途径[8]。研究表明,脑瘫儿童父母的社会支持与亲职压力显著负相关[9-10]。应对方式是影响亲职压力的另外一个变量。应对方式被认为是一种气质变量,是指个体在应对挑战或压力时相对稳定的心理和行为特征[11-12]。面对挑战或压力时,有些人倾向于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而有些人则倾向于采用消极的应对方式。关于脑瘫儿童父母的研究表明,积极应对方式与亲职压力呈负相关[13],消极应对方式与亲职压力呈正相关[14]。而且有研究表明,感受到的社会支持越高的人更倾向于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9],感受到的社会支持越低的人更倾向于采用消极的应对方式[14]。

一些路径分析表明,社会支持是亲职压力的预测因子[15-16],且应对方式被认为在残疾儿童家长的压力源对亲职压力的影响中发挥中介作用[17]。那么社会支持是直接影响亲职压力,还是会通过应对方式对亲职压力产生影响呢?鉴于此,本研究拟考察脑瘫儿童父母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对亲职压力的影响,同时采用多重中介检验探讨积极和消极两个相对立的应对方式的中介作用。

二、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将纸质版调查问卷分别邮寄至上海、重庆、广东、浙江、江苏、广西、江西、湖南、四川、河南、山西、陕西、甘肃、黑龙江等地的儿童康复中心和医疗机构,由康复医师将问卷发给在此进行康复训练的脑瘫儿童家长。这些家长的纳入标准如下:1)患儿符合脑瘫的诊断标准[1],且年龄在1~12岁之间。2)问卷必须由父母一方或双方亲自填写,不能由其他照料者代填。填写前告知被试这是一项不记名的调查。问卷共发放525份,回收有效问卷482份,有效率为91.8%,其中母亲366人,父亲116人,年龄范围为21~55岁,平均年龄33.59±6.33岁。

(二)测量工具

1、感悟社会支持量表(MSPSS) 该量表由 Zimet等人在1988年编制[8],中文版MSPSS有较好的信效度[18]。MSPSS包括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其他重要支持三个维度,每个维度4道题,共有12个题目。采用Likert式7级评分。得分范围为12~84分,得分越高说明感知的社会支持越高。本研究数据所得MSPSS量表三个维度的Cronbach'sα系数分别为0.878、0.891、0.872。

2、简易应对方式问卷 该问卷由我国学者解亚宁1998年根据Folkman和Lararus编制的应对方式问卷(Ways of Coping Questionnaire,WCQ)修订而来,有较高的信效度[19]。 该量表包括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个维度,共20道题目。其中积极应对12个题目,消极应对8个题目。每个题目分为0(不采取)到3分(经常采取)共4级评分。应对方式总分=积极应对得分-消极应对得分,得分越高说明应对方式越积极。本研究数据所得简易应对方式量表两个维度的Cronbach'sα系数分别为0.850,0.766。

3、亲职压力简表(PSI-SF) 该量表由Abidin等人在1990年编制[2],中文版PSI-SF有较好的信效度[20]。PSI-SF包括父母愁苦 (parental distress ,PD), 亲子互动失调 (parent-child dysfunctional interaction ,PCDI), 及困难儿童(difficult children ,DC)3个子量表,共36个条目,每个子量表12个条目。量表采用Likert式5级评分。得分越高说明感知的亲职压力越高。本研究数据所得PSI-SF量表三个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89、0.864、0.842。

(三)数据处理

采用SPSS23.0和PROCESS插件对数据进行处理,采用均数检验、相关分析、回归分析、多重中介检验等统计方法。

三、研究结果

(一)脑瘫儿童父、母之间的亲职压力的比较

对脑瘫儿童父、母之间的亲职压力的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见表1。数据显示,脑瘫儿童母亲的亲职压力与父亲的亲职压力无统计学差异。

表1 脑瘫儿童父、母之间的亲职压力的比较

(二)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和亲职压力之间的相关

父母之间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和亲职压力均无显著差异,因此可将所得父亲和母亲的数据放在一起进行相关分析。Pearson相关分析结果见表2。数据显示,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呈显著正相关(r=0.395,P<0.001),与亲职压力呈显著负相关(r=-0.321,P<0.01);应对方式与亲职压力呈显著负相关(r=-0.282,P<0.01)。

表2 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和亲职压力的均数及相关分析

注:**表示P<0.01

(三)多重中介模型的检验

由于应对方式包括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个方面,因此检验应对方式的中介作用时应分别考虑两部分的作用机制。使用柳士顿和凌文辁[21]推荐的程序,检验多重中介效应。以社会支持为自变量(命名为X),亲职压力为因变量(命名为Y),积极应对(命名为M1)和消极应对(命名为M2)分别为中介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见表3(见下页)。结果显示每一步回归方程的系数都显著(P<0.05)。其中积极应对的间接效应估计为0.437 ×(-0.117)=-0.051,消极应对的间接效应估计为-0.095×0.316=-0.030。加入应对方式后,社会支持对亲职压力的影响由原来的-0.353变为-0.272,说明应对方式在社会支持和亲职压力的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作用。 然后采用Preacher[22]和Hayes[23]等人推荐的偏差校正的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方法检验中介效应。按照Zhao[24]等提出的中介效应分析程序,将Hayes[23]设计的Bootstrap程序插件PROCESS导入SPSS23.0中,以原样本量482作为母本,采取有放回的抽样方法,重复取样5 000次,同时进行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在发挥中介作用时的效果对比,计算95%的置信区间。如果95%的置信区间不包括零,可认为效应显著。结果显示(见下页表4),95%的置信区间均不包括零,说明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在社会支持和亲职压力的关系中中介效应均显著,而且积极应对发挥的中介作用大于消极应对。总模型见下页附图。

四、讨 论

研究发现,脑瘫儿童父母经历了高水平的亲职压力(M=100.23±22.52),脑瘫儿童父亲和母亲的亲职压力无显著差异,这与已有的研究结果[25]类似。虽然母亲是照顾儿童的主要人员,父亲面对患儿的脑瘫疾病时同样经受高水平的亲职压力,因此在关注母亲亲职压力的同时,父亲的亲职压力也是需要研究者关注的。根据Abidin[2]的建议,如果PSI-SF的得分超过90分,即需要给予临床干预。因此,本研究中的被试处于高水平亲职压力状况,需要为这些脑瘫儿童家长提供相关帮助,以降低其亲职压力。

表3 中介模型的估计与检验回归分析结果

表4 效应估计值及95%的置信区间

社会支持、应对方式、亲职压力中介模型示意图

本研究中的相关性研究结果表明,亲职压力与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均呈显著负相关,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呈正相关。这与已有研究结果一致[9-13]。且回归分析显示,社会支持、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均是亲职压力的预测变量,社会支持是应对方式的预测变量。该结果提示个体感受的社会支持越高,越倾向于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其感受到的亲职压力也会相应降低;反之,个体感受的社会支持越低,越倾向于采用消极的应对方式,相应的亲职压力也就越高。

已有的研究仅证明三者之间的相关关系[26]。本研究回归分析结果提示,应对方式在脑瘫儿童父母社会支持对亲职压力的影响中起部分中介作用。该结果提示社会支持除了直接影响亲职压力以外,还通过应对方式对亲职压力产生影响。也就是说,社会支持高的脑瘫儿童父母更倾向于采用积极的应对方式,较少的采用消极的应对方式,这有助于降低父母的亲职压力。且效应对比结果表明,在社会支持与亲职压力的间接影响中,积极应对发挥的作用大于消极应对。这可能是因为积极应对是脑瘫儿童父母面对儿童残疾问题时的主要应对策略,积极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可以减少父母的焦虑和抑郁等心理问题。

社会支持是亲职压力的预测因素,通过各种方法提高脑瘫儿童父母的社会支持,对降低脑其职压力至关重要。另外,基于应对方式对社会支持和亲职压力的中介作用,采用积极应对方式,减少消极应对方式,是增强社会支持对亲职压力影响的有效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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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cialSupportandParentingStressinParentsofChildrenwithCerebralPalsy:the Mediating Effect of Coping Style

LI Jin1,2, WANG Yongli1,2, WAN Qin1,2,LU Hongyun1,2,HUANG Zhaoming1,2

(1. Education and Rehabilitation Department, Faculty of Education,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062, China;2. Ministry of Education’s Key Laboratory of Speech and Hearing Sciences,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200062, China;3. Tiger DRS Rehabilitation Service Co, Ltd. Shanghai200439, China)

cerebral palsy; social support; parenting stress; coping style

2017-09-20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AZD097)。

李锦,女,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硕士研究生。

* 通讯作者:黄昭鸣,2225203899@qq.com。

G768

A

1006-4702(2017)05-0061-06

(责任编辑张建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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