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味道的重庆言子
2017-11-02辛航
辛航,原名辛航行,半个重庆人,半个四川人,半个山东人,半个新西兰人。有一把颇似深夜节目主持的性感男低音,适合语聊。重庆带给他的印象都来自于嘴上,一个是因为吃,另一个则是因为说。
因为我的父亲是在重庆出生,我又在重庆念过小学,所以,严格论起来,我可以算是半个重庆人。
在重庆读书时,有两个特别铁的小伙伴,多年过去,杳无音讯,连名字都忘了,只记得一个死了爸爸,一个死了姐姐。人有时候记住的往往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对重庆的最初印象是停留在米花糖上的,那时我生活在泸州,走亲访友或多或少会带点东西做见面礼,由于重庆籍的亲戚不少,米花糖在当时作为重庆特产而闻名于我家。其实作为零食来说,放到现在看也不过如此,可谁让咱们吃的都是情怀呢?那个时候不管是干吃,还是泡水做成炒米糖开水,米花糖都是我的最爱。唯一比较恼火的是,米花糖干吃的话,容易给嘴里打起泡。这让我一直以为重庆人的嘴上功夫厉害,多半有吃米花糖锻炼的原因。
长大后我跟重庆的另一段缘分,也跟嘴巴有关。青春总是躁动的,再一次只身来到重庆是因为打算去国外混个“海龟”头衔,顺便去把老外给带坏。后来出去了才发现老外其实跟咱们一样,甚至比咱们还坏。出国之前由于英文欠佳,为了跨过语言的门坎,我就果断跑到重庆投靠一英文特好的哥们,在他家小住了几个月,本着近朱者赤的想法,跟谈得来的人待在一起还能学点东西也是极好的。后来回头看那次倒是真学到不少的东西,只不过跟英文都没什么关系。
那几个月下来我学得最深入,也是最得真传的就是操着一口学来的重庆话混迹在大街小巷,融入这个城市街街巷巷的生活。我会像一个正宗的本地人一样,一大早坐到小面摊前喊“小面,二两,少水多菜!”我也会像个地道的重庆人一样大晚上光着膀子在火锅店里喝着山城啤酒,高兴了还要扯开阵势吼两句“乱劈要财!”这些场合下,不会一口正宗的重庆言子,是带不出那种味道的。所以當时我英语没多大进步,重庆话倒是完全可以达到8级了。以至于到现在,不管是在国外还是在老家我说话的时候也还会经常把“牙刷儿”三个字脱口而出,不带脏字儿又能表达多种你能说清楚的和不能说清楚的情绪,好词!
我一直认为西南语系的男人就该说重庆话,有味,有气势!而女人就可以说成都话,柔和,好听(看到这里的重庆女人和成都男人想掐我吧)。觉得重庆话有味的肯定不只我一个,这些年重庆方言的魅力在电影、电视里也有不俗的表现,早期的《山城棒棒军》、后来的《疯狂的石头》、还有现在《澳门风云》里的机器人傻强,都体现了无数观众对重庆话的认可。所以在前段时间的新闻上看到《疯狂的石头》片尾曲《我是重庆崽儿》的原创者润土意外去世的消息也是一降惋惜。脑子里不自觉地回想起那段唱出关于重庆崽儿生活的词:“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城,城头没得神,住了一群重庆人……”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