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世界的互联网大国——沙特互联网发展和治理研究报告

单伟，刘伯健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

穆斯林世界的互联网大国
——沙特互联网发展和治理研究报告

单伟，刘伯健

（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

沙特阿拉伯作为二十国集团中唯一的阿拉伯国家，在坚持维护伊斯兰传统和王权的同时，为了服务于国民经济和社会的进步，特别是油气资源的信息化生产，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已经在互联网应用推广方面接近西方发达国家的水平，初步建立起的互联网治理体系。特别地，为了保护王国的主权和经济安全，沙特实行了非常严格的互联网信息审查制度。然而，过度的政府干预实际上束缚了非政府部门在网络治理中的必要作用。为了弥补本国在互联网技术和管理上的严重不足，在保证政府与本土企业主导地位的条件下，沙特政府鼓励与外国先进互联网企业进行合资与技术合作。另外，为了实现更高水平的互联网治理，沙特也亟需完善相关的法律法规。

沙特阿拉伯；互联网；审查；治理；安全

沙特阿拉伯是中东地区最主要的国家之一，在阿拉伯世界中地理面积第二大。沙特也是“两圣寺之地”，全世界穆斯林朝拜的两大圣地麦加和麦地那就在这个国家。该国也是世界上石油生产量和输出量最高的国家。由于石化产业的支撑，沙特被列入高收入经济体，人类发展指数也很高，目前是二十国集团（G20）中唯一的阿拉伯国家。从

单伟 男，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研究员（Research Fellow），主要研究大众和精英在政治经济发展中的政治行为。

刘伯健 男，新加坡国立大学东亚研究所研究助理（Research Assistant），主要研究国际安全与国际关系理论。1990年代初开始，沙特引入互联网。一方面，该国的经济实力为互联网的迅速发展打下基础。网络普及率、宽带普及率和移动设备使用率很快达到或接近发达国家。另一方面，作为一个穆斯林国家，为了防止互联网对伊斯兰文化的冲击，沙特对互联网实行严格的管制，建立了全国性的防火墙和网络审查制度，对网民的上网行为进行规范。

一、互联网发展现状

互联网渗透率是指使用互联网的网民与总人口数之比，用于表达互联网渗透到普通民众生活的程度。①对互联网渗透率的定义与来源见http://wiki.mbalib.com/wiki/%E4%BA%92%E8%81%94%E7%BD%91%E6%B8%97%E9%80%8F%E7%8E%87，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在2014年，每一百个沙特人中，有63.7个网民。这在全世界算是排名较高的。如图1所示：

图1：世界各国的互联网渗透率（2014年）②

目前全世界网络渗透率最高的是冰岛、百慕大、挪威、丹麦等国家和地区，渗透率达每一百人中有超过96人使用网络。最低的是朝鲜、埃利塔利亚、东帝汶等，低于或等于1%。整个阿拉伯世界的渗透率是34.5%，沙特几乎高出一倍。非经合组织的高收入国家的平均渗透率是69.9%，中上收入国家的平均渗透率是47.7%。沙特在这两者之间，已经接近于高收入国家的水平。③同上

图2显示了沙特互联网最近20年来的发展。纵轴是渗透率，即表示每一百人中使用互联网的人数。从时间发展来看，沙特是在1994年最早引入互联网，但仅限于政府和学术界内部使用，没有对公众开放，所以最初几年渗透率极低。1999年对公众开放后，使用人数迅速上升，尤其是2004年以后，从百分之十几迅速增加到2010年的百分之四十几。这个快速增加趋势一直保持到2014年。

图2：沙特互联网渗透率的年度变化（1994-2014）①图片来自http://zh.actualitix.com/country/sau/zh-saudi-arabia-internet-users-per-100-people.php，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图3：沙特宽带使用率的年度变化(2001-2004)②图片来自世界银行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NET.BBND.P2?locations=SA，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图3 是沙特阿拉伯的宽带用户使用率，即表示每一百人中有多少人使用宽带接入网络。在2001年时，沙特只有0.07的人口接入了宽带网络，以后逐年上升。2005年以后发展速度加快。尤其是2013年有一个迅猛发展，从10%左右一跃达到2014年的23.38%。相比之下，阿拉伯世界的平均宽带使用率是5.13%。所有高收入国家的平均值是28.31%，非经合组织的高收入国家均值为18.13%。应该说沙特的宽带普及率已经是发达国家水平。

过去十年间，移动电话在世界各国兴起，通过移动互联网上网也越来越取代通过宽带上网。到2014年，全世界每一百人中，已经拥有97部移动电话。③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CEL.SETS.P2， 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沙特在这个过程中发展更快，远远超过世界平均水平。

图4：沙特移动电话用户逐年变化（1990-2014）④图片来自世界银行，见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CEL.SETS.P2?locations=SA ，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从图4可以看出，在1995年时，沙特居民的移动电话拥有量还几乎是零，接下来二十年间飞速发展。到了2007年时，每一百人中手机拥有量已经达到110部，超过2014年的全世界平均水平。2011年达到最高峰，每一百人中，手机拥有量达到195部，几乎人均两部。此后略有下降，到2014年时为每百人180部。

跟其他国家做个比较可以更好理解沙特在世界移动电信中的位置。2014年时，阿拉伯世界的每一百人中手机拥有量是109部，高收入国家是126部，非经合组织的高收入国家是151部。可见沙特的移动电话拥有量是超过发达国家平均水平的。

与上述各项指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沙特网民拥有的安全服务器数量。安全服务器是网络服务器的一类，支持各种安全协议（Protocols），比如SSL(Security Socket Layer 加密套接字协议层)，可以加密网络传输的信息，防止第三方截取信息。⑤见http://www.webopedia.com/TERM/S/secure_server.html，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图5是沙特每百万人中安全服务器的拥有量。可以看出在最近的十多年有一个很快的增长，从2001年的0台上升到2014年的54台。但如果与其他国家相比，我们就可以看出沙特在这方面的发展是滞后的。这个阿拉伯世界在2014年的百万人拥有量是22台。高收入国家平均是1024台，非经合组织高收入国家平均是169台。⑦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NET.SECR.P6?year_high_desc=true， 查询时间2016年7月

图5：沙特每百万人安全服务器数量历年变化（2001-2014）⑥图片来自世界银行，见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NET.SECR.P6， 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安全服务器的稀少可能跟沙特的网络审查制度有关。加密信息传输不利于政府的防火墙监听和过滤信息。作为参考，在同样有网络审查制度的中国，每百万人只有10台安全服务器；而香港特别行政区有906台。⑧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NET.SECR.P6?year_high_desc=true，查询时间2016年7月

我们没有关于沙特网民构成的详细信息。有报道表明女性网民增长速度很快。对于沙特女性来说，互联网可能是一个解放的力量。沙特女性的日程出行受到很多限制，不可以自己开车，出门需要得到允许或男性亲属的陪伴，很难长期在外工作。互联网的出现使她们在家里也可以与世界连接，接收信息，社交，发表看法。年轻女性越来越多地在网络聊天室里匿名讨论为什么不允许妇女驾车，为什么要有性别歧视等。在网络约会越来越流行。还有女性通过网络开设自己的公司。⑨见Joshua Teitelbaum:"Dueling for Da' wa: State vs. Society on the Saudi Internet", The Middle East Journal (2002)，第222-239页⑩ 同上

AwalNet's Laki Anti site (www.lakianti.com)是一个沙特女性的专门网站。这个网站由女性经营管理，技术人员也是女性，服务于女性网民。在这个网站上沙特妇女可以讨论家庭生活、社会问题，以及伊斯兰等。⑩沙特女性大多通过家里的互联网接口上网。尽管全国有很多网吧，但因为政府不允许男女相邻而坐，只有专门设有女性房间的网吧才允许妇女上网。

在沙特，大多数穆斯林是逊尼派，什叶派在这个国家是少数民族（约占人口的12%）。什叶派网民大量地访问伊朗办的阿拉伯语网站。这些网站有些是被沙特的防火墙禁止的，但网站时常改变域名绕过防火墙，网民们也使用一些翻墙工具。①同上

二、沙特互联网战略与规划

沙特的互联网经济以私人企业和外资企业为主，政府没有大规模介入、并制定发展战略，只制定过一些关于整个信息产业发展的目标和规划。在这些规划中，政府主要着重于电信基础设施的建设，比如宽带的铺设。

沙特内阁于2016年4月发布《2030国家发展规划》（Saudi Arabia's Vision 2030），宣布了一系列要在2030年之前完成的发展项目和改革，为国家的长远发展制定了全面的详尽的蓝图。②http://english.alarabiya.net/en/perspective/features/2016/04/26/Full-text-of-Saudi-Arabia-s-Vision-2030.html，查询时间为2016年8月在列出的多个发展目标中，其中一项是“建成发达的数码基础设施”。

该项目标明确指出，先进的数码基础设施是现代工业的组成部分，对吸引投资和提高沙特经济的竞争力至关重要。政府会与私人企业合作发展电信和信息产业基础设施，尤其是提高宽带网络的覆盖率和质量。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争取达到覆盖90%以上的家庭，在其他地区争取覆盖66%以上家庭。政府会制定宽带网络的技术标准，会成立一个全国委员会来强化对数码技术的治理，改善各种相关规定，并支持私人投资于电信和信息技术。③同上

从刚刚结束的第九个国家发展规划（the Ninth Development Plan）中有关信息产业的规划，我们可以观察到沙特政府重点着力的方向。第一，促进信息产业的市场化，鼓励更多的私人资本，并加强监管。第二，在全国所有地区推进宽带安装，在所有的学校、大学、政府机构和社会机构安装高速互联网络。第三，发展和更新信息产业各项标准。第四，采取各种措施吸引外国资本投资信息产业和互联网。第五，帮助各私人公司和企业实现信息化。④http://www.citc.gov.sa/en/reportsandstudies/Reports/Documents/PR_REP_010Eng.pdf，查询时间为2016年8月

在一些具体行业中，政府有较为概略的规划。在电子商务领域，互联网进入沙特的最初几年，商务部成立了一个电子商务委员会，制定了一个产业发展框架，包括基础设施的建设，支付体系建设，信息安全的保障，商品投递系统的建设，以及制定相关法律法规。2006年以后，电子商务的主管部门从商业部转移到通信与信息产业部，后者尚未制定明确的产业发展规划。⑤http://www98.griffith.edu.au/dspace/bitstream/handle/10072/43560/73548_1.pdf?sequence=1，查询时间为2016年8月

沙特政府对电子政务较为重视，制定了较为详尽的目标。比如，为2010年制定的目标包括：第一，为公民、企业、组织提高世界领先级别的服务。注重服务质量的流畅、用户界面的友好及安全。确保80%的用户满意率。第二，提升政府内部的效率。尽力做到政府内部的各种交流无纸化，减少政府各部门的信息重复储存，确保各部门能获取其他部门的信息。政府购买尽量通过电子平台。第三，电子政务要为国家的繁荣做贡献。通过电子服务传播信息和知识，为建立一个信息化社会做出贡献，帮助私人、企业、公共部门提升生产率，改进全社会的资源利用。⑥https://arxiv.org/ftp/arxiv/papers/1205/1205.3986.pdf，查询时间为2016年8月

电子政务规划已经取得成效。目前，为公众提供一站式服务的政府网站moi.gov.sa是沙特流量最大的网站之一，几乎所有公民和常住外国人都在这里有帐号并使用网站的各种服务。⑦http://destinationksa.com/10-most-popular-saudi-websites/，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三、沙特互联网审查制度

全世界目前大概有20个国家对上网有限制。沙特可能是中东地区对网络控制最严格的国家之一。现在在沙特的网民，无法浏览色情网站，无法浏览对王室或是伊斯兰教有诽谤嫌疑的网站。许多在其他国家被广泛使用的网站，在沙特都一时或一直被封堵过。例如，在刚刚向公众开放互联网服务不久的2000年，沙特网络警察就禁止网民使用美国网站雅虎的所有在线俱乐部，因为政府没法控制其中的淫秽及政治性内容。按政府负责人杰达安的话说，“这些俱乐部已走得太远。它们不单传播淫秽材料，而且诽谤他人的声誉。”“这些网站随意创立，很难加以控制。禁止这些网站，以反映国家的社会、宗教及政治价值。”⑧http://tech.sina.com.cn/internet/international/2000-08-14/33544.shtml，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沙特的立国基础是伊斯兰教，开国肇基者们希望建立一个纯粹的伊斯兰国家。伊斯兰为国家提供宪法依据，伊斯兰教法规训着人们的日常生活。另一方面，因为巨大的石油收入，沙特又是一个很富裕的国家，在技术上很现代化。因此，当作为现代技术一部分的互联网站在了这个国家的大门口时，沙特政府必须考虑如何把这个现代技术与其伊斯兰传统协调起来。

沙特阿拉伯从第一天在国内铺设网络开始，就开始考虑网络审查过滤机制。1994年该国最早的互联网仅供政府和阿卜杜勒国王科学技术城（King Abdulaziz City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的科学家使用。其他人无权过问，更不能使用。

1997年，政府允许媒体公开讨论，是否向公众开放网络。经过长达数年的讨论和验证，政府发现网络并没有带来“严重危害”。最主要是因为政府发现有能力建立一套全国性的网络审查机制，阻止公众接触到“不适当”的内容。于是在1999年1月，网络开通到皇家科学院及教育机构等29个单位，随之诞生了因特网的服务业。随后网络服务逐渐扩展到全社会。沙特的开放比大多数海湾国家要晚三年以上。⑨https://opennet.net/studies/saudi，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该国的互联网监管体系由相关法律和对网民、网络服务提供商，以及国家防火墙组成。2001年，沙特部长会议发布了名为《沙特互联网规范》的决议，对哪些内容会被审查，哪些内容不允许发布做出了详细规定。①Coucil of Ministers Resolution, Soudi Internet Rules. Feb 12, 2001.2006年，该国的顾问委员会通过法律，指出在网络上侮辱伤害他人，违犯国家法律或伊斯兰价值，支持恐怖主义等行为是违法的。②https://opennet.net/studies/saudiarabia2007，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对网民的第一层监管主要依靠威慑下的自我审查。沙特网民很少主动去浏览具有敏感政治内容或色情类的网站。政府承认服务器上保留有网民浏览记录，并有可能保留网民的地址、电话、网络账号等个人信息。政府宣称这些记录是保密的，只用于阻止对上网权利的“滥用”。这已经足以威慑绝大多数沙特国民，使他们不敢去浏览政府宣布违法的网站。

第二层监管针对网络服务提供商（ISP）。ISP们不能直接接入互联网，而必须通过国家设置的代理服务器。这些服务商不被允许接入各种违法网站，一经发现，就会被吊销执照。③见 Joshua Teitelbaum: “Dueling for Da’wa: State vs. Society on the Saudi Internet”, The Middle East Journal (2002), pp. 222-239

第三层监管是封锁和过滤网页的国家防火墙，这是整个审查机制的核心。具体的执行是由技术部门完成的。该国的网络审查在技术上通过在国有的主干网上设置的代理服务器，过滤来自境外服务器上的内容。凡是带有沙特IP地址的上网请求，都必须经过这些代理服务器。阿卜杜勒国王科学技术城（King Abdulaziz City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的网络服务组（Internet Services Unit）负责这套防火墙和内容审查设施的日程维护。

相比于其他一些有网络审查制度的国家，沙特对于其审查的内容比较透明，政府明确承认会封杀一些网站，并说明会封杀什么样的内容。政府也会较为详细地公示其过滤掉的内容和使用的方法。网络服务组在其官方网站上写明：

阿卜杜勒国王科学技术城建有专门的代理服务器设备和服务器运行记录。这些设备会把来自全国各地的上网请求和一个被查封网站的黑名单做对比。如果被请求的页面在名单中，这个请求就会被忽略；如果不在名单中，上网请求才会被执行。黑名单是我们从相关商业公司够买的，这个名单一直在不停地更新。

当网民试图浏览一个被封锁的网站，页面上会有阿拉伯语和英语双语显示“禁止访问该网址链接”（Access to requested URL is not allowed），并会注明禁止访问的原因。沙特网民会尽量避免访问这样的网页，以免惹来麻烦。该页面上会有一个连接，连接指向一个要求放行该网址的表格。网民可以填写这个表，要求政府考虑不要封杀该网站；也可以填表建议政府封杀另一网站。

被封杀网站的黑名单主要来自于制作过滤软件的商业公司。他们把网站分成若干类别，政府自行选择哪些类别要被封杀。在网络服务组的网站上列明了政府选择的封杀类别包括：色情、毒品、暴力、酒、赌博、反政府、反伊斯兰。有研究发现，这几大类的网页有92%被封杀，而不属于这些类别的网页封杀率不到1%。

除了依照软件公司制作的网页类别封堵网站，阿卜杜勒国王科学技术城的网络服务组也可以添加需要封杀的网址到黑名单中。这些网址一般有两个来源，第一是政府安全部门直接要求封堵的；第二是网民主动建议封堵的。

沙特政府还会因为财政原因封锁一些网站，比如禁止IP电话网站，以便保护本国国有通信公司的垄断地位。这些IP电话公司与政府玩猫和老鼠，频繁更改IP地址和域名来躲过政府的过滤机制。每一次的更改，政府都要花很长的时间进行新的封锁。④http://tech.sina.com.cn/i/w/65174.shtml，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沙特的网络过滤机制倾向于过度执行，也就是把不该封杀的内容封杀，而不是相反，以相对宽松的标准执行。比如，一些艺术网站因为有裸体图像而被封杀；一些关于纳粹大屠杀的教育网站因为有暴力内容被封杀；一名学医的学生，没法浏览有关人体解剖的网站。⑤http://tech.sina.com.cn/i/w/65174.shtml，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但在执行中对不同类别网页封杀的力度还是有差别。有研究发现，沙特政府最积极封堵的网站类别是色情、毒品、赌博以及提供翻越防火墙的代理服务器的网页。对于伊斯兰极端分子和一些政治反对派的网站就相对宽松一些。对于同性恋、女权以及以色列相关的网站，基本上只在有关部门明确要求时才封杀。而有关酒类的网站则基本上没有封杀。政府采用这种选择性的执行方式，可能更有效率地达到了其所期望的信息封锁效果。

沙特封杀网站，既可能封杀一个站内所有的网页，也可能选择性地封杀部分网页。比如博客网站在沙特曾经兴盛一时，过半数的博客用户都是女性。该国最大的博客网站是谷歌旗下的blogger.com。2005年，政府曾经一度封杀bogger.com，但几天后解禁了，只是选择性地封锁该网站上的某些内容。⑥https://opennet.net/studies/saudiarabia2007，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沙特的网络审查不仅存在于网络世界，也延伸到对上网入口的控制，比如对ISP业务和网吧的管理。政府限制ISP们能够发放的调制解调器数量，使上网入口非常少。上网的价格也定得非常高，在1999年是美国上网价格的500倍。⑦见 Joshua Teitelbaum: “Dueling for Da’wa: State vs. Society on the Saudi Internet”, The Middle East Journal (2002), pp. 222-239政府希望通过这些措施减少网民的数量。

网络对公众开放后在沙特仍然兴起一股上网热，尤其在麦加和另一回教圣城麦地那，很多网吧纷纷涌现，成为家中没有网络接口的年轻人上网冲浪的主要场所。但也为年青男女提供了一个新的结交渠道，对当地固有伊斯兰教文化造成冲击。⑧http://news.sina.com.cn/society/2000-4-17/82274.html，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政府于是规定网吧必须分成男性和女性专用，男女不能在同一室内上网。有关部门不时查封网吧，指责它们违反当地的宗教和传统，为从事“不道德行为”提供上网设备。

随着技术的进步和普及，对上网入口的控制越来越难。例如，随着移动电话的普及，越来越多的沙特居民通过数据流量网络上网。沙特政府虽然也能通过国有电话公司管控本国的数据流量登陆的网页，但有部分居民使用邻国电话公司的数据漫游，从而绕过了沙特的过滤机制。①Khazen, J.B., 1999. Censorship and state control of the press in the Arab world. The Harvard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ress/Politics, 4(3), pp.87-92.

四、沙特的互联网信息产业和科技创新

沙特阿拉伯是海湾地区信息产业的最大市场。在这个原本以石油、化工、航运等产业为主的国家，随着因特网的逐步放开，互联网相关产业蓬勃地发展起来。传统的石油公司化工公司也纷纷转移投资重点，将信息产业作为重要的发展方向。

沙特虽然有严格的网络审查制度，但互联网产业的开放度很大，外国的电信公司和互联网公司都可以在沙特营运。世界各主要网站在沙特都可以浏览。沙特流量最大的前五大网站是：google.com.sa，youtheb.com,facebook.com，google.com， twitter.com。②https://www.similarweb.com/country/saudi_arabia，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推特(Twitter)在该国的渗透率世界第一，每天在YouTube上有九千万的浏览量，有八百万Facebook用户，Snapshot用户数居世界第二。这样的开放度吸引了大量的互联网巨头。③http://www.euromonitor.com/internet-retailing-in-saudi-arabia/report，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在沙特流量排名前15的网站中，本国创办的公司流量最大的是排名第十的harj.com.sa。这是一家分类信息平台，供网民发布免费的分类广告，类似于西方的craigslist.com。④http://destinationksa.com/10-most-popular-saudi-websites/，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其次是排名第十一的souq.com，这是沙特最大的在线零售网站。然后是mbc.net，当地最大的新闻和广播公司的网站，adslgate.com，当地最大的电信、电子商务、电子游戏等领域专业人士的网上论坛，moi.gov.sa是沙特政府网站，为公众提供一站式的公共服务，几乎所有公民和常住外国人都在这里有帐号。⑤http://destinationksa.com/10-most-popular-saudi-websites/，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沙特的电信服务商主要有五家，其中两家是外国公司。沙特电信公司（STC）是全国第一家电信公司，提供固定和移动电话服务，以及网络接入。第二家是ITC（Integrated Telecom Company），2005年成立，提供网络宽带接入，以及商用卫星服务。第三家是Mobily，是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公司，在沙特提供移动电话和网络服务。第四家是科威特公司ZIN Zain，提供移动电话服务。第五家是沙特公司Go Atheeb，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

电信服务商不断投入升级系统，提供更快速的网络服务。沙特电信公司宣布在2015下半年投资10亿美元改进网络，以满足不断增长的需求。

沙特的在线购物网站发展很快。最大的在线零售商是苏克集团（Souq Group）,被称为“中东的亚马逊”，2015年约占市场份额的45%，销售内容从日常用品到电子产品应有尽有。类似中国的淘宝，苏克网实行货到付款。苏克还与沙特电信公司合作提供增值服务，电信用户可以用积分在苏克的网站上购物。2015年该公司融资3亿美元用于扩张。⑥http://www.euromonitor.com/internet-retailing-in-saudi-arabia/report，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随着年轻网民数量的不断增长，以及电信基础的不断改进，在线零售业蓬勃发展，不断有新的创业者加入，比如wadi.com。wadi是与苏克类似的网站，销售内容包括电子产品、时装时尚类、珠宝、各种日用品等。2016年2月wadi融资6700万美元用于扩张业务。⑦http://www.forbesmiddleeast.com/en/news/read/2016/wadi-com-secures-largest-series-a/articleid/10018，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ASOS.com是专注于时尚产品的网站，在这里可以买到世界上许多知名品牌的产品，也有ASOS自己开发的品牌。Kobobooks.com是领先的网上书店，提供比亚马逊更方便的本地服务。这里不仅销售实体书，也出售匹配于各种App的电子书籍，可以在iPad等终端设备上阅读。⑧http://life-in-saudiarabia.blogspot.sg/2015/04/best-online-shopping-websites-in-saudi.html#.V6K0Uvl94UQ，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图7：主要国家的互联网经济所占GDP的比重情况

在G20国家中，沙特的互联网经济占比居于中游地位。在2016年的GDP中，互联网经济占沙特GDP的3.8%。作为参照，发展中市场的平均占比是4.9%，发达市场的平均占比是5.5%。沙特的互联网经济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互联网电子商务对沙特商业的影响力在增加。由图8可知，在2010年时，在线零售业占整个零售业的2.9%，到了2016年时，这个比重增加到了8%。增长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还有大量的网民是在网络上研究商品信息，然后线下购物。这样的购买行为在2010年时贡献了整个零售业的4.7%，人均消费424美元。2016年的数据目前还没有。

图8：互联网对沙特工商业的影响情况

五、沙特的网络安全与治理

在世界网络战加剧的今天，沙特已经成为网络攻击在中东地区的主要受害者。目前，在沙特，最常见的网络安全威胁类型包括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 （DDoS）、钓鱼电子邮件、数据偷窃、零日漏洞攻击、植入网络应用程序和网站篡改等等。①https://devcentral.f5.com/Portals/0/Cache/Pdfs/2807/saudi-cybersecurity-threat-landscape-more-intense-and-complex-than-ever.pdf，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根据Fleming网站发布的调查结果，在沙特，约68%的受调查企业将网络犯罪列为严重的威胁，约75%的受访者称网络攻击将会对他们的商业活动造成最严重的影响，仅仅有15%的人确信他们的组织拥有完善的网络安全系统。②https://fleming.events/en/library/article/cyber-security-threats-in-the-ksa，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作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产油国，沙特阿拉伯的油气生产与交易对网络通讯技术的依赖正在空前加强，借助大数据技术和高度信息化、智能化的生产线，精确地操作控制油气生产无疑有着重要的商业意义。总之，网络安全对维系并繁荣沙特国民经济命脉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

作为美国的盟友，沙特不仅面对着伊朗、叙利亚以及其他反美伊斯兰教国家的敌视，而且也常常在阿以冲突、伊斯兰内部各教派冲突中扮演核心角色。这些国家发动网络战的可能性很大。2012年，沙特遭受Shamoon病毒大规模袭击，美国国防部部长曾暗示，该病毒有可能来自伊朗。

沙特作为世界上重要的以逊尼派穆斯林占多数的国家，在圣战组织伊斯兰国（IS）宣传战略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③相关报道见 Habib Trabelsi, “Al-Qaeda Wages Cyber War against US,” Middle East Times, Dubai, 27 June 2002, rpt. in CNO/IO Newsletter, 1-7 July 2002; 以及VOA网站新闻，http://www.voanews.com/content/islamic-state-militants-target-saudi-arabia/3133504.html根据国际反恐黑客组织对“伊斯兰国”微博（Twitter）账号IP地址的追踪显示，沙特阿拉伯是伊斯兰国组织网络舆论攻势的重要基地。④关报道见《华尔街日报》：http://www.wsj.com/articles/twitter-and-islamic-state-deadlock-on-social-media-battlefield-1460557045; http://www.mirror.co.uk/news/technology-science/technology/hackers-trace-isis-twitter-accounts-7010417，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另外，“基地”组织也将沙特作为他们向西方发动进攻的基地了。2001年秋季，美国硅谷遭遇一系列有组织的网络攻击，有证据表明，在沙特境内活动的基地组织成员与那些攻击有联系。⑤见Timothy L. Thomas, "Al Qaeda and the Internet: The danger of" cyberplanning"." Parameters 33, no. 1 (2003): p. 119; Timothy L. Thomas的这一说法引用自Maria T. Welch, “Accumulating Digital Evidence is Difficult,” The Post Standard, 11 September 2002, pp. D-9, 11.

根据Fleming网站估计结果，从2013年到2019年，沙特网络安全市场规模将从15.1亿美元增长到34.8亿美元。⑥https://fleming.events/en/library/article/cyber-security-threats-in-the-ksa，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各政府部门正在投入巨资提升网络安全力量，比如沙特国民警卫队就在开发自己的网络战系统，总投入将在3千万到5千万美元之间，而沙特内政部曾计划设立一个新的网络犯罪组，以此为中心展开对网络安全领域的分析研究。⑦http://www.oxfordbusinessgroup.com/analysis/front-lines-enhancing-kingdom%E2%80%99s-cybersecurity-readiness，查询时间为2016年7月

除了政府主导的治理，包括洛克希德马丁、雷神、BAE系统、意大利芬梅卡尼卡集团、微软、赛门铁克和IBM等公司在内，沙特还活跃着很多在网络安全业务上领先全球的外国企业，它们也是沙特互联网安全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正在紧密地与沙特本土的企事业单位展开合作。例如，在2013年7月，美国IBM公司与沙特的移动通讯服务商——Mobily建立合作关系，在Riyadh联合建立了全球安全运营中心（the Global Security Operations Centre，SOC），该中心设在Mobily公司内，而IBM方面向其提供安全服务设备，并且协助该中心进行网络安全日志数据的整合、运算与分析等技术工作。在2014年5月，沙特教育部选择了IBM-Mobily联盟作为技术合作伙伴，让后者为其升级该部的信息安全系统，并且长期提供网络安全方面的维护和检测服务。

沙特政府负责网络安全的主要有两个机构，一是内政部，二是通讯与信息技术委员部。2011年1月，沙特通讯与信息技术部发布了《国家信息安全战略（NISS）》。NISS最重要的政策关切是沙特政府各机构和私企工商业部门的信息安全。该战略提出了沙特未来网络信息安全建设的总体目标。此外，根据NISS的相关精神，2013年，沙特宣布在内政部下成立国家电信安全中心（The National Centre For Electronic Security, NCES）。围绕保护沙特王国信息通讯及其基础设施这一目标，该中心主要负责设计制定国家相关技术标准和法律法规。

有关网络安全的治理主要依照两部法律：一是2007年颁布的《反网络犯罪法》（Anti-Cybercrime Law），二是《电子交易法》。另外，不少政府部门也制定了一些针对网络安全的行业规章，例如沙特货币管理局就出台了涉及金融行业客户信息保护的《金融消费者保护原则》，而沙特商务与工业部2015年也发布了《电子商务系统草案》（Draft Law of E-Commerce System），规定了互联网商家在处理客户信息上的权限和责任。然而，当前沙特有关网络数据安全的立法在体系上还远不够完善，特别在有关数据所有人及其权限的分类和定义还存在法律空白。

值得注意的是，在引进外国资本带动本国互联网技术发展的过程中，沙特政府也很重视培育和保护本土相关企业与技术的进步，这一点尤其对中国也颇有借鉴意义。作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互联网市场，就互联网治理力度和所受到的安全威胁的程度而言，中国与沙特有一定的可比性，而且中国目前在不少核心技术方面与欧美仍存在差距。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中外技术合作固然在加速中国研发水平进步上的有积极作用，但中国也应在培育本土企业与维护互联网安全方面有所作为和创新。

[1] MBA智库网，http://wiki.mbalib.com/wiki/%E4%BA%92%E8%81%94%E7%BD%91%E6%B8%97%E9%80%8F%E7%8E%87，

[2] 世界银行，每100人中的互联网用户在全球的分布图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NET.USER.P2?view=map&year_high_desc=true

[3] Actualitix统计数据，沙特阿拉伯每100人当中的互联网用户统计（1990-2014）http://zh.actualitix.com/country/sau/zh-saudi-arabiainternet-users-per-100-people.php

[4] 世界银行，沙特阿拉伯每100人当中的宽 带 用 户 统 计（2001-2014）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NET.BBND.P2?locations=SA

[5] 世界银行，沙特阿拉伯每100人当中的固定电话用户统计（1981-2014）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MLT.MAIN.P2?en d=2014&locations=SA&start=1981，

[6] 世界银行，全世界每100当中的移动电话用户统计（1975-2014）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CEL.SETS.P2，

[7] 世界银行，沙特阿拉伯每100当中的移动电话用户统计（1990-2014）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CEL.SETS.P2?locations=SA

[8] Webopedia百 科 网，http://www.webopedia.com/TERM/S/secure_server.html

[9] 世界银行，全世界每一百万人中的安全互联网用户统计（2003-2015）http://data.worldbank.org/indicator/IT.NET.SECR.P6

[10] Teitelbaum, Joshua. "Dueling for ’Da’wa’:State vs. Society on the Saudi Internet.” The Middle East Journal (2002): 222-239.

[11] 新浪网科技时代，“沙特禁止本国网民进入雅虎俱乐部”，2000年8月14日，http://tech.sina.com.cn/internet/international/2000-08-14/33544.shtml

[12] OpenNet Initiative, “Internet Filtering in Saudi Arabia in 2004”, https://opennet.net/studies/saudi

[13] Coucil of Ministers Resolution, Soudi Internet Rules. Feb 12, 2001.

[14] OpenNet Initiative, “Internet Filtering in Saudi Arabia in 2006-2007”, https://opennet.net/studies/saudiarabia2007

[15] 新浪网科技时代，“沙特阿拉伯互联网的封锁与反封锁”，2001年4月27日，http://tech.sina.com.cn/i/w/65174.shtml

[16] 中国新闻社网站，“沙特网吧戒律多多 男女上网不能‘同房’”，2000年 4月 17日，http://news.sina.com.cn/society/2000-4-17/82274.html

[17] Khazen, Jihad B. “Censorship and state control of the press in the Arab world.” The Harvard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ress/Politics 4, no. 3(1999): 87-92.

[18] SimilarWeb, “Website Ranking Top 50 sites in Saudi Arabia for all categories”, https://www.similarweb.com/country/saudi_arabia

[19] Euromonitor International, “Internet Retailing in Saudi Arabia”, February 2016, http://www.euromonitor.com/internet-retailing-in-saudiarabia/report

[20] Mohammed Mirza, “10 Most Popular Saudi Websites”, Destination, February 18, 2016,http://destinationksa.com/10-most-popularsaudi-websites/

[21] Forbes, “Wadi.com secures largest Series A funding in the tech history of the Middle East”, February 17, 2016, http://www.forbesmiddleeast.com/en/news/read/2016/wadicom-secures-largest-series-a/articleid/10018

[23] Life in Saudi Arabia, “7 Best Online Shopping Websites in Saudi Arabia”, http://life-in-saudiarabia.blogspot.sg/2015/04/bestonline-shopping-websites-in-saudi.html#.V6K0Uvl94UQ

[24] Oxford Business Group, “Enhancing Saudi Arabia’s cybersecurity readiness”, http://www.oxfordbusinessgroup.com/analysis/frontlines-enhancing-kingdom%E2%80%99scybersecurity-readiness

[25] Neli Jaques, “Saudi Cybersecurity Threat Landscape ‘More Intense and Complex Than Ever’”, F5 Networks. Inc., https://devcentral.f5.com/Portals/0/Cache/Pdfs/2807/saudicybersecurity-threat-landscape-more-intenseand-complex-than-ever.pdf

[26] Fleming. Team, “Cyber Security Threats in the KSA”, https://fleming.events/en/library/article/cyber-security-threats-in-the-ksa

[27] Habib Trabelsi, “Al-Qaeda Wages Cyber War against US,” Middle East Times, Dubai, 27 June 2002, rpt. in CNO/IO Newsletter, 1-7 July 2002

[28] Jamie Dettmer, “Islamic State Militants Target Saudi Arabia”, VOA, January 6, 2016, http://www.voanews.com/content/islamic-statemilitants-target-saudi-arabia/3133504.html

[29] Christopher S. Stewart and Mark Maremont,“Twitter and Islamic State Deadlock on Social Media Battlefield”, The Wall Street Journal,April 13, 2016, http://www.wsj.com/articles/twitter-and-islamic-state-deadlock-on-socialmedia-battlefield-1460557045

[30]http://www.mirror.co.uk/news/technologyscience/technology/hackers-trace-isis-twitteraccounts-7010417

[31] Timothy L. Thomas, "Al Qaeda and the Internet:The danger of ‘cyberplanning’" Parameters 33,no. 1 (2003): 112

[32] Maria T. Welch, “Accumulating Digital Evidence is Difficult,” The Post Standard, 11 September 2002: 9

（注：网络查询时间均为2016年7月）

Abstract: As the only Arabian country in the Group of 20 (G20), concerned by maintaining authorities of Islam and the ruling royal family of Saudi Arabia, serving its socio-economic development, especially the informatization of oil production, since the early 1990s, Saudi Arabia has basically closed the gaps with major Western developed countries in terms of internet application and development, and it has basically built a system of internet governance. In particular, for defending its sovereignty and economic security, Saudi Arabia implements quite strict internet censorship. However, excessive intervention from the Saudi government actually greatly limits the necessary role that non-government sectors can play in the internet governance. In order to make up Saudi Arabia’s disadvantage in internet technology and management, without giving up the dominant position of Saudi government and local enterprises, Saudi Arabia encourages collaborations with advanced foreign companies by joint ventures or technological cooperation.Besides, it is highly imperative for Saudi Arabia to improve the lawmaking responding to greater demand of internet governance.

Key Words: Saudi Arabia, Internet, Censorship, Governance, Security

（责任编辑：钟宇欢）

Internet Power in the Muslim World:Research Report of the Internet Industry and Governance in Saudi Arabia

SHAN Wei, LIU Bo-jian

G20

A

1001-4225（2017）09-013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