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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克思《红楼梦》英译底本析论*

2017-10-10

国际汉学 2017年3期
关键词:底本抄本霍克

《红楼梦》是部未完稿,迄今为止发现的早期抄本就有13种,而刻本系统也不少,现存仅程甲本就有10余种、程乙本30余种。①参看胡文彬:《历史的光影》,香港:时代作家出版社,2011年,第20、21页。展开《红楼梦》英译讨论,译者所用翻译底本不容忽视,这一点已日益成为研究者的共识。

自早期林以亮的程高本、俞校本整合说②参看林以亮1973年6月发表在香港《明报月刊》的《喜见红楼梦新英译》、1975年6—12月在台湾《书评书目月刊》发表的霍译评议系列论文《试评红楼梦新英译》及1976年结集出版的论著《红楼梦西游记》。始,研究者发现了越来越多丰富的译例共同佐证霍克思(David Hawks, 1923—2009)翻译底本不拘一处的结论,有趣的是霍译究竟参校了哪些本子,研究者却从未达成一致之见。本文拟在现有研究基础上,引入霍克思藏书(即存于威尔士国家图书馆的《霍克思文库》),比照霍克思《〈红楼梦〉英译笔记》、霍克思关于英译底本的说明文字(译本序、期刊论文、信函、访谈录),厘清《红楼梦》前八十回霍译底本的具体版本信息,进而对霍译底本这一基础问题做出较为明确的回答。

一、尚无定论的霍译底本

林以亮最早就《红楼梦》霍译卷一进行评论:“原文大体上根据程乙本”,③林以亮:《喜见红楼梦新英译》,《红楼梦西游记:细评红楼梦新英译》,台北:联经出版,1976年,第2页。两年后,他根据霍译本卷一序言修正为“他根据的不仅是一种版本。除了第一回采取了程高本之外,他有时也采用钞本(虽然并没有指明哪一种钞本),偶然则根据个人的臆断而加以校订”。④林以亮:《版本·双关语·猴》,《红楼梦西游记:细评红楼梦新英译》,第21—22页。此处,钞本何指?林氏行文所举各例均以俞校本为对照,并有“霍克思的译文大体上根据俞校本”⑤同上,第22页。一说。综之,林以亮于20世纪70年代已指出霍克思英译时参校的两个本子即程乙本(程高本)和俞校本。

约三十年后,范圣宇发现了更多的本子,“他在翻译过程中使用过的底本主要有《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红楼梦八十回校本》(俞平伯,1958年)、《王希廉评本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台北:广文书局,1977年)、《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北京:文学古籍出版社,1955年影印庚辰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影印己卯本)、《百廿回红楼梦》(台北:青石山庄出版社,1962年影乾隆壬子年木活字本)、《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76年影印有正本)、《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影印本)这几种”。①范圣宇:《〈红楼梦〉管窥》,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第26页。这里人民文学版《红楼梦》即林以亮口中的程乙本(程高本),故除去林氏已然提到的两本,范氏增加了王希廉评本、庚辰本、己卯本、青石山庄《百廿回红楼梦》《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和《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等六个本子,并附上具体版本信息,从而明确界定了具体底本。在霍译底本讨论上此为不小的进步,但问题在于有些版本并非霍克思英译中所使用的本子,上述部分结论仍有商榷余地。

近年,鲍德旺、刘洵从霍克思英译笔记入手,指出“根据《笔记》,霍克思在翻译过程主要参考了人民、俞本、王本、庚辰、甲戌、高抄、乾抄、刻本、程甲本等版本,而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出版的《红楼梦》则是其翻译的主要参考底本”②鲍德旺、刘洵:《霍克思〈红楼梦〉英译底本分析》,《江苏社会科学》2012年第6期,第236页。。鲍氏、刘氏此处列出的是英译笔记中霍克思提到的版本,问题是这些简称有些是同指,如“高抄”与“乾抄”;另外“刻本”是泛称,与《笔记》中同样表示泛称的脂评本或抄本系统相对,本不应计入。除去如上错讹,将之与范圣宇所列诸本清单对照,可发现两份清单仍出入颇多。即使《笔记》中的“王本”一称即范氏清单中的“王希廉评本”,两份参考版本明细除了最初三项相同外,其余皆难一一对应:笔记中的“甲戌”“刻本”“程甲本”在范氏清单中无对应项,而范氏口中的“己卯本”在鲍、刘清单中也付阙如;鲍氏清单最后剩下的“高抄”“乾抄”如与范氏清单中另四种版本之一对应,那剩下的三种版本如何认定?两份清单孰是孰非?

次年,刘迎姣③按:刘文《〈红楼梦〉霍译本第一卷底本析疑》是目前在霍译底本问题讨论上最有价值的一篇,研究方法创新,全文立足文献,以数据说话,颇受启发,特此感谢。遗憾的是刘文只限霍译本卷一底本,且列出的九种参考版本仍存在诸多问题,故有再讨论的余地。也就此问题提供了一份清单。她首次将霍克思“人民文学本”清晰界定为“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第三版简体直排本”,且以“全称+简称”的方式列出了霍译《红楼梦》卷一参校的九大底本:

在《笔记》中,霍克思提及的版本除了主要底本‘人民本1964版’外,还有《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或脂京本)、《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高钞本或戚序本)、《红楼梦八十回校本》(俞校本)、《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石头记》(甲戌本或脂残本)、《蒙古王府本石头记》(王本或王府本)、《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抄本或全抄本)、《红楼梦》(作家本)、《红楼梦索隐》(中华索隐本)、《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刻本)等9个本子。④刘迎姣:《〈红楼梦〉霍译本第一卷底本析疑》,《外语教学与研究》2013年第5期,第770页。

仔细比校,这份清单与上述两份清单亦非一致,其中《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是否为“高钞本”?《蒙古王府本石头记》是否为“王本”?前两份清单中未出现的《红楼梦索隐》是否是一参校本?“刻本”是否能纳入统计?这些问题都亟待回答。

二、不应计入参校底本的版本泛称

霍克思四百多页的《〈红楼梦〉英译笔记》,提到版本不下三百次,是目前研究者探讨霍译参校底本最重要的依据。但笔记中使用的均是版本简称,其中有很多属于宽泛指代,不能指向明确版本,如果研究者统计霍译参校底本时简单依笔记顺序排列版本,不加剔除,则不可避免重复计入。

具体而言,笔记中霍克思使用了“抄本version”“MSS”“MS text”“MS version”来指代《红楼梦》抄本系统。从1971年6月20日笔记可知,霍克思眼中的抄本系统大致包括高鹗手定的《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和脂评本;⑤霍克思:《〈红楼梦〉英译笔记》,香港:岭南大学文学与翻译研究中心,2000年,第17页。另霍克思以“脂本”“脂texts”“脂砚MSS”“旧钞本”及“抄本”①按:在霍克思英译笔记中,“抄本”多指《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指代“脂评本”的只有两回,分别是笔记第177页1975年8月13日条目和笔记第239页1978年11月25日条目。言说脂评本;而笔记中的“刻本”“printed eds”“印本”和“印刻本”等则指代的是与抄本系统相对的刻本系统,包括程甲本、程乙本和后世据之翻刻、排印本。上述三类提法均为泛指,明确的信息只是霍克思在翻译过程中参校了抄本系统与刻本系统,至于具体参考何版本则无从回答,故此类宽泛简称在底本讨论中实不应计入。

三、霍克思所指“程本”即“人民本”

排除了上述宽泛指称后,讨论霍译底本时,另尚有一常用简称即“程本”需要我们仔细辨析。笔者发现,在霍克思英译笔记中,“程本”多为具体指代,作为宽泛指称出现次数颇少,目前能确定的有笔记中第75页“1972年12月4日”和第201页“1976年8月5日”两条目,其余大多数的“程本”何所指则是另一个需要厘清的问题。

1979年7月,霍克思受邀为中国《红楼梦学刊》创刊号撰写过一篇中文学术论文,题为《西人管窥〈红楼梦〉》,文中集中讨论翻译中遇到的丫环紫绡、檀云、彩云、彩霞等名字的处理问题。由于各版《红楼梦》原文存在异文,霍克思遂不厌其烦地列出了援引版本信息,居首的是程本。巧的是有关丫环“紫绡”应为“秋纹”一节内容,霍克思1975年撰写霍译《红楼梦》卷二序言时曾予以陈述。讨论内容相同,所用语言一中一英,正可比照,霍克思口中的“程本”面貌亦清晰了起来。相同段落对应“程本”,英文为Gao E’s printed edition、the printed text of Gao E’s edition或Gao E’s printed text。②David Hawkes, “Introduction,” The Story of the Stone, Vol.2.Tr.David Hawkes.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77, pp.18—19.而进一步查看其撰写的译本卷一和卷三序言,可以发现Gao E’s version③Hawkes, op.cit., Vol.I, p.45.、the Gao E-Cheng Weiyuan edition、the Cheng-Gao edition④Hawkes, op.cit., Vol.3, p.16.等指称。可见,霍克思口中的“程本”即高鹗本、程高本。

再对照霍译《红楼梦》卷一长序与1980年(霍译《红楼梦》三卷本完成之际)发表的学术论文,该问题的探究能更进一层。霍译《红楼梦》卷一长序谈及底本,常被征引:

在翻译这部小说时,我发觉无法忠实遵照任何一个文本。翻译第一章时,我主要依从的是高鹗本(Gao E’s version),因为它虽然没有其他本子有趣味,但却更为前后一致。在接下来的章回翻译中,我经常遵从一个抄本,并且偶尔也会做点自己的修订。⑤Hawkes, op.cit., Vol.1, pp.45—46.

1980年春,他在学术论文《译者、宝鉴与梦—谈对某一新理论的看法》(“The Translator,the Mirror and the Dream—Some Observations on a New Theory”)中,又一次谈到翻译底本,文字如下:“最初以一通行的现代版120回本(a convenient modern edition of the 120-chapter version)为底本,但当某脂本提供了更好的文字时就会不时偏离此120回本。”⑥David Hawkes, “The Translator, the Mirror and the Dream—Some Observations on a New Theory,” Classical, Modern and Humane Essays in Chinese Literature.Ed.John Minford and Siu-kit Wong.Hong Kong: the Chinese University Press, 1989, p.159.相似的事实陈述,表明霍克思口中的“高鹗本”即“通行的现代版120回本”。至于通行的现代版120回本真面目,我们可在1998年霍克思75岁高龄接受的访谈中找到答案,那是他第三次提到《红楼梦》翻译底本,也是他谈得最清楚的一次。他说:“我开始时没有太考虑版本问题(editions),我想我是以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四卷本《红楼梦》(theRenmin wenxue人民文学 4-volume edition)着手翻译的,但那时手中也有俞平伯的《红楼梦八十回校本》。”⑦Connie Chan, “Appendix: Interview with David Hawkes,” The Story of the Stone’s Journey to the West: A Study in Chinese-English Translation History.Conducted at 6 Addison Crescent, Oxford, Date: 7th December, 1998, p.327.人民文学出版社是新中国成立伊始组建的国家级专业文学出版机构,符合“modern”的标准,其出版物具有权威性与通行性,符合“convenient”的标准。要之,上述三段霍克思在不同时期就同一话题所做的说明,让研究者清晰认识到,霍克思翻译中依从最多的底本人民文学四卷本(通行现代版120回本)即其所言的“高鹗本”“程高本”“程本”。

人民本与程本关系,人民文学四卷本《红楼梦》“关于本书的整理情况”①按:人民文学版《红楼梦》共有三版,1957年10月第一版,简体横排,120回,三册,精装、平装两种;1959年11月第二版,简体直排,平装四册、精装两册;1964年2月第三版,简体直排,平装四册、精装两册,1972年4月第9次印刷,1973年8月第10次印刷,均为简体直排,1974年10月再印,改简体横排。各版“关于本书的整理情况”一节相同。参看胡文彬编著:《红楼梦叙录》,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47—48页。一节实有明确说法,“本书整理,系以程伟元乾隆壬子(一七九二)活字本作底本(校记中简称‘乙本’)”;并在解释选择取舍原则时说:“附带说明一句,所谓选择取舍,有一个大致的原则,就是这个普及本既然属于百二十回本系统,校改时自以百二十回本的异文为尽先选取的对象。至于八十回本的文字,差别较大,除非个别实有必要时,是不加采取的。”②曹雪芹、高鹗著,启功注释:《红楼梦》(共四册),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第1—2页。人民本为霍克思依据最多的底本,上引文字自称“普及本”,这应该也是霍克思论述中会用“a convenient modern edition of the 120-chapter version”来指代的原因,而“人民本”大致即“程乙本”,霍克思亦默认,只不过他不用“程乙本”称谓,而是用“the Gao E-Cheng Weiyuan edition”,或简称为“Cheng-Gao edition”“Gao E’s version”。英译笔记中前半部分霍克思用“人民本”一说,后半部分则变换称呼,用“程本version”“程本”“程”或“程高version”“程高本”“程高”“高本”等简称代指此“人民本”。试看以下几例。

1979年1月18日笔记,首段文字如下:“程15/166/14‘原来这镘头庵和水月寺一势,因他庙里做的馒头好,就起了这个诨号;离铁槛寺不远’。”③《〈红楼梦〉英译笔记》,第244页。这段文字非常宝贵地记录了其选用文字来自“程本”第15回第166页第14行,从回数、页码和行数的排列格式来看,这是笔记中“人民本”摘引文字一贯的记录方式,④按:笔记中参校俞校本时也有列出回数、页码、行数的时候,如此则笔记(第244页)程引文字下即是,但俞本文字引用前都有“俞”的简称,不会与人民本摘引相混淆。其他版本的讨论只在版本简称后列出摘引文字;另,仔细核对回数、页码、行数及文字,此处的“程”也无疑是“人民本”。再则,该笔记条目第二段列出的对比版本是“俞”,第一段的“程”为“人民本”亦符合霍克思笔记中一贯的“人民本”“俞本”对校习惯(具体参看图1、图2)。

图1 霍克思1979年1月18日英译笔记内容

图2 人民本《红楼梦》第15回相关文字

1973年5月17日笔记,霍克思写到“第387页‘袭人听了……’……程本version‘又是……又是……’这一结构是对第385页‘黛玉听了又……又……又’的蹩脚模仿”。①《〈红楼梦〉英译笔记》,第109页。基于上述讨论,根据页码与摘引文字,可知霍克思心中“程本version”不是泛称,而是专指“人民本”。

再看1978年7月15日笔记:

第70回第907页,到底有多少丫环,拿出了多少风筝?等。程本这部分一团糟,而俞校本关于黛玉起初为什么去取美人风筝则交代得很清楚。也许第907页第5行被误读了:宝琴的话实际是对黛玉说的,而宝钗错回了。这样可能引起了困惑。……第70回第908页风筝段落也完全被程高本弄得一团糟。②同上,第232页。

这则笔记中与“俞校本”相对的“程本”,根据回数、页码、行数与讨论的文字也可以明确即“人民本”。笔记末句提到的“程高本”,从页码连续性推断,与此段文字第二句提到的“程本”应该同指,即“程高本”就是“程本”,也就是“人民本”。

当然,从简称本身来看,“程”指“程伟元”,“高”指“高鹗”,“程高”并不仅指代程伟元、高鹗合作刊刻的“程本”一种可能,也可能指代最早出于程伟元之手后由高鹗手定的“梦稿本”(《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霍克思笔记中简称“乾抄本”)。霍克思1976年7月8日笔记③《〈红楼梦〉英译笔记》,第198页。很好地排除了上述疑惑,该则笔记以表格形式明确了“程高”非“乾抄”,如图3,首先,笔记中“程高”“乾抄”二者并列出现,不可能同指;其次,从排列来看,“程高”排在第一栏,下有符合“人民本”的回数与页码,后分别与“俞”“庚”“乾抄”“戚本”对比,显然此“程高”即笔记前半部分霍克思参考最多、讨论版本文字差异时排在首位的“人民本”。实际上,当年《红楼梦》卷一译稿问世,红学专家林以亮判定霍译底本时,“程乙本”与“程高本”也是同指:他在《喜见红楼梦新英译》中说“原文大体上根据程乙本”,④林以亮:《喜见红楼梦新英译》,第2页。后在《版本·双关语·猴》中如此重述“我在《喜见红楼梦新英译》中曾指出霍克思的译文大体上根据程高本”。⑤同上,第21页。

图3 霍克思1976年7月8日英译笔记内容

此外,霍克思笔记中还使用到“高本”(“高version”“高”)这一简称,应是承“高鹗本”一称而省,亦应同指“程本”或者说“人民本”。如霍克思1977年1月19日笔记,该则笔记涉及《红楼梦》第59回回首与回末文字讨论,列的是“高本”与“俞校本”异文。按霍克思笔记中习惯,与“俞本”对校的应是“人民本”,查“人民本”文字,正与所引“高本”文字相同。在“高鹗本”即“人民本”的前提下,根据此例是不难推出“高本”亦即“人民本”的结论的。

综上,作为翻译的主要底本,“人民本”亦常被霍克思称作“程本”,包括“程本version”“ 程 本 ”“ 程 ”“ 程 高 version”“ 程 高本”“程高”及“高(鹗)本”等复称,在梳理霍克思《红楼梦》英译参考底本时应注意不可重复计入。

四、霍克思参考底本呈列

(一)《〈红楼梦〉英译笔记》中版本简称

剔除宽泛指称,并列所有复称,整本笔记有效的版本简称依其出现先后为序排列,共有以下13种:

1.人民本(程本、程本version、程、程高version、程高本、程高、高鹗本、高本、高、‘高’version);

2.庚辰(脂砚庚辰本、脂庚辰本、脂庚辰、庚辰本、庚、脂京本 );

3.乾抄(乾隆抄本、乾隆抄稿、乾钞、乾原、乾改、乾、乾隆高钞本、高钞本、高抄本、高抄、全抄本、抄本、抄稿);

4.俞本(俞校本、俞、俞校、俞’s 八十回校本、Y);

5.王本;

6.甲戌(甲戌本、脂残本、脂残);

7.作家;

8.索引;

9.国初本(国初戚序本、戚序本、戚本、戚序、有正大字本、有正);

10.胡藏程乙本(胡程乙、胡程、胡、胡本);

11.藤本;

12.己卯(己);

13.程甲(甲本);

(二)《霍克思文库》提供的详细版本

霍克思自1983年退休始,用两年时间陆续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东方语文藏书(约4 400册)悉数捐赠给位于阿伯里斯特威斯(Aberystwyth)的威尔士国家图书馆(the National Library of Wales),含《红楼梦》文献近百部。其中,我们发现霍克思购买、收藏的《红楼梦》版本达14种,①参看威尔士国立图书馆收藏库The David Hawkes Collection card catalogue (pdf)。https://www.llgc.org.uk/fileadmin/fileadmin/docs_gwefan/casgliadau/casgliadau_ethnig/can_david_hawkes_hung_lou_meng.pdf.最后访问日期:2016年9月2日。文库均有详细版本信息记载,为我们进一步明确霍克思《红楼梦》翻译底本提供了可能。但问题在于,笔记中出现的13种版本并不能全部在文库中一一落实版本信息,有些仍需甄别。现将文库所提供的详细版本信息(保留原格式)对应上述《〈红楼梦〉英译笔记》所列版本顺序进行呈列,并附简析:

1.人民本

红楼梦 / 曹雪芹、高鹗著;启功注释

北京:人民文学,1964

4v.: ill (ed.); 21 cm.—(中国古典文学读本丛书)

此为霍克思口中“人民本”的具体版本信息,末尾“中国古典文学读本丛书”字样亦符合霍克思“convenient”的描述。

2.庚辰本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曹雪芹撰

北京:文学古籍,1955

2v.;21cm.

本书据庚辰本用朱墨两色影印,原书缺第64、67两回,本书用己卯本补充

此为霍克思反复参看的“庚辰本”之详细版本信息。

3.乾抄本

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 /(高鹗手定);

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编辑

北京:中华书局,1963

12 v.;32cm.

此版本亦即霍克思笔记中反复提到的“乾隆抄本”,在霍克思英译《红楼梦》过程中占有重要地位。他自翻译初始即看重高鹗手定本,只不过早期是借阅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的藏书,后在友人、汉学家杜德桥(Dr.Glen Dudbrige)的成全下幸获此本。

4.俞本

红楼梦八十回校本 / 曹雪芹著;俞平伯校订;王惜时参校

北京:人民文学,1958

4v.;21cm.

此本即霍克思英译时另一重要参考底本“俞校本”。

5.王本

王希廉评本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王希廉评

台北:广文书局,1977

8v.: ill.; 22 cm.—(红楼梦丛书)据道光壬辰(1832)双清仙馆刊本百廿回影印

⑴ 王本,究竟是蒙古王府本?还是王希廉评本?范圣宇认为霍克思英译笔记中的“王本”指代的是《王希廉评本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台北:广文书局 1977年),②《〈红楼梦〉管窥》,第26页。而刘迎姣列出的参考底本中认为《蒙古王府本石头记》才是“王本”,亦称“王府本”。①《〈红楼梦〉霍译本第一卷底本析疑》,第770页。究竟何本为准?霍克思《〈红楼梦〉英译笔记》为研究者留下了宝贵的线索,笔记第11页凤姐协理宁国府,给众人立下规矩,其中人民本“……只在午初二刻;戌初烧……”,诸本异文。霍克思参校了“俞本”“王本”“庚辰”“甲戌”“高抄”等另五个版本,关于“王本”,其笔记为“王本same as 人民”。②《〈红楼梦〉英译笔记》,第11页。查“蒙古王府本”相关文字为“……只在午初刻戌初烧……”,③(清)曹雪芹撰,俞平伯题签,周汝昌作序:《蒙古王府本石头记》(凡六册,据北京图书馆藏清钞本影印原书),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6年,第485—486页。与“人民本”文字有差异,而王希廉评本《绣像红楼梦》“……只在午初二刻戌初烧……”④(清)曹雪芹撰,王希廉评,《绣像红楼梦》,京都隆福寺路南聚珍堂书坊发兑,光绪丙子年校印,四函24册,第5册,第14回,第3页。,除无句读外,文字正与“人民本”同。

霍克思笔记中另有一处提及“王本”,亦有文字引用,是又一份宝贵文献:“Chap.18 p.202作家&人民both have香巾—so have索引,王本,else俞,高抄本,脂砚all have香珠。”⑤《〈红楼梦〉英译笔记》,第16页。查“人民本”第202页,原文为“又有执事太监捧着香巾、绣帕、漱盂、拂尘等物”,对照“蒙古王府本”,此处文字为“又有值事太监捧着香珠绣帕漱盂扫尘等类”,⑥《蒙古王府本石头记》,第646—647页。“香珠”与人民本“香巾”不同,再比照“王希廉评本”相关文字为“又有执事太监捧着香巾绣帕漱盂拂尘等物”⑦《绣像红楼梦》第5册,第18回,第3页。,与“人民本”完全相同,再次说明霍克思口中的“王本”为“王希廉评本”,而不可能是“蒙古王府本”。实际上,霍克思英译笔记中只有“王本”一称,并没有“王府本”一说。

⑵ 霍克思“王本”所指并非1977年本。范氏认为文库中所收藏的1977年本就是霍克思当年所参考之本,实可商榷。因为,霍克思笔记中只有两次提及参看“王本”,时间分别为1971年2月17日和1971年5月30日,显然早于1977年。换句话说,1977年王希廉评本绝对不可能是霍克思英译《红楼梦》时参看的底本。王希廉评本共有1832年双清仙馆刊本《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1876年聚珍堂刊本《绣像红楼梦》和1877年翰苑楼刊本、芸居楼刊本《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四种,除正文前排印内容有些许差异外,四本正文内容相同,排版亦同,均为每面10行,行22字,回首题洞庭王希廉雪香评,回末有评。上述版本均有可能是霍克思参看的本子。另1930年商务印书馆发行、王云五主编的《增评补图石头记》(万有文库本,繁体竖排,王希廉评批,总16册),亦有可能。故“王本”是王希廉评本,但具体版本信息暂作阙疑。

另,刘迎姣文中将王希廉评《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归为霍克思底本话语中的“刻本” 也不妥。以作为主要依据的英译笔记为例,通览全书,“刻本”一称均为泛指,将其限定在王希廉评本,自然不当。

6.甲戌本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脂铨本,共16回,即1—8回、13—16回、25—28回。霍克思自第14回首次参校,随后15、16、18、27、28⑧按:甲戌本讨论分别出现在《〈红楼梦〉英译笔记》第11、13、15、79、82、81页。回均有涉及,时间跨度从1971年2月17日至1972年12月22日止。据查,此本原由胡适1927年收藏,胡适逝世后寄藏于美国康奈尔大学,1961年(台北)商务印书馆影印,题《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1962年香港友联出版社影印,同年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据此翻印,1973年12月上海人民出版社再次印刷,1975年出平装本。⑨参看胡文彬编:《红楼梦叙录》,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3页。霍克思文库中没有收藏“甲戌本”,暂无法确认霍克思所参考底本的具体版本信息。

7.作家本

红楼梦 / 曹雪芹著

北京:作家,1955

3v.;21cm.

上述即霍克思所言“作家本”的具体版本信息。

8.索引本

(1)红楼梦索隐 / (曹霑,高鹗著);王梦阮,沈瓶庵索隐

台北:台湾中华书局,1964

4v.;21cm.

(2)红楼梦索隐 / (曹霑,高鹗著);王梦阮,沈瓶庵索隐

上海:中华书局,1916

10v.in 1 case;23 cm.

文库中收藏有两个《索隐》本,霍克思英译笔记第76页在讨论“红麝香珠”时给出了其参阅的具体版本信息即1916年本,故索引本可以确定版本信息。需要注意的是,笔记中两处关于参考该本的记载,霍克思均记作《红楼梦索引》,“引”实为“隐”之误,应注意。

9.国初本

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 / 曹霑撰;

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76

4v.;22cm.

本书据民国九年上海有正书局印本影印

(1)“国初本”为“戚序本”,却非“高抄本”。刘迎姣列出的参考版本中认为《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即高钞本或戚序本,此判断前部分有误。

“国初本”全称为《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脂砚斋评,八卷80回,上海有正书局石印,有民国元年(1912)大字本和民国9年小字本两种,扉页题:“原本红楼梦”,封面题:“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中缝题:“石头记”, 首戚蓼生“石头记”序,次目录,“简称戚本或有正本”①一栗编著:《红楼梦书录》,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12页。。1973年12月,人民文学出版社据大字本,校勘小字本、脂蒙本及脂宁本整理影印,名戚蓼生序本《石头记》,简称脂戚本。②参看《红楼梦叙录》,第16页。故“国初本”即“戚序本”这一判断是正确的,但认为“国初本”为“高抄本”则是误断。“国初本”只有80回,与“高钞本”中“高”(即高鹗)没有任何关系,高鹗参与整理校勘的是120本。

另霍克思笔记1977年10月3日条目“高抄”与“戚序本”并举,亦是“戚序本”非“高抄本”的明证。该条笔记讨论“人民本”探春一语“既这么着,就撵他出去”,笔记指出“庚辰”“俞本”和“人民本”此处不对,“高抄has the correct text here‘探春点了头道这么着……’This is also the text of 戚序本”。③《〈红楼梦〉英译笔记》,第212页。霍克思1998年12月7日接受香港理工大学在读硕士陈霭心(Chan Oi-sum Connie)访谈时,曾详谈自己当年翻译《红楼梦》的情景。其中提到版本问题,他有一段这样的话:“很迟的时候我才开始真正感兴趣并卷入版本问题……譬如说乾隆钞本,你知道的,高抄本,我就没有看到,我得到它已为时晚矣。”④“Appendix: Interview with David Hawkes,” op.cit., p.227.这里,霍克思也明确了其“高抄本”即指“乾隆钞本”。

(2)范圣宇认定1976年版国初本即霍克思英译《红楼梦》时参看的底本,也有待商榷。因为《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有1912年、1920年、1927年和1976年等四个版本,从英译笔记显示,霍克思最早参看“戚序本”是在第27回,时间为1972年12月22日,其时1976年本尚未问世,显然无法成为霍克思翻译中参看的底本。故之,国初本的具体版本信息尚需存阙。

10.胡藏程乙本

百廿回红楼梦稿 / 曹霑撰;高鹗续

台北:青石山庄出版社,1962

20v.in 4 cases: ill.;19cm

—(青石山庄丛书:子部小说类之七)影乾隆壬子年木活字本

霍克思最早参考“胡本”是在1973年4月7日,当时译至《红楼梦》第31回,湘云蔷薇架下捡拾到一个更大更有文采的金麒麟,她擎在掌上心有所思,“人民本”提醒此处诸本有异,霍克思参阅了“庚辰”“乾抄”和“胡藏程乙本”。之后连续多回(多集中在第30至40回间),霍克思参看此本,英译笔记中以“胡藏程乙本”“胡程乙”“胡程”“胡本”“胡”等称呼之,具体何指,霍克思同时期致港台学者潘重规的一函,为我们揭开了其真面目:“青石山庄影印胡氏藏程乙本红楼梦”。①红楼梦研究小组编:《霍克思教授致潘重规教授函(一)》,《红楼梦研究专刊》(第12辑)附录,香港:新亚研究所出版,1976年,第1页。该本由台湾青石山庄出版社主编胡天猎(原名韩镜塘,别号胡天老猎、辽宁布衣)旧藏,1962年5月15日影印发行,名《影印乾隆壬子年木活字排印本百廿回红楼梦》,列《青石山庄影印古本小说丛书》第七种,全套线装20册,四函。胡适作短序,举之为“程乙本原排本”。 故此处所列版本信息应即是霍克思参看的确切底本信息。

11.藤本

霍克思文库中未收藏“藤本”,《红楼梦英译笔记》中也只有一次关于参校“滕本”的记载,具体时间是1977年12月1日。②《〈红楼梦〉英译笔记》,第218页。“藤本”应指藤花榭藏板,藤花榭嘉庆庚辰镌刻本《绣像红楼梦》,属程乙本系统。霍克思英译时仅参校一回,具体版本信息尚无法确认。

12.己卯本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曹雪芹著

上海:古籍,1980

5v.in 1 case;29 cm.

据北京图书馆藏清乾隆钞本影印;冯其庸作影印《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己卯本序

霍克思1978年3月7日译到《红楼梦》第67回时提到庚辰本中两回(64、67回)据己卯本补录,③同上,第223页。但这不一定说明霍克思一定参阅了“己卯本”。到1978年6月23日,霍克思译第69回时,则有明确提及己卯本文字,④同上,第230页。故较为保守的说法是霍克思至少在1978年6月参阅了“己卯本”。从时间上判断,文库中收藏的1980年本无法成为霍克思当时参阅的底本,故而霍克思参校的“己卯本”具体版本信息在没有新证据出现前亦暂不能确定。

13.程甲本

《霍克思文库》中无“程甲本”的记录,查阅其英译笔记也只提及一次,参校时间为1979年1月26日。⑤同上,第246页。“程甲本”应属程伟元、高鹗1791年刊刻的《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系列,但具体版本信息目前尚无法确定。

(三)《霍克思文库》中尚存版本辨析

通过谨慎比对霍克思《〈红楼梦〉英译笔记》,《霍克思文库》14个《红楼梦》收藏版本中有七个版本可以确定为霍克思当年英译《红楼梦》时所参考的底本,排除了1964年台湾中华书局《红楼梦索隐》、1976年台湾学生书局《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1977年台北广文书局《王希廉评本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和1980年上海古籍《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己卯本》四个本子,另余三种版本需要辨析: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曹雪芹著

香港:中华书局,1977

4v.;21cm.

该本为香港中华书局1977年8月第一版,影印的是“庚辰本”。⑥参看孔夫子旧书网http://book.kongfz.com/item_pic_7510_438753512/。最后访问日期:2016年9月2日。从时间上判断, 霍克思英译过程中参阅的底本更可能是1955年北京文学古籍出版社发行的“庚辰本”而不是此中华书局本,因为霍克思英译笔记清晰表明早在1970年11月10日他撰写笔记之始⑦《〈红楼梦〉英译笔记》,第3页。已参看了“庚辰本”,故排除此本。

校定本红楼梦/ 曹霑 高鹗著;

中国文化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红楼梦研究小组(编辑);潘重规主编

台北:中国文化大学中国文学研究所,1983

(32),34,1465 p.;22cm.—(红楼梦丛书,1)

此本无法计入霍克思英译底本,因为其问世之时霍克思早已完成《红楼梦》前80回的英译工作。

红楼梦 / 曹雪芹,高鹗著;

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

北京:人民文学,1982年

3v.;21cm.

同理,此本时间在霍克思完成《红楼梦》英译工作之后,无法计入。

结语

综上,霍克思在《红楼梦》翻译过程中至少参考了13种底本,其中7种可确定具体版本信息,其他6种暂付阙如。具体而言,可确定版本信息的有《红楼梦》(曹雪芹、高鹗著,启功注释,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4年,四卷)、《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曹雪芹撰,北京:文学古籍出版社,1955年,二卷)、《兰墅阅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高鹗手定,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编辑,北京:中华书局,1963年,12卷)、《红楼梦八十回校本》(曹雪芹著,俞平伯校订、王惜时参校,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四卷)、《百廿回红楼梦稿》(据乾隆壬子年木活字本,胡天猎藏本,曹雪芹撰、高鹗续,台北:青石山庄出版社,1962年,20卷)、《红楼梦》(曹雪芹著,北京:作家出版社,1955年,三卷)和《红楼梦索隐》(曹霑,高鹗著;王梦阮,沈瓶庵索隐,上海:中华书局,1916年,10卷),另有《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绣像红楼梦》(藤花榭藏板)、《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程甲本)、《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王希廉评本)及《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己卯本)六种无法确定具体版本信息的参考底本。

在13种底本中,人民本《红楼梦》是霍克思翻译的主要底本,英译笔记中但凡讨论到版本问题,首先引用的均是该本文字,如不存在版本文字歧异,霍氏亦是径直依据人民文学本译介。除了此本,霍克思参校较多的依次是《兰墅阅乾隆抄本百廿回红楼梦稿》(52次)、《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50次)、《红楼梦八十回校本》(35次)、《国初钞本原本红楼梦》(29次)和《百廿回红楼梦稿》(胡天猎藏本)(13次)。其他诸本参考较少,分别为《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六次、《新评绣像红楼梦全传》(王希廉评本)和《红楼梦索隐》各两次、《红楼梦》(作家本)、《绣像红楼梦》(藤花榭藏板)、《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己卯本)和《新镌全部绣像红楼梦》(程甲本)均仅参考一次。有关霍译本各回参校底本版本情况与各版本总参校次数等数据统计与趋势图,笔者另文具体探讨。

《汉学家日文初级读本》(2017)

由福格尔(Joshua A.Fogel)与文子(Fumiko Joo)编辑的《汉学家日文初级读本》(Japanese for Sinologiests.A Reader Primer with Glossories and Translations)于2017年在美国加州大学出版社出版。长期以来,学术界都有种说法,即研究中国历史文化的学者须了解日本学者对中国的研究。本著致力于帮助汉学家学习有关中国的日语文献,为迄今正式出版并流通的首部教材。其内容涵盖日本著名学者的论文、标注罗马字母的词汇表、英文译文、语法讲解等。读完该著,读者将会较全面地了解日本著名汉学家及其写作风格,并具备独立阅读日本中国学的初始能力。导言部分介绍在日本文献中提供关于中国研究基本信息的词典、百科全书、人名录、术语表及其他研究资源。正文部分涉及一系列主题与时代,并突出了所有中国学研究方面的著名日本学者。附录里有所有文章的英文译文。(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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