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从与反抗
2017-09-02陈嘉琪
陈嘉琪
摘要:本文从女性主义批评入手,分析苏童《妻妾成群》中女性的反抗与屈从,探究造成她们悲剧命运的成因。呼吁女性在男权统治下的解放与救赎,达到女性自省目的。
关键词:妻妾成群;女性主义批评;女性意识
苏童《妻妾成群》讲述了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与其妻妾的故事。作者描绘了可怜而又可悲的女性形象:正房但遭冷落的毓如,为争宠而阴险的卓云,为追求幸福而反抗的梅珊,更有从反抗到屈从的颂莲。她们或屈从或反抗,但依旧没有逃脱命运的悲惨结局。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女性的生存状态,展现了女性生存的不幸遭遇,呼唤男性中心文化下的女性自省。
一、男权统治下的女性屈从
男女之间和谐平等是我们孜孜不倦的追求。但对于存在了几千年的男权中心社会,男女的真正平等却遥不可及。尤其在中国的封建社会,男权秩序根深蒂固,女性作为男性权利的一种体现,只能通过物化的形式被男性占有成为一种附属物品,强大的男权主义思想渗透着整个社会。“在女性历史中,男性的统治者地位不仅造就了女性劣势的整个社会文化體系,而且通过对女性的压制,使女性产生自我幻想以及不同的女性个人之间的争斗,从而更加服膺乃至认同于男性统治。”[1]大太太毓如和二太太卓云年轻时或许也有对男权不公的反抗,但是她们意识到这种反抗是无果的,女性意识被社会现实堙没,由反抗转向屈从,最终沦为封建男权的维护者。中国传统的男权制度讲究“母凭子贵”、“重男轻女”,生男生女决定女性的地位。大太太毓如的儿子是陈家继承者,从某种程度讲,她已经成为男权制度的受益者,所以她要维护这种制度,成为陈府里拥护男权的女性代表。比如两个孩子打破花瓶,她一人给一巴掌,“老爷图吉利,你们懂什么”[2]。二太太卓云生的是女儿,为了能在陈府占据一席之地,她对陈佐千极力奉承。毓如和卓云两人都是男权的绝对服从和拥护者,在她们服从和维护的表象下,其实深藏着的是对封建家庭的憎恨与厌恶,毕竟“一夫多妻”也让她们深恶痛绝,但是已无力反抗,这种反抗的绝望让她们更加拥护男权家族宗法制,毕竟唯命是从才能偏安一隅。
二、不彻底的女性意识和对男性的权利的依附
面对男权思想不断对女性进行的迫害,有部分女性想过反抗,但这种反抗并没有上升为具有自觉理性有效的自觉抗争。“对女性的伤害已经不仅仅是社会体制的问题,而且是人本身、女性自身的问题。”[3]人们在谈论女性问题时“常常忽略了女性对自身的损害,在很多时候她们会有作茧自缚的选择”[4]。颂莲和梅珊对于男权制度都持怀疑的态度,但她们的女性意识不彻底最终导致悲剧命运。颂莲是接受新思想的女青年,在某种程度上表现出一定的女性觉醒,她感叹“女人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就像狗、像猫、像金鱼、像老鼠,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人”[5]。颂莲不彻底的女性意识体现在她一方面在位高权重的男性欺压下表现出的反感和反抗;但另一方面,为了追求物质享受和情感慰藉,又表现出对男权统治的服从和妥协,心甘情愿给陈佐千做妾,绞尽脑汁极力讨好陈佐千。但是她在女性意识驱动下的反抗遭到土崩瓦解,这使她最终成了一名精神病患者,可以说她最后的疯是一种怀有女性意识的不彻底导致反抗而不能的绝望。同样具有女性意识的梅珊用绝决的反抗来实现其作为女性存在的价值,她和医生偷情,只不过是希望追求一份真挚的情感。但是梅珊的反抗并不是一种在女性意识下的自觉反抗,而是对陈佐千的一种报复。正是这种反抗的不彻底,最终是以被丢到了井里收尾。
不彻底的女性意识表现在对男性权利的依附。《妻妾成群》中的她们内心深处有根深蒂固的人生依附意识。在父亲死去、不能继续完成学业的情况下,颂莲让母亲将她嫁给一个有钱的主儿,即使做妾也行。进入陈家后,她知道万不可得罪陈佐千,所以她尽力克制对雁儿的愤怒,与梅珊、卓云周旋、明争暗斗,这些都是为了保证自己对陈佐千的依附地位不动摇。这种对男权的依附分解了她的女性意识,最终导致悲惨结局。
屈从于男权并没有得到期望的重视,奋起反抗亦无果,最终导致绝望,重新选择屈从。她们在寻求自我救赎的路途上无一例外就是屈从和反抗。当五房太太文竹来到陈府,作者没有更多着墨,暗含着一种宿命的轮回。她们最终摆脱不了在男权统治下趋近死亡的宿命式不幸。纵观全局,所谓的反抗与屈从只不过是悲剧命运的轮回。
女性在男权统治中无法立足,如同象征男权统治的井最终会将女性意识吞没。小说借女人们之间的争斗来反映这种男权统治下追求女性意识而无果的挣扎。但是只要女性确立主体意识,不终止对主体地位的追求,终有一天会摆脱自己的悲剧命运。
参考文献:
[1]乔以钢.多彩的旋律一一中国女性文学主题研究[M].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
[2][5]苏童.妻妾成群[M].北京:台海出版社,2000.
[3][4]苏童,王宏图.苏童王宏图对话录[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200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