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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勇士》中的旅行母题探析

2017-08-27孙喆

卷宗 2017年17期
关键词:女勇士选择

孙喆

摘 要:《女勇士》是华裔作家汤亭亭的成名作。纵观其研究,大多从女性主义、文化和叙事策略的角度进行解读,对旅行母题的分析却几乎没有。本文拟针对《女勇士》中勇兰和月兰的旅行进行探讨,通过描写二人的回归之旅,展现不同的人生境遇与选择。

关键词:《女勇士》;旅行母题;选择

1 引言

美国华裔女作家汤亭亭通过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和简洁明了的文字,在《女勇士》中描写了一个华裔美国小女孩和她周围人的故事。作品既糅合了中国古典文学,又融入了美国现实生活,因此该书自出版后吸引了学界的强烈关注,甚至《女勇士》被美国现代语言协会(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列入了欧洲经典文学之一,进入了美国大学的课堂。

母题(motif)是一种外来词,源自民间文学、民俗学研究。随着五四运动的发展,“motif”一词传入中国,文学思想家胡适先生将其译为“母题”,并率先发展了母题研究法。母题不能单独形成一个故事,但“一连串母题的结合就构成了作品内容的框架,从中可以抽象出主题。(陈惇,刘象愚,193)”母题对情节中的事件进行综述,因此母题要高于事件,二者不能进行等同分析。因此,在文学研究上,最基本的层次是题材,其次是情节,然后是母题,主题则是最高研究层次。

《女勇士》是汤亭亭的处女作,涵盖了华裔美国文学很多常见的母题,例如讲故事母题、中国食物母题等。华裔文学的母题研究,可以展现华裔美国女性的成长历程,也能反映华裔女性作为特殊群体在美国受到的文化冲突。学界对该小说旅行母题的研究甚少,本文拟通过从全新的角度解读《女勇士》,进而分析勇兰和月兰不一样的旅程和人生选择。她们在旅程中受到来自文化和自我意识等的挑战,勇兰重塑自我获得新生,月兰迷失自我遭受困厄。

2 勇兰的学医之旅

勇兰的丈夫去了美国工作,她的两个孩子先后夭折,在内心万分痛苦之下,“像父亲一样,母亲也乘船离开了村庄。(汤亭亭,54)”对于女性,旅行为她们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在异地求学的过程中,勇兰不必再为婆婆忙碌,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可以尽情学习。短短两年的时间,她就学成归来,成了一名优秀的医生。在学医之路上,勇兰像是在进行一场心灵之旅,追寻自己的内心选择,精神也得到觉醒。

勇兰的学医之旅是一种英雄旅行,因为她的旅程“受到历险的召唤、上路旅行、接受考验、与魔鬼进行搏斗、带着知识或启示回归到日常世界。(田俊武,张扬,135 )”勇兰不但能讲一些非常真实的鬼怪故事,而且主动提出去鬼屋睡觉,并与鬼怪搏斗,最后带领同学们战胜了鬼。对于传统中国女性而言,当医生已属罕见,勇兰打破传统礼教束缚,不远千里来学医,并且敢于独自同鬼做斗争。这里的鬼怪是封建迷信的象征,所以从深层角度来看,这既是学医之旅,更是与封建社会抗争之旅。

在《乡村医生》这章中,学医让勇兰获得了新生,靠自己的能力在社会占得一席之地,“有一技之长的女人有权不用夫姓,就用自己婚前的名字。(汤亭亭,69)”学医的经历让勇兰的生活状态从饱受丧子之痛走向积极光明,救死扶伤成为了她生活的重心。勇兰经历了種种考验后得到了新的发展机遇,成为了一个自尊自强的新女性,受到乡民们的敬仰,从而重建了自己的伦理身份。

由于抗日战争的爆发,勇兰离开中国前往美国与丈夫团圆,美国之旅让她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医生的身份不能支撑她在美国的生活,因此勇兰只能去做一切自己能干的工作,“我不能不干活。一不干活我就浑身疼。头、背、腿都疼。头也发晕。(汤亭亭,97)”尽管勇兰在美国让她丧失了自己在国内的优渥地位,但勤劳能干让她得以在美国成功地把六个孩子抚育成人。勇兰的美国之旅体现了她自立自强、不断奋斗的精神,也刻画出一位从“医者”过渡到“勇士”的形象。

3 月兰的寻夫之旅

在小说《西宫门外》一章,月兰是典型的固守东方伦理传统“夫为妻纲”的婚姻牺牲品形象,与姐姐勇兰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是懦弱的,三十年来不敢询问丈夫的行踪;她也是坚强的,独自养育女儿只身到美国寻夫。三十年未见的夫妻除了陌生,更多的是丈夫的抱怨,他害怕自己在美国建立的形象与地位被月兰打破。月兰只是一味的服从丈夫,一顿午饭为二人的婚姻画上了句号。

“在追求社会公正与平等的路途中,女性对自身的定位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和影响。(肖航,104)”月兰没能保持清醒的身份定位,因此当她内心的传统观念与现实产生矛盾时,是选择维护自己的权益还是彻底放弃丈夫?作者给出了答案,“月兰的魂一天天地走远了。(汤亭亭,143)”月兰的伦理意识模糊了,她被送进了疯人院,和医院里的疯女人们互相理解,最终走向了破灭和痛苦。

女性的旅行是革新的,既是对身体的挑战,也是对思想的开拓。月兰的美国寻夫之旅,其实是挣脱传统思想对女性的枷锁、体验不同生活的象征。月兰跨越万里找到丈夫时,却遭到了丈夫的蔑视和指责。作者笔下的月兰是反抗的,更是悲惨的。她虽然有通过美国寻夫之旅争取自己作为妻子的正当权利的想法,但由于内心的软弱,深受传统思想的压制而不敢与自己深爱的丈夫发生正面冲突,无法适应美国的生活,连最简单的洗衣店工作也不能胜任。最后她失败了,成为了一个被丈夫、乃至被社会抛弃的人。

月兰的寻夫之旅可以看作是逃离性旅行。月兰从家乡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又和女儿去洛杉矶定居,这种旅行看似是出发,实际是离开。这种逃离是探索,也可能是决裂。月兰不能融入美国的生活,加上精神受到重创,因此崩溃了。“回家的路上,她们一直拉着手,像小时候一样。(汤亭亭,141)”月兰脚下的回家之路,是她要进行的人生选择,这也反映出月兰源自内心对生活的惧怕。 因此,月兰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旅行让她看清自我直面现实,也让她陷入难以抉择的困境。

4 结语

无论是西方经典文学《圣经》中的《出埃及记》,还是东方优秀作品《西游记》,都讲述了人们在陌生环境下进行的种种历程,在旅行中追求自我,完善自我。作为虚构文学的小说,旅行是其想象环节的基本内容之一。通过旅行,勇兰去学习,月兰去找丈夫,她们在旅程中选择了不同追求,前者实现了心灵救赎,后者丧失了人生方向。“我们是否应该呆在家里,不管它在什么地方?(毕肖普,150)”不论是离开还是回归,都应保持清醒的伦理意识,在旅途中做出正确的伦理选择。

以旅行母题为背景重新解读《女勇士》,不难看出华裔女作家笔下的女性之旅和她们的不同结局。这不仅表现出汤亭亭对华裔女性迷茫状态的担忧,也体现出她对女性追求独立自主问题的思考。从在旅程中寻求自我的勇兰,到逃离现实的月兰,她们的成功与失败都反映了自身对人生价值的追寻和对传统社会压迫的抗争。女性只有认清自我勇于探索,才能实现真正的自我解放与救赎。

参考文献

[1]陈惇,刘象愚.比较文学概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2]汤亭亭著.女勇士[M].李剑波,陆承毅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98.

[3]田俊武,张扬.回归之路—托尼·莫里森小说中的旅行叙事[J].当代外国文学,2016(4):132-138.

[4]肖航.论《白虎通义》中的女性伦理—以“夫为妻纲”为中心[J].伦理学研究,2014(1):104-106.

[5]毕肖普著.伊丽莎白·毕肖普诗选[M].丁丽英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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